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20智汇】张燕玲：谁是G20最好的合作伙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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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张燕玲系中国人民大学重阳金融研究院高级研究员、全球治理研究中心学术委员会主任、前中国银行副行长、国际商会执行董事

编者按

为解决诸多世界性的难题，G20必须与当今世界几乎所有的最主要的机构保持紧密的联系，进行互信的合作，助推G20加速运行。那么，在国际关系的巨大网络中，G20应该和哪些机构保持紧密联系，这些机构又将如何作用于G20机制？重翻中国人民大学重阳金融研究院高级研究员、全球治理研究中心学术委员会主任、前中国银行副行长张燕玲女士于2016年发表的关于G20及其伙伴关系的文章，或许可以帮助大家更好的梳理G20的关系网络，文中提出的对2016年杭州峰会的建议即便是放到今年的汉堡峰会中也并不过时，仍值得大家细细品味。

2015年G20安塔利亚峰会期间张燕玲接受央视采访

“三驾马车”是上届主席国、本届主席国和下届主席国之间紧密衔接的习惯称呼。在2014年G20布里斯班峰闭幕式上，习主席表示：“中方有信心当好2016年G20峰会主席国及2015年-2017年‘三驾马车’成员，同各方一起把G20机制维护好，建设好，发展好。”中国作为2016年G20主席国，应尽早开始筹备工作，广泛征集各方意见，将中国和发展中国家的“愿望”反映在G20议程中。

一、G20 主席国及峰会的特殊性

由于G20是新生事物，还在发展完善中，大家都缺乏这方面的经验，必须认真研究，制定可行计划，为G20改革创新创造前提。

(一)、G20与APEC 的区别

峰会筹备工作是艰巨的，主要是软实力的较量，需要更多的智慧和经验。从剖析G20 峰会的独特之处入手，是峰会筹备的基础和前提。例如，G20与APEC 有很大的不同:一是成员国情况不同。APEC 成员国政治、经济、社会关联度高，重大利益关切相似，较易达成会议主题共识，而G20成员国历史、文化、发展水平、价值取向等差异巨大，对全球焦点的认识难以重合，不易达成议题优先选项的共识。二是组织形式不同。G20没有常设机构，主办国只能设立临时秘书处或任命临时机构来协调及会议组织安排，而APEC 则有常设秘书处，构建了包括领导人非正式会议等在内的5层工作机构，形成了完善的运作机制。三是会议筹备难易程度不同。APEC 由秘书处协调各有关机构研究确定会议议题，主办国是协办角色，而G20主办国则要负责会议主题和议程的设计。

(二)、拟任主席国面对复杂挑战

峰会筹备工作的复杂还因为世界治理机制正处于转形期。原有机制遇到危机时，为寻求帮助而请进新的动力，新进入者不能只做贡献，也要求话语权。各种矛盾交叉冲突，各种利益对抗融合，在很短的时间内，要把这些难题摆平，本身就是一个更大的难题。而且G20本身就矛盾重重。1999年发表的第一份公报对G20的定位是“布雷顿森林体系框架内一种非正式对话机制”。2008年金融危机中升格为首脑峰后，G20承担了应对金融危机和世界治理的重任，与初期赋予的定位十分不协调。最初的秘书处和议题设置与现行运作机制和运作方式多有不便，但在是否改革上一直争议不断。

(三)、G20峰会筹备是个巨大的系统工程

G20 是个巨大的网络，为了解决诸多世界性的难题，G20 必须与当今世界几乎所有的最主要的机构保持紧密的联系，进行互信的合作，助推 G20 加速运行。例如：国际货币基金组织、世界银行、世界贸易组织等布雷顿森林体系机构，为峰会提供金融、经济等各方面的意见和建议，对G20影响最大。在经济领域，G20还必须与联合国、经济合作与发展组织及多边开发银行合作。关于就业问题，需要与国际劳工组织联手。粮食安全问题，须依赖粮农组织。能源安全问题，必须借助国际能源署、石油输出国组织和国际证券事务监察委员会组织。国际商务方面，国际商会的鼎力支持，堪称典范。因此，只有与世界主要治理机构通力合作，才能保证峰会的质量。

