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一只主动跳下树的猴子，用一生对抗愚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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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身处一个人情社会，里面充满了冷漠和自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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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想给朋友们讲三个故事。后面两个都是我的亲身经历。

故事①^✦

朋友圈里有人分享了一段经历：说在南方某地的一个工地上，负责做饭的农妇养了几口猪。这种事在工地上其实并不罕见。我是学道桥专业的。刚毕业的时候就是在工地上做技术员。道桥建设不同于在大城市里面盖楼。往往距离城市较远，周边的生活配套也不完善。我们也和工人一样吃住在工地。既然是大锅饭，总会有剩菜剩饭。工地上就会用这些剩饭剩菜喂养一些鸡犬。狗子可以防盗，鸡鸭可以改善伙食。如果是桥梁作业，一干就是三四年。猪、鸡都可以养好几茬了。

但今天的故事和我以往的经历有所不同。猪养大以后，做饭的农妇就找人把猪杀了三头，并且想把猪肉折价卖给工地食堂。但此事被得知消息的工友拦下了。他们的理由很简单：这些猪，吃的都是我们的伙食费（喂猪的都是工人们吃剩的饭菜），只能免费给大家加菜。不然就举报她私宰私售。这事一闹腾开了，相关的几方都很尴尬。食堂采购不敢买，又不能强抢人家的猪肉。农妇也不能拖出去卖。毕竟，送到市场上都是要有检疫证明的。当初宰杀的时候，谁会想到还能有这一出。就连那个帮忙宰杀的工友也感觉到了危机。私人非法屠宰可是涉嫌非法经营罪的。看来工友里面还是有高人啊！

眼瞅着再这样僵持下去猪肉就要放坏了。有人就把事情捅到老板那里。老板亲自出面调解，猪头，猪脚，猪尾巴，下水啥的，归农妇自行处理。剩下的，给大伙加餐。不管当事人愿不愿意，问题就算是解决了。

但故事到这还没完。那些剩下的猪怎么办呢？杀了吧，那么多眼睛虎视眈眈的看着。养猪的人自己明摆着吃亏，也不甘心。不杀吧，总不能给猪养老送终吧。于是，老板娘给那个农妇想了个高明的办法。让她悄悄的把剩下的猪电死了，然后跑去项目办公室哭诉说有人投毒，毒死了她的猪。并且逮住那个带头要吃“免费猪肉”的工友纠缠撒泼威胁报警。老板和老板娘出面安抚，一边叫了个铲车把死猪都铲出去埋了。但并没有真埋，而是转手卖给了相熟的人。彼此心照不宣而已。看起来大家都没亏什么。日子还是照常过。只不过经此事后，这个工地上的工人们怕是不一定再能吃到这样便宜又新鲜的猪肉。

此事虽非我的亲身经历，但料来不会是编的。谁要是说底层人都是淳朴善良的，我第一个跟他急。

故事②^✦

前几年，我们小区里有人家装修。此前，我爸自己在楼下搭了个铁皮棚子。因为是老旧小区，有些设备工具啥的不方便来回搬动。装修工人就找我爸协商，问能否临时寄放一下。反正也算不上什么值钱的东西。我爸是个挺热心肠的人，想都没想就答应了。一来二去，和其中几个工人还混了个脸熟。

有一次不知是什么原因，工人们的午饭迟迟没有送到。我爸好心就把中午剩下的饭菜盛了送给他们吃。结果到了下午，突然有一个工人开始上吐下泻被送去医院。第二天，来了三个工人找到我爸，说是因为吃了我家的剩饭造成的。让我爸赔给人家医药费和误工费。偏巧我出差在外。这几个人看我爸是一个老人在家倒没敢动粗。旁边邻居也帮忙解劝，但那几位丝毫不为所动。只要不给钱，人家就坐在那不走。我爸搞了一辈子科研，不会撒泼耍混那一套。无奈之下，也只能掏钱消灾。除了医药费，还要再给几百块钱的误工费。

仅仅这样就算完了吗？天真！

几百块钱到手以后，这三个人眼神一碰，其中一个带头的人慢条斯理的对我爸说：老叔，您看我们几个的钱是不是也得给一下。他们的理由很简单。因为送病号去医院，耽误了干活，这误工费也得算在我爸头上。最后的结果不言而喻。气得我爸几天都吃不下饭，又羞于告诉我实情。最后还是从邻居口中了解到事情的经过。等我找上门去理论的时候才知道，那些人在拿到钱的第二天就离开了这个工地。我知道有人会问，为什么不找蜀黍？呵呵，天真！

我时常会想，为什么这世界总是对好人苛刻。到底是我们的错，还是这世上好人已经做不得了。

故事③^✦

最近西安搞了个记者会。有记者提问“居家隔离时间长了，肩颈疼痛怎么办”。也是巧了。我这两天肩颈就疼得厉害，左手甚至抬不过头顶。有时候写东西久了，还会一阵阵的头晕目眩。朋友推荐我去一家有名的骨科医院挂号。说实话，我也没有想到情况会这么严重。大夫看完我的X光片子说，你这才四十多岁，颈椎倒像是六十岁的。当时心想，西安这记者招待会要是早几年开就好了，也能引起我对肩颈疼的重视。

