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羿，数学家、逻辑学家，俄罗斯冬宫博物馆钟表与古乐器部顾问，法国摆钟艺廊顾问，广东省钟表收藏研究专业委员会顾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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雅典娜镇不住「黄背心」： 马克龙官邸座钟的玄机 | 艺海拾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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输
“对于我们的自由来说，我坚信银行系统比武装起来的军队还要危险。”
——托马斯·杰佛逊
撰文 | 张羿
从2018年11月中旬开始，法国突然爆发了黄背心运动，以法国中下阶层为主的人们冲上巴黎等地的大街与公路游行抗议，反对政府以环保的名义向民众征收燃油税（图1、图1a）。事件很快发展到了失控的地步，在抗议中出现了大量打砸抢烧等暴力行为。为了对付愤怒的公众，总统马克龙在爱丽舍宫的绿色会客厅（Le Salon vert）中召开会议，然而发表在诸多媒体上的照片（图2）显示会议大厅金碧辉煌且极尽奢华的路易十六时代的新古典主义装饰又引来了法国民众的不满与嘲弄。马克龙这位一上台就为法国富人减税却又迅速以环保的名义向穷人收税的由全球主义银行家们推出的代表，被法国人讥讽为路易十六那不懂事的玛丽娅·安东奈特王后。
图1. 香榭丽舍大道上的黄背心运动。（图片来源：维基百科）
图1a. 香榭丽舍大道上的黄背心运动。（图片来源：marxist.com）
图2. 马克龙在爱丽舍宫的绿色会客厅召开会议，讨论对付黄背心运动。（图片来源：网络）
令笔者觉得讽刺的是，每当世界上其它地方爆发骚乱的时候，法国政要甚至部分高级知识分子总是欢呼雀跃，号称支持人民争取自由的权利，现在轮到法国自己了，他们却大声谴责那些因为生活贫困而走上街头的人民，用高压水龙头、橡皮子弹甚至是装甲车来对待本国的抗争群众。到3月中旬，法国的黄背心运动仍在进行，似乎也还没有终止的迹象。
笔者无意在此讨论法国的政治，最吸引笔者注意的，是图2中马克龙背后壁炉上放置的雅典娜座钟（图3）。
图3. 青铜鎏金与镀氧化钴配意大利红色大理石座钟《雅典娜》，巴黎，法兰西帝国时代，约1805-1810年制作，高86厘米、宽26.2厘米、深19.2厘米，钟壳由青铜雕塑大师克劳德·盖里制作。（图片来源：巴黎摆钟艺廊）
图3a. 青铜鎏金与镀氧化钴配意大利红色大理石座钟《雅典娜》，局部。（图片来源：巴黎摆钟艺廊）
法 兰 西 帝 国 时 代 的 雕 塑 时 钟 杰 作
图3所示的是一个极其卓越的纪念碑式青铜鎏金与镀氧化钴配意大利深红色大理石壁炉座钟，它表现的是希腊神话中正义女神帕拉斯·雅典娜，在罗马神话中又称密涅瓦，是奥林匹斯山上的12个神之一。在希腊有数个城市都将她视为守护神，尤其是雅典，其城市名称就来源于她的名字。雅典娜的父亲为主神宙斯，罗马神话中称为朱庇特。她全副武装从父亲脑中出生，是终身拒绝结婚并保持童真的智慧女神，还是执掌战争的女神，因为她众多的征战与征服使她还成为了胜利女神，因此她几乎总是被塑造成一位身穿铠甲并且手持长矛的女性形象。
