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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惑仔”陈小春:江湖已远,回家吃饭

柳嘟嘟 读者人物 2022-09-29


最近,《披荆斩棘的哥哥》正在热播。当年“称霸街头”的陈小春,成了演唱会爆满、金曲不断的歌手,只是有点凶的长相让人习惯性带入“小混混山鸡”的人设。

多年来,我们在陈小春身上投射了太多关于江湖英雄的想象,但在节目中才发现,他真正打动我们的,却是那些细碎的日常。



文 | 柳嘟嘟
编辑 | Anita

《披荆斩棘的哥哥》刚开播,陈小春的豪横排面就绷不住了。

 


当古惑仔合体献唱《友情岁月》,童年的热血便涌上心头。


那架势,仿佛山鸡哥(陈小春饰演的角色之一)要重振江湖干一番大事业,然而镜头一转,他就开启了废柴模式。

 

靠着“把帮派做大做强”的口号霸气收马仔,却以最草率的方式坐实了大湾区“最傻五人组”。

 


在哥哥们疯狂内卷时,他坚决把“摸鱼”贯彻到底。


听说有的哥哥排练已经达到了24小时,他一秒震惊:“需要我们去呈现一些很勤奋很卖力(的画面)吗?我们不需要吧?”

 

作为游戏黑洞,他凭实力承包笑点;当兄弟们吃亏时,“山鸡哥”立马附体。

 

初舞台时,陈小春票数最高,获得了100火力值,但兄弟们的分数清零,他当即就吐槽节目组不公平,因为他们是一个组合。

 

在后台,当GAI说晓峰不尊重他小弟时,山鸡哥寸步不让:“不好意思,晓峰也是我的兄弟。”


蠢萌、好笑、有情有义,当古惑仔的记忆被再度唤起,这中间流淌着的25年时光,也仿佛随着节目被一键剪辑。

 


1994年,漫画《古惑仔》风靡香港,导演刘伟强决定把这个故事拍成电影。

 

此时的陈小春刚刚跟谢天华、朱永棠三人凑了个“风火海”的组合,寂寂无名。

 

早期“风火海”组合。从左到右依次为朱永棠、谢天华、陈小春


《古惑仔》选角时,其他两位成员都接到了邀请,唯独陈小春没有,这让他很不舒服。


于是他主动找导演,看看有什么角色也能让他串一下,刘伟强见了陈小春一面后说,那你演山鸡好了。

 

厚着脸皮争取到的角色,陈小春格外珍惜,当即租了一套漫画回去研究,在片场逮着机会就请教前辈台词该怎么讲,动作该怎么打。

 

虽然没有学过表演,但这股天然的少年心性与《古惑仔》的角色十分吻合,跌跌撞撞间,反而成就了一代经典。

 


1996年《古惑仔》上映,陈小春一战成名。直到今天,“山鸡哥”都是他的第2张名片。

 

当一位演员塑造的某个角色非常成功时,往往很难再突破自己,但陈小春很快打破了这个魔咒。

 

1997年,《鹿鼎记》再次翻拍,这已经是导演李添胜第2次拍这部剧了。


在这之前,梁朝伟跟周星驰(点击可查看)饰演的韦小宝如两座大山横在眼前,面对这一次的选角,李添胜很纠结。但无论如何,他都没考虑过陈小春,因为李添胜是个妥妥的颜控。

 

这一次,陈小春又跑过来毛遂自荐。无论导演怎么推托,他始终咬定韦小宝就跟自己一个样:“除了没娶7个老婆,韦小宝不就是我?!”

