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斯克向“左”，陈天桥向“右”，脑机革命正脱下“科幻”外衣 | II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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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斯克向“左”，陈天桥向“右”

英剧《黑镜》里，以芯片存储记忆，我们像看视频一样随时调取、回放，其中的原理就像给电脑插入硬盘或者驱动装置，人脑迎来 “外挂”，拥有更大容量和更丰富的功能，成为“超级计算机”。

人脑与机器的连接一直是科幻小说、影视剧里最基础的概念，但如今，随着脑机接口技术（BMI）的发展，这一“科幻概念”也许真的要脱下“科幻”的帽子了。

2020年2月，马斯克旗下的脑机接口初创公司Neuralink将电脑芯片与猴子的大脑进行连接，从而使猴子能够通过自己的意念来操控乒乓球游戏；8月，Neuralink再次推出新设备Link V0.9，成功将直径23mm的芯片植入猪的大脑，实现了实时性神经信号的读取及写入。

2021年3月22日，陈天桥雒芊芊脑机接口中心、加州理工大学、法国国家健康与医学研究院（INSERM）等研究机构在神经科学顶级期刊《神经元》（Neuron） 上发表了题为：“Single-trial decoding of movement intentions using functional ultrasound neuroimaging”的研究论文（研究通讯作者为陈天桥雒芊芊脑机接口中心主任Richard Andersen教授、长期开发无创成像和细胞功能控制分子技术的Mikhail Shapiro教授）。

这项最新的研究，利用微创性的功能性超声波（fUS）神经成像技术读取猴子的大脑活动，并预测其下一步的眼睛或手的运动。这些信息可为机械手臂或电脑光标生成命令，它将为瘫痪的人提供一种新的控制假肢的方法，而不需要侵入大脑的设备。

在马斯克看来，他的Neuralink未来有明确的商业化模式：向大脑植入芯片。因为可以进行手术操作的那个“缝纫机机器人”，成本已经从1000多万美元降低到了50万美元；而最终的植入物，比现有产品更小、更便宜，对脑组织的影响更小，可以处理更多的大脑数据。

再简单点说，向脑中植入的芯片可以看作“内置”的智能手环，而Neuralink则最终转变为一家消费电子产品公司。

陈天桥笃信佛教，佛家讲求“内观”，要“读心”。当年的企业家历经磨难，转身脑科学，他诸多关于脑研究的设想，非常有趣。比如陈天桥认为，VR的终极版本就是做梦，如果能把一个梦持续做下去，那将是一个巨大的产业。

他曾经在一个采访中说，“我真心认为，游戏是最好的娱乐方式，因为它把你的肉体留在世间，把你的思维和行动upload（上传）到虚拟社区，相当于我在游戏里看到数千万个活生生、赤裸裸的灵魂和思想，在按照特定规则运作。这是我下决心做大脑的一个非常重要的引子。”

不论是马斯克的流派("侵入式"），还是陈天桥的流派（“非侵入式”），现实层面，作为一门极具专业性的学科，截止目前，人类对大脑能力和奥秘的开发，还不到其真相的1%。

科技巨头们要“读心”

脑机接口（BMIs）在全球的研究正如火如荼，神经科学家们希望通过这样一种设备将神经活动映射到相应的行为，它以读取和解释大脑活动，并向计算机或机器发送指令。

在国外，不仅有马斯克、陈天桥，BIG 5(苹果、亚马逊、谷歌、微软、脸书）中，除了苹果和亚马逊外，剩余三家都已经明确支持发展脑机接口。 

谷歌意图切入教育领域（2020年9月其与BrainCo、Somos等脑机接口企业合作，为学生研发专门的设备，并搭配特定的教材，帮助学生提高学习效率）；Facebook则在VR上继续发力，让VR和脑机接口结合，让人可以通过眼睛看到大脑的所思所想；微软则曝光了一项新专利，其打算在操作系统上实现脑机结合，也就是说，未来微软的操作系统，不需要鼠标、键盘，仅仅通过人脑发出指令信号就可使用。 

