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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本智能马桶,真的太爽了!

浪潮工作室 浪潮工作室 2023-01-09


这是“早买早享受” 第11期。


早买早享受”是一个推荐科技数码的好物栏目,我们提倡认真花钱,早日享受到科技产品带来的美好。希望能帮助你做出对的购物决策。


对不起,我买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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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最牵动普通人心弦的,除了疫情,恐怕还有两件大事:奥运会延期、厕纸快没了。


当然很多人可能不知道,这两件事都跟一件产品——日本马桶,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原本计划在今年举办的东京奥运会,预计会吸引到日本的60万外国游客[1]。这不仅意味着日本的旅游业会被注入强大活力,也意味着日本有了一个向全世界在方方面面展示自己的机会。


作为世界上首屈一指的“马桶大国”,日本原计划在2020到来之际发起了新一轮“马桶革命”,逐步在公共场合“消灭蹲厕”[2],而奥运会就是向世人输出“使用日本马桶”习惯的一个重要窗口期。


而当很多人买不到厕纸时,也会想起,如果有台智能的日本马桶,也许就不会有这种烦恼了。


日本马桶的好,用过的才知道。



日本马桶初体验,


让人不知所措




我们通常所说的日本马桶,指的是设置有操作面板的的智能温水冲洗式马桶。


不少初到日本的外国游客,或许都会有这样的体验:如厕完毕,感叹着卫生间既干净又无异味,却在提裤子时对着马桶边一排带有各式符号的按键犯了难。文化冲击,居然会在这么个场所不期而至。


2020年2月2日,日本东京,有明体育馆(Ariake Arena)内,排球和轮椅篮球比赛用的马桶


这样的按键少说也有将近10个,多的甚至可以达到30来个,比一般手机输入法的键位还多。这对于初来乍到、日语很可能还不怎么熟练的外国人来说,具有相当程度的冲击力——到底哪一个才是冲水呢?


日本厕所工业协会在2017年规定了代表了各个功能的统一标志,旨在消除用户的认知负担。即便如此,他们还是留下了多达八个图案[3]。


2017年1月17日,日本卫生设备工业协会主席Madoka Kitamura在东京展示高科技厕所功能的统一标志


为了帮助第一次使用日本马桶的用户避免尴尬,日本马桶行业“巨头”东洋陶器(TOTO)在其官方英文页面上发布了使用教程,指导日本马桶“初心者”找准最关键的三颗按键:停止、臀部冲洗和冲水[4]。


明明只用三颗按键就可以完成最重要的功能,非要把马桶造得那么“迷惑”又是何苦?


但仔细研究一番你会发现,30多颗按键固然增加了操作的复杂性,提高了使用门槛,但每一颗按键都各司其职,给用户体验带来了提升。


以TOTO的某款产品为例,其38颗按键所涉及到的功能就囊括了:大便冲水、小便冲水、座位的升降、马桶盖的开闭、臀部清洗、女性私处清洗、吹干、喷嘴调节、温度调节、定时、省电模式以及除臭,没有一颗是多余的[5]。


TOTO的某款产品有38颗按键 / Google


如果再加上极具日本特色、只有在女厕所才有的“音姬”功能(通过马桶发出的水流声掩盖如厕的声音),按键数轻松突破40大关。


所以,也怪不得外来游客面对日本马桶一时间不知所措。毕竟世界上的大多数地方,马桶只承载了冲水的功能。即便是在有便后冲洗臀部和私处习惯的地区(比如欧洲[6]),如厕者也往往需要在“卸货”后移步到专门的“净身器(bidet)”完成“收尾工作”。


能够提供“一条龙服务“,让用户坐着不动就可以完成一次“如释重负”的完整体验,是日本马桶相比国外“同行”们最不同凡响之处。



TOTO,马桶界的Apple




据日本内阁省于2018年发布的统计[7],在日本国内被称为“温水洗净便座“的日本马桶,家庭占有率达到了80%以上,稍高于电脑,远高于洗碗机的30%[8]。


也就是说,对于日本家庭来说,电脑不是必不可少的,碗也可以自己洗,但马桶是一定要整上一台的。马桶,已经成为了这个国家的“国民电器”。


 2020年2月6日,日本北九州,工作人员就检查马桶


在巨大的市场需求中,TOTO分得了其中最大的一杯羹,近年来在日本市场占有率都在60%左右[9]。


不过,如今已成为日本家庭标配的日本马桶,其“出生地”却是在远隔重洋的美国。


1964年,美国人阿诺·科恩发明智能喷水马桶座圈的专利并创办了自己的公司[10]。当时,在日本厕所里最常见的,还是我们称之为“蹲厕”的“和式便器”[11]。


科恩的产品被医院及福利机构用来帮助那些不方便用厕纸的人(痔疮患者、身体虚弱者),但这个理论上能带来全新如厕体验的发明,在寻常人家并没有引起足够的反响。于是,他只好选择了将专利授权到日本。


