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联想集团全球司库吴辉独家专访：不追风口，亦回浪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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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法师”联想应对危机的“财资四重奏”是怎么玩儿的？！
文 | 麦田捕手
出品 | @首席财务官（ID：cfoworld）
越来越多的迹象表明，2019年更像是一个常识回归之年。
3月6日，这两年炙手可热的新一代独角兽范例蔚来汽车发布了最新财报。2018年全年，蔚来总收入为49.5亿元人民币（7.2亿美元），净亏损为96.4亿元人民币（14.0亿美元），较2017年扩大92%。
而在业绩展望上，蔚来汽车预计2019财年第一季度ES8交付量介于3500辆至3800辆之间，与2018财年第四季度相比降幅为56.1%至52.4%；总营收介于人民币13.909亿元（约合2.023亿美元）至15.157亿元（约合2.205亿美元）之间，与2018财年第四季度相比降幅为59.5%至55.9%。
消息一出，蔚来汽车的股价大跌。而早前蔚来汽车创始人李斌曾借助社交媒体回应巨亏，核心的观点是：不要想着三岁的孩子赚奶粉钱。
相形之下，另一家淡出媒体焦点数年的老牌IT巨头联想集团，隐隐然正迎来其创立35年来的又一次业绩高点。
联想在今年稍早时候公布的截至2018年12月31日第三财季业绩数据显示，联想第三季度营业额为971亿人民币，年同比增长8.5%；税前净利润达到24.2亿人民币，较去年同期提升超过130%。更为关键的是，这已经是联想连续取得六个季度的业绩增长。
联想集团投资者关系及司库副总裁吴辉在接受【首席财务官】融媒体独家专访时表示，“我们并不讳言联想在过去数年间所面临的一系列挑战，但我们更愿意相信市场会奖励那些保持高度专注且困知勉行的长跑者。”
削费用、稳中国
应该说，在过去数年时间的互联网风口轮流转的资本狂热期中，陷入亏损泥潭中的联想被刻意营造出来的媒体形象是不合时宜的、研发投入不足的、“抓不住未来”的、在下坡路上越滑越远的没落IT巨头。
刚好在两年前，当初从联想亚太新兴市场CFO位置上选择去拥抱互联网的吴辉此时在老东家的召唤下选择了回归，而回归后的第一个攻坚战就是要帮助整个联想集团削减6亿美元的运营费用。
“两年前是我们推进业绩反转行动非常关键的蛰伏期，必须利用这个短暂的窗口期把内功打扎实，这也是我这个时间点选择回来的一个契机。”
按照吴辉的解读，联想集团为这次巨额费用削减计划制定了一整套名为“心，眼，手”的节能增效路线图。
“首先，整个费用削减的计划在高管层面要达成心里一致认同，一定要让流程上的参与者们取得共识；
其次，财务团队和各个业务部门一起协同，用一系列科学的指标把此次费用削减行动的关键节点标识出来，要让全员一同看清楚问题所在；
最后，我们还要调动大家的执行力，杜绝各个环节可能存在的所谓的弹性空间和操作空间，把费用削减的压力不折不扣地作用在‘患处’。
在我看来，只要前两步做好了，第三步就比较顺了。事实上，我们也只用了两三个季度就取得了非常明显的成效。”不负众望的吴辉对整个费用削减行动取得的成果非常满意。
就在费用削减计划进展一切顺利的同时，另一项重任又落在了吴辉的身上。2017年年中，堪称股肱之臣的旧将刘军重回联想接掌中国区CEO，不久之后时任中国区CFO因个人原因去职。
作为营收占比1/4强的中国市场向来是联想集团的大本营，在稳定团队和稳定业绩的双重挑战面前，吴辉成为救火队员的不二人选。
“我接中国区CFO的时点刚好是赶上做预算，可能公司认为我对这边的情况比较熟悉，而且也对中国市场有比较多的经验积累，可以更好地帮助中国区的新团队把局面撑起来。
而且，中国市场的总体基数比较大，整个调整和优化的策略定位是‘高速修车’，在整个总盘子仍然需要中国区做出举足轻重的贡献的基础上，把之前存在的一些问题理顺。
应该说，这个过程对我来说还是比较顺利的，毕竟还算轻车熟路吧。”在整个局面稳定之后，吴辉在去年年中将接力棒顺利地移交给继任者孙鸥，“孙鸥是个非常棒的CFO，有着HP、EMC等IT巨头的深湛经验。”
抓IR，挤现金
而连续冲过两个巨浪的吴辉，还未等好好休个假，又迎来了一个意料之外的挑战。
2018年5月4日，联想集团将再次从香港恒生指数中被剔除。在随后的业绩发布会上，联想集团董事长杨元庆对恒指剔除事件淡定地表示：“那不是我关心的事，作为联想集团还是踏踏实实把业务做好，把业绩做好，届时恒生指数自然会欢迎。”
