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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筠筠 | 中有万古无穷音 —— 欧阳修的琴学思想
文/罗筠筠
中山大学哲学系罗筠筠教授
摘要:宋代是中国古琴文化发展重要的转折期,一方面士人琴与艺人琴的分化更加突出;另一方面,琴派的分化也更为明晰,出现了阁谱、江西谱、浙谱为代表的京派、江西派和浙派。欧阳修不仅是当时士人琴的杰出代表,也是江西琴派形成的关键人物。欧阳修琴学思想发展分为三个阶段,其琴学观念主要体现于琴以载道、琴养身心、琴之审美三个方面。
关键词: 欧阳修;琴学;江西琴派;美学
一
二
欧阳修的琴学理念是随着他的人生轨迹变化发展的,大致可以分为三个阶段。第一阶段是景祐三年(1036)以前,这是欧阳修春风得意的时期。他虽然年少而孤,但却才华超人,《宋史》说他“幼敏悟过人,读书辄成诵。及冠,嶷然有声”,可见他在20岁时就已经小有名气。天圣八年举进士,景祐元年(1034),28岁的欧阳修经过“一推双考”,终于当上了个小小的京官。这段时间他的主要经历集中在科考与修学上,他的许多重要的音乐思想也都是在科考对策中言明的,其中的核心理念都是与儒家礼乐之教一脉相承的,诸如《国学试策三道(第二道)》(1029年)等。直到景祐三年欧阳修30岁时,因为范仲淹辩护得罪权臣被贬为夷陵(湖北宜昌)县令,而立之年成为他人生的第一个转折点,他品尝了仗义执言后的第一次打击,却也正是在这一年得到了他人生中的第一张琴,“余为夷陵令时,得琴一张于河南刘几,盖常琴也”。三
以下从三个方面讨论欧阳修的琴学贡献。(一)琴以载道
文以载道,强调文学艺术匡扶道德的社会作用是儒家文艺观的传统。欧阳修作为一位饱受儒学熏陶、颇有经学素养的大家,对此深以为然,特别是在他早期的文章中,尽管当时他对琴还没有深入的研习,但他对于礼乐的讨论,时时表达出了这样的观点。比如《国学试策三道(第二道)》中,他认为乐应该起到调和人之情性的作用,这也是六乐之所以作、三王之所以用的关键:“盖七情不能自节,待乐而节之;至性不能自和,待乐而和之。圣人由是照天命以穷根,哀生民之多欲,顺导其性,大为之防。为播金石之音以畅其律,为制羽毛之采以饰其容,发焉为德华,听焉达天理。此六乐之所以作,三王之所由用。人物以是感畅,心术于焉惨舒也。” 他以此来解释音乐史上一系列名曲的由来:“若夫流水一奏而子期赏音,杀声外形则伯喈兴叹,子夏戚忧而不能成声,孟尝听曲而为之堕睫,亡陈之曲唐人不悲,文皇剧谈杜生靡对,斯琐琐之滥音,曾非圣人之至乐。语其悲,适足以蹙匹夫之决;谓其和,而不能畅天下之乐。” 从而说明音乐的作用是“必欲明教之导志”,这也是“先王立乐之方”“君子审音之旨”的目的:“顺天地,调阴阳,感人以和,适物之性,则乐之导志将由是乎;本治乱,形哀乐,歌政之本,动民之心,则音之移人其在兹矣。帝尧之《大章》,成汤之《大获》,及是先王立乐之方;延陵之聘鲁,夫子之闻《韶》,则见君子审音之旨。”欧阳修重视音乐的现实作用,他在《武成王庙问进士策二首》中提议:“儒者之于礼乐,不徒诵其文,必能通其用;不独学于古,必可施于今。”