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异名的枷锁|《先锋派困境》20211119线下共读回顾

批评·家| 院外 2022-10-04
EXTITUTE|批评·家
文|马以秀、岳媛、许佳喆    责编|秀秀

本次共读的文章是恩岑斯伯格的《先锋派困境》,作者向“先锋派”这样一个含有内在矛盾的术语发问,在文中分析了先锋派的概念、假设和态度。作者指出,尽管冲突的表面是非常激烈的,但无论是先锋派的追随者还是反对者,都不加批判地使用了一个批判性的概念。先锋派的困境源于其自身,并且迫切地需要批评者们对这一前提进行思考。在种种主义、派别万象纷呈的时代,各种各样的修辞和术语都一厢情愿地贴近“先锋派”,却在事实上逃避了自身的责任。最终,这些看似精准的名词不过是一个个异名的枷锁,将历史先锋的潜能囚禁于商品世界与政治角逐中。本文译自Rahv, Philip. ed. Modern Occasions. "The Aporias of the Avant-Garde." translated from the German by John Simon, Farrar. Sto aus & Groux, 1996, pp. 72-101; 德文版参见Die Apotien der Avdntgarde, ©️ Suhrkamp Verlag Frankfurt am Main, 1962.中译本收录于“先锋派,一场世纪对话”专题,《新美术》(2021年第4期),已于院外往期推送。
异名的枷锁 | 共读《先锋派困境》 | 批评·家线下活动
文本 | [德]汉斯·马格努斯·恩岑斯伯格《先锋派困境》
主讲|马以秀(BAU学社成员)
对谈|岳媛(BAU学社成员)、许佳喆(BAU学社成员)
活动时间|2021年11月19日(周五)|14:30-17:30
活动地点|吾南|上城区浣纱路2号(近定安路地铁站)地下一层

《先锋派困境》线下共读回顾|阅读札记
本文6000字以内
马以秀

本次共读选择的文本是德国作家恩岑斯伯格的《先锋派困境》,在阅读过程中,屡觉有股强烈不满的气息,从文章的字里行间透出,尖锐地直指他所处之现实。在作者写下本文的年代,肉体的危机虽暂时停歇,精神的难题却只增不减,面对美苏两股强音,战后的艺术并未担负起它所应如是的职责,反而给自己“开了后门”,躲藏在资本与极权的阴影之下,以种种冠冕堂皇的面具示人。此外,艺术批评亦发出鼓动的声响,将问题局面合理化,甚至典范化,杰作与垃圾被混为一谈,责任与反思成了遥不可及。面对此时此景,作者在谴责之余,进一步反思导致这种情况的原因,并在两个层次分别得到回响,其一是话语层面,其二是历史化的现场。
 
被滥用的“先锋”一词,在各种具体用途上截然不同,究其根本,在于“先锋派”一词自身内在的矛盾。作为一个从非艺术领域中被挪用过来的词语,“先锋派”在遭逢艺术时有诸多不能适配的面向,但也激发出新的可能性。从词源学中离开,进入历史现场,矛盾未必需要被压平以换取光滑的表面,反而能爆破出未来的火种。当然,先锋派的困境本身并不能让人全然乐观,这恐怕也是作者对待反动批评与今日先锋如此尖锐的原因。与资本、权力勾结的艺术团体及批评家,将历史先锋内部矛盾中所蕴含的张力与潜能困住了,他们用一系列商标式的名词,结成了一个个异名的枷锁,以经典化的平庸做派招安了与潜能共生的风险,殊不知这样的行为正在为自己招致祸害——对于过往的艺术而言,杰作之所以能够诞生,能够拥有“死后生命”,是由于艺术家面对历史的紧迫感。艺术想要活命,就不得不向未来寻求庇护,于是杰作中总有未尽的部分,是现在时的时空所无法契合的,那正是死后生命的前世胚胎。可如今,博物馆如同镇墓兽石,将追在身后的历史钉入土地,让人可以轻易地踩在脚底。生前的危机一旦消除,未来的工作便不再紧要。资本市场将曾经的勇敢者吸收为优秀员工,为复制生产一个既定的世界观而日夜操劳。
 
