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尽欢《脑内小说俱乐部》（二十三） | 长篇科幻连载
周末愉快！
今日更新科幻作家康尽欢的长篇小说《脑内小说俱乐部》23话~
前情提要：
在梦境可以出售的时代，一块原本经过商业安全鉴定的梦境芯片忽然变成了恶梦芯片。
为了破解这个谜团以及救出陷落在梦境中的少女小绿，几名梦境救援者分头行动，却都遭遇失败。
在最后关头，燕如雪终于凭着偶然的巧合把复制版本的小绿意识体送回了她的身体。
但是，因为非常操作，梦境体验公会的调查小队来到了脑内小说俱乐部，要对整个事件进行调查。
而伪小绿则不配合调查，溜出了脑内小说俱乐部，准备逃亡。而拥有预见梦能力的小锦却突然出现在伪小绿和文七的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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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
者
简
介
火锅店是最有原始气息的公共场合，在这里，热气与香料的气味弥漫在空气中，人类环绕着一个个热源而坐，许多人在许愿和祝酒，语句里满是欲望与理想，祝福和索取。越是夜色深沉，火锅店里的祭祀气息就越浓。
文七、小绿和小锦，三个人围坐在自己的火锅周围，小绿说出了她所知道的真相——她不是那个来自于人类脑海的小绿，文七当时就惊呆了。
小锦对现在这个场景有几分熟悉，她不确认自己是完全预见了这一刻，还是因为知道自己预见了这一刻的某个部分，就顺理成章把新获取的信息，在脑海中弥补进虚构的记忆。
这一刻，雾气弥漫，现实和虚幻的界线模糊了。
文七用手按在自己的额头上，他劝自己要冷静，经历了这将近24小时的非常识经历，他知道自己应该学会不要对任何突然出现的事情感到过于惊奇。
“喝杯冰的肥宅快乐岁冷静一下吧。”小锦劝慰他。
“服务员，给我来个2点5升的大桶冰肥宅快乐水。”文七努力大喊一声，把体腔内的怒气也吼出去了几分。其他邻座的人有人被他的喊声吸引，瞄过来几眼，然后，几张桌子周围，就有人开始了对这两女一男的关系的小说接龙创作，有人说，三角恋是最稳固的物理结构，有人说，H2O分解了就会爆炸……
“我首先想知道，燕如雪先生是知道你的真实身份后，还把你送入了……小绿的这个身体吗？”文七其实并没有想好自己该怎样表态，小绿毕竟就是小绿，即使是复制品的小绿……她也应该有存在的权力吧？
小绿还是先尝了一口烫好的羊肉片，然后才回答文七，“我想他是知道的，毕竟，他进入复制芯片的时候，就知道自己只是在进行模拟战。直接在小绿原版的芯片里进行挑战，危险性太高了。而且，说实话，我不觉得再给燕如雪或者你们中任何一个人一次机会，就能从小绿原版所在的芯片中，把她带出来，我是偶然进入了燕如雪先生擅长的模式，才被他困住的。”
小锦补充，“和我们买衣服的时候差不多，最喜欢那款实在买不起，买个同风格的款，也是一种满足。毕竟，这个小绿也能驱动小绿的身体啊。而且，当那个小绿脱离自己的本体的时候，这两个小绿就都不是原来的小绿了，谁有资格支配这个身体，只看谁先返回而已。”
文七看看小锦，一时理不清该如何对待面前的伪小绿，就问小锦“那么，你来到这里是为了什么？”
“因为我的预见梦告诉我，当我找到梦境支配者的时候，可以让对方帮我消去我的预见梦的能力。”小锦很开心的说。
文七心里明白了，对于小锦来说，只要是梦境支配者，到底是哪个小绿都无所谓，而对于文七自己来说，如果你喜欢一个人，当这个人和这个人的复制品一起出现时，你该喜欢哪一个？还是可以两个都喜欢？