国内的互联网巨头们也不甘示弱。2020年，阿里推出“淘宝意念购”计划，脑机接口计划将用于其电商老本行；腾讯旗下人工智能实验室优图实验室也在探索脑机接口，推动脑机接口的落地应用。脑机接口的最高境界，是人类的永生。实际上，现有的脑机接口已经带给人类一些惊喜。例如，2014年的时候，巴西世界杯足球赛上，28岁的截瘫青年朱利亚诺·平托身穿基于脑机接口的“机械战甲”为当届世界杯开球（该技术由脑机接口权威专家米格尔·尼可莱利斯主导发明），当时的电视转播解说员激动不已：“平托行走的一小步，脑机接口发展的一大步。” 2016年，荷兰一名肌萎缩侧索硬化（ALS）的闭锁综合征女患者de Bruijne接受了外科手术，大脑被植入脑机接口芯片。28周后，她已经能够准确和独立地控制计算机打字程序，准确率达到95%。 

今年年初，约翰斯·霍普金斯大学医学院和应用物理实验室公开了一种人工智能技术，他们将脑机接口应用在一位四肢瘫痪的人身上，通过“大脑意念”控制两支机械臂，在无需他人的帮助下吃下蛋糕。

装置已经可以解释人的神经活动和意图，并相应地移动机械臂，但究竟哪种“读心术”更完美？目前科学家仍在探索中。

而以上仅仅揭开脑机接口在医疗健康应用的一角。事实上，在可预见的未来，脑机接口技术在教育、娱乐、游戏、消费以及智能汽车等领域，凡是大脑可以操控的现实场景，都可以通过脑机接口来实现，也拥有丰富的应用空间。

例如，美国科技公司Cognixion在今年2月展现了一款基于脑机接口的AR头显，通过这款头显，消费者在屏幕、游戏、电话、办公影音等多个场景均可以实现沉浸式体验。 

对游戏用户来说，也可以想象如《刀剑神域》一样，戴上一款脑机接口设备，就可以成为游戏里面的主角，闯荡迷宫、横扫野怪。 Valve（知名游戏公司）创始人Gabe Newell在接受IGN采访时直言，脑机接口的时代已经不远了，“在2022年，如果你是一个软件开发者，你的实验室里没有脑机接口头盔，那么你就是在犯蠢。”

你的“永生”，是否还是你自己？

不论是马斯克的流派("侵入式"），还是陈天桥的流派（“非侵入式”），现实层面，作为一门极具专业性的学科，脑机接口的发展仍面临来自技术、政策和伦理等多方面挑战，这仍然是脑机接口大规模商用路上不得不翻越的三座大山。 从技术上讲，脑机接口研究依然没完成临床人体实验，且“侵入式“的脑机接口需要进行脑部手术，包括打开硬脑膜(头骨和大脑之间的强纤维膜)，并将电极直接植入大脑。这个技术目前已经可以让那些因神经损伤或疾病失去运动能力的人恢复运动能力，但当下也只有少数最严重的瘫痪患者有资格并愿意将电极植入他们的大脑（陈天桥团队的理论下，超声波信号可以非侵入性地穿过硬脑膜和大脑，这种手术比植入电极的侵入性要小得多。可以在不损伤脑组织的情况下记录大脑的详细活动）。

据澳大利亚新南威尔士一所医院的数据，在其71个癫痫手术前植入电极的人中，死亡率高达2.8%。与此同时，由于人体排异反应，很多芯片在插入人体后，表面被结膜，导致信号急速缩减。 

而马斯克团队植入三只小猪大脑的Neuralink芯片，尺寸如同硬币大小，对人脑而言也并不合适。

如果想保住“头盖骨”，采用相对温和的“非侵入式”技术路线，却又面临“信息失真”的问题。以目前导电材料和传感器性能，即便在大脑皮层涂上厚厚一层的导电膏，都很难实现脑电信号的精准拦截。 

而在伦理方面，则更是难题。比如，如果有一项脑机接口设备，可以增强你的思维能力或记忆力，那么谁将有权拥有你的大脑信号，又应该是谁有权读写、篡改你的大脑信号？ 

更进一步去想，改变了记忆能力、感知能力、情绪能力的你，还是原本的你自己吗？ 

假若有钱人都可以通过脑机接口，拥有爱因斯坦般聪明的大脑，而普通人依靠“肉体”去学习，那么脱下“科幻”的技术，是否会引领人们进入影视描绘中的"机器为人"、“人为机器”、梦与现实无法辨清的新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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