恩氏此文对我在关注超现实群体时的理路也有新的启发。当我试图去研究超现实主义时,我所遭逢的第一个问题就是“何为超现实”,是后人所划定的某一群人,还是布勒东所择选某支军队?超现实的精神,如果仅仅是布勒东个人的思想色彩,将其与宗派相联系并不为过,但若从更早的阿波利奈尔,甚至兰波、洛特雷阿蒙探起,往昔的“新精神”究竟是得到了传承还是篡改?恩氏对于“先锋派”一词在两个层面所作的分析,或许亦可算作一种倍镜,借以对准“超现实”一词。在集体性的历史标签之外,若将超现实视作一群探索某问题的先行者,就可发现超现实主义这个名字从一出生就置身冲突中,就深陷意识形态的争夺中,而非如恩氏所言,从开始就是一项确凿无疑、只待扩张的集体事业。事实上,直到它作为一场运动走到尾声,超现实的历史也从来都是断续的。“超现实主义”在布勒东的呼声下,宛如一支声势浩荡的军队,可也许“超现实主义者”只是一群在显像帝国挫败的战场探寻未来生活的冒险者。这群冒险者在险象环生的时空瞬间相遇了,布勒东或只是其中主动担当领头人的一员。恩氏将历史上的超现实主义视作历史先锋派的完美模型,是因为他将超现实的始点放置在布勒东身上,若将这一实存的集体形式在时间上继续前推一段,在空间上向外扩大一些,也许能在“集体-共同体”一问中有更多发现。
Recording a waking dream seance session | Man Ray | 1924

|岳媛

恩岑斯⻉格尔在60年代初谈论先锋派时,他所面对的情境已与世纪初截然不同,他面前,是战后于美国大陆兴起的新先锋这一棘手状况。恩氏的根本要旨是将今日先锋与历史先锋共置于“先锋派”术语之下,检视二者的发生路径。一个基本事实是,今日先锋没有接续先锋派自20世纪初制造、陷入的困境继续发生。战后经济的发展与博物馆体系的建立彻底扭转了先锋派的动向,一套服务于先锋派的意识产业不断建构起来,在种种发酵之下,使得今日先锋无需反思地走入与其发生之初截然相反的道路,一条并不光彩的自毁之路。批判先锋派的话语建构起先锋派对自我任务的认识,以及后世对如今活跃的自称先锋派的基本看法。恩岑斯⻉格沿对先锋派的批判逐一排查下来,他认为,围绕先锋派的批判首先植根于一种简陋的新旧二元对立思维,“相信一种俗套的时代更替观”。亦即先锋派以“新”为底色,而排斥一切古旧、落后的事物。这种不加辩证地新旧区分毫无意义,反而加深了先锋派与历史总体之间的区隔。于是,针对先锋派的更为极端的批判行为大肆展开,进而形成了进步派批评家与反动派批评家两股势力。后者的批判是一种从不检视自身前提的批判,而往往投靠权力、依赖审查行使批评权,涌动着极权主义的危险倾向。在恩氏看来,这种批判不仅使得先锋背负“颓废”、“反常”、“病态”的罪名,而最为重要的是,这样的批判的立场毫无根基可言,是一种随时可以导向主流政治立场、意识形态、服务于权力的伪批判。并非出于对先锋派的真心关切。
 
