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学年前奏曲：病毒让教师们退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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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月24日 星期五 晴
在7月9日的随笔秋季，我们如何开学？里， 我提到了秋季复课的种种考虑。孩子他爸起先是坚决要送孩子们进校园的，但听了我的分析后，他同意让孩子们秋季继续上网课，他说虽然他会辛苦一点，但这样可以减少学校的负担，让教职员可以集中精力对付那些家中有困难的（父母亲因工作不能留在家中照顾孩子的）、不能提供家中学业支持（比如特殊教育）的学生。
昨天晚上，学区董事会通过了秋季开学的方案，家长们可以在7月30日前决定是上网课还是回学校面对面授课，每一个决策都会让一些人欢喜让一些人忧愁。今天一早打开邮箱就是满满的家长邮件，对这些家长关心孩子的教育非常欣赏；接着回复邮件、回复电话，从早忙到晚。
开学方案导致学生分流，一部分来校上课，一部分在家上网课，家长们种种担心，而自己的超负荷工作量已经不得不放弃了两个班的学生，不可能同时再兼顾课堂和网课教学。不少教AP的老师都会面临这种两难，我们称这样的老师为singleton, 因为全校往往只有一位老师教这种AP课程。
认认真真地阅读了教师们关于复课的讨论，整整28页，病毒让很多热爱教育事业的老师们反复思考一个问题：秋季返校到底值不值得？
放眼全美，尽管美国总统坚持要在秋季将全国各地的学生带回教室，但由于对新冠病毒大流行的担忧，总统儿子所上的学校宣布不会在9月全面复课。这所在华盛顿特区的私立学校圣安德鲁主教学校在给学生家长的一封信中说，它仍在决定是否在秋季采用混合模式hybrid，允许有限的面对面教育或继续像春季那样完全线上授课。
在疫情严重的加州, 美国最大的学区, 约有825,000名学生的洛杉矶和圣地亚哥的学区，放弃返校计划，秋季全部转为线上授课。
尽管受病毒感染的儿童患重病或死亡的风险较低，但他们的感染率和传播率仍不确定。最近韩国的一项研究发现，10岁以下的儿童向他人传播病毒的概率要比成人少得多，但是10至19岁的儿童有可能像成人那样传播这种病毒。
最近在美国，许多新发病例都可以追溯到与学校有关的事件或青少年聚会，比如户外毕业典礼和舞会。在遭遇总统批评后，美国疾控中心CDC的新开学指南淡化了该病毒给学龄儿童带来的风险，这让人不得不保持警惕。
随着学生返校，老师们也不得不考虑何去何从。从教师工会的初步调查可以看到：少数老师选择退休；少数老师选择停薪留职一年；不少老师因自身或家人健康情况选择网上教学；也有不少老师选择返回课堂。和其中的一些老师聊了聊，他们对我如是说。
踏上教学岗位才五年的J老师很坦诚：我选择了返回课堂，因为别无选择，我要供车供房；我妈妈是个癌症患者，免疫力几乎为零，所以我早就和她打好招呼了，开学前一天就是我的最后拜访，我不能将病毒带给家人。
教学三十余年的K老师，没有孩子，素来以校为家的她很无奈：我的学生就是我的孩子，我太舍不得他们了，但我先生身体不好，我不能太冒险，所以，我选择提前退休。
刚刚生完孩子的T老师很谨慎：我有糖尿病，孩子又小，我希望学校能安排我在网上课堂教学，这样可以保护我和家人。
对我而言，做完了孩子的选择题（选择在家上网课），又要面临自己的选择题。一位大学校友多年没有对话了，看了我最近的有关开学的文章，突然发短信，极为关切地提醒到，岁数也不小了，希望三思而行；几位家长也来电话，嘱咐保重身体；一位家长来邮件说，春季她两个儿子的所有老师中，我是唯一一位认真在线上与学生互动的老师，所以，她希望继续网课，既安全又能达到教学目标。
这些朋友和家长真的很让人感动，2020，大家都太不容易了。我只能说：尽力而为，浮生如梦，随遇而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