这个法兰西第一帝国时代的纪念碑式时钟的制作时间为1805至1810年间，它高86厘米，宽26.2厘米，深19.2厘米。整个青铜鎏金并镀氧化钴加红色大理石打造的钟壳制作得异常精致。钟盘是女神雅典娜左手挽着的鎏金圆盾牌（图3b），它上面镶嵌有写着阿拉伯数字的小珐琅片，用来表示小时，在每个小时中间还有星相的浅浮雕；盾牌的中心是光芒四射的太阳，而太阳的周围环绕着四个飞天古典少女；钟针则采用了宝玑蓝色钢针。此钟的机芯需要两周上弦一次，带外部计数轮、锚式擒纵装置与丝线制作的钟表吊挂，每隔15分钟报时一次。
图3b. 青铜鎏金与镀氧化钴配意大利红色大理石座钟《雅典娜》，局部。（图片来源：巴黎摆钟艺廊）
此钟最引人瞩目之处毫无疑问是雅典娜的圆雕立像，这位女神身穿古典式宽胸到膝短袍，在她的肩上披挂了长披风斗篷，她右手持长矛，这也是她的神杖；而左手挽着作为钟盘的盾牌。她站立在一个意大利深红色大理石基座之上，基座表面装饰了豪华的装饰性鎏金青铜浅浮雕图案，它是由里拉琴、书卷以及由武器、盾牌、头盔、箭囊与桂冠和鲜花组成的凯旋图案。在大理石之下则是整个钟表的青铜鎏金底座，它共有两层，上层是植物叶子组成的花边，而下层则是一个简单而又坚实的正方形。
这个令人炫目的座钟模型是由当时巴黎最著名的青铜铸造大师克劳德·盖里（Claude Galle）创作的。它的总体造型继承了古代罗马共和时代刚毅质朴的雕塑传统，同时也巧妙地用鎏金装饰点缀发扬了法国宫廷艺术浪漫与奢华兼具的艺术风格。
时钟上的雅典娜造型明显继承了来自古代希腊-罗马的雅典娜雕塑造型，尤其是已经失传了的古代希腊世界最伟大的雕塑家费迪亚斯（Phidias, 约公元前480–430年）为雅典卫城的帕特农神庙制作的雅典娜雕像（Athena Parthenos）。根据考古学家与博物馆学家的研究，冬宫博物馆中这一雅典娜雕像（图3c）是费迪亚斯著名的雅典娜雕像的忠实仿制品。时钟上雅典娜的头部造型应该是作者综合其它希腊与罗马的人物雕塑设计而成的，图3d中带头盔和羽毛的雅典娜雕像虽然是在19世纪时才出土的，但类似造型的希腊–罗马诸神或是英雄的雕塑应该有很多。
图3c. 雅典娜雕像，大理石，公元二世纪古代罗马制作，高224厘米，现陈列于俄罗斯圣彼得堡冬宫博物馆。（图片来源：维基百科）
图3d. 雅典娜青铜雕像（局部），公元前4世纪古代希腊制作，现陈列于希腊匹拉爱休斯考古博物馆（Archaeological Museum of Piraeus）。（图片来源：维基百科）
因为是时钟，雅典娜左手中的盾牌被做成了显示时间的钟盘，其位置也因此有别于我们知道的任何作为纯艺术品制作的古代雅典娜雕塑；而钟盘本身的设计则源自路易十四时代流行的巴洛克式钟盘。
图3e. 青铜鎏金与镀氧化钴配意大利红色大理石座钟《雅典娜》。（图片来源：巴黎摆钟艺廊）
此模型被设计出来后，立刻受到了极大的欢迎，欧洲各国宫廷与政府相继根据需要订制了数个有略微变化的座钟模型，其变化主要表现在不同的尺寸与配饰的变化方面。今天我们可以在西班牙南部赫雷斯·德·拉·弗龙特拉市圣·安德雷斯·德·利贝拉基金会（Andrés de Ribera Foundation in Jerez de la Frontera）中见到一个尺寸较小的类似作品（图4、图4a），它与我们目前这一作品最不同的是雅典娜手中作为钟盘的盾牌呈六角形；另外西班牙王室也有两个类似的收藏品。第三个例子是由克劳德·盖里的儿子于1823年为瑞典王室制作的座钟，现在陈列于斯德哥尔摩的王宫内。另外，在法国马尔麦松国立博物馆中也陈列着一个类似的座钟，这座博物馆曾经是拿破仑与他的皇后约瑟芬昔日的私人住宅。
图4. 青铜鎏金与镀氧化钴配意大利红色大理石座钟《雅典娜》，巴黎，法兰西帝国时代，1805–1815年制作，人物高70厘米，总高度87厘米。（图片来源：巴黎摆钟艺廊）
