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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识的力量:谎言重复一万遍,也成不了真理

刘东 新少数派 2022-12-28
- 荐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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谎言重复一万遍
也成不了真理

文:刘东  编:先知书店


编者按:有种东西,绝大多数人都以为自己拥有,但实际上只有少数人才具备。它就是——通识。

通识听起来简单,但能够真正掌握的人,从来都是少数。更多的人,其实是误把偏见当成通识。

比如,人类社会最基础的两大学科,政治学和经济学中,偏见和谬误就屡屡出现,试举两例最典型的:

1、资本家以剥削工人为生,资本主义必将走向灭亡。

2、政治不过是“权力斗争”,是“政客八卦”,是“阴谋阳谋”。


纳粹头子戈培尔曾说,谎言重复一千遍就成了真理。同样的,只要有足够多的人相信谬误,谬误便会成为强大的社会共识。更致命的是,每个缺少现代文明基本通识的人,在这样的环境中都很容易屈服,成为恶的一份子。

“伪常识洗脑”之所以成功,主要原因就在于常识的匮乏。而掌握了各学科的基本通识,在面对“洗脑”荒谬论点时,就会一眼辨别其荒谬性,而非急着接受或顺从。这便是通识的重要性。

 

不仅可以让“谎言重复一万遍,也成不了真理”,也是抵御“碎片化信息过剩”,重建现代人精神自治的最低要求。




通识本是中国传统文化的主要内容


近来国内媒体上的一个热门话题是,尽管我国各大名校陆续成立了国学院,但面对体制上的难题,在究竟如何施展教学方面,它们竟全都束手无策,因为在教育部的分科体系中,根本就没有“国学”二字的学科代码。

一方面,相对于文、史、哲这样的学术分科而言,国学的覆盖面似乎是太普泛了,人们怀疑世界上怎么可能有“样样都懂的专家”。

另一方面,又不断有人在鼓吹西方教育的“通识”或“博雅”,似乎中国人天生就喜欢分科,天生就只见树木不见森林;似乎只有通才和全才教育,才是西方如此成功和一直成功的真正秘诀。

凡此种种,都要求我们重新思考在“国学”名称下的种种说法。“国学”是西学背景下对民族学术文化的总称;西学在经历现代化之后出现了严重分化,中国文化又在不断地西化中被外来范畴所割裂。

作为对中国教育体系过于西化的反弹,“国学”恰恰代表着中国通识教育本身。尽管这种意义上的“国学”与眼下太过西化的教育体制格格不入,我们还是必须澄清一个最基本的事实:当中华文明还像是个正常文明的时候,通识原本正是其最主要的内容。

的确,在中国文化与西方文化碰撞之初,不管中华文明缺乏什么,也绝不缺乏通识教育。严复在《论世变之亟》中说道:“其于为学也,中国夸多识,而西人尊新知。”

也就是说,至少是按照严复的判断,相对于具有专业钻研精神的西方人而言,当时的中国人,反而是更偏向于通识、通才和通人。

不过,除了像严复那样的留洋学生,当时的中国学者,非但不会觉得有什么不好,反而会以此种通识为荣,因为历史上的大儒,从孔夫子到朱熹,从王夫之到顾炎武,早就为他们树立了这方面的榜样。即使到了今天,我们还能从钱穆当年的文章中听到这样的历史回声:

“中国学问经史子集四部,欧阳修已一人兼之。其实中国大学者尽如此。中国学问主通不主专,故中国学术界贵通人,不贵专家。苟其专在一门上,则其地位即若次一等。”

可见,我们的文明在权衡价值与效率时,宁愿要通儒的人格,也不要专家的机心。

值得注意的是,这并非说中国的传统文化特别好;事实上,反观全世界任何延续至今的正常的古代文明,也一定是以通识教育为先的。因为任何文明需要自我赓续,一定要让已有的文明成果被广泛接受,否则它们就无法进行大体不走样的自我复制,其教育目的就会谬以千里,其文明就会日趋式微,也就很难被后人所知了。





中国通识教育偏颇的文化根源

对于往日错误的修正,无论如何,也不应该表现为新一轮的西化和对自家传统的继续漠视。

进一步了解中华文明是如何偏离对通识教育的重视的,我们就需要重新思考严复当年提出的文明二分法,并且回到文明碰撞之初,检讨当时的人们认识文明的方法,包括认识外部文明的方法与认识自身内部文明的方法。

众所周知,自从中西两个文化圈相互重叠以来,对外部文明和内部文明的这两种认识从来都是相互依赖的。

从人性之常出发,各文明就注定存在着相当广泛的文明之常。也正是因为有着这些常态与常量,各文明之间的信息传递与相互借鉴,以及由此获得的调适更新,才可能有了坚实的人类学基础。

但可叹的是,在严复那个时代,近代西方的压力实在是太大了,逼得人们必须在二分法的框架下,企图运用简单的逻辑去把握西方文明的主要特征。欠发达国家似乎存在着一个比较的幽灵,一旦发现西方某种特有的东西,马上就会把它认定为现代西方社会的不二法门,并且一门心思地去学习,从而让自己的文明黯然失色。

我们不妨扳着手指头数数看:不仅仅是社会分工和学术分科,从制度到科学,从悲剧到史诗,从宗教教会到孤独个人,从管弦乐队到竞技体育,哪一样西方社会的特性,优也好劣也罢,没被说成是西方的奥秘?

