滴滴柳青,“自由”落体 | IIR
不少人形容柳青于滴滴,是阿里蔡崇信,腾讯刘炽平。也没有人不捧柳青。和“猛人”程维相比,柳青柔软,柳家光环和投行出身的优秀职业经理人素质,也在滴滴最关键的战役期,为程维赢来最重要的资源、资金。
一晃6年,柳青表面上在为程维打工,但更像嫁给了滴滴。
富家女“下嫁”滴滴
疫情期间,当滴滴总裁柳青遇上私募股权行业大咖大卫·鲁宾斯坦(凯雷投资集团创始人之一):
David:当时(2014年)你加入滴滴的时候它的估值是5亿美元,是吗?
柳青:是的。
柳青:No。
这是一次赤裸裸的质疑。问题不在于只值5亿美金,而是对滴滴境况的一次强烈暗示。美团市值7067.83亿港元(截至2020年5月22日11:00),字节跳动估值破千亿美金,还挖来了迪士尼前高管凯文·梅耶尔任COO。滴滴呢?估值显然是降了(参考恒大研究院数据,滴滴估值从2018年巅峰时期的600亿美金跌至450亿美金),3月底提出的未来3年战略目标中,第一条便是“不再关注外界对于滴滴的估值和盈利看法,回归平台”。
如果滴滴8年来过关斩将的故事是部电视剧,程维和柳青的人设就是众人眼中的“凤凰男”与“富家女”。对着王兴“尔要战、便战”的程维,卖过保险,当过足浴店经理,从阿里最底层的销售做到最年轻的区域经理,经历了“小白兔变野狼”的系统刷新;柳青自称“凤凰女”,却是公认“出身比你好,比你还努力”的典型,北大、哈佛、高盛,一路顺风顺水、做到高盛MD(董事总经理),年薪400万美金;直到2014年一次西藏“圣地”之旅,36岁的柳青就此“下嫁”,造就当时一段佳话。
不少人形容柳青于滴滴,是阿里蔡崇信,腾讯刘炽平。也没有人不捧柳青。和“猛人”程维相比,柳青柔软,柳家光环和投行出身的优秀职业经理人素质,也在滴滴最关键的战役期,为程维赢来最重要的资源、资金。2015年22天完成滴滴快的合并,3个月融资7亿美金;2016年22天引入苹果10亿美金投资,促成收购Uber中国。滴滴前期资本、外交上的内忧外患,行云流水,悉数解决。
朱啸虎称,她行走在云端。王刚说,“柳青出身名门,大家风范,人脉资源、国际视野、在资本市场里呼风唤雨”。虽然都是后话,但大家看在眼里。
点开查看柳青躬身入局参与的网约车大战及BAT格局战历史:
程维一定是深谙兵法、越战越勇、又极富人格魅力的。建“游击队”、指挥“狼图腾”、放俄罗斯宣传片(《莫斯科保卫战》)、奖惩分明(高管业绩不达标得罚扫厕所);应战同一个爸爸的当年好兄弟(指美团,腾讯在两家均为股东),现在还瞄准了谷歌、苹果、特斯拉(滴滴无人驾驶板块也是战略之一,已经剥离,并持续投入),柳青从职位最高万人歆羡的高盛MD,自由落体到住经济酒店、家人“心情矛盾”又“理性支持”的创业者,除了看《西藏生死书》,她是接收到了程维多大的创业梦想与决心。
张一鸣也感谢程维。他跨出第一步拉来无人敢想的柳家千金,也让张一鸣在Uber中国被收购后,收获柳家另一千金 — 柳青的堂妹柳甄(柳甄曾是Uber中国战略负责人,16年加入字节跳动,主要负责融资和出海业务,曾主导了字节跳动收购Musical.ly的交易,交易额近10亿美金)。
一晃6年,柳青表面上在为程维打工,但更像嫁给了滴滴。“柳青赌的不是钱,是把整个人赌进来了”。
“负罪感”人生
柳传志退休时,联想的市值580亿(元人民币)左右,滴滴早已赶超这个数字,从柳青加入时的一款产品、5亿(美金)估值,变为一家国际化视野(滴滴2017年推广国际化战略,主张一边投资、一边直接入场;见IIR不完全梳理)、横跨两轮、四轮车,每年为客户提供百亿次出行服务、为一千万名司机创造了收入的多品类生态群。
虽然一切和她相关(程维很早就表示,柳青主管资本与外交),也领了无数女性商界领袖奖,可柳青至今明白,她不是名人。有次她和同事上街调研,乘客对她这位滴滴高管兼司机的反应只是,“可以给我一些优惠券吗?”
