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寒而栗：婚恋中心理阴暗的“煤气灯”精神操控

华声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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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华声社《轻读》专栏

▣向前展望，倒后推理。在薄情的世界，深情的活。

“我好像看到煤气灯光忽亮忽暗的”

“不，一切都是你的幻觉，煤气灯没有任何问题，是你疑神疑鬼”

“哦，是吗，好像真的是我的问题。”

不知道你们是否看过一个叫《煤气灯下》的黑白老电影。

影片讲述了一个原本美丽、自信，且能够独立思考的女主角，在丈夫缜密的心理操纵下变得怀疑现实、质疑自己，最后精神上几乎完全被对方控制的故事。

一个经典的桥段，是男主角故意将家中的煤气灯调得忽明忽暗。

当女主角对灯光的异常变化表达疑惑时，男主坚定地否认，坚持告诉她那是她的幻觉，是她过于疑神疑鬼。

最后，女主角也由此开始怀疑自己的认知是否是现实。

美国心理学家Robin Stern从这部电影得到启发，并根据多年的临床经验，写了一本非常轰动的书，叫《煤气灯效应：远离情感暴力和操纵狂》。

Robin Stern博士概述了“煤气灯”阴险的本质：“这是一种难以识别的情感虐待和操纵，甚至更难以摆脱，扭曲一个人对现实的认知。” 

在我身边，就有不止一个朋友曾遭遇过这样的操纵。我有一个女性朋友，半年前认识了一个心理分析师，因为他会解梦，所以她非常信任他。

有一天，他请她吃饭，并在餐桌上含蓄地表白对她的爱慕，还抚摸了她的手，两人玩得很开心。

午夜将至，他开车送她回家。因为有吸烟的习惯，所以他一直嚼着口香糖。

快到她家楼下的时候，她不经意地看到他把口香糖迅速地粘在了车门上，并在几乎同一瞬间完成了从拐弯到刹车全套动作。

还不由得她反应过来，他已经在亲吻她。

这是他们的初吻，甜蜜绵长，她感觉自己的心脏好像被掏出来，放在了一只热气球里面。

然而在亲吻结束后，他却说了这样一句话：“这一切完全出乎我意料之外，不过很美好，谢谢!”

她觉得有些困惑，如果这一切只是“意外”，那么他的口香糖也意外地“失踪”了吗？

她知道他有将嚼过的口香糖包裹起来，放在餐巾纸里面的习惯，而不是“习惯性地”把它粘在车门上。

接下来的两天，他消失不见，而她的心却被那只热气球带走了，而且不知道在哪里可以着陆。

第三天后，他却像什么也没有发生过那样，以“朋友”的身份凯旋而归，如此周而复始……

而我的这个女友，其实就处在煤气灯操纵效应里面。

事实是：他撒了谎，从晚饭到亲吻，这一切都在他布局和意料之内，但是他却通过对此否认而获得了“主动权”：“是你在追我哦，我可没有想到事情会这样发展呢！”

接下来失踪两天，让女友更迷惑：“难道是我做错了什么？让他这么快就疏远我了吗？

或者他本来就没有喜欢我，是我自作多情？好像也不对啊！或者他出了什么意外？我该主动联系他吗？”

