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后都是下坡路？| 荐书

从中产阶级的舒适到老年失去保障的不安全感，这种向下流动的经历并不局限于工会蓝领工人，白领甚至经济衰退地区的公务员也不能幸免。

工会工人，白领工人和公共部门工人养老金的损失，加上缺乏延迟退休的解决方案，给年轻工人的未来蒙上了一道长长的阴影。

归根结底，即将到来的退休保障危机是有缺陷的制度造成的，而不是有缺陷的个人造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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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名：《往后都是下坡路：不平等时代下的退休危机》

作者：凯瑟琳·纽曼（Katherine S.Newman）

页数：336页

出版社：大都会图书

出版时间：2019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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凯瑟琳·纽曼的新书，纽曼是一位杰出的社会学家和人类学家，现任波士顿马萨诸塞大学代理校长。这本《往后都是下坡路：不平等时代下的退休危机》，没有采用主流学术的研究方式去分析，而是以大量的定性数据，包括对工人，学者和政策制定者的访谈，讲述了美国退休保障制度的衰落。

纽曼的发现与目前的专家意见形成了对比。例如，2017年诺贝尔经济学奖得主，美国经济学家理查德·塞勒（Richard Thaler）将养老金体系的失败归咎于人们的短视。美国人没有足够的退休储蓄是因为他们容易冲动：“缺乏自控力”、“有钱就花，而不是把钱存起来未雨绸缪。”

以塞勒为代表的主流经济学家的视角忽略了美国社会契约所经历的剧烈变化。今天美国的养老金体系是商业化的个人操作，它要求人们能自觉从每一份薪水中存款，进行专业投资，找到收费最低的代理来充实养老金账户。在过去40年中，美国任何类型的退休计划仅覆盖了约一半的劳动力。即使是收入最高的10%的劳动者，养老金的覆盖率也从1983年的85%下降到2017年的75%。1983年，接近退休年龄（55-64岁）的绝大多数工人（81%）都有某种养老金，但2017年，拥有退休保障的中产阶层工人的比例下降到71%，底层工人的保障比例更低，从1983年的54%下降到2017年的49%。

纽曼在书中用退休老人的故事来支持她的观点和发现，即过去40年来养老金被系统性地削减，7500万二战后婴儿潮一代即将退休，其中数百万人无法获得经济保障承诺。例如，一位69岁的退休卡车司机在2015年被告知，他和妻子的余生养老金将被削减45%。夫妇目前的退休状况并不是财务知识不足或无端放纵行为的结果。

从中产阶级的舒适到老年失去保障的不安全感，这种向下流动的经历并不局限于工会蓝领工人，白领甚至经济衰退地区的公务员也不能幸免。

纽曼的书还关注了在没有足够养老金的情况下，退休人员会采取哪些行动。他们选择了继续工作，并扩充了被称为“灰色劳动力”的人口队伍。她采访了在零售和服务部门工作的70岁老人。大多数65岁以上的工人无法找到理想的工作岗位。

工会工人，白领工人和公共部门工人养老金的损失，加上缺乏延迟退休的解决方案，给年轻工人的未来蒙上了一道长长的阴影。越战后X一代中的大多数人今天已经40多岁了，他们的收入比二战后婴儿潮一代40多岁时少得多。他们的经济保障正在走下坡路。

纽曼对美国200年的历史进行了引人入胜的调查，并以生活在路易斯安那州一个贫困小镇上的老人为全书的高潮，揭示了美国贫困老人的奋斗历程。奥佩卢萨斯（Opelousas）靠近州府城市巴吞鲁日（Baton Rouge），人口中有75%是非洲裔美国人。1992年，州长将路易斯安那州的经济复苏建立在博彩业和旅游业的基础上，而不是那些自愿提供养老金的行业。纽曼描述了奥佩卢萨斯的老年居民是如何靠每月不到1000美元的社会保障福利生活的，这预示着老年贫困的未来。

与华盛顿促进公平中心（the Washington Center for Equitable Growth）家庭经济保障高级主任伊丽莎白·雅各布斯（Elisabeth Jacobs）共同撰写的第7章，阐明了自助和慈善的力量和局限性。例如，犹他州奥格登的摩门教教会建立了强大的社区，并制定了互助守则，使长老们的生活变得轻松。但是，摩门教的国家模式，其深厚的宗教纽带要求成员自愿拿出相当大的收入份额和时间来帮助社区中的其他人，可这并不是解决美国退休危机的现实答案。

本书最后一章展望了潜在的解决方案：通过提高收入上限或增加工资税来增加社会保障收入。

纽曼善于将个人故事与法律和政策分析相结合，这与行为经济学家的道德说教相抗衡，后者将老年人财务不安全感的上升归咎于人类的脆弱。 归根结底，即将到来的退休保障危机是有缺陷的制度造成的，而不是有缺陷的个人造成的。

来源：SSIR中文版书评作者：特雷莎·吉拉尔杜奇（Teresa Ghilarducci）是社会研究新学院伯纳德·L·和艾琳·施瓦茨经济学教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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