二、G20主席国土耳其的计划安排及工作进展

作为G20主席国，土耳其提出了“三个I”：实践（implementation）、包容（inclusiveness）、投资（investment）。其中，实践是将G20的共同承诺、承担转化为行动。包容是指土耳其将代表各方的声音，希望G20的发展目标惠及全球经济。投资是指支持基础设施，尤其是发达国家和发展中国家设施的建设。除去这些优先事项，在土耳其就任主席国期间，能源问题也是一个重要议程，将召开G20第一次能源会议。作为主席国，土耳其开启了两大新工作内容，其一是让人人享有能源，尤其关注撒哈拉以南非洲；其二是加大可持续能源的使用。3月18日，土耳其驻新加坡大使H.E.Akki Taner Seben在主旨演讲中透露，土耳其将不仅仅关注地缘政治等相关的问题解决，还会着手应对全球传染病、恐怖主义和难民危机问题。在整个会议安排方面，土耳其设计安排了超过17场会议，包括四场部长级和央行行长会议、谈判代表会议和6场副财长和副行长会议。任期结束之际，将于2015年11月15日到16日召开G20安塔利亚领导人峰会。

三、G 20 最好的非政府组织 (NGO )合作伙伴

澳大利亚总理托尼• 阿博特（Tony Abbott）在G20布里斯班峰会闭幕式记者招待会上特别提到:“我认为正是与B20的合作伙伴关系，使得本次G20峰会如此成功”。B20受到如此器重的原因主要有两个：

(一)、B20的背后是国际商会(International Chamber of Commerce，ICC)

国际商会(ICC)是全球政策领域的专家、贸易规则的制定者和全球商界代言人。1998年G20成立后，ICC 与G20频繁互动。2010年第一届B20峰会得和G20首尔峰会先后召开，ICC 受邀为12个B20工作组提供政策建议，呈送G20首脑决策。此后，各主办国开始意识到商界对G20的重要意义及建立B20这一平台的重要性。2015年ICC 的工作重点包括向G20提出全球商业诉求、调查全球商务在G20的优先事项、推出G20评分记分卡、通过CEO层面与G20领袖进行交流以及作为独立机构参加土耳其2015G20峰会。由此可见ICC对G20的重要贡献和影响。

(二)、B20的品牌效应

B20自成立以来，其影响力不断提高。在G20峰会期间，B20代表会和G20首脑就全球贸易和投资进行探讨。2014年悉尼G20会议期间，ICC主席和成员一同向G20领袖转达了ICC和B20的观点。他们认为，B20发挥的作用，一是推动G20进程的延续性；二是代表的企业界比G20范围更大。为了更好的为G20提供参考议题，B20也下设了专门的工作组。2015年土耳其B20立了六个工作组，包括贸易、基础设施和投资、融资和就业、反腐败和中小企业和企业家工作组。土耳其B20还计划在全球范围内开展一系列咨询论坛，并且在今年10月召开数字化咨询会，因为直到现在，G20公报都未涉及因特网话题。 　

2016年G20杭州峰会期间张燕玲做客北京卫视

四、官民同办是峰会筹备的关键

(一)、以官方为主，发挥公共外交的巨大威力，是历次G20峰会筹办的传统作法。

一方面，G20峰会议题关乎世界各国民众的福祉，必然引起各层面的广大民众对自己的利益诉求表达的高度关切。活跃在不同层面、不同领域的非政府机构和民间组织，代表了各不相同的利益，通过积极参与G20，力图影响峰会议题和议程向着有利于自己的方向发展。另一方面，非政府机构和民间组织围绕着G20筹备开展的公共外交活动对峰会起到了重要的推动和促进和作用。因此历届峰会筹备虽然以官方为主，却必须发挥公共外交的巨大威力。

(二)、官方主办与公共外交配合的相互促进效应不可或缺。

G20峰会筹备工作以官方为主，主要围绕“首脑峰会— —协调人会议— —部长级会议— —工作组会议”展开。峰会公共外交活动的主要参与者是与G20相对应的B20、L20、Y20、T20、W20等一系列非政府机构和民间组织。通过与相应的官方机构对话，表达诉求来影响峰会价值取向和议程设置，力求将自己的诉求作为G20的优先选项。非政府机构和民间组织进行的调查研究活动具有更大的客观性，可以为官方主办活动难免的主观性拾遗补缺。因此，官方主办与公共外交应积极配合，分则两弊、合则两利、相辅相成、缺一不可。

