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乌托邦的功能-JIMENEZ LAI│Archi

馆长也是Stanley也是馆长 悬浮映画 2022-04-21
(五一快乐!!!)
Jimenez Lai/Bureau Spectacular, Cartoonish Metropolis,2012)


悬浮映画按: 

乌托邦的功能是什么?除了作为一个平台来反映我们生活的现实,还具备什么功能?位于洛杉矶的Bureau Spectacular工作室创始人Jimenez Lai认为,在不断发问和批评的过程中,乌托邦可以为解决当前和挑战未来指明方向。他将文学中的乌托邦愿景与现代新闻的卡通漫画联系起来,创作了一系列乌托邦式的连环画小说,探讨从超密度到零重力的各种问题。



THE FUNCTION OF UTOPIA

乌托邦的功能

Jimenez Lai


作为一种揭示当代问题的媒介,建筑和城市主义的思辨项目常常用来重新讲述作者所认同世界的故事。这样乌托邦式的项目为我们提供了一个视角,通过它,观众可以重新审视他们自己所在的真实世界。‘Utopia’在其词源中并不是描述一个‘理想之乡’。相反地,utopia是一个“乌有之乡”(源自希腊语ou-topos)。乌托邦是一个另类的世界,一张白纸——一个允许评论存在的地方,把建筑变成一个批判的项目。


托马斯·莫尔(Thomas More)在《乌托邦》(Utopia, 1516)一书中,用一个虚构岛屿作为平行宇宙般的讽刺空间。通过对现实条件的悬置,莫尔能够从一部夸张的著作中对修道院的(建筑)品质做出评价。在这个意义上说,乌托邦所占据的空间与新闻领域的政治评论、社论或报纸连环画并无太大区别。并不是所有的乌托邦都是以同样的方式建造的:它们根据时间、空间和文化的时代精神,不同关注点会以不同的方式发挥作用。乌托邦是一个允许批判性项目被书写的“乌有之乡”。

1968年后的意大利所面临的问题与16世纪的英国大不相同。Superstudio与Archizoom一起以自己的方式处理非常具体的佛罗伦萨问题。晚期现代主义的崩塌伴随着其他值得注意的问题。这些建筑师一生都在经历大规模生产的消费主义并明白其影响。其次,建筑教育在意大利的地位变得自相矛盾。佛罗伦萨是一个需要保护而不是建造的地方,这意味着建筑和教育变成了徒劳的西西弗斯式的行为。最后,1966年阿诺河水灾变成了一个拐点,用一个“乌有之乡”取代了一座城市。

他们开始意识到建筑可能不仅仅指建筑或是建筑保护。那年在皮斯托亚附近的乔利画廊举办的“Superarchitettura”展览,开始了一个由“设计”作品进行元批评的过程。乌托邦,或者说搁置怀疑(suspension of disbelief)(文艺理论中的一种状态)突然变成了Superstudio的连续纪念碑(1969年)和Archizoom的不间断城市(1969-70年)。这些超验性的空间也是冥想的空间:只有在一个不可能的世界里,建筑师才能构建场景。我们终于有时间和空间来重新审视“我们是谁”。



当他们所证明乌托邦不仅仅是一个“乌有之乡”的地方,它还是建筑师的新闻编辑工具。通过他们的专业知识,建筑师可以构建似是而非的世界来重新想象我们目前的世界。但滑稽模仿、寓言、讽刺或漫画的作用是什么?在复述我们生活的现实时,建筑和都市主义的新闻报道从来都是不公正的,然而我们必须充分理解乌托邦作为一种通过描述世界的新闻业所具有的力量,这一点似乎也很重要。


Architectural Education as a No-Place

建筑学教育作为“乌有之乡”


建筑师的教育是一种奇怪的教育。设计工作室是一种持续的虚构状态:一个大多是虚构的命题被放置在一个真实的或虚构的场地上,交付一些当代解决方案的概念。不像律师或医生的写作考试,建筑学并没有真正的考试周期。取而代之的是那些建筑师的独白。他们使用模型和图纸作为布偶,上演一场口头表演的布偶戏,作为评估的依据。

继托马斯•莫尔之后,我们可能会问:建筑师是否需要利用虚构作品来充分锻炼自己?建筑师通过表演或乌托邦的想象来学习说服的技巧,这一举措是否有成效?这样的表演可以让一些理性又古怪的东西成为一种不可抗拒的感性项目。


