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一栋诗人||《世界名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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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 典
主 编:林志国
执行主编:安娟英
总 编 审:也牧云
制 作:浅笑
◆那年,那人
文/王一栋
那年高考,我说什么也要填外省,想出去看看,想自由的施展能力,更想尽快脱离父母。
成绩出来后,考的并不如意,家里人都劝我留在省内,以后有个照应。但我还是执拗的填了沿海一所普本,父亲一个月没和我说话。
临走那天,父亲没来。母亲和爷爷奶奶都来了。母亲一直哭,可我也没一句软话,只说让她不用担心。
突然爷爷叫住我。掰着指头数,笑着说,今年我七十岁了,你每年回来两次,要是我还能再活十年,这辈子咱爷俩还能再见二十次。
听到这里,我的眼泪突然就流了下来。母亲哭的更伤心了,爷爷还在笑,对我说,要是国庆节你也回来,还能见三十次呢。
后来,我上大学每年回去三次。考研返回了老家省城,几乎每个月都要回去看望爷爷奶奶。爷爷对我说,你走的那天,你爸说想去你们那里打工,有个照应,他嘴上不说,心里是最惦记你的。听到这里,我怔住了。
当时,我要填外省,父亲对我说,你母亲身体不好,还要照顾爷爷奶奶,你一个人跑那么远,我照应不上你。我说,我已经成年了,我不需要什么照应,我能自己闯出一片天来的!说着说着就成了吵,父亲最后对我说,你不要觉得考上大学就很了不起了,起来转身就走。我不甘示弱,回了句,那也比你们没上过强!
想到这里,我的眼泪止不住流了下来。父亲操劳一生,一个人养活一大家子,中考时托尽了关系,给人赔尽了笑脸把我塞进了重点高中。本来想着我考上大学能为他分担一些了,却不曾想到我这个儿子,竟是这样的自私。
今年过年,我和父亲在炕边喝酒,借着酒劲,我把十年来压在心里的话全部说了出来。
爸,儿子我这么多年,是最不让您省心的,要不是爷爷当年跟我说,这辈子他和我也就再见这二三十面,我是真的不会意识到,您也老了。爸,我对不住您。
父亲本就不善言谈,他的表情很复杂,微醺过的满是皱纹的脸上泛着红光。过了一会儿,只说了一句,都过去了,不说了。
我现在还记得,那天晚上,是父亲这么多年来,最开心的一次。烟花映在父亲的脸颊上,一道道皱纹仿佛都笑了起来。我们爷俩推杯换盏,让这么多年的心结在这新年的杯酒中,浸润心田。
※作者授权刊发,世界名人会2021年2月7日出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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