1917年,TOTO成立,最初名为东洋陶器株式会社 /TOTO官网


1967年,伊奈制陶(INAX)率先在日本实现了“温水洗净便座”的国产化,两年后,TOTO也做到了这一点[11]。

 

最初,日本民众也觉得“坐上”马桶很诡异,一些技术问题尚未攻破,常有消费者因水温不稳定、喷嘴角度不合适等问题投诉或要求退货[12]。

 

不过,幸运的是,马桶的制造商们赶上了一个好时代。

 

随着日本在上世纪60年代经济“起飞”,大量新式楼房在城市中心拔地而起,西式的桌子、椅子,以及马桶从此“飞入寻常百姓家”。


二战后,TOTO开始制造金属配件、水龙头和陶瓷。从那时起,卫浴产品的逐渐发展为TOTO公司的核心业务  / TOTO官网


1977年,在TOTO的出货量上,“温水洗净便座”首次实现了与“和式便器”分庭抗礼,到了2013年,后者在TOTO的出货量上只占到了1%[12]。

 

一家公司的命运,固然要考虑历史的进程,自身的努力也是至关重要的。TOTO的野心并不只是乘上时代的春风,他们还要做时代的引领者。

 

为了让用户能以最舒服的坐姿如厕,在缺少广泛收集数据途径的情况下,TOTO召集了自家公司的300名员工“试坐”,并根据记录下的数据计算出了适合多数人使用的平均值。


一种清洁喷头水设计,以此清洁坐浴盆式厕所使用者 / Google


在水温和喷嘴角度的问题上,TOTO在经过长期的探索和试验后,制定出了“黄金法则”——水温应为38摄氏度,喷嘴的角度应为43度,并沿用至今[12]。


1980年,TOTO发布了在普通马桶上也可安装的、带有温水冲洗功能的智能马桶盖“卫洗丽(Washlet)”[13]。


 在上世纪80年代,TOTO在厕所技术领域推出了该国第一个装有电动的马桶座圈时,这款马桶被称为“Washlet”


为了让“光用纸是不够的”这一观念更加深入人心,TOTO还在1982年找来了知名女星户川纯拍摄黄金时段广告[14]。


形象可爱的户川纯撅着屁股说出“即使是屁股也要洗”的画面让人忍俊不禁,也让这句话在争议声中成为了那一年的流行广告语。用今天的话说,TOTO终于“出圈”了。


户川纯为TOTO马桶做的广告 / YouTube



在推广上大获成功的TOTO再接再厉,又在技术上取得了一个又一个突破[13]:


1987年,发布首款“一体式”卫洗丽;

1992年,带有“臭氧除臭”功能的卫洗丽面世;

1993年,“无水箱“设计诞生;

1995年,推出在旅途中也可使用的便携式卫洗丽;

1999年,给卫洗丽加上了水波按摩功能;

2000年,实现卫洗丽的自动开合和自动冲水;

2011年,开发出通过电解水实现除菌的“ewater+”技术;

2012年,将马桶盖的厚度降到了4英寸……


TOTO不断引进的各类新技术 / OTO’s Challenge in Breaking into Mainstream America 


同时,TOTO也一直没有忘记在节水方面下功夫,通过改进水箱、增加陶瓷平整度、改变冲水方式等手段,最新款的TOTO马桶每次冲水所用到的水量已经不到4升[12]。与之相比,去年年底,特朗普还在吐槽美国马桶不节水,“要冲个10-15次才能冲干净”[15]。


在精益求精的工匠精神驱动下,随着泡沫经济兴起而起势的TOTO马桶产业并没有随着泡沫的破灭而陷入低潮。去年3月,TOTO卫洗丽的累积出货量已经达到了5000万台[16]。如今,你已经很难在日本发现没有配备TOTO马桶的公众场所了。


TOTO在马桶业界的地位,毫不亚于数码产品领域的苹果。日本一家网站发布的“2020毕业生就职意愿”排名上,TOTO被排到了第81位,领先于读卖新闻、日产汽车、NHK、任天堂等诸多知名日企[17]。



日本马桶,为何在海外水土不服




2005年12月,时隔12年重返日本的流行天后麦当娜在接受采访时说,她想念温暖的日本马桶[18]。

 

这是对日本马桶舒适性的肯定,但也折射出一个事实:12年过去了,日本马桶依然没有成为该地区的主流产品。

 

事实上,2017年,TOTO仅1/4的销售额来源于日本之外,这其中亚洲地区又贡献了75%(中国52%),只有22%的海外销售来自美洲地区,欧洲地区的营收更是只占到了3%[19]。


卫洗丽的累计销量。1980年开始销售,2019年已经售出超过5000万台 / TOTO官网


为什么在境内成长为“顶流”的日本马桶,在国外会遭遇“出道失败”的坎坷命运?