经世致用是他儒家音乐观的亮点,在后来的一些诗文中,他也经常表示习琴操缦不但是用贤圣的乐曲弘扬其所倡导的上古精神,同时也是修身立德的有效途径,所以必须用真心去体味而非仅仅靠双耳就能领会其深意,然而经过千百年时间的流逝,这种精神已经渐渐被湮没了。他在《书梅圣俞稿后》中感叹:“听之善,亦必得于心而会以意,不可得而言也。尧、舜之时,夔得之,以和人神、舞百兽。三代、春秋之际,师襄、师旷、州鸠之徒得之,为乐官,理国家、知兴亡。周衰官失,乐器沦亡,散之河海,逾千百岁间,未闻有得之者。”可见,在他看来,琴之大道自周衰之后,已经渐渐沦亡逾千百岁,故应该得到振兴。▲ [明]仇英《松溪论画图》(局部)
(二)琴养身心
中国哲学最大的特点就是,看问题是全面关联而非片面孤立的,自古以来就将天地自然、宇宙人生看作相互依存又彼此影响的一体。正是基于这样的哲学基础,使得古琴不仅与我们认识世界的大道密切相关,同时也与日常生活密不可分。通过五行、五义、五声、五脏相互呼应的理论,古琴能够“感天地以致和”,调和人们的生命能力,从而在养生上也有着微妙的作用。先秦思想家管仲就意识到了五行与五音之间的关系,曾说:“五声既调,然后作立五行,以正天时,五官以正人位。人与天调,然后天地之美生。”可见,只有五声与五行、五官相互调和,天地自然的大美才会产生。《黄帝内经》以五行为框架,以人体为主要研究对象,形成医学家所特有的天人合一的思想体系。基于古人这种宇宙万物均有所关联、相生相克、彼此对应、生生不息的哲学理念,古琴在琴材(五行之中的木)、琴音(五音中的宫商角徵羽)上与时间、空间、人体脏器、人的感受、情绪乃至日常生活必须的饮食五味,都有着千丝万缕的内在关系。因而古琴的斫制、保养、制曲、弹奏、欣赏,既受到这些因素的影响,反过来也对人体有着养生的重要作用。这一在先秦时期形成的理论,到了宋代已经非常成熟。欧阳修的最大贡献是,他用自己的亲身经历,说明了习琴操缦除了其社会功用外,对于个人身心也有着提升与疗愈作用。欧阳修在《送杨寘序》一文中对此有真切的讲述。杨寘(1014—1044),字审贤,是少有的科举中连中三元的才子,也是欧阳修的挚友,但他授官未及赴任,就因母亲病逝哀伤过度而身患抑郁。欧阳修也曾受“幽忧之疾”折磨,是琴给了他新的生命。欧阳修把自己的经历写成《送杨寘序》(他命名为《琴说》)送给杨寔,讲的是弹琴可以疗愈养生的道理。他在文章开始用自己的亲身经历说明弹琴对于人的精神作用超越药物,对于心理压抑、抑郁的人来说有极大好处:“予尝有幽忧之疾,退而闲居,不能治也。既而学琴于友人孙道滋,受宫声数引,久而乐之,不知其疾之在体也。夫疾,生乎忧者也。药之毒者能攻其疾之聚,不若声之至者能和其心之所不平。心而平,不和者和,则疾之忘也宜哉。”之后他由技入道谈论了弹琴对于人的世界观的影响,通过弹琴、听琴,人可以亲近自然,体味人生,进而能够对于贤圣、忠臣之遗音有所感悟:“夫琴之为技小矣,及其至也,大者为宫,细者为羽,操弦骤作,忽然变之,急者凄然以促,缓者舒然以和。如崩崖裂石,高山出泉,而风雨夜至也;如怨夫寡妇之叹息,雌雄雍雍之相鸣也。