话虽如此，但联想的股价却因此遭受了强大的市场冲击。此前曾在优酷土豆有着丰富的与投资人沟通经验的吴辉，再次成为救火队员，出任投资者关系负责人。
“坦率说，那段时间的压力非常大，经常是股价一个大幅波动，我这里就接到一连串的集团高层直接打过来的电话。虽然说，公司的基本面不是短期就能马上改观的，但和投资人的沟通却是必须马上扭转的。
其中，和机构投资者的沟通是当务之急。联想的机构投资者全球各个市场都有，我们需要通过各种形式的沟通，来向大家阐明，联想是一家怎样的公司，正在进行怎样的变革，未来会有哪些亮点，等等。
而且，也要充分了解机构投资者对我们的Story是怎么看的，我也要第一时间把机构投资者对联想的看法传递给公司管理层，努力扮演好公司管理层和资本市场之间这个桥梁的角色，充分尊重并利用好和资本市场的良性互动关系，来为公司创造更多价值。
”笑言“两个季度飞出一张国泰航空的钻石卡”的吴辉，用坦诚高效的沟通实现了与大多数机构投资者的双赢。从联想被剔除恒生指数之后的10个月里，其股价从不足3.5港元一路攀升到如今的7港元一线，差不多上涨了100%。
在吴辉看来，IRO（投资者关系负责人）最大的挑战是经常会面临黑天鹅的袭击。
比如，去年10月5日，有外媒报道称，苹果公司曾于2015年在其网络服务器上发现了“恶意芯片”，这些恶意芯片是通过Super Micro销售给苹果公司的服务器被隐秘植入。结果当天一开盘，联想股价迅猛下跌超过20%。“
当天早上我看到这则消息的时候，就预感到会对公司股价造成冲击，马上提醒了公司高层可能遇到的情形，并请主管服务器业务的总裁和核心团队全天Stand By，以应万全。
联想也紧急发布澄清公告称，Super Micro并非联想供应商，而公司作为国际企业，日后亦会采取大量措施以保障供应链健全。从早上港股开盘到晚上十二点，吴辉陆续组织了全球服务器部门的自查；协同全球品牌沟通部门制定沟通策略；中午发布媒体沟通声明，盘后在港交所发布公告；更在短短一天，覆盖了超过七十家核心机构投资者的澄清工作。“
在这一天，我充分理解了度日如年这个成语的含义。”吴辉笑言。在公司各个部门及时、高效的配合应对下，随后股价快速企稳并稳步回升到正常区间。
股价一路回升，投资者关系工作稳固之后，吴辉又把接力棒交给了Jenny Lai。“Jenny是HSBC科技产业研究部门主管，在JP Morgan、CLSA等国际著名投行拥有十几年的工作经验，在行业备受推崇，把IR工作交给她，我感到十分欣慰。”
在接手IR的同时，吴辉还同时接过来了全球司库这个同样“压力山大”的角色。
“司库的角色，首先就是要做好资金运营策略与业务特点的匹配。众所周知，PC业务的现金流非常强劲，但是当公司业务多元化，尤其是战略转型期间，就对司库的能力提出了全新的挑战，尤其是融资策略与融资渠道。”
吴辉带领全球司库团队积极开拓全球保理业务与供应链金融业务，加强与业务线互动强化营运现金流的管理，逐渐取得了显著成效，为公司多元化和战略转型保驾护航。
另外，吴辉开始深入研究所有业务线的盈余现金流的管理。“
实际上这需要从每一个业务流程上去看，去挖掘提速的点滴空间。大家都知道联想著名的‘拧毛巾’理论，所以在大的环节上基本上已经都做的很好了，剩下的就是靠抓好细节和转换思路来解决。
比如在细节上，像怎么能提高在印度的报关效率，实质上就是文档处理如何加速，跨部门流程如何做到无缝衔接，这个我们一抓效果也很明显。
对于细节，就要求你不怕当恶人，去追去push这些沉淀在各个环节里的点滴现金流。其实我也是从业务线CFO成长起来的，我非常能理解大家都想手里有一些头寸备用。但是你一点儿，他一点儿，累计起来就是一个大数。所以还是要坚定不移地去做运营头寸的压缩。”
同时，过去一两年在美联储加息周期的影响下，全球新兴市场（包括中国），在外汇风险管理方面都面临巨大挑战。
为此，联想建立了世界一流的外汇风险管理体系，不仅利用外汇期货等金融工具对冲外汇风险，还充分加强与业务的互动，在外汇头寸管理、价格互动、金融工具与业务流程的匹配对接等方面，积极探索，取得良好成效，外汇风险敞口得到有效控制。
对于过去一年来的现金流显著改善的局面，吴辉也感到非常自豪。“这要归功于团队的力量。我们有一个团结、高效的全球财务管理团队，one finance culture在联想得到充分践行。”
CFOWORLD观察
联想集团（百万美元）
2018年全年现金流改善情况
资料来源：【首席财务官】研究部据联想集团财报数据整理，其中2018年3季报的数字原为港元，按7.8:1的汇率折算为美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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