 


陈小春的态度让导演很是感动,加上他塑造山鸡时的机灵劲儿和痞样儿,李添胜半信半疑地开机,但只答应先拍2集试试。

 

韦小宝——金庸老爷子封笔之作的男主角,集万千小毛病于一身。

 

他是玩世不恭的浪子,逮着机会就风流快活;他是市井泼皮,只要有小人得志的机会,他就免不了耀武扬威。


韦小宝深谙人情世故,懂规矩讲义气,人见人爱。

 

人物个性的复杂,就意味着想把韦小宝演糊了,能有一万种糊法,但陈小春的信念只有一个:他就是韦小宝。

 

为了拿下这个角色,他前后7次拜访周星驰,星爷送给了他4个字:色、痴、玩、鬼。


开机在即,想参透这4字秘诀,一半靠天分一半要靠命。

 

“陈小春”版《鹿鼎记》,陈小春将韦小宝的嘴贱演到极致


结果大家都知道了,23年过去,《鹿鼎记》被翻拍了十几个版本,陈小春的成绩无人超越。

 

接连的爆款,把陈小春捧上神坛。面对突如其来的名利与光环,他却有着同龄人少有的淡然,他说:“从零开始,一点一滴,都是我的血汗挣来的。”

 

与其说是陈小春塑造了角色,不如说他是借用不同的角色,卖力地讲述着自己的故事。

 


《友情岁月之山鸡故事》专门讲述了山鸡的成长,故事就发生在贫穷落后的屋村(香港贫民区)。

 

这里有着山鸡的童年,也有着陈小春最不堪的回忆,现实中屋村的残酷,电影都不敢精准还原。

 

《友情岁月之山鸡故事》的屋村


“电影中描写的屋村已经非常收敛,我那时住的屋村很恐怖,几乎每天都有火并,那时我总让人逼着偷东西,不偷就打。”

 

穷苦出身的陈小春,打从有记忆开始,就有做不完的农活,放学后还要回家照顾弟弟妹妹,父亲怕他贪玩,常用铁链把他锁住。

 

某天早晨,父亲难得带他去喝早茶,回来后便对他说:“这个家,以后就交给你了。”

 

不久之后,父亲就独自返回了广东老家。为了扛起一家老小的生活,13岁的他只能辍学,又脏又累的底层工作,他基本都干过。

 


在茶楼做点心学徒,凌晨3点多起来跟着师傅做肠粉、烧卖,出摊时在脖子上挂一块板吆喝:“谁要买肠粉——”;在厨房做伙计,捏鱼蛋熟练到根本不需要用勺;在五金店打杂,他跟着装修队做小工……


看着同龄的孩子光鲜亮丽地去上学,他没空羡慕。他唯一能祈祷的,就是工程队晚一些完工,这样他能多赚一点钱,不然一家老小的下一顿饭就不知去哪里讨了。

 

做完一天的苦工,手上扎满了木刺,母亲便会在微弱的灯光下帮他挑出来,看着儿子这双稚嫩的手,她常边挑边抹泪。

 

再大一些之后,他发现做头发是个时髦的行业,他帮客人洗一个头一块钱,用护发素的话,能赚三块。


凭借着抹了蜜的嘴,一个月能赚三四千港币,在从小饭都吃不饱的他看来,自己已经是个成功人士了。

 

陈小春旧照


赚了钱的他,给家里买了第一台空调,开关一摁,哇,好凉快!

 

那种喜悦的心情,陈小春至今记忆犹新,那时候他觉得,自己有能力照顾好家人了。

 

讨生活,永远都是小人物生命的主题,他们没有资格岁月静好,只能拼命抓住每一次机会。

 

听说TVB正在招舞蹈练习生,每个月能赚700块,他当即就去。


从18岁到25岁,出身低微无人捧的他一跳就是8年,但即便是没人注意的小配角,他也争取到了给谭咏麟、张国荣、梅艳芳等大明星伴舞的机会。

 


成名之后,他问刘伟强,山鸡如果不是我来演,原本你打算找谁?刘伟强说,金城武。而那个让他封神的韦小宝,原本的意向演员是当时非常火的黄日华。

 

面子算什么,在生存面前这些都不值钱,这是陈小春自小就明白的道理。

 

回顾曾经吃过的苦,他说:“人生很多东西真的没得选,你问我是不是觉得自己很惨,我却觉得挺好,或者说我根本没有选择,起码现在看来是先苦后甜。”

 