其忧深思远,则舜与文王、孔子之遗音也;悲愁感愤,则伯奇孤子、屈原忠臣之所叹也。喜怒哀乐,动人心深。而纯古淡泊,与夫尧舜三代之言语、孔子之文章、《易》之忧患、《诗》之怨刺无以异。其能听之以耳,应之以手,取其和者,道其湮郁,写其幽思,则感人之际亦有至者焉。”琴曲之所以能够有如此的精神作用,归根结底就是音乐能够打动人的情感,从而感动人心:“至乎动荡血脉,流通精神,使人可以喜,可以悲,或歌或泣,不知手足鼓舞之所然。”在另一篇《琴枕说》之中,欧阳修说明了夜间弹琴用石徽琴可以保护眼睛,而且弹琴可以活动手臂、手指,疏通身体经脉,进而理解了道家哲学“寓物以尽人情”的道理:“余谓夜弹琴唯石晖为佳,盖金蚌、瑟瑟之类皆有光色,灯烛照之则炫耀,非老翁夜视所宜。白石照之无光,唯目昏者为便……余家石晖琴得之二十年,昨因患两手中指拘挛,医者言唯数运动,以导其气之滞者,谓唯弹琴为可。亦寻理得十余年已忘诸曲。物理损益相因,固不能穷至于如此。老庄之徒,多寓物以尽人情。信有以也哉!”在《三琴记》一文中,他又进一步强调了石徽琴更适合于老人:“然惟石徽者,老人之所宜也。世人多用金玉蚌琴徽,此数物者,夜置之烛下炫耀有光,老人目昏,视徽难准,惟石无光,置之烛下黑白分明,故为老者之所宜也。”《三琴记》写于嘉祐七年(1062),欧阳修已经55岁,他在落款处特别写到“以疾在告”,不可谓不是肺腑之言。欧阳修晚年疾病缠身,治平二年(1065)又得了淋渴症(糖尿病),上表乞外,皇帝仍然不允,他惟有靠写诗、弹琴、书法来缓解身体的病痛与精神的压力,“修老年世味益薄,惟做诗学书,尚不为倦”,“饮酒横琴销永日,焚香读《易》过残春”,“多病新还太守章,归来白首兴何长。琴书自是千金产,日月闲销百刻香”。这也导致了他晚年对于琴的理解进入超然物外的形而上的层次。《答判班孙待制见寄》一诗是他对自己一生的概括:“三朝窃宠幸逢辰,晚节恩深许乞身。无用物中仍老病,太平时得作闲人。鸣琴酌酒留嘉客,引水栽花过一春。惟恨江淹才已尽,难酬开府句清新。”
(三)琴之审美
在欧阳修多不胜数的诗文中,有许多寄托真挚情感、让人感动又感悟的琴文和琴诗,其中不乏他与当时著名琴人交往的真实写照及其听琴、抚琴时对于琴的理解与审美体悟。且随着时间的推移,随着对琴的情感日益加深,他对于琴的审美的认识也更加深刻。这体现在以下几个方面。第一,山水、琴、酒之乐能够助人摆脱凡尘琐事,进而达到优游审美境界。江上、舟中弹琴是古人的一大乐趣。唐宋许多著名文人写过这方面的琴诗,如唐代常建《江上兴琴》、李端《王敬伯歌》、骆宾王《称心寺》、 白居易《船夜援琴》、 杨夔《送邹尊师归洞庭》、刘昚虚《寻东溪还湖中作》;宋代范仲淹《赠都下隐者》、 苏轼《舟中听大人弹琴》、苏辙《舟中听琴》,等等。贬谪虽然无奈,但是青山绿水、同道相伴、琴声入心都给了欧阳修巨大的安慰,“江水深无声,江云夜不明。抱琴舟上弹,栖鸟林中惊。游鱼为跳跃,山风助清泠。境寂听愈真,弦舒心已平”。只有在毫无拘束的环境中,与天地自然亲近,才能真正地领略琴的意境。欧阳修用诗歌记载了如许情境,如《忆滁州幽谷》曰:“滁南幽谷抱千峰,高下山花远近红。当日辛勤皆手植,而今开落任春风。主人不觉悲华发,野老犹能说醉翁。