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教师之初体验】陈杨徐：感恩相遇——实习过程中的记忆与美好
周六本来是个休息的日子，但这个周六的师大显得极度热闹。12月8日，师大在上林体育馆和文津楼举办2019届毕业生大型招聘会。西安的冬天真冷，枯萎了的树叶在寒风中缓缓飘落，上林体院馆前排满了蜿蜒曲折的等待入场的求职者。
密集人群散发的呼吸声、交流声抵挡了寒流的侵袭，人们的脸上洋溢着憧憬、期待与自信。这也许是今年冬天最靓丽的风景线。看着此情此景，心中的情绪颇为感慨。2015年，然后是2016年；2017年，然后是2018年。
这样的场景我想象了整整三年，想着我也终会成为百千求职者的一员，在上林体育馆里或者问津楼的某个教室里，向考官展示着大学所学。可当这一天真正来临的时候，一切都与我无关了，此刻，我只是个路过者。我的求职与实习早已随着归校而完成，实习期间的片段却不禁浮现于脑海。
我与好友——卓越班的李艳婷。在昆明市盘龙区新迎中学实习，学校面积不大，其本部只有一幢教学楼，若仅欣赏校园建筑，它没有丝毫的吸引之处。而当三个月的实习期满后，这里却承载了我们太多的回忆与美好。有学生的跑步声，有指导老师的背影，有实习友伴的欢笑声，有求职中的忙碌感。
今年昆明的招聘比以往来的早一些，各学校基本上在九月中下旬就发出招聘公告了。9月28日，昆明市第十四中学举行笔试与面试，而其后一天，则是官渡区一中的笔试。不知何故，昆十四中的招聘通知发的特别临时，大概是在前一天发出的。第二天到了学校的考场，历史组的应聘者只有4人，除了我和李艳婷，其余两位来自于东北师范大学与西南大学。
经过交流，我们意识到，本次竞争压力小完全是因为我们的地缘优势，大家都在昆明实习。在外省实习或在其它部属师范大学念书的同学根本无法在一天之内赶来应聘，只能说，我们捡了个便宜。这与官渡一中的招聘现场形成极大反差，同样只招一名历史教师，因为招聘通知发的比较早，应聘该校历史教师的学生约有17个，绝大部分都是从外地或外省回来求职的。
通过昆十四中的笔试考核与面试考核（其中，笔试就是一套高三文综历史试题，面试就是一些常规问题，如：你对学校校训的理解；谈谈你的大学生活；你对一些学术问题的看法等。），四人淘汰了两人，我和李艳婷进入最后一轮考核：进班试讲，这意味着我俩只有一人会被录取或者两人都不被录取。
就在当晚，我俩接到了该校老师的电话，要求29号上午10点前来学校，抽取题目，进班试讲，接受最后一轮考核。而那天上午恰巧也是官渡区一中的笔试。面对两所学校的同时选拔，我俩纠结了许久，在讨论过后，达成了一个方案：先去参加官渡一中的笔试，然后赶赴昆十四中参与讲课考核。事后，我说：“这就是两线作战”。事实上，我俩也是这样实施的，只是实际情况没有我们规划的顺利。
29号上午八点，我俩到达了官渡一中报告厅，里面坐满了各个学科的求职者，在考试之前，我留意了一下参聘人员，各学科的竞争比例约为16:1。当拿到考卷的那一刻，我在激动的同时有点讶异，那是10页的试题啊，考试时间为两个半小时。试题的题型就是常规题型：选择题，材料分析题，观点论述题。无非就是题量大了些。
招聘方的笔试目的也很明确，检验求职者的解题能力，知识储备量。因为还得去十四中试讲，我俩心有灵犀地选择了提前交卷。当我俩离开考场的时候，离结束约有30分钟，而其他求职者都在有序地答着题。
一方面，答题过程中想着接下来的考核，且为赶时间，提前完成任务；另一方面，在求职前，由于做题不够，解题能力不行，我未能进入接下来的面试与试讲环节。李艳婷则以笔试第二的优异成绩进入下一轮的考核。在事后的交流中，我们发现，在参与官渡一中笔试的师大同学里，能够通过笔试的同学寥寥无几。这方面，北京师范大学、华东师范大学、华中师范大学与西南大学的学生明显领先。
在搭乘出租车到昆十四中的路上，李艳婷因为没吃早饭，且在考试中进行高强度的脑力劳动，身体出现不适，肠胃病复杂。我俩到达目的地时，已经11点多了，虽然提前交卷，还是避免不了迟到的结局。