女友看不到煤气灯效应的最初信号是：“总是纠结在谁是谁非里面，并不由自主地认为自己做得不够好。

”所以半年来受尽这个忽冷忽热，动不动就玩失踪的家伙的折磨，最后自信全无，频临崩溃。

  “煤气灯”情感操纵法在各类型情感关系中都十分常见

煤气灯操纵是情感操控的一种形式，它的效果不是一蹴而就的，而是在日常点滴中慢慢渗透的。

在操纵过程中，操控者会把事实刻意扭曲、选择性地删减，或者直接将虚假信息灌输给对方。

他们这样做的目的，是让被操控者怀疑自己的记忆力、认知力和精神状态，乃至整个自我的价值。

逐渐地，被操控者对现实的认知被扰乱，失去对自己判断的信任，最后只能被迫地相信操控者，从而让他们实现对自己情感和行为的操纵。

这种情感操控在各类型的亲密关系中都十分常见。

比如在亲子关系中，有一些父母习惯于在日常生活中否认孩子自己的认知、感受和判断，让孩子觉得自己并没有对好坏的判断力，从而全盘接受家长的安排。

在亲密伴侣之间，这种操纵会表现得更加典型和突出。

 隐藏、改变和控制，获得对你的完全控制权

很多时候，操控者试图扭曲伴侣眼中的真实，让对方不再信任自身的判断和感知，是为了掩盖起某些对自己不利的事实。

这些事实可能是会给Ta带来负面结果的，比如Ta其实出轨了，但Ta并不想承认错误，使得自己成为弱势、理亏的一方。Ta也还不愿结束这段关系。

这种情况里，操纵一般起源于你发现了什么让你疑惑的事。

常见的情形可能包括，你在伴侣手机上看到一个陌生的异性的短信，你发现你们俩公用的信用卡余额上有点异样，等等。

一开始可能你并不觉得是什么大事，只是单纯地跟对方聊起这件事，或是随口一提，Ta就会立刻进入到试图操控你的状态里。

控制者想要在某些方面改变你。操控者心中大都有一副关于理想伴侣的画像——他们对伴侣有着一系列的、具体的要求。

他们控制伴侣，是为了让对方尽可能地接近自己的“理想画像”，即便这种改变违背了对方自身的意愿。

他们会通过不断贬低，或是道德、情感绑架的方式让对方的自尊心受到打击，相信自己真的是“不够好”的。

或是相信“如果爱一个人就要为Ta改变，否则就是我的错，是我不够爱Ta”。

操控者想要占据绝对的主导地位，获得对你的完全控制权。

自恋且掌控欲极强的操控者们，希望自己不仅是关系中掌握权力的那个人，还是伴侣生活中唯一能给ta造成影响的人。

为了达到这个目的，他们会不断地洗脑自己的伴侣，在伴侣面前丑化和妖魔化Ta身边其他的人。

致使对方主动或被动地慢慢远离其他亲近的人，最后身边只剩下操控者一个人，也只能够信任这一个人。

不仅如此，他们还会为了控制对方，而让对方相信 “只有Ta会爱我这种人”、“唯有Ta是真心爱我”，或是“我离开了Ta就无法生存”这样的信息。

控制者们无比的享受这种拥有对伴侣唯一、绝对的掌控权的感觉。

  辨别“煤气灯”人的操纵套路，看清事实的真相

“煤气灯”操纵在具体实施的时候，会经过几个不同的阶段。而被操控者就是在这一个接一个的阶段中，一步步变得“怀疑人生”。

1. 坦然撒谎、否认事实。

利用煤气灯效应来操控恋人的人，说谎、夸大和否认是控制者最惯用的。

追求你的时候事先设计好套路和场景，等你陷入其中，然后再否认事实。

当被操控者对他们的谎言提出质疑时，他们会加大力度。比如坚定地反驳一些明明十分有力的证据、反过来指责受害者，或者发表错误的断言，等等。

2.循序渐进的重复，重复是一种极有力量的心理暗示。

就像一场真正的心理战一样，操控者会不断地向伴侣灌输那些谎言或是歪曲的事实。

他们会有计划地、循序渐进地进行说服和操控，以便维持自己的攻势，让对方慢慢相信这是真的。

就像煤气灯电影里丈夫对妻子宝拉一样，明明有微弱的煤气灯，但他斩钉截铁的说是宝拉出现幻觉了。

让宝拉怀疑自己，这样的次数越多，就会越怀疑自己真正看到的真相，而去相信他口中所谓的“真相”。

于是被控制的人在这种不断的重复中慢慢开始相信对方的话，失去对自己判断力的信任。

3.扭曲认知。

为了实现对对方的完全控制，在人际关系上，他会变本加厉的限制你和亲密的家人和朋友进行联系，会不断的限制你。

慢慢的，你发现你越来越不喜欢自己，也没有什么朋友可以倾诉，就觉得自己很糟糕，他们会在这种情况的基础上不断的扭曲你的认知、践踏你的尊严。

有时他会告诉你，你的存在没有任何价值，过后又翻脸说你太好了。

这样做的目的就是进一步的削弱你，让你更加的惶恐和不安。

4.利用软肋来威胁。

如果你没有那么一长串的缺点该多好，你要是没有那么胖就好了。你要是再高点该多好，你牙齿怎么那么难看？

他们会毫不留情的攻击你之所以成为你的所有东西。

这是心理控制中最阴险可恶的部分，它是随着时间的流逝，一点一点发生的。信手拈来的谎言、日常中频繁的讽刺挖苦……

即便是最明亮、自我意识最强的人也会陷入这样的自我怀疑，非他不可的控制中去。

5.建立起一种依赖共生关系。

被操控者此时可能已经像是变了个人，他们以消极和怯懦的态度去面对生活，在自证预言的恶性循环中，他们一次次“验证”操控者的话，越来越相信那就是准确无误的事实。

最终，被操控者变得只依赖和相信操控者一个人，与其形成一种病态的共生关系。

久而久之就会自我暗示：“我太单纯，我什么都不会，我不能离开他，在社会上无法独立生存，他说的都是对的，和他在一起、依赖他，是我唯一能够生活得好的方式。”