当然，这并不是重点。我想讲的是挂号过程中一件不起眼的“小事”。因为是提前网上挂号，所以到医院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取号。我没来过这家医院。按照门口流调人员的指点，我先找到取号机。当时是下午两点，取号的人并不多。取号机旁边站着一位穿着志愿者马甲的女士。她递过来一个二维码，并告诉我先用支付宝扫码注册电子医保卡。我当时有点纳闷。去了这么多医院，有医保卡直接用就行。只有忘带医保卡或者有什么急事才会使用电子医保卡。但那名“志愿者”说，现在是疫情期间，我们都是免接触式的。而我因为是第一次申请不太熟悉。只能按照“志愿者”的指导一步步操作。

重点来了。注册过程中有一个环节是“设定密码”。那名“志愿者”说，你就输入“179521”这几个数字就行了。我当时顿生疑惑。如果是初始密码也应该是六个6或者123456这样的数字。而且应该是系统自动生成。怎么可能人为告诉我一组数字呢？于是，我试探的问那个人，这个密码以后还能改吗？对方一边催促我赶快确认，一边说，这个不重要，以后也用不着，就是一个注册的环节而已。她越这么说，我便越感觉不对。于是趁其不备，迅速把已经输入的“179521”换成另外一组数字并按下了确认。注册流程完成后，因为是第一次使用，这名志愿者又让我去窗口激活。我当时也没多想。但是在排队候诊的时候越想越觉得不对劲。尽管不知道那名“志愿者”为什么反复让我输入她说的密码数字，但事出反常必有妖。只不过，我后来还是坚持了自己的想法。料来故事也就到此为止了。我也不能肯定这名“志愿者”的行为是有什么企图。或许是我多心了吧。但不少老人因为信任银行而被骗着买了理财。因为相信“医托”被骗的也不罕见。

我们总是会自诩聪明。但一遇到那些看起来“很可信”的人或事，就全无警惕的被牵着走。

今天讲的这三个故事，很多人都可能有过类似的经历。甚至要夸张得多。在第一个故事里，对挑头生事的工友来说，猪是谁养的不重要，钱到了谁的荷包里才重要。如果养猪的不是农妇而是老板。想必会是另外一个结果。果然只有同阶层才是赤裸裸的仇恨。忍不了的不是自己过得有多不好，而是你过得比我好。而在第二个故事里，如果当事人换做是我，断不会那么容易让那些人得逞。这些事看似都是小恶。但如果堆积起来就会形成一个令人窒息的社会。信用、友谊、道德伦理，甚至廉耻均让位给了利益。而资源和利益，总是按照距离权力的远近分配；责任亦然，只是顺序正好相反。

今天故事中的这些人笨吗？答案是否定的。那么，他们聪明吗？没错，是太聪明了。中国自古是一个人情社会，但充满了冷漠和自私。鲁迅在《灯下漫笔》中写到，“我们自己是早已布置妥帖了，有贵贱，有大小，有上下。自己被人凌虐，但也可以凌虐别人；自己被人吃，但也可以吃别人。一级一级的制驭着，不能动弹，也不想动弹了。因为一动弹，虽或有利，然而也有弊。”尽管已经过去很多年，鲁迅的话总是能让人产生极强的共鸣。因为太阳底下没有新鲜事，很多都不过是重演而已。

大多数时候，我们的人生就像一群猴子爬树，每个人都是其中一只猴子。朝下看都是花一样的笑脸，抬头看都是红红的屁股，左右看还净是耳目。想要多看笑脸，少看屁股，就要竭尽全力向上爬，同时得随时当心被上面的猴子踹下去，被下面的猴子掀下去，或被身边的猴子扒拉下去。一旦其中有一只从上面掉落。连最弱小的猴子都会挤过去踩一脚。以便显示“我跟你们是一伙的”。我想，这些猴子的愚蠢之处就在于，他们把爬在这棵树上视作猴生唯一的依靠。失去了这棵树，自己将一无所有。

其实人和动物一样。一旦习惯了某一种环境或境况，就会将其视为理所当然。丝毫不管这种生活境况是否早已恶化、扭曲，甚至是违背了常识、人伦道德和天理。他们对世界的认知被篡改，反而会对想改变这一境况的人充满鄙夷甚至仇视。只有当某一只猴子主动跳下树时才会发现，自己原来可以去到更远的地方。他便得到了王小波所说的：除了一个现实的此生之外，还应该拥有一个诗意的世界。

写文这么久，发现一个问题。读我文章的人，大多是已经觉醒的。而真正需要被叫醒的人却总觉得我说的这些和自己毫无关系。殊不知，如果面对苦难和不公不出声，不制止，选择麻木和妥协，那这种人就没有资格抱怨，因为他自己就是苦难的制造者。愚蠢即罪恶！而我们终其一生，都在对抗愚蠢！

现实就是这么残酷，真相必然伴随痛苦。本文3700字，感谢读完。原本应该昨天发出。但脖子实在有点不争气，只能暂放。最近老爸住院，年底事情又多，发文不正常。特此向朋友们道个歉。但宁可不写，也不会在质量上打折扣。身为业余作者，水平能力都有限。唯愿我们每个人都如鲁迅所说，能做事的做事，能发声的发声。有一分热，发一分光。就像萤火一般，可以在黑暗里发一点光，不必等候炬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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