找到该校负责考核的同为历史教师的党委书记，她给我们的课题为：我要讲的是九年级上册《拜占庭帝国》一课，李艳婷负责的是《大化改新》一课。偌大的备课教室，只有忍着饥饿的我俩，一没有吃早饭，二吃不了中午饭，场面“惨不忍睹”！
她的病情变得严重，强撑了半小时，依旧没有好转，身体疼痛、浑身乏力、脸色不好，于是只能无奈地放弃这一轮的考核了，颇多遗憾。她以趴在桌上休息的方式陪着我这个战友继续备课。看看挂在墙上的钟表，距离讲课只有一小时。没带任何备课资料与备考设备，电脑是与该校一化学老师借的；负责老师给了一本教材与教学参考。
我原先以为试讲的年级会是高一，而我的实习班级就是高一，所以自不必担心。然而，我拿到的却是九年级的课题，对于初中历史，本来就不熟悉，尤其是世界古代历史。简单浏览教科书与教学参考后，我在纠结与挣扎中过了10余分钟，因为我要制作PPT就得熟悉教材，就得摘录相应的史料，而这些对于当时的情景而言，实施难度是较大的。
最终，我决定不用课件，用传统授课法：用教科书教，以板书作为辅助。拟定大概提纲之后，就进入初三某班讲一节40分钟的课，那时考核的三位教师已经在教室后排了。因为对教科书内容不熟，我一边看书，一边讲课；一边让同学回答，一边调整教学思路。讲课结束后，负责招聘的历史教师说：“不清楚你起初10分钟讲的是什么，内容混乱，条理不清；10分钟以后，才慢慢进入状态，和学生的互动也很良好，可以有效贯通中西史事，并结合当下国内与国际局势进行分析，如：为让学生掌握《查士丁尼法典》的目的，以现当代国家法律作为参考；在分析法典中关于财产私有与惩罚定罪的条文时，以现实的案例，探讨保护私有财产的必要性与疑罪从无的合理性；让学生讨论拜占庭帝国的灭亡对当代民族国家建设的经验教训等。”
其实，在讲课过程中，我意识到，仅凭借个人的知识储备，我也许讲不了40分钟，于是灵机一动，决定以我的教学为引导，增加学生回答问题与讨论的次数，让课堂在师生互动中结束。讲课结束以后，老师与我和李艳婷进行沟通交流，希望我能签约该校。由于这是我参与应聘的第一所学校，没想到这么顺利，行为就比较谨慎，就对老师说：“请给我一天晚上的考虑时间”。
我的求职故事，到这里已告一段落，但我还是想接着往下写，写一写这个女孩，这个一向独当一面的女孩。当然，她的故事也有我们共同的经历。
国庆放假，我回家休息，而她则待在实习学校复习，做5·3高考、熟悉教科书等。国庆结束后，她和另一伙伴东焕开始新一轮的求职。10月8日，昆明市安宁中学与昆明市第二十四中学同时招聘，经过考虑，她决定参与后者的考核。
面试过后，拿到了第二天试讲的题目《文艺复兴》，那天晚上，我俩用qq交流：分享相关课件、讨论如何讲明白人文主义的概念等，并且给她安慰与鼓励。不凑巧的是，那天夜里她的肠胃病再一次复发，身体疼的难以忍受。不知道是不是这个原因，在第二天的试讲中，她表现的不是很好，没有达到考官的预期，又一次遗憾收场。
考试结束后，东焕就陪着她去诊所输液。还好她一向是个阳光、坚强的女孩，能够从容面对受挫后的心理状态，正如她的QQ签名所写：“阳光里像个孩子，风雨里是个大人”。
几天之后，昆明市明德民族中学向她抛出了橄榄枝。经过思考，她决定参与该校10月15日的试讲考核，而我则一同陪她前往。有趣的是，主管招聘的副校长看到我俩一起，便打趣的对她说：“他是你男朋友？”我俩解释说：“我们是陕师大同一个历史系的，是战友。”
老师允许我们一起进行备课，试讲题目为人教版《秦朝政治制度的创新》，在约半小时的准备时间里，由于我俩对这一课较为熟悉，实习期间也听老师讲过该课，所以用10分钟拟定了讲课思路。
讲课室里，她的声音穿过窗户向外散发，紧张但不失自信。我独自在教室外等待，心跳加速而又忐忑，有几刻甚至忍不住透过门缝看她讲课，至今觉得等待她讲课的时间是煎熬且漫长的。结束之后，老师对她的表现比较满意，而此时，一位华东师范大学历史系学生也在他们考虑范围之内，最终学校选择了李艳婷。
