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量之网 | 3-8慈悲:自然的力量与人类的经验
住持清晰的答案令我震颤。他的话语响应了两千年前古诺斯底和基督教的教义。而祈祷若要得到响应,必须先升华经常伴随着人类正向渴望的疑虑。
《纳格哈玛地藏书》中,记录了耶稣的话,在一段如何克服渴望与疑虑的简约教导后,祂提醒着我们自己拥有命令的力量,当我们对山说:「『山,让开!』山将会让开。」
住持以明晰的言语,回答了喇嘛和女尼在祈愿中做了什么的秘密:他们吟诵着感觉与情绪的量子语言,一种没有文字或外在表达的语言。
2005年,我再度造访西藏的寺院,历时三十七天。旅程上,我们获悉在一九九八年和我们分享感觉的秘密的住持已经往生。新住持得知我们再度造访时,不仅表示欢迎,也允许我们继续那场于一九九八年展开的对话。
又是个霜冻的西藏清晨,我们在一间佛堂会见寺院的新住持。
几分钟前,我们在引导下穿越蜿蜒的石铺走道,来到寒冷昏暗的小佛堂,一路上我们小心翼翼一步步摸黑走在滑溜溜的走道上,因为几百年来洒在地上的牦牛奶油已将地面磨得光滑危险。在寺院中央这寒凉、空气稀薄的古老房间里,我向新住持提出了后续问题:
「是什么将我们与彼此和世界及宇宙连结在一起?
而在身体之外是什么『东西』承载传送着我们的祈愿,使世界得到支撑的力量?」
当翻译员以藏文说出我的问题时,住持直盯着我的眼睛看。
我本能地望向领队,也就是这整场对话的中间人,从他口中说出的回复实在出乎我意料之外。他说:「慈悲。格西〈伟大的导师)说连结我们的是慈悲。」「怎么可能呢?」我问道,想要厘清我听到的答案。「他说的慈悲是一种自然的力量,还是情緖的经验?」当翻译员对住持说出我的问题时,他们突然展开一场激烈的对谈。
「慈悲连结万物。」这就是最后的回答。仅止于此!在将近十分钟的激烈对话,讨论藏传佛教最深层的元素后,我只得到这六个字。
几天后,我在另一座寺院又展开同样的对话,对象是一位身分颇高的喇嘛。这一回不像我们会见住持时那样正式,而是在喇嘛的房间,他不在大佛堂念经时,就在这里吃、睡、祈愿、诵经。
此时,翻译员已经逐渐熟悉我的问题,知道我试图了解的是什么。我们在昏暗的房间里,挤在酥油灯下。我抬头望向覆满黑色烟灰的低矮天花板,那是用来取暖与发光的酥油灯,在我们那天下午坐下的相同位置,经无尽岁月的燃烧后所留下的痕迹。
我透过翻译员,对喇嘛提出几天前才问过那位住持的相同问题:「慈悲是宇宙的力量,还是一种经验?」
他把眼神转向天花板上我几秒钟前才盯着的位置,叹了口气,汇聚着他从八岁来到僧院后学到的智慧(他看起来年约20多岁),思索了 一会儿。
突然间,他眼神转向我,说出一个简短、有力,而且非常有道理的话:「两者都是。慈悲既是宇宙的力量,也是人类的经验。」
那一天,在地球另一端海拔约四千五百公尺的高原上,一处距离最近的城镇数小时远的僧房中,我听见了智慧之语,那是许多西方传统至今仍然忽略的简单智慧。喇嘛分享了将我们与宇宙万物连结在一起的秘密,以及使我们的感觉和情绪如此强而有力的「质量」:而两者是同一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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