在此,我们能看到批判暗涌的巨大能量,恩氏批驳反动的批判(尤其以卢卡奇为靶子)本该正面面对先锋派,却将力量分散到意识形态中去,再转而对准先锋派的胸膛。

恩氏做出了先锋派拥护者和反对者都忽略的反思,从追溯“先锋派”一词的原有含义开始,倒不是为了将其在艺术中的任务与军事含义一一对应,而是把握“先锋”一词“附带的预设”,隐喻,作为思考的支点,看先锋派何以冠为此名。恩氏设想借此还原艺术上的先锋派自身都要遗忘的东⻄,它自始以来先天所带的属性,以及最重要的——显露先锋派的困境。如恩氏所析,如果拿avant-grade一词含有的“先在”标尺打量今日先锋的时空定位,发现这一模型不可避免地将先锋派纳入到方向单一的、线性的时空序列当中,先锋带领的部队有头有尾,前进方向明确——朝向未来。但我们无法凭此判断每一当下时段谁是先锋派、谁又不是,因为这种模型仅对书写艺术的历史发展有效,而无法对正在发生的目前负责,先锋派也就无法对自身做出判断。因而,我们只能在先锋派——自我指认为先锋者事后做出判断,谁真正属于这个队伍。除时空隐喻之外,先锋派一词还带有社会属性。恩氏将其归纳为集体与个人的对子。这不是任意、普通的集体,是带有强烈精英意识的特权集体。这样一个优质战斗集体,却无人知晓它的敌人是谁,又在哪里。相比于更晚将这一语汇移植到政治语境的列宁,艺术先锋派的集体概念远不及政治中明确、合理。原因是,艺术先锋派并不是一个按照纪律教义组织起来的部队,而是不同合作者共同推动的历史进程。它是松动的、延伸的集体,是探路者的集合,并非听命统一纲领的精锐部队。也因此,艺术先锋派不同于政治上的无产阶级先锋派,它不去许诺达成某个未来,而是竭尽全力争取自由。

在恩氏看来,先锋派口中的自由经由革命修辞包装,看似具有无法撼动的解放性,却也同革命的先锋派一样,是以教条、强制的方式“进行”自由的。恩氏指名道姓滴色派、垮掉的一代以及具体诗,皆在教条的指示下,装模作样地以集合的形式宣称先锋姿态。他们明明要凸显不同,却最终为教条的傀儡,形式僵化沦于同一,的确非称他们为“集体”不可。进一步,恩氏剖析了集体的共有倾向与法⻄斯的亲缘:它那极强蛊惑性的宣教带有着不必言明的神秘色彩,一是倒向空洞和虚无,二是倒向非理性的暴力。这些都与法⻄斯主义不谋而合了。诡怪的是,他们一面对非理性和神秘主义趋之若鹜,另一面又对科学推崇备至。又一矛盾显露出来,即,先锋派的懦弱一面,想彰显大胆,却只是假借实验之名,实则不愿承担无法预测的结果罢了,或者索性“将所有责任推卸给行动的接受者”,以保障自己的安全。症结在于,历史叙述难以不将先锋派以集体的面貌呈现。一方面先锋派有意或无意地自身以集体形式集结,另一方面,以集合的方式描述先锋派是历史叙述的有效策略,而不是现实,“这些建构原本只为有主意现实的表征”。而恩氏显然动摇了这样一个集体的存在,称之为先锋派的集体确乎存在,但它们存在在不被这一概念限定的部分,存在于推进的过程之中,而不应当存在于他们自身划定出的边界内部。现实的表征之下,更为重要的是借此术语划分来挖掘未被包含的部分。较之对今日先锋的警惕和苛刻,恩氏对超现实主义这样的历史先锋派则在批判中留有些许公允的袒护。恩氏认为,历史先锋派的伟大之处在于它对处境、任务和形式坦诚,将自己紧紧嵌实在时代中。而今日先锋派自我驯化出一套可重复的、安全的行事法则,它同某些意识一道形成了产业,可供无限地自我繁殖,在被无限稀释的过程中变成一把渣滓,无法被分解、消化为任何有用的东⻄。
呐喊 | 爱德华·蒙克 | 1893
|许佳喆

(一)
在《先锋派困境》所作的1962年,柏林墙建立不久,美苏两极的冷战正值白热化阶段,紧张的气息不仅充斥在军事科技领域中,也同时弥漫在文化领域里。而作为身处联邦德国的左派文艺工作者,恩岑斯贝格尔无疑被置于两极的巨大张力场中。

让我们借其目光望向那两极的艺术现场:一边,社会主义以政治领域的直接介入试图将艺术塑造成“特定世界观”的载体;另一边,资本主义将艺术引入市场,在竞争中筛选出未来的当下代言人。

虽然路径不同,但双方似乎都期望从一个语汇中汲取能量——“先锋派”(avant garde)。我们不难理解他们的心情:“先锋”(avant)代表未来,“派/护卫队”(garde)则能带来战斗的团结与热情。

