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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师打骂侮辱学生,为什么仅仅是停职?

刘远举 中产财经生活 2024-03-24

2月28日,一段湖南湘潭市教师因学生不会做题而对其殴打辱骂的视频在传播。根据澎湃新闻的报道,网络传播的视频主要有三段,每段三分钟左右。

视频场景为教师办公室,几名教师围坐在一个烤火炉旁边,学生将作业交到老师身边。一位穿棕色羽绒服的女老师训斥一名小学生模样女生。“最小的得数是几?说话啊?把谁变成4?说话啊!”老师显得情绪很激动,一边说一边巴掌掴向女孩的脸,女孩身体倾斜,稳住了后,老师又说,“我打死你,你瞎是吧,把8变成多少?读书,你配读书吗?”女孩开始抽泣。旁边穿白衣服的女老师说,“某某,不要哭脸,收住。你再说我就要告你状了。”

又有一个男孩过来交作业,穿棕色羽绒服的老师先用男孩的作业打了女孩一下,看了作业后,又掐男孩的脸,“最小的得数是几?告诉我,是多少?” 随后把男孩作业扔到地上。男孩退后,穿棕色羽绒服的女老师又扯着女孩的头发来回撞,最后把她的本子甩到地上。女孩跑去捡本子,之后哭了起来。白衣服女老师对女孩说,“别哭了,安静一会,看我也要去告状了。”

之后男孩过来交作业,穿棕羽绒服的老师批改完后,直接把男孩作业丢地上。女孩则在一旁继续修改,一边写一边抽泣。

另外的视频也是穿棕色羽绒服的老师对女孩咆哮。其批改作业的内容有“十分之三变成小数是多少?你这个蠢货。”“啊,说话啊,十分位……我是问你数位啊,说!”

有家长群聊记录显示,涉事学校为湘乡市栗山镇金泉学校,涉事女孩是小学六年级的孩子,穿棕色羽绒服的老师为数学老师,白衣服老师为语文老师兼班主任。

聊天还称,涉事教师平时喜欢打人,学校曾有男孩子被逼得跳楼。不过,湘乡市市委宣传部有关负责人表示,该学校有学生跳楼情况不属实。

老师先是数次打、拧女生,还有辱骂。小女孩可怜巴巴的忍受,不敢反抗。后来有男生来交作业,也被拧了。从视频看,女老师打和拧,力量都还不小。

这些老师的行为很恶劣。注意,不是这个,而是这些。

中国人对老师的要求其实相当的宽容。如果是学生行为调皮、顶撞,老师气急动手打两下,大多数人包括家长都会觉得可以谅解。但仅仅因为不会做题,做错了题,老师就打人、辱骂,还下狠手,反复的打,这显然超过了中国人可以接受的范围。

学生对这种打人行为似乎并不吃惊。女生和男生当然是害怕的,但并不吃惊。坐在旁边的是班主任,表情与反应都很淡定,不但不劝解、制止,还威胁孩子不要哭。可见这种打人行为,不是第一次,而是普遍性的,长期的。至于是这一个老师普遍性的,还是整个学校普遍性的,则有待媒体调查。

视频其实还涉及到第四人,那就是拍摄视频的人。是学生、家长、或者是其他老师?学校的人肯定都知道是谁了。他会遭遇什么,如果他愿意,他应该被报道。报道能对他形成一种保护。热搜很难得有真正的新闻,希望媒体追一追这个真新闻。

官方的处理,现在是打人女老师被停职,并未说要提交公安机关。

如果是在地铁上,一个成年人这么打未成年人,那一定是拘留。为什么到了学校之内,就变为仅仅是停职?学校是在法律之外吗?还是说,当地警方对于学校没有管辖权,学校是法外之地。或者是认为,老师在办公室打人,没有什么社会危害。

坐在旁边的穿白衣服的班主任,虽然没有打人,但她也应该接受处理。如果在场还有其他老师,也应该受到处理。这不是连坐。教师保护学生,制止侵害学生的行为,这是起码的义务。当年范跑跑仅仅是说了,地震来了要先跑,就被全民批判。比起要求在地震舍己保护孩子,制止、起码是劝解同事的打学生,这是作为一个教师的基本义务。

校方当然希望把事情截至在打人的老师,这样就是她的个体行为。而如果班主任在场不制止,整个办公室的老师都习以为常,那么,这就是整个学校的管理问题,乃至整个湘乡市的教育管理问题。

这让我想起小时候,有一次,上美术课,我们几个没带笔的学生,被老师叫到台上,老师拧我们的耳朵。我爸刚好到学校来,在教室后门看到了。他立刻找班主任反应。现在家长要进学校很难了,学生进校,大门关上,就像铁幕关上。虽然有家校互动,但那就是橱窗,很难让人一窥真实的细节。学校是拒绝摄像头的,虽然很多岗位都可以在摄像头下工作,虽然不管是教室还是办公室,都不存在隐私。

一个偶然的机会,我在普通的上课时间,进了一所普通的上海公立小学。在楼道时,有学生向我敬队礼,条件反射式的看到成年人就敬礼。我很吃惊,我问她,你为什么要向我敬礼。她说学校规定的,见到老师都要敬礼,我以为你是老师。

敬礼是小事,但强调的是不对等的地位,塑造学生对老师的服从。我们小时候是没有这个规矩的,除了进办公室要喊报告、或者敬礼——实际上,很多时候,这个动作我们都省了。其他场合,学生见到老师,并不用不停的敬礼。

所以,我觉得现在学生在学校被打的风险不是减小了,而是增加了。除了学校更封闭,一个很重要的原因是学校的规训加强了。后来被打的男生,从体力上未必比老师小,但心理上,他们不是对等的,老师是一个庞然大物。我们让学生背了太多的学生守则,但从来没有让老师背守则。

在加强集体主义的规训中,会强化老师的地位,因为老师是集体的领导,学生就更不敢反抗老师的错误行为。可想而知,在这段时间,学校会反复要求,维护学校形象,不说不该说的话。

家长们要明白的是,我们的第一职责,不是孩子的学习成绩,而是帮助孩子扛住各种各样的不正当的压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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