滴滴遭遇重大公共危机时(2018年顺风车事件、2019年湖南常德司机遇害等),柳青却被动成了名人,她也不介意,到处去道歉,从外交官,变成道歉王。
有次她说:“我觉得人最大的阻碍前进的动力是负罪感。” 不够“好”,没时间陪父母,对不起三个孩子,曾有的婚姻聚少离多……柳青人生一路,似乎永远背负着“自责”在前行。直至如今,你仍能从柳青的任何公众访谈中看出她内心对世事无从可知的深深不安与“歉意”。
“负罪感”让她挣扎,但实际也逼迫她前行。柳传志后来说,“再过十几年,也许我已经退出了江湖,柳青也许越做越热闹,大概会有人说,‘看那个打球的老头,他是柳青的父亲’,我想,会有这么一天吧!”
如今的柳青,剪断青丝长发,眼神中的清澈单纯与羞怯,渐渐退去,只有微笑依旧常挂嘴边。中式传统与西方文化,在这位体会过生死(2015年滴滴投资Lyft的艰难过程中,柳青查出乳腺癌,母亲陪她在美国就医,后治愈)的女性身上,终于获得某种平衡。是不是超越父亲,不重要。柳青一直记得父亲给她受用终身的建议,“生活总是困难重重”。
“You jump, I jump!”滴滴这个“苦”生意还要继续,“战事”也在升级。京东、网易、百度、携程接连传出赴港二次上市,柳青只表示,滴滴上市有明确的时间表,目前不打算进入美国市场(如果没有为用户提供更好的产品价值,而只打价格战的话)。
以前在肯尼迪学院上课总坐最后一排,去投行工作,内敛个性被mentor(导师)教育“机会你要去争取”的柳青,将生活定义为一个旅程,一场修行。她在高盛12年,“嫁入”滴滴也即将迈入“七年之痒”,如果自由落体是为腾空而起,不知某年,她功成身退时,是去做个基金,还是做公益。
为什么是她?
一、谈转折
最大的挑战在于我有可能失败
加入滴滴意味着一切归零,但我又要有一个仪式帮助自己做心理跨越,对我来说,最大的挑战在于我有可能失败。做投资就像游牧民族狩猎,几个人骑上马,就可以出征,完成了一个项目再寻找下一个目标;经营一家公司则像经营一家农场,需要事无巨细地关照所有人和细节,努力耕耘方能迎来收获。
我觉得人最大的阻碍前进的动力是负罪感。人为什么要活着,你永远不会有完美的生活,完美的快乐和完美的平衡,在纠结的过程中,你就是在成长和进步。
除了生死,一切都是擦伤
除了生死,都是擦伤。我生病时稍微有点儿焦虑,有点儿遗憾,有点儿恐惧,但是远远没有顺风车事件给个人的打击大。
打开感官系统
一个婴儿刚刚出生的时候,其实他的喜怒哀乐是不太健全的,他可能只有几个情绪,愤怒是有的,我们都见过,然后开心是有的。可能其他比如同情心、羞愧感,这些是没有的。人生的过程,是在不断打开你的感官系统的一个过程。
我觉得成功的人生就是,你经历了无数的事情以后,你到终点的时候,你的感官系统打开得比别人多。到最后你是一个比别人各方面的感知更灵敏的人,一方面你悲天悯人,但一方面你又有钝感力,你知道要做正确的、艰难的选择。
二、他人评价
三、企业洞察
人与人之间的信任不可复制
世界上有很多很多的聪明的业务模式,很多都可以被复制,唯一有一样东西是不能被复制的是人与人之间的信任,那种受到挫折时相濡以沫、相互担当的默契。
企业需具备复杂的基因
创业者需要一定的感性
个人选择一个新行业和投资选择一个新行业是一样的,都要看规模、看发展速度、看社会效益、看战略价值。工业社会需要的是理科生的分析头脑,而现在这个时代,要求的是高敏感和高感性的人群。投资人上来会问,你们什么时候会赚钱?遇到这样的问题,就得用高感性的方式去理解。
你得去想象未来,比如Snapchat,甚至Facebook,你几年前去理性分析,没有人去投资它的。职业经理人得是理性的,而创业者是需要一定的感性的。一件拓荒的事情,需要真正的理想主义者去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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