联手！第一个5万亿级“城市”呼之欲出
文|凯风
不是一城，胜似一城。
日前，《广佛全域同城化“十四五”发展规划》发布，到2025年，广州、佛山全域同城化实现新跨越，GDP总量达到5万亿元左右，实现广佛中心城区半小时通达、全域1小时通达。
这意味着，全国首个5万亿级“同城化”都市圈呼之欲出。
广佛之后，谁是下一个？
在中国，“双城记”与“同城化”，堪称区域经济发展的最大亮点。
广深、成渝、杭甬、济青、福厦……这些“双子星”城市，通过强强联合、比翼齐飞，合力打造区域经济新高地。
与此同时，广佛、沪苏、深莞、武鄂、宁镇扬、西咸、长株潭、郑开……地缘相近、人缘相亲、文化相通、产业相融，将这些城市迅速连成一体，成为都市圈时代的同城化探索者。
在这些城市CP中，广佛是起步最早、发布最快、融合程度最高的一个。
且不说广佛两城中心城区相距仅有20多公里，从佛山禅城到广州珠江新城的跨城通勤距离，甚至比广州本市的南沙或知识城还要近上一半。
更不用说，早在2010年，广州与佛山就开通了全国首条“跨市”地铁，如今两城之间已有3条地铁贯通，未来更是规划了18条线路。
与之对比，上海与苏州昆山的跨市地铁直到2013年才正式开通，而武汉到鄂州的地铁是2021年。
至于北京到北三县燕郊的地铁、深圳到惠州东莞的跨城地铁更是要等到2025年之后。（参阅《扩容！中国最大的“跨市”地铁群来了》）
更关键的是，在广佛之间，每天都有170多万人跨城通勤，远超深莞、沪苏等地。
根据最新发布的《2021年广州市交通发展年度报告》，广佛两市间日均出行量174 万人次，高于深莞20%（128 万人次）、深惠（约为50万人次）、珠中7%（45 万人次）。
这一数据也高于上海与周边地区的跨城出行量。
根据《2021长三角城市跨城通勤年度报告》提供的数据，上海与苏州、嘉兴、无锡、南通等市总通勤总人数达7.6万人，远低于广佛两城之间的33.3万人。
与这些数据相比，一个更直观的依据是，即使在疫情最严峻的时刻，广佛也没关上跨城通勤的大门。
所以，广佛不只是一个都市圈，更像是一个市。
同城化程度如此之高，广佛为何不合并为一个城市？
近年来，在合肥、成都、西安、济南、长春借助合并周边地市完成大扩容之后，深圳合并东莞惠州、武汉合并鄂州、西安合并咸阳、汕揭潮重新“合体”的呼声不绝于耳。
然而，城市合并牵一发而动全身。
弱省会固然能借助外延式扩张迅速做大，强省会一旦再行合并之事，难免引发“一城独大”的风险。
所以，近年来，对于城市扩张，无论是外延式的合并，还是内涵式的撤县设区等，官方态度都已悄然转向。
今年6月通过的顶层文件《关于加强和改进行政区划工作的意见》明确指出：
确保行政区划设置和调整同国家发展战略、经济社会发展、国防建设需要相适应。
坚持行政区划保持总体稳定，做到非必要的不调、拿不准的不动、时机条件不成熟的不改。
在此背景下，一些城市的撤县设区、城市扩容暂时搁浅。（参阅《瘦身！超大特大城市，不能扩张了？》）
显然，城市合并的窗口期稍瞬即逝。深莞惠合并为一的可能性微乎其微，前两年甚嚣尘上的深圳直辖的可能性更是无限接近于0。
相比而言，广佛本来就没有合并的舆论动议，在新的时代背景下，合并之说更是无从谈起。
在城市合并浪潮戛然而止之际，都市圈模式粉墨登场。作为都市圈集大成者的同城化，则成了探索的主要方向。
根据相关报告，目前我国共有20多个都市圈，其中只有广州、深圳、上海、北京、杭州、南京等地发展相对成熟。
与之对比，目前已获得国家规划批复的福州、长株潭、成都、西安等都市圈，仍在培育阶段，有待进一步融合发展。
广州、深圳都市圈“势力范围”有多大？
根据规划，广东共规划了5大都市圈，其中广州都市覆盖了广州、佛山、肇庆、清远、韶关、云浮等地，深圳都市圈横跨深圳、东莞、惠州、河源、汕尾等5市。
显然，这是广义的都市圈，广州、深圳不只是在珠三角分地盘，还将触手伸到了粤东西北地区。
不过，最新发布的《广东省都市圈国土空间规划协调指引》，将广州都市圈聚焦于广州、佛山全域，以及肇庆、清远的部分区县，深圳都市圈聚焦深圳、东莞全域，以及惠州部分区县。