等等……别做梦了，这两个女孩其实都不一定喜欢你，轮得到你来挑选吗？
“好吧，希望你过得开心。不过，我想我有义务进入小绿的梦境里，去告诉她，她现在的身体被复制品占有了，她要怎么选择，就是她的事了。”
复制小绿点点头，“这样很公平，那我们就先开心吃火锅吧。明天的事，留到明天再说。”
文七忍不住叹了一口气，三个人开始聊起了吃火锅的乐趣。
小锦觉得吃火锅的好处就是没有尽头，如果控制好吃的节奏，甚至可以24小时一直吃下去。文七则觉得，和谁一起吃火锅很重要，火锅其实吃的是气氛。复制小绿只是说，“有的吃就好开心啊，肉体直接的快乐感觉，真的让内心很愉悦啊……在梦里经历的好吃，是知道了我吃了好吃的东西。真的在吃东西的时候，是身体在对大脑说，好吃吧！好惊喜吧！”
吃着吃着，气氛就没那么凝重了，气氛仿佛进入了祭祀与狂欢的气氛，这一桌的三个人也忍不住开始许愿。
“你为什么不想做预见梦了？难道不再做预见梦，你就不用担心以后自己会……出车祸了吗？”
“其实，每个人都不确定自己每天醒来后，接下来的24小时，会不会死。或者说，大多数人都忽略了自己可能会马上死的可能性。我只是不想再看到那么多自己无力改变的未来了。没有能力，也就没有责任。”
“据说，不想被车撞的最好办法，就是自己开车。”
“少年，你看过一部电影叫《为黛西小姐开车》吗？我还没有男朋友哦～”
“喂，就算这个少年不是我的男朋友，你也不好这样直接抢我的人啊，哈哈哈哈。”
三个人闲扯了好一会，直到觉得自己真的吃饱了，进入了贤者模式。
小绿才问出了那个大家都觉得需要说出来的问题，“你想要怎样让我进入你的梦境？据我了解，这种直接进行脑联的模式是被禁止的，不会有俱乐部提供。”
“据我所知，现在我所在的医院里面，还有两套梦境体验仪，而且是可以互相连接的。”
“你所在的医院，为什么会有两台梦境体验仪？”
文七猜到了这个女孩是从哪个医院过来的了，“我知道了，你也是404医院的病人，那块让小绿明白了自己是梦境支配者的梦境芯片，本源梦境的创造者，就在404病院。”文七忽然觉得这个世界真的存在衔尾蛇，每件事的起源与收尾总是相连的。
小绿咬着筷子，想了想，问小锦，“你就不怕我直接占据你的身体吗？如果我本质是梦境支配者的思念力，再加上拥有预见梦的体质，我是不是……就近乎无敌了？甚至可以随心所欲了？”
小锦看了看小绿，轻轻笑了笑，“我不担心啊，我觉得体质是来源于身体，不是来源于思想，如果你完全脱离了这个身体，你的梦境支配者的能力也会慢慢消失的，如果你乐意，我们直接进行身体互换，我是不反对的。”
两个女孩都忍不住开始认真打量对方的身材和比较自己的身材，复制小绿觉得小锦的肤色不太好，小锦倒是觉得小绿的肤色不错，但是，她的嘴唇太薄了，有些薄情。
两个女孩终于一起摇摇头，小绿说“我还是觉得我现在的这个身体挺好的。”
小锦说，“我猜我妈是不会接受我换了一个身体，还坚持说自己是她的女儿的。”
“你们都吃饱了吗？”文七问。
“嗯……”两个女孩都沉默了一下，然后小锦说，“应该是还可以吃些甜点的。”
“是啊，做梦可是很消耗体力的。”复制小绿用有点撒娇的语气说，她开始越来越会使用“小绿”的现实身份和能力了。
“好，那我们就去捉猫厨房吧，那里的甜点，小绿一直都很喜欢吃。”文七很礼貌的说。
复制小绿的敏感度毫不亚于原本的小绿，她听得出文七措词之中的选择。“是啊，我们两个已经不同了，再叫我小绿，其实，我也不是很舒服。她是小绿，那我就叫大妍好了……”
“我觉得你叫大支会更好……”小锦跟着打趣。
文七有点尴尬，他有点明白为什么没有姑娘来和自己表白了。
