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像日志 | 川越:不是寻找意义之旅
设备/iPhoneSE
剪辑软件/iMovie、剪映、Enlight Videoleep
配乐/The fin.-Night Time、New Order-Temptation
特别感谢/池晓、张旭、段皓源、唐蕴文(部分素材提供)
在2019年的3月-6月,我们进行了一场漫长的“川越”。川越是好奇的尝试,而影像日志是我的尝试。在此之前,我的剪辑经验几乎为零,也并不总是用相机去记录什么。我想要将路途中那些最生动的光影声色都保留下来。虽然做的不是很优秀,但我想我努力了。
关于最终篇的文章和视频早在9.2号就做好,修修补补删删减减,最后成了你们看到的这样。
这将会是我关于川越的最后一次影像日志。希望各位喜欢。(文末附历次推送链接)
暑假一天天接近尾声,而我关于川越之行的任务,却迟迟没法开始。
为什么要写一篇文章,做一个视频呢?我想要通过它们去传递什么?我想要表达的主旨是什么?我不断地跟朋友说,跟老哥倾诉,好像以上任何一个问题解决不了,我的工作就无从开展。
最后两天,我把自己在川越期间搜集的素材找出来,实体的或者电子的。
我浏览了每一个视频,好像还是没有头绪。我于是又翻阅了每一篇日志,再无聊的流水账也在我脑海里勾勒出画卷,让我会心一笑。最后我拿出那些各个城市收集的东西,剪下来的照片,摊放在一张桌子上。我问自己,意义就在其中吗?
我想我问得太多了。
回溯这两年在好奇的生活,我说过想过最多的词,可能就是“意义”。在开始一个行动之前,先考虑是否有价值、值不值得去做,衡量多方因素,清楚行动的意义,是我们做决策非常重要的一点。
有些决策虽然发生在转瞬之间,但并不意味着没有筛选;有些决策可能看起来更感性,也只是旁观者从暂时的物质得失衡量出的不值得;还有一些决策需要我们慎重考虑,时间长到我们可以想起“意义”这个词。
我们的决策和思考随时都在发生,如果没有这样考量的过程,我们甚至没有“选择”。
而当我们想得足够深入,足够彻底的时候,我们会把这些问题命名为:“什么是xxx的意义?”
什么是川越的意义呢?
在这件事情开始之前,我和同学小黎躺卧在单人床上,电脑里放着2017年刚死去的导演,拍的《大象席地而坐》。我们认为我们的人生也一定就是这样了,或者说这才是我们过去十几年所经历的真实的生活,最后的,迷失的青春。
我们被带入了电影中没有出口的人生里。
然后我们开学了,在那时还叫咸集的旅馆的小剧场,旭哥宣布了“川越”计划的开始。我们将穿越四川省境内的每一个城市,在行走中学习。
一切都是那么的新奇,我们制定公约,为了川越期间能不能十点以后出旅馆的事情辩的不可开交。我们翻阅着川越手册,叽叽喳喳的议论上面的每一个项目、每一个古怪的词组。
尽管对于每一站具体要做什么,有哪些课程和安排,我们都不甚清楚,但那个时候我们都毋庸置疑的认为,川越就是我人生中将会发生的最酷炫的事情。
怀疑从第一站就开始。
在眉山,我们去了三苏祠。那里只有一个记满了各种三苏诗词的展馆,和名叫三苏祠的公园。
我们当然也吃了东坡肘子和东坡鱼,它们也的确很美味。有那么半个下午我们好像什么也没干,找了个由头留在宾馆里。后来小黎给我画了一幅画在脸上,我们出门转了转。
在乐山我们吃了很多东西,跟着池晓骑电单车,游走了很多个地方。
到了罗城古镇,那里什么也没有,我们花一下午自由探索,闲逛,八点过早起喝了一杯五块钱的花茶。坐车去犍为,又从犍为去宜宾。
到达宜宾后我们入住了一个黑店,每天都有成堆的特殊服务从门缝塞进来。灯光昏暗,所有东西都是黑乎乎的。三月十一号的早上我们上了一节随时在掉线和网卡的英语课,还有青春期教育学。下午我们想要打飞盘,但没找到场地。我们去逛了公园,吃了上菜很慢的啵啵鱼。