在哈利·法兰克福(Harry G Frankfurt)的论文《论屁话》(On Bullshit) (1986)中,他探讨了说谎和屁话之间的关系。撒谎是一种意识到真相存在但故意掩盖某事的行为。但屁话不需要真理的存在。本着“伪装一切,直到你成功”( 'fake it till you make it')的精神,屁话是一种虚张声势,它有可能发展到使它成为现实。在建筑工作室的文化下,“虚假”和“真实”之间的关系微妙地摇摆不定,在相同尺度的投入下讨论真实场地和虚构项目。建筑教育是为了庆祝人们在空白板上进行的荒诞而富于想象力的努力,它每学期都会不断更新新闻界对我们社会的看法。它要求这张白纸既理性又感性。但这可能是积极的:乌托邦可以迫使人们保持怀疑、思考和好奇心,质疑现有的权力结构。


Citizens of No Place

无处之民


2008年对许多人来说是经济动荡的一年,对年轻的建筑师来说尤其如此。在那段时间里,我创作了一系列反映我所生活的许多情景的乌托邦式连环画小说。因为在经济上的限制使我的建筑工作无法成为大多数年轻建筑师的主要追求,所以我主要关注一些被称为“纸上建筑”的东西。这些从有到无的想象思辨在学术环境中是一种恰当的工具,使许多思维实验得以迅速探索。


2012年,在格雷厄姆基金会(Graham Foundation)的资助下普林斯顿建筑出版社(Princeton Architectural Press)出版了《无处之民》(Citizens of No Place)。这本书是一本图文并茂的小说,一共有10章,故事发生在同一个宇宙中。从光速飞行的宇宙飞船到高耸入云的摩天大楼,每一篇故事都是对于纸上建筑的提问。这些问题是关于“形式主义”、分裂主义和政治保守主义的地位问题;由于重力的缺乏,正投影方向变得不稳定;郊区主义的状态,超高层建筑的城市条件,或者未来考古学家发现我们此时世界的困境。《无处之民》不仅是一个思辨性的项目,也是一篇通过乌托邦式建筑和城市主义手段重新设计世界的社论。


(Jimenez Lai, Babel,2009

Published as part of the graphic novel Citizens of No Place (Princeton Architectural Press, 2012), Babel tells the story of a 12-kilometre (7.5-mile) tall tower taking the footprint of Central Park in Manhattan.)

连环画《无处之民》(普林斯顿建筑出版社,2012)的一部分,《通天塔》讲述了一个12公里(7.5英里)高的塔占据了曼哈顿中央公园的足迹的故事。

Scenario-Building: Speculative Utopias and Utopic Meta-Narratives

场景构建:思辨性乌托邦和乌托邦元叙事


在《无处之民》中有一些漫画的类型学。关于思辨性的乌托邦和乌托邦元批评。《未来考古学家》是一个关于“这个”(学术著作)与“那个”(建筑大厦)之间地位的故事。反映了维克多·雨果的“这个将要杀死那个··…. 印刷物将摧毁建筑” 那本书的理念,成为了一个重新审视21世纪初现实的平台。在2004年从威斯康星州到亚利桑那州的公路旅行中,我注意到建筑教育对美国的建筑环境几乎没有影响。大多数住宅建筑都可以在没有建筑师参与的情况下建造。无论是“维多利亚风格”、“西班牙风格”还是“现代风格”,这里到处都是千篇一律的房子。我在叙事中推测,未来的考古挖掘将产生大量的证据,证明我们目前的文化是单调的。也探讨了建筑学术文献与建筑物建造领域的错位。这里的元批评是为了强调在建筑在“学科”内自治对话的孤立性与实际建造的建筑物之间的日益扩大的差距。


(Jimenez Lai, Future Archaeologist,2009

Future Archaeologist is another excerpt from Citizens of No Place. It is a story about an archaeologist 10,000 years from now, investigating the evidence left behind by humans at the beginning of the 21st century; evidence that exists predominantly as endless fields of suburbia.)

