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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人性问题,是规则问题

难得君 难得读书 2022-01-17

文 | 难得君

人性太复杂,不要轻言善恶。

一个孕妇坐在凳子上血流了一地,最后流产了。一个心脏病人急需抢救却无人问津,最后死于不及时救治。我不相信一大群眼睁睁看着他们的医生护士都人性尽失,我相信他们都想伸出援助之手,但是他们不敢。因为,这是违反规定的,而违反规定的代价,是他们无法承受的。

大家应该都听过这个故事:古墓一般很难从正面打开,盗墓贼通常都是从上面打盗洞下去,因此就需要两人配合,一个人腰系绳子下去,把财物包好系在绳子上让外面的人拉上去,等财物无恙,再放下绳子把下面的人拉上来。于是这就出现了问题,上面拉绳的人见财起异,得到财物后可能会抛弃下面的人跑路。所以,盗墓的以父子团伙居多,但是也会发生儿子为了钱财抛弃亲爹。最后,这个行规演变成了,儿子下去取货,亲爹上面拉绳子,因为这世上断然没有亲爹抛弃儿子的事。

还有一个分粥的故事:七人分粥,刚开始大家推选道德高尚的人来分,但问题出现了,其余人都想法设法去贿赂分粥者,于是腐败产生了。所以道德高尚也不靠谱,在现实利益面前,道德会堕落。然后,大家提议搞成三人分粥,四人监督,但实施下来,变成了相互扯皮和攻讦。最有效的办法,其实很简单,每个人轮流分粥,谁分配谁就等其他人挑完后拿剩下的最后一碗。所以,分配者为了避免自己吃亏,尽量把粥都分均匀,于是公平出现了。

所以人性本善本恶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制度和规则。

好的规则,假定人性本恶,用规则来限制人恶的一面。同时,用规则来激发人善的一面。

春秋时期,鲁国有条法令规定,凡是鲁国人遭遇不幸,沦为其他诸侯国的奴隶,只要能够把这些人赎回来帮助他们恢复自由,就可以从国家获得补偿和奖励。 

孔子的学生子贡,去诸侯家赎回一个鲁国人,但拒绝了国家的补偿。

孔子说:子贡的做法错了!圣人的行事可以移风易俗,教化百姓,不只是自己的行为高尚就行了。当今鲁国富人少穷人多,领取补偿金并不损害自己的道德,但不领取补偿金,就不能鼓励其他人来效法了,鲁国就没有人再去赎回自己遇难的同胞了。

另一个是说孔子的学生子路,他救了一个落水的人,于是那个人用一头牛来答谢他的救命之恩,子路很高兴的接受了。孔子说:鲁人以后都会勇于搭救落水者了。

这两个故事叫“子贡赎奴”和“子路救溺”,记载于《吕氏春秋·先识览·察微篇》。

一个有道德、讲人情味的社会固然离不开对民众的道德教化,但是更重要的是制度、规则的设计,要能够起到引领道德方向的作用。而当规则设计屡屡突破人性底线,那么一个社会就即将走向全面的溃败!

任何一项制度的设计,不能仅仅只考虑所谓的郑智效应,不能仅仅只考量乌纱帽,而应该基于人性和良知。

规定是否合理,要站在普通人的角度来思考和判断,看它是否能够惩治“恶人恶行”、引导“人心向善”、鼓励“见义勇为”,一旦那种急功近利、和稀泥的实用主义成为“主旋律”,本就道德堪忧的社会必将雪上加霜!

作者简介:难得君,一个三观比五官正的温情大叔,985硕士,曾任企业高管,大学教师。为防走散,关注微博@我是难得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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