我躺在床上看日志,感觉这一天什么也没干,糊里糊涂的又浪费了。
每天都不知道在干些什么,老师们有提议就跟着去,行尸走肉一样,好像也没上多少课,没记多少知识点。城市一个个在换,我却好像找不到什么要这样做的价值。这种无意义感不断累积,在到达宜宾的第二个夜晚达到了一个小高潮。于是在离开宜宾市区的最后一天晚上,我写了一篇简短的公众号,配了个简短的小视频,鼓励自己振作起来,迎接这段很美好的旅程。
在李庄我第一次感受到了那种模模糊糊的,川越之所以存在的价值。李庄很安静,李庄的故事有很多。每多了解一件,都给了我一份敬畏感,给了我一份心静的力量。同济迁川的故事,经由池晓的讲解和串联,更带给我们共鸣。我们要记住自己在经历一个多么珍贵的时刻,如同我们看同济迁川,看五校汇集华西坝,看陶渊明游学,看三校合立西南联大所产生的那种热血一样。
离开李庄之前的那个晚上,我又更了一篇公众号,我迫不及待的想要将那些李庄打动我的,也同样传递给其他人。
而后就是一段渐行渐好,逐渐稳定的行程。
直到第一乐章最后,所有人分享总结,我才知道,原来困惑、适应不了节奏、找不到感觉和每天不知所措的不只有我,还有很多人。
从第二乐章开始,甚至从李庄之后,我越来越找到了发现和探索的感觉。每到一个城市,都觉得有数不尽的珍宝等着我们去挖掘,小组活动总是百般纠结,觉得哪个老师的动议都放不下。我越来越觉得得心应手:订酒店、点菜、打发城际奔波的几个小时时间和适应每一个新的城市。
在川西我们又上了一个新台阶。不仅因为那是高原,还因为它实在太不一样了。川西所覆盖的甘孜阿坝,还有凉山州,里面的每一个地方,都和我们之前去过的城市有千万个不同。
我们听不懂藏语,牛和羊在路上自由奔走,它们的粪便也一样。除了草原,就是空空荡荡的街头和空空荡荡的楼,在群山与群山之间。他们的信仰、文化、语言、世界,一切的一切,都跟我们那么的不同。随处发生的事情都给人新奇和触动。
在塔公我们遇见单纯却无比真诚,无比笃定的久美喇嘛,从他那里了解到佛学院的生活,了解到辩经,以及他为什么做一个草原上的图书馆。
在理塘的禾尼乡我们遇见了所波大叔,吃了一顿免费午餐,他感慨这十几年来骑行入藏者们的变化。
在马尔康我们遇见画了二十几年唐卡的画师旺松,他一年最多只能创作三四幅作品。他给我们分享唐卡与他们的藏传佛教信仰,说唐卡不是重复的虔诚。
在康定我们遇见开青旅的老板,他说一两百年之前,德国有位中学教师,也像我们一样,带着学生们游学,开创了青年旅社。
......
行走过那么多的地方,看过那么多风景,周围的伙伴睡过一波又一波,与你共患难或者同欢喜的人次次都不一样,却又总是相同。
在我翻看日志的那些瞬间,在我抖落出自己收集的那些宣传单、日历页、库存表的时候。我意识到如果我想要探寻到什么意义,在现在进行时,我可能永远都探寻不到。我像是当局者迷,或者盲人摸象,零零碎碎感受到的那些碎片、那些瞬间,都无法带给我安全感。我想要一张拼好了的图,一个数目完整的图表,一页清晰到底的人生蓝图。而无穷的追问只带给我无穷的虚无。
说“不是寻找意义之旅”,但我想要放弃的既不是那些无穷的追问,也不是不断的寻找,更不是意义。
我想要尝试放弃的是一个现在就要的答案,是努力了一定见收获,探寻了一定要结果。事实上我并不是真的要放弃什么,而只是想要重新捡起一种确信感。
这种确信不受任何现有的表象的束缚,它不来源于任何人、任何事物,而只来源于我和我的思考,我和我的行动、经历与创造。
清晰感和可见的事实带给我们确据。而在旅程尚未结束的时候,我只能去相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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