图4a. 青铜鎏金与镀氧化钴配意大利红色大理石座钟《雅典娜》，局部。（图片来源：巴黎摆钟艺廊）
装 饰 青 铜 雕 塑 大 师
在拿破仑统治下的法兰西帝国时代与其后的波旁王朝复辟时代，图3所示的《雅典娜》座钟的设计与制作者盖里与他的儿子制造了数个雅典娜座钟模型（图3、图3e、图4和图5），它们都受到了欧洲各国政府与宫廷的喜爱。
克劳德·盖里（Claude Galle，1759年–1815年）是法国新古典主义时代最重要的装饰青铜铸造大师之一。他出生于地近凡尔赛的维勒普赫镇（Villepreux）， 年轻时曾经在巴黎铸铜家皮耶尔·佛伊（Pierre Foy）的工作室做学徒，并于1784年与佛伊的女儿结婚。1786年10月，他得到了铸铜大师的称号与资质，1788年岳父去世以后，他接掌了这个家族的业务，很快就将这个工作室变成了巴黎最好的青铜铸造与雕塑工作室之一，雇佣了大约400个工匠。后来盖里搬到莫那码头（Quai de la Monnaie，后改名为联合码头，Quai de l’Unité），1805年他又搬到了魏文大街60号（60，rue Vivienne）。
1786至1788年期间，他先是与雕塑家安东尼-安德烈·拉福里奥（Antoine-André Ravrio）和让·奥赫（Jean Hauré）合作，并为后者领导下的王家家俱收藏保管处（Garde-Meuble de la Couronne）提供大量订货。在督政府和帝国期间，盖里与包括皮尔-菲利普·汤米亚（Pierre-Philippe Thomire）在内的许多杰出艺术家、工匠们合作，为枫丹白露宫提供了它的大部分装饰青铜艺术制品。他还得到了大量帝国订货（Imperial commissions），其中包括各种照明用具（烛台、吊灯、壁灯等）及带人像雕塑的铜质钟壳与花瓶，它们都是为圣·克劳城堡（Château de Saint-Cloud），大、小特里亚农宫（Le Grand Trianon, Le Petit Trianon），杜乐丽宫（Palais des Tuileries），贡比涅城堡（Château de Compiègne）与朗布依埃城堡（Château de Rambouillet）等宫殿制造的。他还为意大利的宫殿如罗马的蒙特·卡瓦罗宫（Monte Cavallo, Rome）与都灵的斯杜皮尼吉宮（Stupinigi in Turin）等供应艺术作品。
尽管他的事业成功，但由于他对人慷慨且奢华的生活方式，加上他的一些客户，如约瑟夫·波拿巴亲王（Prince Joseph Bonaparte）欠钱不还，盖里经常发现自己处于经济拮据的状况。1813年盖里退休，其业务由他的儿子杰拉德-让·盖里（Gérard-Jean Galle）继续。今天我们可以在世界上最重要的博物馆见到他的作品，除了上面提到的地方以外，还有马尔麦松国立博物馆（Musée National du Château de Malmaison）、巴黎马默坦博物馆（Musée Marmottan Monet）、西班牙皇家收藏博物馆、伦敦的维多利亚与阿尔伯特博物馆、慕尼黑的王宫博物馆、俄罗斯圣彼得堡的冬宫博物馆与巴普洛夫斯克宫博物馆等等。
杰拉德-让·盖里（Gérard-Jean Galle, 1788–1846年）是克劳德·盖里的长子，法国19世纪初期最重要的装饰青铜雕塑家。他出生于巴黎的福赫大街（rue du Four），与自己的弟弟让-奥古斯特（Jean-Auguste, 1790年出生）一起跟随父亲学习艺术，并且显示出非常的才华，但不幸的是在他们学徒完成后，两人一起加入了军队。1810年时，他的父亲曾经给拿破仑皇帝写信希望能让他回来掌管家族业务，但没有得到允许。杰拉德-让·盖里在部队中是个优秀的军人，被封为骑士。