然而在恩岑斯贝格尔看来,在语词层面寻求力量必然是无果的,“先锋派”之困境早已暗含于其语词中:“先锋”(avant)意味着精英视角下对历史的专断把握;“护卫队/派”(garde)意味着集体视角下对个人的意义消解。

最终,处于现在进行时态中的法官不加思考地将未来欣然判给了他们,背后的潜规则明眼人都看得出来。而在法庭的权威下,“先锋派”们拥有特权似乎也是可以被理解的,哪怕这些特权中包含了武力要素,哪怕那在语词中缺席的巨大能量——进步的反叛已然消失无影。

(二)
“进步态度与每一种反动态度之间的深刻区别在于,进步与怀疑有关。对于一切进步的批评而言,其本质都在于随时准备修改所有固化的论题,不断检视自身的前提。而反动的批评则相反,可以说,他们自认为自己理所当然永远正确,以此免于反思自身的前提。”

恩岑斯贝格尔在文中如此清晰地说明了“进步”的内涵核心及其与“反动”的根本差异,同时亦强调了反动批评掌权后的危险性:一方面臣服于极权的言语必然缺乏反思的勇气,其斗争因此往往经不起推敲;另一方面,它们的背后有武力要素支撑,因而具有那样的底气,可以毫不宽容地要求艺术“充分再生产其所需的世界观”。

然而,这样危险的反动言论竟出现在了“共产主义者中最聪明、最杰出、最勇敢文学评论家”卢卡奇的文字中。恩岑斯贝格尔用毫不掩饰的讽刺语调点出了这一事实,其态度之严肃,甚至将法西斯拿来和卢卡奇放在了一起。而剩下那些不那么聪明、杰出、勇敢的共产主义评论家更不必多说,他们共同在这场文化暴行中助纣为虐。

(三)
恩岑斯贝格尔随后将其矛头指向了其近处的敌人——“活跃在纽约和旧金山之间的先锋派”。

“垮掉一代”,“滴色派、非定形艺术、行动绘画、具体诗、以及大部分新音乐”,对于这些希望在资本主义市场中争取一席之地的艺术团体们,扩大集体的势力似乎是必要的,而“先锋派”一词无疑是招揽信徒的金字招牌,毕竟没有什么比神圣的战斗本身更能将个人团结在一起——即使战斗的对象是空洞的。而为了获得“圣战”之名,自诩为“先锋派”的团体从几处擎来圣火——极端非理性、神秘主义与科学。

首先是诉诸于极端非理性与神秘主义的团体,他们“以不确定性为信条,以退化为进步”,“赋予盲目行为以一种神秘的、准宗教的神圣性”。他们的斗争(运动)不过是种自娱自乐。斗争的对象是谁,斗争的方式是否经过推敲,这些都不在他们的考虑范围内。因为“斗争”这两个字本身便足以回答多数教徒的疑问。若遇到还有些智力残留的,那就在“斗争”后面加几个有力量的感叹号再秀一秀发达的四肢。这样了还不知好歹的话,尽管将这些愚钝之徒扫出神圣艺术的大门之外就好。

相较于极端非理性与神秘主义,科学本身并不在所谓的“圣地”之列,其代表性的圣火虽被命名为“实验”,但除此头衔之外,其剩下的一切均是后天的人造产物。实验本身所有的科学要素——明确的目标、可控的变量与经验反思已然被剥离。它在艺术中与“勇气”这一值得表扬但毫无实际用处的特质关联,成为艺术用于“摆脱自身对作品的责任”的免死金牌。

极端非理性、神秘主义与科学的圣火,虽然来处不同,但发挥着近乎一致的作用:与观众保持适当的距离,在保证外观上煞有介事的同时,又不让半点智性的检视靠近。这恰恰暴露了其雇佣者的怯懦与心虚,反动要素已然侵入了他们。而令人担忧的是,在这份雇主名单上,当时“所有自称先锋的艺术”都赫然在列。

(四)
在恩岑斯贝格尔看来,无论是在以苏联为代表的社会主义国家,还是在以美国为代表的资本主义国家,自诩为“先锋派”的艺术团体们都走向了其所期待的反面。这种失望最终将其带回过往:他回首望向那些在强大张力场中诞生的历史先锋派们,其姿态就像在瞻仰一群纪念碑。