离校的时候，我俩长舒一口气，心情轻松了许多，我说：“一切尘埃落定。”她说：“也许是缘分使然，注定和明德有剪不断的联系，大学获过明德奖学金，担任明德社社长，而今又和明德中学签约，且这是一个回族较多的学校，和我很搭。”那天的阳光很温柔，白云懒洋洋地躺在蓝天的怀抱里，街上的人群忙碌地行走却不失快乐，就连行驶着的车声都变得那么悦耳，唯一不满意的是，出租车的收费返程比来时贵了三五块。
为了庆祝她身体康复，如愿签约，我们实习伙伴决定为她庆祝，于是一起去火塘牛肉店吃火锅，并给她定了个蛋糕，我在上面留了一行字：好事多磨。趁兴，在朋友圈发了张合照，附带着“今年行情不好。此独当一面之人又是生病，又是碰壁。唯有祈愿好事多磨”文字。这话是对她写的，也是为我说的。
至此，我们的求职暂告结束，而共同的经历则在继续。10月17日，一起回西安拿就业协议书，在返校的路上，她的身体又出现不适，较为难受，一路靠着我的臂膀，闭眼休息，以此减轻痛苦。
途中，她有点不好意思，便问我：“你的肩膀舒服吗？”为了打消顾虑，我回答：“受得了，放心睡吧。”其实，我的肌肉因被压得太紧不能动而有点麻木，但不想打扰她休息，便坚持到最后。
看着她脆弱的身体，内心十分不忍，我玩笑而不失认真地说：“别看你平时独当一面，生龙活虎，大大咧咧；到了生病的时候，却像一只不能动弹的小猫，需要被人呵护与照料。以后一定要找一个靠谱有担当的男孩照顾你，给你爱与温暖。”此刻，即便手指以最快速度敲打着键盘，也跟不上涌动思绪的步伐。那就让故事留在过去吧！
一个故事，多人回忆，我们终究忘不了。教师节，我们在学校餐厅与全校教师共度晚餐后，又跑去0870主题烧烤店吃烧烤，那晚她第一次学会玩斗地主；中秋节，她为我录下和班里同学玩游戏的视频；周末骑单车去圆通路吃涮羊肉，直至肚皮撑，然后又原路返回办公室做课件；我们参与新迎中学组织的秋游活动，一起走玻璃栈道，过秋千桥，在波光粼粼的湖面上划着小船观赏自然风光；一起听课评课，看她上课劝吵闹的学生安静，一脸无奈的样子；在实习结束前，请指导老师吃告别宴，吃着聊着，笑得多开心；实习临近末尾，一女生频繁跑来办公室，索要我的联系方式，吓得我心里哆嗦，她替我虚构了一位远在深圳实习的女朋友，并声称自己来这儿实习，就是替闺蜜监督我，帮我解了围；也陪我追钟意的女孩，为我说好话。
总之，一起经历的太多，能够表达彻底的只是万分之一。最后，正如我在新迎中学实习总结发言里写的：“感谢我们的相遇。只一句感谢已经包含太多太多的内容，过去的经历会成为生命的美好，往后的日子依旧需要齐心协力”。在此，我想求得李艳婷的谅解，原谅我以这样的方式分享了我们的隐私与经历，且从我的视角叙述这段共同的经历难免有不够具体、客观之处。
文本是故事，是对过去的叙事化表达，但文本不一定是经历，将经历转化成文本，不意味着文本等同于经历。文本中的记忆会因时间的流逝而模糊，也可能把经历高度压缩，但经历不会，它会成为生命旅途中无法抹去的痕迹。谨以此文，献给李艳婷与东焕，唯愿她俩吃鱼时高兴而知足，脚底冷时记得贴暖宝宝。
2018年12月12日凌晨，陈杨徐记于陕西师大长安区周园。
相关人物简介：
李艳婷，云南昭通人，历史文化学院2015级卓越班学生。2018年9月至11月于昆明市新迎中学实习，现已签约至昆明市明德民族中学。
陈杨徐，云南红河人，历史文化学院2015级历史学2班学生，中共预备党员，2018年9月至11月于昆明市新迎中学实习，现已签约至昆明市第十四中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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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文来源/陈杨徐
责任编辑/姜玉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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