《财富》杂志专栏作家迈克尔·斯卡平克将原因归纳成了“3个C”——成本(Cost)、文化(Culture)以及供电(Current)[19]。


在TOTO美国官网的产品页面上我们不难发现,要想在家里装上智能马桶盖卫洗丽,起码也要掏500美金(约合人民币3500元),而部分高端款的价格甚至达到了4000美元(约合人民币28000元)以上,这足以让许多普通家庭产生“马桶凑活着用就行了”的念头[20]。


在家里装上智能马桶盖卫洗丽花500美金(约合人民币3500元),高额费用让很多人望而却步


文化层面来看,“温水洗净便座”在对干净整洁极为讲究的日本受到欢迎[21],但在欧洲,虽然许多家庭都有使用净身器的习惯,但将它与马桶二合一,仍然属于新鲜的概念。


此外,要将“用纸擦”的观念扭转为“用水冲”,也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做出的改变。


2020年2月6日,日本北九州,Toto博物馆的展示图介绍马桶工作原理,日本马桶再好也避免不了水土不服


常被人忽视但其实也至关重要的一点是,尽管TOTO在内的日本马桶生产商都在产品上采取了防水设计,在世界上的许多地方,“水和电必须得分开”的观念依然根深蒂固。离了插座,日本马桶再好也没有用武之地。


所以不难想象,为什么日本马桶行业如此看重这次的东京奥运会[2]。


1964年的东京奥运会后,冲水马桶开始走进每一个普通日本人的家庭。又一届奥林匹克盛会,很有可能就是日本马桶真正走向世界的一个起点。


不过,另一个神奇的变化是,在厕纸短缺面前,日本之外的人们可能已经意识到了日本马桶的好。以美国为例,在过去的几周里,人们对“日本式马桶”的兴趣空前高涨[22]。


生活已经如此艰难,用改造马桶的一小步,换取如厕幸福感提升的一大步,何乐而不为呢?





[1]Richarz, A. (2019, October 1). The Tokyo 2020 Olympics: What You Need to Know. New York Times.

[2]Murakami, S. (2020, February 24). Japan's next restroom revolution? Phasing out squat toilets for Tokyo 2020. The Japan Times.

[3]Samuelson, K. (2017, January 18). Japan’s Confusing Toilets Are About to Get Simpler. Fortune.

[4] TOTO. (n.d.). Guide to Japanese toilet.

[5]Toilets in Japan. (2020, March 19). In Wikipedia.

6]How to Use a Bidet. (n.d.). Retrieved March 31, 2020 from wikiHow.

[7]トイレナビ. (n.d.). 温水洗浄便座の省エネ. トイレでエコ.

[8]Brasor, P. & Tsubuku, M. (2012, February 12). Automatic dishwashers: the square peg in the round hole of Japanese kitchens. The Japan Times.

[9] Kitakyushu. (2017, November 11). Japan’s top two lavatory-makers are at last making inroads overseas. The Economist.

[10]Hart, M.T. (2018, March 18). The Bidet's Revival. The Atlantic.

[11]トイレナビ. (n.d.). トイレ年表. トイレの歴史.

[12]Ueda, M. (2015, February 13). TOTO Have Changed the Japanese. Tokyo Business Today.

[13]Nogata, DJ. (2014, April 17). Do you Washlet? TOTO’s Challenge in Breaking into Mainstream America [PowerPoint slides]. TOTO AMERICAS HOLDINGS, Inc.

[14]辻野晃一郎. (2016, May 17). 戸川純 CM 1982年 TOTO ウォシュレット おしりだって洗ってほしい [Video].

[15]CNN. (2019 December 7). Trump claims Americans need to flush the toilet '10 times, 15 times, as opposed to once' [Video].

[16]TOTO. (2019, April 3). 1980 年 6 月の販売開始から 38 年 8 ヵ月ウォシュレット※1累計出荷台数5000万台突破~日本で育まれたトイレ文化、海外でも販売好調~.

[17] 株式会社ディスコ. (n.d.). 発表!2020年卒の就活生が選ぶ人気企業とは?

~就職希望企業ランキング:総合編~.

[18]Mikami, K. (2007, May 14). Toto hoping Americans will warm to bidet-toilet. The Japan Times.

[19]Skapinker, M. (2019, May 27). Frequent flyer: why hasn’t the Japanese toilet taken off?. Financial Times.

[20]TOTO. (n.d.) . Washlet.

[21]马峥. (2017年12月1日). 综述:日本“厕所文化”面面观. 新华网.

[22]Knibbs, K. (2020, March 17). As Toilet Paper Flies off Shelves, Bidet Sales Go Boom-Boom. Wire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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