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悲人賦

李子治 凝听 2022-05-13






嗚呼!悲人生之多難,歎處世之多艱。古聖不遇,今賢無位。常有涕淚滿身,誰掩萬戶困厄。昔者,先師周遊列國而不得其政,嗟歎勝於鼎沸;又者,歷朝歷代之賢者,奸佞迫害於身,君王逐於鄉野。王道之不興,仁政之廢止。不復三代之純樸氣也。
 
既悲人之所憐,路又出於何焉?往二千又五百年,強秦焚詩書,禮樂崩壞,政統不傳,於是人心失路,四方迷茫,縱有千乘之國,亦基如紙,遇火為燼。治國者,不以國強而為本也,乃以順民為旨,萬民之不福,國之無德也,天下無道,天子責也。兩漢之孝風,三國之毀名,至於晉而亂中華,異族入中原,而天下崩壞,生靈塗炭,萬裏不炊。

 


幸哉天不亡中華,墜深淵而沖九天,隋唐二代,萬邦來朝,天下有中,又惜聖之失尊,崇於左端,人言雖有科舉,又取何雄哉?悲夫,如雲在天,瞬勢而速。

 

性靈之集者,生於世間,不為花草鳥獸。人者,仁聚之器也;國者,利民之具也;世者,天下之有容也。三者不明,難之以立,人之不學,終不成器。何以有悲之所聚,究之乃國者失民,世之無道於萬邦也。中華之中,聖賢之教,三統之立。有之則謂之華夏,亡之則名為中國。

 

賈生之不遇,陽明之受難,其因為何也?非世事之不明,乃時運之不濟。聖王不位,賢者居野,又是何者之責也?君王昏庸,小人高嗚,白玉不置於泥濘,黃鐘不放於暗室。退之遭貶,清臣之死,又是孰之過也?忠心之為國,言之所發,血之所濺,浩然之氣,人之所彰。

 

八千年之激蕩,五千載之流轉,自秦乃至民國,忠臣良將,慷慨捐軀者,多如黃沙;誤國誤民,亂臣賊子者,永遭唾棄,雖死有恨。人之非無楷模也。



今之悲苦也多,往之困厄也繁。國富而民不樂,何也?非民之有業,萬貫壟於上。宇宙上下,通天達道,兆民之命,人各有運。若回聖賢之道,人人各修其身,國不負於民,仁義在中華,是謂可矣?終日而思,不如謀之,獨身而為,星火逐原。

 

人心之變,一變由仁入惡,二變由惡入世,三變由世入心。大廈之崩壞,蟻穴之崩潰,恒小之異也,無良知而行於世,譬如飲鴆止渴,歡在片刻之間。不學禮儀,性惡縱橫,又受世風之染,行之愈遠,道之愈偏矣。

 

睹民之悲,知政之否;見人之欲,知世之困。今之國也強,人之心也盲,世之道也混。何也?規矩不存,四端盡失,逐利棄義,上下廢禮。車無輪軸,焉能行遠?;國無仁政,焉能安民?亞聖之有言哉:“民為貴,社稷次之,君為輕。”國之於民,猶父於子,慈愛以之;民之於國,猶臣於君,有過則諫。


 

人言:人生而受難也。大謬也!人之生於世間,譬如星辰列張於夜,生死有命,皆有其責,豈生而受難者也?順勢而為,以應天命,若無其位,否極泰來。

 

悲人哉,亦非悲人,爾明天道則自得於世,有顏子之境也。天有明察,人生得失,慎之。君子處世,不憂己身,常患道棄,有至聖之感,以通於天,敬之畏之,念萬世之不易之理,以俟後者。


壬寅年辛醜月丁亥日書於陋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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