客气地讲,严复对通识的判断,就是从这“极化”比较思维的陷阱里发出的。他当年《论世变之亟》的上下文,几乎样样都在走这样的极端:“自由既异,于是群异丛然以生。

粗举一二言之:则如中国最重三纲,而西人首明平等;中国亲亲,而西人尚贤;中国以孝治天下,而西人以公治天下;中国尊主,而西人隆民;中国贵一道而同风,而西人喜党居而州处;中国多忌讳,而西人众讥评。其于财用也,中国重节流,而西人重开源;中国追淳朴,而西人求欢虞。其接物也,中国美谦屈,而西人务发舒;中国尚节文,而西人乐简易。其于为学也,中国夸多识,而西人尊新知。其于祸灾也,中国委天数,而西人恃人力。”

严复思想的决定性影响,以往实在是被大大低估了。其实,在严复提出并被广泛接受的两极文明框架之下,温和渐进的改良派和亢奋激进的革命派,区别并不如想象的那样大:他们无非是要推动本土文明,朝一个相反的对立面发展,两者之间充其量只在手段和速率上有所差别罢了。
在一边倒的西风下,即使本土文化还想有所抵抗,也总要遭到百般嘲弄。1960年,钱穆在美国哈佛东方研究院做“人与学”的学术讲演,当论及中国学问主通不主专、贵通人不尚专家时,李济对钱穆的讲法深不以为然,当时的反应是“白眼时多,青眼时少”。

有了这样的社会压力,才会流传出这样的顺口溜:“学会数理化,走遍天下都不怕。”习惯势力既已如此,我们也就不难理解,不要说大学里的通识教育了,就连中学时代的孩子们,也早就根据智力高低,被划分成了文理两科。

由此一来,才会造成如此反讽的事实:尽管我所从事的哲学教育公认最需要天才头脑,可按照时下的潜规则,考生们却“理科全都考不上,才考文科;文科全都考不上,才考哲学!”在做出这种选择之后,教授们即使再努力又有何用?因为早从学生那里,就被釜底抽薪了!



由此可知,我们的本科教育产生这种偏颇,其深层的文化根源在于,自从中西方两大文明彼此相识之初,就出现了对于文明事实的漫画般处理。在任何堪称正常的传统社会,人类的知识构成,例如“专”和“通”的比例,或者“约”与“博”的比例,大概都只会是三七开。

然而,工业革命以后,这两种学识之间的比例就率先从西方开始变化,逐渐发展到了五五开甚至六四开。而我们竟还要基于对西方文明的偏颇总结,在这个基础上继续变本加厉,使两者之间的比例升到了七三开、八二开甚至九一开!

于是也就不难理解,为什么我们这个一向被称做“礼仪之邦”的社会,也终于从以往的“君子不器”,发展到了如今的“小人皆器”,以至于走到哪里都缺乏安全感,无论推出什么举措,都要事先防范钻空子,徒然增加了高昂的社会成本。

即使已经落入这般田地,我们还是只会从现代学术分科的角度,来检讨中国的教育制度:如何才能培养出那只占百分之五的最高端科技人才?无非还是抛洒重金向外广派留学生呗。他们怎么就想不到:由于通识教育的全面缺位,以及由此导致的整个社会共识的缺失,我们的社会正在流失最起码的地基?

然而,通识教育还是沿着当年的简单逻辑在向前推进。正如专业分工曾被视为西方的最大奥秘,等人们沿这条斜坡越滑越远,才又在今天反过来发现:原来只有通识或博雅教育,才算得上西方成功的真正谜底!

尽管人类的各个文明从来就必须相互借鉴,但真正聪明的学习方法,应该遵循缓步调适、渐次增长的策略,而不是采用彻底格式化的、大开倒车的手段。既然当年已然是矫枉过正,而且现今已经确认了这种偏差,那么,对于往日错误的修正,即使不表现为彻底复归,也应当表现为朝着相反的方向去调适,从而部分地回归中国传统。无论如何,它也不应该表现为新一轮的西化和对自家传统的继续漠视。




要想深入打破通识教育的困境,首先需要弄清的是,在当今这个乱糟糟的全球化时代,究竟什么才算得上名符其实的“通识”?

真正的通识,让人意识到自己认知的局限,并主动打破圈层,不在受限于固有的认知模式中。事实上,通识就是要不断学习新的学科知识,掌握新的概念。只因每一种学科都有其独特的思维方式,都是打开新世界、新认知的钥匙。

比如对人类社会运转影响极大的——金融、经济、管理、政治、社会科学等...

比如对人类心灵影响最深的——哲学、心理学、文学等...

为此,先知书店团队经过近一年的努力,从自然科学、社会科学两大门类共13个领域,精选了13部各学科的基础通识著作,可帮助有需求的朋友,通过系统阅读,掌握这些最稀缺的“常识”。

尤其是奠定了人类三大知识体系——自然科学、社会科学、人文科学的基本常识,已浓缩得不能再浓缩——几乎每一个学科,都有一本代表作,任何一个普通人都能通过系统的阅读,掌握各个学科的重要常识、底层思维,打破认知边界,这足以抵得上书海万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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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来源:刘东,全球化时代通识教育的困境;编辑需要有节删,如涉及侵权,请联系我们删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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