五、对策建议

为了更好地筹办杭州峰会，调动公共外交的积极性，使其发挥更大的作用，人大重阳提出如下建议:

其一，以官民结合的方式，妥善解决中国式“半官方机构”难题，以更方便与G20相应组织接轨。我国在与非政府组织交往时通常会派出与对方性质相近或相关的“群众组织”机构。例如，此次峰会将习惯性地由相应的“群众组织”机构对口交流，如：B20— —商会，L20— —工会，W 20— —妇联，Y20— —共青团等。但是谁都知道这些单位既不是非政府机构，也不是民间组织，至少算是“半官方机构”。为了更好地进行国际公共外交活动，建议规定这些半官方机构，必须与本领域内的不少于3 个有代表性的非政府机构和民间组织组成专题工作组，与相应 G20 机构对接。这样便于理顺与外方的关系，在会议上平等交流，同时可以迴避官方面目不为外方认同的尴尬，使公共外交论坛切实成为民意表达的通道。

其二，为掌控效率，提高峰会质量，建议各类论坛合并“同类项”。一是要整合相同或相近内容的论坛。如B20就是商会出面，无论是国内会议还是国外相关会议，只有这一个对口组织参与，尽可能减少论坛数量。二是能提前召开的论坛尽量前移，避免峰会期间过于集中可能出现的冲击，也有利于论坛在充分交流基础上形成共识，推动峰会议题选项与公共外交质量提升。

其三，以“推动经济外交”的方式，改变会议支出一律国家统包的惯例。我国素来就有召开国际会议铺张浪费的陋习。2016年G20杭州峰会及其前后各有关会议应该革故鼎新，节俭办会，改变形象。按照习总指示，“推动经济外交”应该是我们筹备峰会的一条重要指导原则。中国建设银行是G20布里斯班峰会周开幕招待会的赞助商之一。建议学习这种作法，规定：峰会支出绝不能国家财政统包，该节俭的地方一定要节俭，能够拉赞助的，一定要大大方方拉赞助。拉赞助的过程，也是一个向企业界宣传峰会的过程，还是一个动员企业投身公共外交的过程。所以，拉赞助不仅可以开源节流，还可以扩大峰会和公共外交的宣传，提升二者的质量。办好2016年G20杭州首脑峰会，是全球的重托，也是全国人民的期盼。中国有责任办好峰会，也有能力办好峰会。我们应该有这种自信，这种担当，这种胸怀。

G20科普小贴士

Question:

听过G20，可你知道B20吗？G20和B20又有什么关系呢？

Answer:

G20峰会是指二十国集团峰会，这是国际经济合作的首要论坛，旨在促进工业化国家和新兴市场国家，就有关全球经济稳定增长的重要问题，开展富有建设性和开放性的对话。而B20是指二十国集团工商界活动，是国际工商界参与全球经济治理的重要平台，其核心工作是向G20峰会提交政策建议报告，供G20成员领导人决策参考。

B20通过议题工作组会议汇总工商界政策建议，提交给G20峰会，为G20领导人提供决策参考。B20是G20的重要配套活动，自2010年起，B20累计向G20峰会提交了逾400条政策建议，受到G20领导人的高度重视，部分建议已经被列入历届G20公报。

关 于 我 们

中国人民大学全球治理研究中心(Global Governance Research Center，RUC)成立于2017年3月9日，是北京巨丰金控科技有限公司董事长马琳女士向中国人民大学捐赠并由中国人民大学重阳金融研究院（人大重阳）负责运营管理的教育基金项目。中国人民大学全球治理研究中心由原外交部副部长、人大重阳高级研究员何亚非领衔，前中国银行副行长、国际商会执行董事、人大重阳高级研究员张燕玲担任学术委员会主任，旨在构建高层次、高水准的全球治理思想交流平台，并向社会发布高质量的全球治理研究报告，努力践行咨政、启民、伐谋、孕才的智库使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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