《未来考古学家》是《无处之民》的另一篇节选。这是一个关于一万年前的考古学家的故事,他调查了人类在21世纪初留下的证据;证据主要是无穷无尽的郊区形式。


尽管如此,思辨性的乌托邦创造了一种截然不同的“叙事类型”。它们根据现实世界的情况创造了夸张的条件。在极端的情况下把建筑变成一个完整的世界,其中物理、经济和社会政治现实需要被纳入考虑。例如,巴别塔(Babel)是一座12公里(75英里)高的塔楼,建立在曼哈顿中央公园的顶部。建筑的顶部接近对流层,可以容纳超过8000万人——大约相当于德国的大小。在这座大楼里,有对云层条件做出反应的司法管辖区和政治区域——这是一种分区城市化的表现。这样一个乌托邦的功能是认真对待“超密度”作为一个条件,并检查其建筑和城市的品质。

正是因为巴别塔的实验,后来我才能够提出其他极端部分的情况,比如2012年的卡通化的大都会(the Cartoonish Metropolis),它被转译成了我们为加州科切拉谷音乐节(Coachella Valley Music and Art Festival)设计的十二个塔的故事(Tower of Twelve Storie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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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Jimenez Lai/Bureau Spectacular, Cartoonish Metropolis,2012

The project imagines a series of buildings looking and existing as a kind of comic strip, with each individual dwelling as a separate narrative. The drawing style takes cartoonish curve-types as elements of an architectural section.)

该项目想象了一系列建筑作为连环画,每个独立的住宅作为一个个体叙述。绘画风格采用卡通曲线的类型作为建筑部分元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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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Jimenez Lai/Bureau Spectacular, Tower of Twelve Stories, Coachella, California, 2016

below: Tower of Twelve Stories was a 16-metre (52-foot) tall structure at the 2016 Coachella Valley Music and Art Festival in California. The structure represents a fictional tower block whose form is influenced by elements seen in comic books.)

在2016年加州科切拉山谷音乐艺术节上,这座12层楼高16米(52英尺)的建筑被称为“12层塔的故事”。这个结构代表了一个虚构的塔楼,形式受到漫画书中出现的元素所启发。


同样,诺亚方舟在太空(2005)也是一个用于思考零重力的程序化影响的载体。当失去重力时,建筑内部变成了一个展开的连续表面——每一个平面、剖面或投影的天花板平面都变成了一个可设计的表面,供人类活动使用。以这种方式观察表面,使得类似密集方阵模块(Phalanstery Module)(2008)或连续景观(Continuous Landscape)(2017)这样的项目成为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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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Jimenez Lai/Bureau Spectacular, Phalanstery Module, Los Angeles/California,2008

left: Phalanstery Module is an installation that rotates once an hour, allowing a surface to 'become parallel to the ground every 15 minutes, as well as a perfect 45-degree oblique every7.5 minutes.)

Phalanstery模块是一个每小时旋转一次的装置,允许一个表面每15分钟与地面平行,以及每7.5分钟形成45度的完美斜角。



(Jimenez Lai, Noah's Ark/ In Spacer2005

opposite: Also published in Citizens of No Place is Noah's Ark, In Space - a story about . a phalanstery, a city inside of a building. The city is a Noah's Ark fleeing Earth, a city without gravity.)

同样发表在《无处之民》中的还有《诺亚方舟在太空》——一个关于诺亚方舟的故事。密集的方阵,建筑物内的城市。这座城市是逃离地球的诺亚方舟,一座没有地心引力的城市。



Sensibility Building: Cartoonish Architecture

感性建造:卡通式建筑


像Archizoom的“不间断城市”( No-Stop City)这样的项目让他们能够在乌托邦这个不可能的平台上发展他们作为设计师的敏感性。然而,美国的纸上建筑传统与意大利和英国的乌托邦式思考略有不同。

对丹尼尔·里伯斯金(Daniel Libeskind)和伯纳德·屈米(Bernard Tschumi)来说,思辨性的绘画成为了建筑感性产生的标志。甚至蚂蚁农场的世纪之屋(Ant Farm's House of the Century)(1973)也包含了设计决策,其中组成的选择来自论文研究。

这种方法也是约翰·海杜克(John Hejduk)和彼得艾森曼(Peter Eisenman)作品的关键。在当代美国学术界,这基本上是一样的——今天很多“纸上建筑师”的工作主要是磨练感性,而不是构建场景。作为一个乌托邦式的项目,《无处之民》允许我同时解决这两个问题。


除了我的场景,还有两个故事(不在本书中)——《当我长大时》(When I Grow Up)和《反社会者》(Sociopaths)(均于2013年出版)——明确发展了建筑敏感性。这些故事使用了说话气泡和漫画框架,将感性研究编织进故事中,并将其从叙事中剥离出来。在反社会者(Sociopaths)中,不一致的证词产生的“罗生门效应”令同一事件的三个目击者描述了三个不同的房子。这不仅使我能研究历史参考,如奥地利建筑师Adolf Loos(1870-1933)的Raumplan planning方法,也能使新的设计实验得以实现。

2014年,我进入了讲故事的空白期——在《Beyond》的《Inside Outside》之后。相反,卡通建筑成为一种有待探索的感性。情景构建(Scenario-building)要求卡通是关于建筑的,因此“卡通”成为了媒介,“建筑”成为了主题。相比之下,卡通化的建筑将建筑重新定位为“媒介”,将“卡通化”重新定位为“感性”。


这些现实,无论是否存在,都对重新审视我们的世界至关重要。


(Jimenez Lai, When I Grow Up,2013

When I Grow Up is a story about three graduating kindergarteners imagining the types of futures they will have when they grow up. They imagine what houses they might live in, which workplaces they might work in, and ultimately what environments they will live in in the future.)