这是否意味着广深两大都市圈全面收缩，而韶关、云浮、河源、汕尾彻底出局？
对此，广东省自然资源厅有关负责人表示：
这是误读， 文件是为了指出都市圈内需要重点协调的空间范围，并非重新划定。
虽然只是虚惊一场，但也说明，都市圈的范围不能无限放大，一个省全部划入一个都市圈只有形式意义。
只有核心区尤其是同城化的区域，才是一体化发展的主要承载所在。
广佛未来将是一个5万亿级的超级城市。
2021年，广州、佛山GDP为2.82万亿、1.21万亿，分别位列第4位、第16位，两城GDP总量超过4万亿。
与经济总量相比，两地人均GDP均位居前列。2021年，广州人均GDP达15万元，佛山为12.7万元。
根据规划，到2025年，广州GDP有望突破3.5万亿，佛山有望达到1.5万亿左右，两城GDP总量突破5万亿，应无悬念。
广佛同城，不只是经济体量的简单合并，更要联合打造一系列万亿级产业。
广州以汽车、电子、石化为传统支柱产业，以新能源汽车、人工智能、生物医药等主要新兴产业，工业总产值超过6000亿元，位居全国前列。
佛山也是名副其实的工业大市。佛山以智能家电、装备制造、先进材料、轻工家居为支柱产业，工业增加值超过5000亿元，位居第一梯队。
未来两城，有望打造先进装备制造、汽车、新一代信息技术、生物医药与健康产业4个万亿级产业。
与此同时，两地将在“全域同城化”方面做出更多卓有成效的探索。
众所周知，在行政分隔之下，同城化向来说易行难，无论是人口流动还是产业合作，均涉及相当大规模的税收、消费转移，许多地方对此不甚积极。
这其中，按照难易程度可分为交通一体化、规划一体化、公共服务同城化、规划及产业一体化、全域同城化。
目前，广佛正处于从公共服务一体化、产业一体化向全域同城化迈进的阶段，而国内大多数城市还停留在交通一体化的初级阶段。
目前，广佛交通正在形成“一张网、一票通、一座城”的超级格局，从佛山到广州机场、高铁枢纽、地铁枢纽，跟市内出行几乎没有差别。
同时，广佛表示将成立跨区域的广佛联合规划委员会，实现规划统一编制、统一实施，探索推进土地、人口等统一管理，这是规划的一体化。
广佛还在探索户籍准入年限同城化累计互认，推动两市市民卡、社保卡互通互用，这是公共服务一体化的探索。
……
对于最为核心的财税问题，广佛也将做出探索。
此前发布的《广佛高质量发展融合试验区建设总体规划》，率先提出 “探索财税分成机制”。
在城市与城市之间进行财税分成，可以说是史无前例的创举。
众所周知，中国财政走的是“分税制”模式，这里的分税指的是中央与地方财政分成，而地方与地方之间并不存在财政共享或分成模式。
各大城市都是各自为政、牢守地盘，这就造成都市圈、同城化一直运作不畅。
不难想象，如果广州深圳上海的产业、人口转移到佛山东莞苏州，税收都留成在了佛山东莞苏州，这自然影响中心城市的积极性。
目前，只有部分地区形成了突破，但相关机制仍未确立。
地处汕尾、作为飞地的深汕特别合作区，一开始采取的是GDP分成模式，但由于经济实力存在巨大差距，最终由深圳全面主导。
深汕合作区由此变成深圳第“10+1区”，GDP全部纳入深圳，利益分成暂时归合作区，未来或将采取分成模式。
可见，在都市圈发展过程中，利益共享是最关键的一道门槛。
如果在GDP分成、财政分成、利益共享等方面迈出关键性一步，都市圈的一体化也将更加名副其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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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民经略主笔 凯风 作品
清华大学出版社出品，可点击图片查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