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也死磕,败也死磕;再觅死磕,已非旧貌!
近日,一则《贵阳小河案后续:当年驱逐律师的法院院长落马,如今想请被驱逐的律师辩护》的文章在法律圈热传,文中讲到, 2010年到2012年间,贵州省贵阳小河区法院审理黎庆洪组织、领导黑社会性质组织罪一案中,涉案五十七名被告人由来自全国各地的上百名律师参与辩护。案件审理期间,发生了制造伪证、刑讯逼供、抓捕证人、阻止律师会见、试图抓捕律师、变相不公开审判、在审判过程中动员被告人解聘律师、庭审中驱逐律师等等乱象,最终出现了总计二十六名律师非正常退出庭审辩护的奇观。期间19名律师联名发表了致最高法、最高检的公开信(百度可查),这就是法律界皆知的“小河案”。
谁知几年后的2016年,时任审理黎庆洪案的小河区法院院长张诗宇因涉嫌违纪违法落马。近日有自媒体爆出,张诗宇正通过家属选择辩护律师,其中寻求帮助洽谈的一名律师,正是当年“小河案”众多律师中的骨干律师之一。真可谓风水轮流转,此一时彼一时,不知道他在当时费劲脑汁的应对“死磕”律师的时候,想没想过,将来有一天会求助于其中一位的死磕手段。
“小河案”庭审现场
百度可知,小河案件中上百名律师中,基本集合了中国当时死磕派律师的代表人物,其中很多一战成名,至今已然成为了明星律师。
死磕派律师,据传言,出现于北海案,成名于小河岸。
2013年7月24日,北京市司法局副局长吴庆宝在《环球时报》上发表了《死磕派律师更要维护法治社会》一文,肯定了死磕派律师的作用,提出"政府应主动团结这些律师群体,让他们成为决策的参谋之一",但同时也提醒"切忌私下小范围形成与政府对立的意见和行动,将自己划到政府的对立面"。
田文昌律师在其《刑事辩护的中国经验》中指出:死磕派律师是当今中国法治进程中的一个奇怪的现象,并非全部肯定,也非全部否定。
权利从来来自斗争而不是靠被动施舍。部分死磕派律师甘冒律师执业证被吊销饭碗被砸、行政乃至刑事追责的巨大风险,代理发声陈年冤假错案,实名举报公检法办案人员,拿自己的职业生命来代理案件,这是大部分律师和法律人都做不到的。实际效果来看,也确实让民众看到了律师的作用,帮助扶正了一批冤假错案,引起了顶层对律师执业状况的重视,甚至推进了刑事诉讼乃至司法体制的相关改革。
然而,部分死磕派律师公开随意质疑攻击司法机关,庭审上反客为主斥责辱骂公检法办案人员的处事风格,又是与正常法治秩序格格不入的。代理言行过于激进越位,对人不对事的辱骂办案人员,网上公开发表各自案件言论,办案手法越过了法律底线,最终被苛以违规违法,乃至追究刑事责任的,也不在少数。
成名于死磕,割袍于死磕,惩戒于死磕。当初小河案尘嚣一时的众多死磕派律师早已走向分化,之后至今再难呈现出一个案件上百名律师网络怒怼、媒体围观的万马奔腾、争奇斗艳景象。至于其中的缘起缘灭、潮来潮去,关注法治进程的人应该不难理解吧!
就在今年年初,媒体爆出江苏某女法官为丈夫贪腐案伸冤,称遭到了“体罚虐待威胁造假”,一时间法律圈哗然,本号也曾发文评论。在后台,法萌君跟曾经代理小河案被告人中的某位律师谈论起该案,询问其是否有兴趣代理该案,死磕一把。其回答,职务犯罪案件现在辩护难度太大了,网络发声分分钟让你禁声,最后搞不好自己遍体鳞伤。
2018年6月26日一天,国家司法部官网“<律师类>行政处罚和行业处分”就通报了21则律师、律所违规违法处罚案例,其中有7名律师被吊销了律师执业证。与此同时,据本号转发的各地纪监机关通报不完全统计,今年以来已有十名以上法院一把手落马。在整肃律师队伍的同时,国家整理司法队伍的决心可见一斑。
法律从来是争取权利的武器,而律师则是法律武器的挥舞者,法官则是法律武器的维护者。法律是律师与法检官共同的立身之本,死磕律师本身并不是贬义词,死磕法律规则和证据严谨是律师和法检官的本职工作和共同追求,无可否非;法律本是主观东西,适用起来不免存在分歧,不可避免存在少数违法人员和情形,但规则绝不允许泼妇骂街,无底线炒作。
法治建设之路从来不是一帆风顺的,也会有曲折和反复,但毕竟谁也阻挡不了时代进步的方向。随意网上发文进行抨击办案法院、庭审中拍桌斥责法检官的旧式死磕派律师,路子已经越走越窄,但精研法律规定,注重证据分析透彻,法律适用精准明晰的新式死磕派律师,代表着未来律师的发展方向,路子会越来越宽。
法萌君坚信,只要法治进程不变,一代人两代人法律人的责任担当和职业勇气下,未来有一天,法律共同体内的互撕会不再发生,做律师的像个律师,当法官的像个法官,法治国家终会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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