谁与援琴亲写取,夜泉声在翠微中。”又如《幽谷晚饮》:“一径入蒙密,已闻流水声。行穿翠筱尽,忽见青山横。山势抱幽谷,谷泉含石泓。旁生嘉树林,上有好鸟鸣。鸟语谷中静,树凉泉影清。露蝉已嘒嘒,风溜时泠泠。渴心不待饮,醉耳倾还醒。嘉我二三友,偶同丘壑情。环流席高荫,置酒当峥嵘。是时新雨余,日落山更明。山色已可爱,泉声难久听。安得白玉琴,写以朱丝绳。”这两首诗中的“幽谷”,指的都是“醉翁亭”所在的琅琊幽谷。还有《竹间亭》:“高亭照初日,竹影凉萧森。新篁渐解箨,翠色日已深。雨多苔莓青,幽径无人寻。静趣久乃得,暂来聊解襟。清风飒然生,鸣鸟送好音。佳时不易得,浊酒聊自斟。兴尽即言返,重来期抱琴。”正如宗白华分析常建《江上琴兴》时所说的古琴“使人在超脱的胸襟里体味到宇宙的深境”,这何尝不是欧阳修如此深爱奏琴的原由。▲ “五音对应五事”(摘自明刻《琴书大全》)
在《赠沈博士歌》这首长诗中,欧阳修有几处写得情真意切:“子有三尺徽黄金,写我幽思穷崎嵚。自言爱此万仞水,谓是太古之遗音。泉淙石乱到不平,指下呜咽悲人心。”“死生聚散日零落,耳冷心衰翁索莫。国恩未报惭禄厚,世事多虞嗟力薄。颜摧鬓改真一翁,心以忧醉安知乐。”“人生百年间,饮酒能几时!揽衣推琴起视夜,仰见河汉西南移。”一层深似一层,初因沈遵琴声的太古味道感动得呜咽泪下,进而由人间的“死生聚散日零落”而体味自身不幸中的幸运,最终从当下饮酒抚琴的现实超脱出来,仰望星宿河汉,感受到了超越时空、脱凡离俗的大道,从而也由小我升华到大我,获得了心灵的慰藉与审美的满足。第三,在他个人的弹琴、听琴、藏琴经历中所体味到的哲理。关于弹琴,欧阳修写过多首琴诗。最耐人寻味的是《弹琴效贾岛体》:古人不可见,古人琴可弹。弹为古曲声,如与古人言。
琴声虽可听,琴意谁能论。
横琴置床头,当午曝背眠。
梦见一丈夫,严严古衣冠。
登床取之坐,调作南风弦。
一奏风雨来,再鼓变云烟。
鸟兽尽嘤鸣,草木亦滋蕃。
乃知太古时,未远可追还。
方彼梦中乐,心知口难传。
既觉失其人,起坐涕汍澜。所谓“贾岛体”指多用复词、音节回环、风格冷幽的五言古诗,这种风格在欧阳修这首诗中充分体现,而我们也正是通过古人、古曲、太古、弹琴、琴声、琴意、横琴这些词语的反复出现,领略到了诗中所强调的古琴的审美意境。上古先贤虽然已不可见,但是通过弹奏古曲,我们仍然能够与古人对话,进一步通过古曲的琴声,追寻古人之意。欧阳修在最后说出了真正的苦衷“心知口难传”,也就是说,琴曲的声音人人可听,但其深刻的曲意只能自己体味,而其所蕴含的审美意境,也是只可意会而难以言传的。弹琴在欧阳修年富力强时应该是常态,也经常入诗。在《夜坐弹琴有感二首呈圣俞》中,他写出了弹琴时的快乐与超然,通过弹琴,他可以跨越时空,与他所崇敬的前辈君子相往还。如其一:“吾爱陶靖节,有琴常自随。无弦人莫听,此乐有谁知。君子笃自信,众人喜随时。其中苟有得,外物竟何为。寄谢伯牙子,何须钟子期。”既有对陶渊明无弦琴境界的感悟,也说明了只要寄心于琴,并不一定要有知音。而其二写道:“钟子忽已死,伯牙其已乎。绝弦谢世人,知音从此无。瓠巴鱼自跃,此事见于书。师旷尝一鼓,群鹤舞空虚。吾恐二三说,其言皆过欤。不然古今人,愚智邈已殊。奈何人有耳,不及鸟与鱼。” “匏巴鼓琴而鸟舞鱼跃”出自《列子·汤问》,师旷鼓琴“一奏之,有玄鹤二八集乎廊门;再奏之,延颈而鸣,舒翼而舞”出自《礼记·乐记》,是琴史上的著名传说,欧阳修以此来说明当时人多不识琴之深意,俗耳甚至不及传说中的鸟与鱼。