文七一边安排着结账，一边听着两个女孩讨论着复制小绿到底应该要个什么样的新名字。
直到他们离开“火锅好吃”，来到了“捉猫厨房”，她才终于定下了自己的新名字。
“以后，就请叫我轻禾。”
文七一时没有想明白轻禾这个名字的出典是什么，不过，当他用轻禾这个名字看眼前这个女孩的时候，他觉得有某些幻想如同水一样从这个女孩身上滑落了。
她和小绿不一样，她玩世不恭的气息更强烈些，在街头的霓虹灯的投下的光芒中，她与这个世界有些格格不入。
轻禾有了自己的名字，对于脑内记忆中那些关于“小绿”的模糊记忆，也有了几分生疏的感觉。她已经决定开始新的人生，不是小绿的替代品，也不是小绿的影子，她想，也许，这个大脑也会慢慢为她编织出一些属于自己的记忆吧。
“初次见面，希望我们以后能成为朋友。”轻禾对文七伸出手，她的语气已经不再是小绿那种轻柔的语气。
“初次见面，我是文七，希望……我们能相处久一些。”文七不知道该怎样面对轻禾，毕竟，目前看来，轻禾和小绿，只能有一个在这个现实世界中存在。
“既然是新朋友相见，我们应该多试试几种口味的蛋糕啊，就能找出姐妹聚会菜单了！”小锦给出友善建议，她对这次离开医院的夜游，充满了兴奋。
“好，只要你们吃得下，把整个菜单点一遍都可以。”文七还是有温柔绅士的底色，两个女孩开心地小声尖叫起来。
……
脑内小说俱乐部里，所有参与了这次意外事件救援的从业者，都已经被聚集到了临时调查处。虽然只是经过了十几个小时，但是每个人的心态都已和最初相聚时不同。
每个人都被隔离在一个单独的小空间里，身边还有调查小组的普通组员陪同，毫无互通消息的机会。
苏纤姐虽然没有接受问询，但是却猜到了几分现状可能的发展，谢蓟笙，燕如雪，成不然，可都不是省油的灯。想调查他们，就要默默接受可能会被他们蛊惑。苏纤姐在等待了半个多小时后，还是没有等到调查员来问询她，她猜测，这个调查员恐怕是被人蛊惑到进入了那个梦境芯片里面去了吧……
然而，就算坑了这个调查员，又有什么意义？调查本身是不会结束的，公会还可以派别的调查员接着来调查，而这些人依然只能在这里等待。
苏纤姐猜测，老板也应该知道消息了，即使他不在这个城市，只要不是被什么大事绊住，也应该快赶到这个城市了。
苏纤姐没有猜错，王狸猫真的忍不住进入了梦境体验仪。
越是被职业属性的谨慎原则束缚的人，其实越是经不起冒险的诱惑，王狸猫本就是从研究人员专职成为公会的调查员，他对于各种梦境的好奇心，丝毫不亚于诸位金丝雀。而且，作为调查员，虽然他的本质工作性质不要求他进入梦境，他却反而因此一直跃跃欲试。
成不然就是对这些调查员太了解了，才想到了蛊惑他的办法，而王狸猫自己又何尝不知道对方是在蛊惑他。
他也只是需要一个借口罢了。
梦境行业的人，谁不想见见传说中的梦境支配者？
许埃兰虽然也劝阻了王狸猫，但是最终，还是只能帮着王狸猫调试梦境体验仪，让王狸猫能进入到小绿所在的梦境芯片中，另一个顾问杜戏枝坐在许埃兰身边，小声问道，“埃兰姐，这也算违规吧，进入不确定的商品中，不应该……”
许埃兰摇摇头“对于他来说，就算是因为这次违规，丢了工作也是值得的。如果现有的情报汇总是正确的，我猜测，那个一直在梦境中的梦境支配者，恐怕就快要意念崩溃了。那个梦境支配者的存在可能只在瞬息之间了。”
“她的身体被其他意念体带走了，这才是釜底抽薪吧？”
“没错，而且，要不要追缉那个不该存在在这个世界上的思念体，也是你我一念之间的事，就看王狸猫出来时怎么说吧。”
“是不是，如果那个梦境支配者的意识溃散了，我们就应该追缉那个复制出来的意念体，对于公会来说，如果拥有了一个梦境支配者，会提升整个行业的安全水平？”
