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不要称我为“读书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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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读书人”这个概念,也许是中国所特有的。在其他文明中,都有读书人这个群体,但没有形成“读书人”这个概念。英语里有“reader”这个词,却是“学者”的意思。
人家虽然没有“读书人”这个概念,却有“知识分子”的说法。
“读书人”不等于“知识分子”。前者只读书,读圣人之书,为圣人代言,圣人之书又是皇家划定的,所以实际上只是为皇家代言;而“知识分子”不为任何人代言,他们独立思考,独立阐述自己的思想,并引导全社会成员学习独立思考的方法。
“读书人”帮助皇家巩固皇权并因此讨口饭吃,“知识分子”以独立精神推动文明进步。
咱们这地方“知识分子”属于稀有物种,所以我只写“读书人”。
在秦代以前,是不存在“读书人”这个群体的。他们认识字,也读书,也写书,但这些都是独立的活动,没有为谁代言。
秦汉大一统建立皇权以后,皇家需要证明自己“皇权神授”的合法性和神圣性,所以,他们组织起一帮识字的人,不仅充分发挥了当时既有的有利理论,并对这些理论进行阉割,还进行全新的创作,以维护巩固皇权。
这帮人,就是后来的“读书人”。他们不思考,只读书,读圣人之言,读皇家学说,并且逐字逐句地解读、挖掘,皓首穷经,终其一生如同一台机器一般,只需要一点点润滑油,就能不停地、麻木地读下去、传播下去,到了离开这个世界的那一天,他们也不知道自己究竟在做什么。
当然,皇家是很精明的。他们设计出一套考试程序——也就是我们所熟知的科举——选拔“读书人”中智商最高的群体,让他们担任官员,享受“黄金屋”和“颜如玉”的待遇,处理奴役民众的事务,为皇家保驾护航。而落选者则沉入民间,有钱的成为乡绅,无钱的充当教书先生,为他们传播皇家的理论和信念,为皇家巩固奴役民众的基础。
这帮所谓的“读书人”因为长年累月地埋首于经史子集之中,四体不勤、体质脆弱,因为精神上萎靡不振而导致肉体上萎靡不振,既无独立的人格和思想,也无独立的体质和能力,即便有少数觉醒者想揭竿而起,也没有足够的体力和毅力。
所以自古就有“秀才造反、十年不成”的说法。大一统皇权形成后近2000年里,数千次的造反之中,只有极少数由“读书人”带头,且没有一起成功。
唯一一次靠造反建立的明王朝,领头人是个讨饭的和尚。
当然,能够挣脱这“读书人”的牢笼的也并非没有。在醉翁眼里,嵇康算一个,李贽算一个。
此外无他。
即便是享有很高声誉的陶渊明、王阳明,在醉翁眼里,他们最多不过把牢笼撑大了而已。
英国历史学家汤因比说过:古代中国只有朝代,没有历史。
这句话,吾深许之。
历史是一个过程,是人类文明一步步前进的足迹,倘若只是在原地打转,何来历史可言!
醉翁说“读书人”可怜,是因为他们把自己的思想扎成一根油光水亮的长辫子,然后把辫子绕在脖子上,牢牢地锁住了自己,不敢越思想的藩篱一步,最终不过是为了换几块骨头啃、换几碗骨头汤喝,但将自己的灵魂出卖给了皇家。
醉翁说“读书人”可恶,是因为没有他们的跪舔,皇权在民众的眼里绝不会如此神圣,以至于谭嗣同们走上刑场之时还在向他们仍烂菜梆子。
在历史发展的进程中,其他文明也都曾经历过皇权时代,甚至不少文明国家至今仍然保留着皇位,但没有哪一个皇家像中国古代的皇家那样有巨大的生杀予夺之权,也没有哪一个皇权要求臣子跪地磕头。
一个双膝跪在地上的群体是不可能有独立思想的。
为何每一个朝代都需要那些特别能够玩弄文字游戏炒作概念的人?因为唯有如此才可以把天下的“读书人”都圈进这个文字游戏的圈子里,再凭借他们无限制地辐射到全体不读书的人之中。
于是,皇权但可以稳如磐石。
而这帮“读书人”之所以被醉翁、被将来的所有人厌恶、唾弃,就是因为他们虽然满口的“之乎者也”,实则做的都是狗做的事。
醉翁虽然读了不少书,但请不要称我为“读书人”,因为在我眼里,这是一个侮辱性极强的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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