1815年父亲去世以后，他接手了父亲的工作室。开始时，他把工作室继续设在父亲工作室原来的地方魏文大街60号（60, rue Vivienne），1822年以后搬到了黎西留大街（rue Richelieu）。法国国家家俱保管部门（Garde du Meuble）从他那里订购了大量的作品用来装饰巴黎和凡尔赛的宫殿，他的重要赞助人还包括黎西留公爵（Duc de Richelieu）、马赫泰勒侯爵（Marquis de Martel）、拉·罗什富科子爵（Viscount de la Rochefoucauld）等法国贵族，俄罗斯沙皇也是他的重要客户。他曾经多次参加法国国家工业博览会并获得最高奖项，例如1819年时他获得了银奖，1823、1827和1834年他获得了金奖。1836年，他将自己的业务出售进入半退休状态，两年后他又接受国王的任命成为王家文物修复师，后来又升任为王家文物监察官。今天人们仍可以在巴黎卢浮宫、凡尔赛宫、法国装饰艺术博物馆等重要宫殿与博物馆中见到他的作品；俄罗斯圣彼得堡的冬宫博物馆与巴普洛夫斯克宫博物馆中也陈列着他的作品。另外，法国国家保管部门也收藏有他的作品，并经常会将它们拿出来参加各种展览或是用来装饰仍在使用的宫殿。
虽然在文献记录中，图5所示的雅典娜座钟由克劳德·盖里制作，但笔者个人则认为它应该是儿子杰拉德-让·盖里的作品。相对于父亲克劳德制作的那些刚毅质朴的帝国风格作品，这个作品中的鎏金青铜雕塑雅典娜则显得温馨典雅，散发着阴柔的女性之美，它应该是受到了公元2世纪时为罗马皇帝哈德良制作的雕塑作品（图5a）的影响。基座正面的浮雕（图5b）所表现的主题则是在雅典娜智慧引领下发展起来的科学与艺术之繁荣。
图5. 青铜鎏金配意大利红色大理石座钟《雅典娜》，巴黎，约1815年左右制作，雕像本身高70厘米，整体高度87厘米。（图片来源：巴黎摆钟艺廊）
图5a. 雅典娜，大理石雕像，公元2世纪罗马帝国根据公元前4世纪希腊原作仿制，现陈列于罗马的梵蒂冈博物馆。（图片来源：维基百科）
图5b. 科学与艺术的繁荣，青铜鎏金浅浮雕，青铜鎏金配意大利红色大理石座钟《雅典娜》，局部。（图片来源：巴黎摆钟艺廊）。
代表正义与智慧的女神雅典娜所庇护的雅典城邦是古代希腊民主的摇篮与典范，人们通常在中学时代就从历史课本里知道了这一点，但可能很少有人会进一步认真审视这一民主体制。虽然所知甚少，但笔者注意到古代雅典的全部人口为30万到35万，雅典公民权基本不对外开放，只有父母都是雅典公民的人才可以成为雅典公民，其中只有受过严格军事训练的成年男性公民才在政治上有投票权。在不同的历史时期，有政治投票权的人数约为3万到6万左右，比例从来没有超过全部人口的30%。简单地说，他们是雅典的精英阶层，对城市的安全与发展具有公民的权利、责任与义务，这义务也包括在战争时要作为军人跟随自己选出的领袖去出征作战。古代社会的战争比今天要频繁且残酷得多，因此对他们来说，手中的选票不仅可能决定自己在战场上的生死，而且可能会影响到家人的平安自由乃至整个城邦的兴亡。因此，像马克龙这种鲜嫩少年追求年长熟女老师的奇异爱情故事绝对不可能在雅典的民主选举体制中吸引到选票。
图6. 伯利克里胸像，大理石，古代罗马根据希腊原作仿制，现陈列于梵蒂冈博物馆。（图片来源：维基百科）