6.不时地给予虚假希望。

作为操控的一部分，操控者会不时施与伴侣或多或少的善意和温柔。在这些情况下，被操控者会忍不住想，“其实Ta也没有那么坏”、“事情也许会好起来的”。

但实际上，这种间接出现的“奖励”不过是为了更好地进行下一次操控。与此同时，这个技巧又再次强化了两人之间的依赖共生关系。

7.支配和控制。

极端情况下，操控者会在实行以上所有步骤的基础上，直接做出一些暴力的行为来强迫被操控者按照他们的意志行事。

他们让被操控者持续的处于一个不安全、恐惧又担惊受怕的状态，这个阶段在家暴中尤为常见。

经常就能听到这样的的对话，男孩对女孩说：“如果你跟我分手，我会利用权力伤害你。”

除此之外，还会被“道德勒索“，假如女孩和自己分手，就是辜负了自己对她的一片真心，是”没想到你会是这样的人“。

这种恐惧和不安全感，也使得女孩在很长一段时间内没有勇气违抗和离开他。

 摆脱心理操纵，看清伤害本质

如果你怀疑自己正在被操控，可以对照以下几种处于这样一段关系时可能会有的感受，进行一次自我检查：

· 你开始习惯在做每件事时都质疑自己，无法为自己做出决定

· 你在生活中不再感觉到快乐

· 你感觉自己在慢慢失去身边的其他人，觉得自己活成了一座孤岛，岛上只有Ta一人

· 你觉得自己好像变成了和过去完全不同的另一个人

若你确信了自己正笼罩在“煤油灯”的阴影下，不妨试试以下几种重新找回现实的方法：

1.明白这种精神控制能够被打破，是改变的第一步

大多数被操纵者，尤其在长期被控制之后，会习惯性无助。他们内化了操控者施加的责备和否定，他们不相信自己可以改变。

而事实上，你是完全可以有所作为的，只要你识别出对方在操纵，你就可以破坏这种操纵行为——因为，意识到自己正在被控制，其实是最艰难的一步。

操控者持续操控，是因为你的反应配合了他们，他们发现操控是有效的，是能够达到目的。

如果你不给予他们这样的奖赏，不令他们的目的达成，不像他们希望的那样去做，就打破了对方的幻想。你需要做的就是反其道而行之。

2.从小事开始，重新给自己信心

“不再有能力为自己做决定”是被操控者最显著的特点之一。

因为他们不再相信自己，只能完全依赖对方。因此，意识到自己的处境之后，你需要重新赋予自己为自己做决定的权力。

即便暂时还无法去除“我不行”的心理，也试着先从很小的事情开始做决定、做选择——从午餐吃什么，穿什么出门，与什么人联络，到对对方为你做的决定说“不”。

在这期间，你也要在自己成功做出并实现每一个决定时奖励自己。

这个过程中，不要再去思考对方口中的“对”与“错”、“好”与“坏”，相信你自己的直觉——它有时会成为一种保护你的力量。

在每一次你做出自己的决定，并且没有发生对方口中的坏事，甚至是获得了好的结果时，你就能慢慢重新累积起对自己的信心和力量。

3.找到丢失的爱，让支持你的和爱你的人们回到你身边

来自朋友、家人，以及所有爱你、关心你的人支持，是帮你离开控制式关系的最重要的保护性因素。拥有这些，操纵就几乎不可能继续下去。

因此，不论你是不是与曾经那些爱你的人已经几乎失联，甚至因为操控者而和他们处在一个尴尬的局面里，去重新联系他们，寻求他们的帮助。

你需要将自己的情况和感受分享给他们，尤其是那些你当初由于“担心引起矛盾”而刻意隐瞒的信息。

这样做不仅是为了获得勇气与支持，更是让你重新接触到那些，除了操控者给你灌输的之外的信息。去回忆起真实的外部世界和真实的自己究竟是什么样子。

真正爱你的人，会让你觉得因为ta的爱变得更有力量、更自信、更自由。而那些让你变得更虚弱、更自我厌弃、更窒息的“爱”，无论是不是操纵，都值得你去思考是否要继续在关系里呆下去。

美国人本主义心理学家罗杰斯曾说，爱是深深的理解与接受。真正的爱是建立在尊重与平等之上，任何以爱为名的打压与踏践都是爱的谎言。

越早了解“煤气灯男”，看清他们乐于心理控制的本质，知晓他们的手段，越早摆脱他们。

我们需要做的，是坚信自己、清楚自己的感受，心理操纵和暗示来得再汹涌澎湃，都有勇气和决心说不。

参考资料：

1.引用 Robin Stern：《煤气灯效应:远离情感暴力和操纵狂》

2.引用 知乎：《有哪些类似「煤气灯操纵」的精神虐待方式？》相关回答

3.引用《他是怎样对你进行心理虐待的？“煤气灯效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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