余为夷陵令时,得琴一张于河南刘几,盖常琴也。后做舍人,又得琴一张,乃张越琴也。后做学士,又得琴一张,则雷琴也。官愈高,琴愈贵,而意愈不乐。在夷陵时,青山绿水,日在目前,无复俗累,琴虽不佳,意则萧然自释。及做舍人、学士,日奔走于尘土中,声利扰扰盈前,无复清思,琴虽佳,意则昏杂,何由有乐?乃知在人不在器,若有以自适,无弦可也。
其中所提到的后两床琴“张越琴”和“雷琴”都是出自唐代著名斫琴世家,所以定然是价格更高昂。后者“雷琴”更为珍贵,欧阳修《六一诗话》“苏子瞻学士”一则中说:“余家旧畜琴一张,乃宝历三年雷会所斫,距今二百五十年矣。其声清越如击金石。”说明此“雷琴”出自名家雷会之手,声音清越如金石,是难得的好琴,然而欧阳修却愈加“不乐”,反而更加珍惜第一床不是名家所斫的“常琴”。之后,他道出个中原因,琴并非价格越高越珍贵,人也不会因为官职越高越快乐。日夜奔走于凡尘琐事之中,受到声名利禄包围,失去了自由自在的空间,没有了清思反省的时间,整日昏昏谔谔,人生何乐之有?倒不如青山绿水,无复俗累,萧然自释,由此让他更深地领悟到陶渊明“无弦琴”的高妙意境。四
说到欧阳修琴学思想,还必须要提到的是,他作为立派关键人物对于“江西琴派”的影响。江西琴派在宋徽宗政和年间(1111—1118)达到高峰,与当时的京师琴派、浙江琴派鼎足而立。北宋著名琴家成玉磵《琴论》,曾对这三地琴派的风格给予简辟的概括:“京师、两浙、江西,能琴者极多,然指法各有不同。京师过于刚劲,江西失于轻浮,惟两浙质而不野,文而不史。”这里所说的三派指的是当时以东京汴梁(今开封)、江西和两浙(以常州、杭州、苏州等地为主)的琴人集中活动和不同风格的琴谱传承。之后元代袁桷《琴述赠黄依然》也称:“自渡江来,谱之可考者曰《阁谱》、曰《江西谱》。《阁谱》由宋太宗时渐废,至皇祐间复入秘阁。今世所藏金石图画之精善咸谓《阁》本,盖皆昔时秘阁所庋。而琴有《阁谱》,亦此义也。方《阁谱》行时,别谱存于世良多,至大晟乐府证定,益以《阁谱》为贵,别谱复不得入,其学寝绝。绍兴时,非入《阁》本者不得待诏。私相传习,媚熟整雅,非有亡蹙偾遽之意而兢兢然。国小而弱,百余年间,盖可见矣。曰《江西》者,由《阁》而加详焉,其声繁以杀,其按抑也,皆别为义例。《秋风》《巫峡》之悲壮,《兰皋》《洛浦》之靓好,将和而愈怨,欲正而愈反。故凡骚人介士皆喜而争慕之,谓不若是不足以名琴也。”说明“江西谱”虽然来源于“阁谱”,但有独特之处,即“声繁以杀”,其中一些琴曲,表现出“将和而愈怨,欲正而愈反”的矛盾张力,所以受到当时文人的追捧。载《中山大学学报(社会科学版)》2021年第6期
责任编辑:张慕华
编辑:陈洪珏
初审:宋宇
审核:詹拔群、周吉梅
审核发布:彭玉平、李青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