另外值得注意的一点是，雅典的民主制度从公元前6世纪开始，到公元前460至430年伯利克里（Pericles，公元前495–429年）（图6）统治时期达到了顶峰，被法国启蒙时代的哲学家伏尔泰称为人类历史上第一个光辉的时代。雅典的制度被众多希腊城邦所模仿，雅典也因此成为希腊众城邦在对阵专制波斯帝国入侵时的领袖。因为战争胜利以及雅典在战争中起到的领袖作用，伯利克里借机将战争期间希腊众城邦建立的提洛同盟改造成了雅典帝国控制下的提款机，同盟为战争筹备的黄金成为雅典发展的基金，在此基础上铸就了雅典的民主政治与文化艺术的辉煌，这些成就直到今天仍然是人类文明的骄傲。
但当提洛同盟的其它城邦因为感到受了剥削而拒绝缴纳黄金并用武力开始抗争时，雅典的危机也就随之到来，它甚至威胁到了伯利克里个人表面民主但实际却是没有制衡的独裁统治。为了保住权位，伯利克里冒险发动了对希腊另一个城邦领袖斯巴达的战争来转移国内的政治危机，也正是这场对阵斯巴达的伯罗奔尼撒战争导致了雅典的衰落与希腊民主政治的终结。作为雅典的民选领袖，伯利克里试图通过雅典所谓的先进制度来控制提洛同盟乃至整个希腊世界的努力也最终归于失败。既然伯利克里不能成功，那么如今法国选民投票选出的总统想打造欧洲帝国的努力会成功吗？更何况法国的经济在欧盟中并不占统治地位。
希腊世界之所以精彩，正是因为民主国家雅典与专制国家斯巴达共生共存，时而竞争，时而合作。作为两种不同的政治制度，它们代表了两种对立的价值。柏拉图心目中的理想国，并不是他的祖国雅典，而是理想化了的专制国家斯巴达。在希腊生死存亡的最关键时刻，犹如一盘散沙的希腊各城邦因为蝇头小利互相争斗而被薛西斯国王率领的波斯侵略大军各个击破的关键时刻，正是专制国家斯巴达的国王列奥尼达（Λεωνίδας, –公元前480年）与他率领的斯巴达300勇士在温泉关与数倍于己方的波斯大军进行英勇战斗而最终全部牺牲的壮举唤醒了众多独立的希腊城邦，使他们终于团结起来。为了保卫希腊的自由、独立与作为族群所特有的生活方式，众城邦在强大的雅典领导下组成联军而最终彻底击败了波斯侵略大军的进攻。
在法国大革命与拿破仑统治期间，大卫（Jacques-Louis David, 1748–1825年）绘制的《列奥尼达在温泉关》（图7）可以说是法国大革命高峰期这位著名画家通过艺术表现出来的对希腊世界的思考。笔者希望指出的是，在大革命与帝国期间，画家大卫对雅典娜座钟的外壳作者克劳德·盖里在艺术上产生过巨大的影响，这两个作品在艺术上同属于法国新古典主义流派中的帝国艺术形式。
图7. 大卫，列奥尼达在温泉关，画布油画，1799-1814年绘制，高395厘米，宽531厘米，现陈列于卢浮宫博物馆。（图片来源：维基百科）
写作此文初稿时，马克龙迫于压力于2018年12月10日发布电视讲话宣布多项惠民政策，而且不得不取消了本来打算在2019年增加的燃油税。但是马克龙的这些政策并没有阻止法国街头的抗议。这位不久前还高调张扬的法国总统，上任以来曾经意气风发地给普京总统上课，讲述有关彼得大帝的俄罗斯历史；并且毫无顾忌地两次公开羞辱特朗普总统，大讲爱国主义与国家主义的区别；又脑洞大开地提出要打造欧洲军队对抗美国、俄罗斯与中国。他的这些举止与言论一时震惊世界，被人们称为“马克龙大帝”，如今他突然在街头暴民的压力下上电视认怂服软了，真让人有种时空错乱的感觉。
一位朋友闻知笔者在写有关雅典娜座钟的文章时，传来一张图片：法国著名画作《自由引导人民》（图8）。他说，也许把这幅画放在马克龙总统面前提醒他一下法国自己的历史更为合适。
图8. 德拉克洛瓦，自由引导人民，画布油画，1830年创作，高260厘米；宽325厘米，现陈列于卢浮宫博物馆。（图片来源：维基百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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