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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立平:一场有限冲突也许搅得周天寒彻

立平坐看云起 老孙荐读 2023-12-01

始于一次恐怖袭击,终于一场降维打击。在冲突不断的当今世界上,这可能连真正的战争都算不上。然而,就是这样一场有限的冲突,其后果和影响,可能大大超出人们的想象。

开始的时候,人们曾一度担心,战争的范围会不会扩大或失控?甚至有人担心,会不会引发一场世界大战。现在,一个多月的时间过去了,事实证明,上述的担心有点杞人忧天。这也恰好说明,国际社会管控冲突烈度和范围的能力有了很大的提高,尽管联合国在这当中几乎没有起到什么实质性作用。

但这只是问题的一个方面,从另一个方面看,这场规模有限的地区性冲突,又很有可能以一种远远超过冲突本身的力量,对整个世界的走向,产生极其深远的影响。我说的是世界政治光谱的变化。

几天前,我们刚刚讨论了阿根廷极右翼政治领袖米莱在总统大选中获胜的事情。在那篇文章中,我写道:从特朗普到梅洛尼,再到今天的米莱,表明的是,在大拆解时代世界向右的转向。而最近以哈冲突的爆发,以及在世界其他国家尤其是西方社会中引起的巨大分歧和冲突,也许将会对右翼政治势力起到一次助推的作用(见又一个右派上台?放到大拆解的背景中来看)。

果不其然,话音未落,就有一个消息传来:极右翼民粹主义者海尔特·维尔德斯所领导的自由党在众院选举中得票率最高,成为荷兰众院的第一大党,而且其议席比上次增加了一倍。7年前,当特朗普赢得美国总统大选的时候,人们见识到的是一个与传统政治领袖格格不入的另类。敏感的人们隐隐约约开始意识到,这个世界可能出了什么问题。但现在看,特朗普并不孤独,他只是同类中最早冒头的那一个。

英国的约翰逊,虽然现在已经离开政坛,但他上台之初被称为英国版的特朗普,不仅仅是因为那头乱飞的头发;意大利的梅洛尼是有人称为女墨索里尼的极右派,尽管执政后的做法倒也中规中矩;被称为阿根廷版特朗普的米莱,不知上台后会怎么样,但其宣称的政策主张似乎比特朗普还要出格;而这次荷兰的维尔德斯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他的一些主张,我在这里引用一下都怕过于敏感。

他们的一个共同特征,就是右翼,就是反建制,大多带有明显的民粹主义色彩。其中有的甚至就是素人一个,在政坛没有深厚的根基,也缺少娴熟的政治技巧。正因为如此,在米莱获胜后,有评论者认为,他在野时的激进主张,有多少能在执政时得到真正的实施,恐怕要打一个很大的问号。

如果说右派的政策前景还前途未卜,但现在左派的尴尬确实实实在在的。

在冷战结束之后,西方进入承平岁月,整个世界也消停了许多。在这个基本背景下,过去这些年,整个世界的风向开始向左转,政治正确和进步主义大行其道。这是很容易理解的。虽然不能说人皆有向善之心,但至少可以说,在不用付出太大代价的前提下,人多有向善之心。是啊,如果能天下大同,人人平等,消除那些不合理和非正义,这是多么诱人的美好图景。

不是说那些原则不对,而是说,在那些原则不起作用的时候,能够解决问题的方式什么?

这种政治正确虽然有着天然的道德优势和感召力,但问题在于,当今的世界仍然是一个只给善良和道义留有很有限位置的现实世界。在现实中,在那些最棘手的问题面前,天真与善良能够表现出的往往是尴尬与无力。而当现实中的挑战发生的时候,他们所剩下的就只有喋喋不休的空话。这样,实际上就对选民发出了这样一个声音:是在没办法的话,就让他们试试吧。

就是右派的空间。所以有人说,如果现在有些国家进行大选,很可能的也是右派上台。

但进一步的问题是,试一试会走多远,会试出什么来?获得执政地位的右翼,其政策会实施到什么程度?如果把眼光放长远一点,他们未来会走到哪一步?历史往往有这样的情形:有时选择不是发生在好与坏之间,而是发生在坏与不至于太坏之间。这是一件很悲哀的事情。在这样的时候,我感受到一种寒意。

所以,现在我又不禁想起我在2016年说的、这几年不断重复的一句话二十一世纪可能是一个黯淡的世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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