《当我长大了》讲的是三个即将毕业的幼儿园小朋友想象他们长大后的未来。他们想象可能住在什么样的房子,可能在什么样的工作场所工作,最终生活在什么样的环境里。


(Jimenez Lai, Sociopaths,2013

Sociopaths is a story about the murder of a billionaire. It tells of three witnesses, all suspects, each with conflicting testimonials, describing a completely different house within which the murder takes place.)

《反社会者》讲述的是一个亿万富翁被谋杀的故事。它讲述了三个证人,都是嫌疑人,每个人的证词都相互矛盾,描述了发生谋杀后完全不同的房子。


Parafictions and Hyperrealities

非小说与超现实


在过去的十年里,“事实”这个概念一直处于一个奇怪的位置。随着世界各国领导人将不利的新闻报道都贴上“虚假”的标签,或者新闻来源再也无法保持“客观”,当代的媒体周期留下了令人作呕的、难以置信的信息大漩涡。2009年,艺术史学家卡丽•兰姆伯特-比蒂(Carrie Lambert-Beatty)在她的论文《令人相信:非小说与超现实》(Make Believe: Parafiction and Plausibility)中,探讨了一种以事实与虚构重叠为主题的艺术流派。我们可能会想到演员兼谐星萨沙•拜伦•科恩(Sacha Baron Cohen)笔下虚构的人物,这些人物揭示了他交谈对象的真实倾向。例如,拜伦•科恩(Baron Cohen)自称是一名以色列前军方枪支倡导者,名叫埃兰•莫拉德(Erran Morad),他潜入了有关美国枪支管制的对话。他的表演是如此的似是而非,以至于说服了“真实”的人,比如枪支权利活动家菲利普·范·克利夫(Philip Van Cleave)和美国前副总统迪克·切尼(Dick Cheney),把他的面具当成了事实。事实与虚构的共存成为一种对真假的夸张讽刺的新闻作品。这与哲学家让•鲍德里亚(Jean Baudrillard)的超现实概念密切相关。在超现实概念中,意识无法区分现实和对现实的模拟。乌托邦在建筑和都市生活中的表现与这种虚构和超现实并没有太大的不同。建筑师通过他们的具象技能,可以产生现实的概念,而不需要建造它们。这些现实的区位或无区位,对于重新审视我们的世界至关重要。如果说20世纪60、70年代的一代把他们的焦虑带入我们现在熟知的乌托邦,那么未来的一代建筑师也应该用他们的专业知识告诉我们关于他们世界的新故事。

Jimenez Lai

Jimenez Lai是加州大学洛杉矶分校(UCLA)的一名教师。Lai曾于2007年在俄亥俄州立大学的诺尔顿建筑学院(Knowlton School of Architecture at the Ohio State University)获得LeFevre奖学金,并在Taliesin /Taliesin West获得howart - wright奖学金。他是伊利诺斯大学芝加哥分校的助理教授,也是Bureau Spectacular的主持人。


Jimenez Lai其他作品(向左滑动以查看更多图片)

TOWNSHIP OF DOMESTIC PARTS(向左滑动以查看更多图片)



POOL PARTY(向左滑动以查看更多图片)



INSIDE-OUTSIDE-BETWEEN-BEYOND(向左滑动以查看更多图片)



BACKYARD URBANISMROOFTOP URBANISM(向左滑动以查看更多图片)



TREATISE EXHIBITION AND PUBLICATION(向左滑动以查看更多图片)



CONTRAPPOSTO INSTITUTE(向左滑动以查看更多图片)






持久实验-先锋派建筑的何去何从

混合隐喻:引力、机械与共鸣的诗学

欢迎,乌托邦!


Citizens of No Place


©Architecture design Re‐imagining the Avant‐Garde: revisiting the Architecture of the 1960s and 1970s

翻译:KARWAI

编辑:吴薇

于悬浮映画(MemoryPics)编辑并发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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