“不，如果真的存在一个梦境支配者，对于这个行业来说，是非常糟糕的事情，我们会和虚拟游戏行业失去界线。一个可控的梦境，还有什么乐趣？”
两个业内人小声地嘀咕着，他们都是聪明人，他们都预感到因为一粒预料外的种子忽然发芽，这个世界的平衡正在被打破。
王狸猫进入梦境体验仪的时候，还在猜测，自己究竟会开始一个怎样波澜起伏的梦境？那个梦境支配者此时对整个梦境领域的控制力到底达到了多少？是不是已经能随时定位新进入梦境中的意识体。
一恍惚之间，王狸猫发现自己正坐在沙发上看报纸，房间里飘着厨房传来的气息，渐冷的蒸汽，蔬菜切开后的味道，油烟的余味，一个女人不停的抱怨。
“你说你，都工作多少年了，每个月还是只能拿基本工资，奖金有嘛？年终奖也是最低标准吧？我说你啊，有没有考虑考虑更上进一点啊，你是做理论开发出身的啊，你就不能去转岗做研发和销售吗？”
王狸猫有点懵，却又听出了这抱怨原本就是自己心底的疑问，他忍不住边听着抱怨，边扭头打量房间里的布置风格，他看到了不同时代的布置要素都拼凑在这个房间里。他坐在那种庞大的布艺沙发上，眼前的茶几是旅行箱茶几，对面的电视机是那种90年代末期的巨型落地电视，电视屏幕上，是泳装女郎在唱摇滚歌曲……看起来只有十几平米的客厅，抬头却能看到非常高的举架，因为棚顶悬挂着一个巨大的七层水晶吊灯。
王狸猫觉得这个房间的构架方式有点像某种宗教建筑，然后他终于看到了窗户，窗户是彩绘玻璃的，穆夏的画风马赛克之后依然斑斓，画面的主体是女神。
他试着不再去关注厨房里的女人的抱怨声，他找到了一扇门，推开门走了进去。
门的里面依然有一个女人在抱怨，那个女人坐在沙发上，头被那种老式的套头烫发机罩住，看不到她的五官。
“你有没有看最近的新闻啊，家暴的家暴，过劳的过劳，菜价有涨了，真是不得了啊。”她手里倒是拿着一台智能手机。
王狸猫若有所思，转身回到客厅，试着进入厨房，她看到了一个身材很好的女人，背对着他，正在灶台炒菜，她依然还在抱怨着，但是，同样看不到他的脸。
王狸猫退出厨房，不再回到第一扇门，那扇门大概是通向卧室的吧，他寻找着离开这个家的门。
想要离开这个家，要打开无数道门，第一扇门的背后是无数的儿童玩具，小火车和小铁轨把房间切割成无数的区域，各区域之间，有摇摆木马在吃草，有积木和蜡笔在交换功能，用蜡笔搭出高楼，在用积木给它们上色，积木的木色把五颜六色的蜡笔变得统一。弹跳青蛙越跳越高，变形机器人从录音机变成机器人，再从机器人变成吸尘器，又从吸尘器变成长颈鹿……
很多玩具对他喊着，给我上发条，给我换电池，我要连接系统进行插件更新……
王狸猫决定不理睬它们，他跨过这个玩具房，尽量不要踩到玩具，他推开了下一道门。里面是服装的山与海。
袜子铺满地板，各色斑斓，衣服堆积如山，分不清裤子和上衣，一种汗液发酵的味道混合果汁腐败的气息。还有一些区域，隐约能看出成堆的衣服覆盖着沙发和跑步机。
王狸猫看着这个房间，觉得自己的强迫症就要发动了，他真的想把这个房间整理一下，他最受不了的就是房间里面乱扔衣服，他甚至想回到之前的房间，把那两个在各自抱怨的女人的背影拉来，让她们两个跟着他一起清理衣服。然而，他也知道，只有背面的人，是无法沟通的，她们只是声音的发源地，和你在同一个世界存在却遵巡不同的物理规则。
王狸猫强忍着，不去收拾衣服，努力去打开下一道房门，他看到下一道房门里面是卫生间。地砖上湿淋淋，还有洗衣机残水的泡沫，四处都是头发。
他忽然意识到，自己没有落入大时代的风起云涌，而是落到了日常的平庸和琐碎。如果这就是梦境支配者对自己的判断，这个支配者还真是会制造噩梦啊……
平庸就是噩梦啊。
而对抗平庸的方法，从来都不是逃避好抱怨。