“尽管他们有缺憾,但总比现在好多了!”他或许会一边看一边这样想着,他所目睹的忧伤往事也同时浮上心头:历史先锋派进步反思的内核逐渐溃散,那为了“击碎一个紧实的社会”甘冒未来致命风险的勇气,也在其后的三五十年间里逐渐消磨。

“那难以觉察的却又无穷无尽的风险,亦即艺术家之未来生命的风险——它是今日先锋所不可承受的。”

文章结束的语气是如此惆怅低迷,让人很难将之与最初的咄咄逼人联系在一起。

而事实上,这场“退化”的真正肇事者在先前的文本中已然呈现其面目,其名为体制极权:以苏联为代表的的政治体制极权、以美国为代表的资本主义市场体制极权,以布勒东超现实主义团体为代表的艺术集体内部极权,种种外部的极权引力与内部的极权漩涡最终将先锋派导向其困境。

回望是无力的,历史依旧向前,破除困境的方法并不能用过去的“勇气”以及一句“团结一致,但不要全权委托代理”来轻易概括。

不过即使如此,恩岑斯贝格尔此文依旧是“先锋派”语词狂欢的第一针退烧剂,而其未完成的部分向未来延伸,比格尔的《先锋派理论》或许便是其承接者。

版权归作者所有,作者已授权发布。
未完待续|


"先锋派,一场世纪对话"

20 世纪前30 年的先锋派运动激发了此后持续一个世纪的思想论辩。回看这场世纪对话,有必要先厘清先锋派艺术和通常所说的“现代主义艺术”究竟是何关系?是将先锋派置于连续性的历史中还是将它确立为一个历史断裂点?先锋派与艺术“体制”又有着怎样的关系?本专题选择了几个关键节点上围绕“美学先锋派”理论之争的历史性文本,以期穿透“avant-garde”在20世纪艺术领域的使用、引发的主要问题与争论焦点,爆破出先锋派运动的思想张力。

专题目录|
先锋的时间异构——“先锋派,一场世纪对话”专题代序 / 周诗岩
1863 / 陈传兴
艺术、社会、美学 / [德]特奥多尔· W. 阿多诺,周诗岩 译
先锋派困境 / [德]汉斯·马格努斯·恩岑斯贝格尔 撰, [英]约翰·西蒙 英译,陈嘉莹 汉译
浪漫主义和先锋派 / [意 ]雷纳托·波焦利,田延 译
比格尔《先锋派理论》选译 /[德]彼得·比格尔,赵千帆 译
先锋派与新先锋派——回答关于《先锋派理论》的一些批评 /[德]彼得·比格尔,杨娟娟 译
从政治转向美学?/[法]雅克·朗西埃,赵子龙 译
现代性再思考 /[法]雅克·朗西埃,周诗岩 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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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锋派困境|上|现如今,一个人只要在有生之年里用颜料覆盖过空白表面、留下信件或是笔记,都有幸可以自称为先锋派的一员……可以肯定的是,如今每一长串名单都声称与这个词有关,它的含义仿佛被一劳永逸地确定了,几乎没有人在提起这个词时停下反思一下。
每对冲突的双方事实上都不加批判地接受了一种批判性的概念,在此基础上的话语注定是无力的。

先锋派困境|中|从此,艺术认识到自身的历史性是一种刺激和威胁,然而这种意识的变化还不是它所遭遇的全部……这些困境,就存在于先锋概念自身,在所有诉诸于这个概念的群体中都能得到验证。
然而种种困境从未像今日这般昭然凸显,因为“今日”已将自身展示为“先锋”。

先锋派困境|下|要给今日先锋派记下的一笔账不是批判它走得太远,而是批判它为自己开了后门,批判它在教条和集体中寻求支持,批判它没有意识到它自身的困境——早已被历史处理掉了。它沉溺于一个并不属于它的未来。它的运动是退化。
今日先锋已成为先锋的反面:时序错乱。
回复:BAU、星丛、回声、批评、BLOOM,可了解院外各板块的汇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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