陈小春的那首《没那种命》至今都是传唱度很高的网络神曲。


“我没那种命呀,轮也不会轮到我”,接地气的歌词,自暴自弃式的表达,精准地踩中社畜们的痛点。

 

陈小春自己也说,这首歌最能表达他的心声,就拿闯荡歌坛来说,他还真的差点就没这命。

 


早在伴舞时期,他就梦想能成为一名歌手,但无论怎么努力,大家都不会把他当成歌手来认真对待。好不容易组成的“风火海”因为形象问题,怎么捧都不红,最后连唱片公司都放弃了。

 

1998年3月,音乐人包小柏接到讯息,公司希望他能够想一个方式,打造出真正符合陈小春气质的歌曲。


于是,他为陈小春写下了《男人与公狗》,那句“为了爱,我愿意摇尾又摆头”奠定了陈小春苦情男人的形象。


包小柏发现当时的男歌手大多都是“天王唱情歌”的类型,很少有“草根王老五”的形象,而当时的陈小春就是出身底层的“单身狗”。


随着对陈小春的了解越来越深,调侃式自嘲就被打造成陈式情歌的独有风格。

 

“我爱的人,不是我的爱人,她心里每一寸,都属于另一个人。”

 

“神啊,救救我吧,一把年纪了,一个爱人都没有。”

 

“吸引力完全是零分,谁都跟我没可能合衬。”


 

没有豪门公子的浮夸,字字句句尽是我不配的卑微。

 

在那个年代,没有在陈式情歌里抱头痛哭过的人,不配谈失恋。

 

经典的歌曲总会被无数人翻唱,但至今为止,没有哪个版本能动摇他原唱的口碑。技巧易模仿,但那种戳人心底的卑微感却难以复制,即便是他本人。

 

他自己也坦陈:“如今唱失恋情歌需要找一下状态,可能真的是恋爱了,结婚了,那种感觉很自然地就消失了。”

 


2015年的友情岁月演唱会上,陈小春冷酷地唱着情歌《相依为命》,台下的应采儿站起来手舞足蹈,鬼马的表情让他一秒破功。

 

从此,苦情歌王不再苦情,而世间多了个幸福的俗人。



披荆斩棘的舞台上,有人想挑战,有人谈梦想,只有陈小春直言,他就是被老婆安排过来的,被迫营业的无奈中,透着点花式狗粮。

 


结婚十多年,这位曾经霸气侧漏、绯闻缠身的山鸡哥从没闹过花边新闻,护妻的招数倒是屡屡翻新。

 

有人吐槽应采儿脾气大时,他立马袒护:“她没脾气的时候是真可爱,有脾气的时候更可爱。”

 

当何炅问应采儿,如果陈小春在街上偷瞄美女,你会怎么办?未等老婆开口,他就严肃地说:“对不起,我没那个习惯。”

 

粉丝们总感叹:年轻时,山鸡哥教我们什么是兄弟情;长大后,他教我们怎么爱老婆。

 


儿子Jasper出生后,陈小春变得更加温和,在亲子节目中,节目组问Jasper:“你怕不怕爸爸变老?”

 

他斩钉截铁地回答:“我不要,不要爸爸变老。”

 

旁边的陈小春突然落泪到要求停录,从13岁的落魄少年奋斗至今,他无数次渴求拥有不颠不簸的生活,而今他非常满足:“一路走来,我觉得比上不足,比下有余,整整齐齐一家人已经很好了。”


多年来,我们在陈小春身上投射了太多关于江湖英雄的想象,但在节目中才发现,他真正打动我们的,却是那些细碎的日常。

 

偷偷懒,喝喝茶,秀秀恩爱,晒晒娃。

 

有人质疑说,这样的他根本谈不上披荆斩棘,但其实,他早就走过了荆棘。



作者:柳嘟嘟,读者人物签约作者。心里有昆仑,眼中有沧海,实现不了的武侠梦,文字就在酒里头寻。图片来源于网络,如有侵权请联系删除。本文内容仅代表原作者观点,与本平台无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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