王狸猫长叹了一口气，开始收拾起了卫生间，他知道，自己清理了那些头发，水渍，可能还要清洗洗衣机，疏通洗脸池的下水管，刷马桶等等琐碎的工作做完。他还要回头去整理那些衣服，收拾那些玩具，给发条已经停顿的跳舞小熊上弦，为断了一条腿的铅兵加上一条腿。
把现实世界的日常生活中那些不足，努力修修补补，让日常可以平凡运转，然后，才能挤压出一点时间，去找到幻想世界之门。
王狸猫不知道过了多久的时间，整理好了卫生间，把衣服分类，用鼻子判断急需清洗的衣物的顺序等级，排好几堆衣服，轮番扔进洗衣机，然后开始收拾玩具。
当洗衣机开始发出嘀嘀嘀嘀的完工通报声音时，他觉得有风来了，他扭头循着风的方向，看到一扇大门打开了，那扇门通向后院的庭院，有柳林的风声，有小池塘，有蜂蜜和熊，有篱笆外的原野。
猫先生和狐狸先生穿着礼服戴着礼帽，在篱笆门外的树荫下吃着烤香肠，狐狸先生说，“少年，要不要跟我们出去冒险啊？这个世界很大，不止是眼前的晾衣绳，还有远方和香肠。”
王狸猫忽然觉得自己的眼睛有点湿润了，他一边晾晒衣服，一边大声回答，“你们等等我，我晾完衣服就跟你们去。”
“记得戴上你的草帽。”猫先生叮嘱他。
他回到房间里，看到阳光照在房间里，饭菜已经摆在桌上，那个一直在抱怨的女人还是背对着他，在拍打着沙发上的鹅毛垫子，依然在小声说着“你今天真是转性了啊，还知道收拾房间了啦，是不是又要请你那些狐朋狗友来家里玩桌游啊，我跟你说了啦，你们以为你们玩桌游就文艺吗？和打麻将有什么差别了啦，都是消磨时间而已。不要以为你们玩的是更少人玩的东西，你们就与众不同了啊，不求上进，逃避现实，都是一回事的啊……”
她还在抱怨着，但是桌上的菜真的好香。
王狸猫忽然有点离别的忧伤，他不知道自己在这个“家庭”里到底是什么身份，他只是知道自己越过后院的那道篱笆门，就要进入另一个逻辑的世界。
他从桌上拿了一个羊角面包，就转身出门了，他穿过后院的草地，翻过篱笆门，再回头时，那个庭院已经无比遥远，庭院的前方是逐步变高的各种建筑物群，乡村校园的远处是小楼独立，小楼的远处是多排窗的庄园，再远处是工业筒子楼和摩天大厦，城市的蒸汽和烟尘如同迷雾，让它们都只变成了轮廓线。
猫先生说，“你会什么把戏？我们可是要在街头为大家服务的？”
王狸猫想了想，忍不住摸了摸自己的鼻子，“我应该会吹笛子。”他忽然想起，那两部小说有时候是彼此交织的，《汤姆索亚历险记》和《木偶奇遇记》里都会有两个骗子登场，而两个骗子搭档时玩得最大的把戏，其实是在《美国众神》之中。
为什么骗子总是需要两个人合作？
“可能是因为一个人容易饮酒醉吧……哈哈哈哈”狐狸先生为自己接的这个烂梗笑了起来。
王狸猫有点惊了，难道这家伙会读心术？
猫先生拍了拍王狸猫的肩膀，“别担心，我们不会读心术，只不过，自从我们有了名气之后，我们每次碰到新的小家伙，对方总是会忍不住想到这两个问题而已，你的问题是写在你的眼神里的。这种小事，还不需要读心术。”
狐狸先生很轻巧地把他手中的文明杖旋转了起来，“骗术分两种，一种是用我们的目的来骗你，另一种是用你自己的目的来骗你自己。说来好笑，容易成功的往往是后者，所以，不妨告诉我们，你这次到底想要为了什么去冒险？”
是因为加班太辛苦吗？是因为你又失恋了吗？是因为你对这个世界感到失望了吗？是因为你发现自己不过如此吗？
有太多的理由让人想要忽然逃离现实，躲进幻想小说的世界。
朋友，你最近心情好吗？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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