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影尘回忆录6

倓虚大师 十念生 2019-04-14

 第十一章 井陉弘法第一声 

 

(一)抱愧得很

 

出家人,当一个法师,说起来也很不容易。第一必须与众生有缘,讲出话来能契理契机,人们都爱听,听了之后,也容易接受。同时,讲法的因缘,和听法的因缘两下要同时成熟。不然,两下里因缘不成熟,中间就生阻碍了。过去,印光老法师,他头一次在上海讲法说开示。头一天,法会很盛,听经的人也很多。第二天比头一天就少,第三天比第二天更少。末了一天比一天少,一天比一天少,印光老法师的名望、德行、学问在各方面都很让人仰望;钦佩。然而,听经的人,却一天比一天少。后来考查这原因,并不是听经的人不愿意去听,而是听经的人;从本心里很乐意去听。但到了听经的时候,便遇到要紧的事,必需在这时候去办,这样就把听经的时间耽误过去了。后来印老听说这事,就发愿,从此之后,不讲经,不在大众之中讲开示。这就是因为听法的‘因缘’不成熟的关系,因此印老一生用书信开示人的时候多。平素除少数弟子们到关房里请开示外,他不愿莅临大众场合里,说长时间的开示。所以说当法师的;第一必先与众生有缘。有了缘,无论说好说歹,都乐意听,也能接受;没有缘,让你说的天花乱坠,他总是漠不关心,这事情,在普通人情中说话的时候,都能体会得出来。

 

 

第二要有学问,这是当法师必需具备的一个条件。无论世出世间的学问都要有,不然说出话来,一则没有凭据,二则也没价值。当然,不识字上堂说法的人也有,不过他所摄受的另是一类人,不能很普遍。

 

 

第三要有辩才。说话要利落,对于讲解一个问题;或发挥某一种理论,分析的头头是道,左右逢源,反正都有理。让听的人,能够从从容容的听过之后,容易领略,容易接受。佛教里有四无碍辩一个名词,四无碍辩就是法、义、辞、乐说。法、就是名句文所诠的世出世间的一切法理。义、就是名词或理论中所含的意义。辞、就是解说名词或演讲义理时所用的语言和辞句。乐说、是按照众生的根性以欢喜心来摄受对方,用很委婉的言辞来告诉他;教导他,让对方不知不觉的浸化在欢喜的心情里,接受你的劝化。这四种无碍辩,一则能够应机,二则还能够契理。

 

 

第四要有仪态。一个人,能生成一个好的人样子,相貌堂堂,谁看见谁欢喜。所谓‘面上无嗔供养具,’在未接谈之前,先对你的仪容,就起了恭敬。尤其出家人,讲究庄严威仪。例如释迦佛有三十二相,八十种好,人们看到他的福德相貌,就生起了敬慕心。当法师的也是一样,如果有一副好的仪表,在大众场合里,要占很大的影响。有时候,不用你去找别人说话,别人也会找你去接谈的。不然,如果你小小器器,畏畏缩缩,在对方纵然能和你接近,或听你的教化,首先他在心里,要存一种卑视的心理,这样对应机方面来说也是一个欠缺!最主要的是福德因缘,所谓不可以少善根福德因缘,弘法此国,就是这个意思。

 

 

上来所说的缘法、学问、辩才、仪态、这四个条件,也可以说是四种美德,是当法师的必需具备的。在这四个之中,如果缺少任何一个,那也是白圭之玷,不能算完美。具备这四种美德,再于经历上,行持上,来渐渐培养自己的德性和名望。当然,当法师并不是为了名望,可是;一个人如果德行培养到了家,名望也就立竿见影的随之显现出来了。

  

说起当法师来,真是惭愧的很!我实在没有当法师的资格。自离开观宗寺之后,就随了各种不同的成熟因缘去宏法,三十几年来不是为了修庙办学去操心,就是为了讲经去奔走,并没有得著长时间的休息。平素人都以法师之名来称呼我,我也很马虎的答应;可是自忖德薄慧浅,滥竽充数,混食佛门,心里抱愧得很!

 

 

(二)到井陉去 

 

我第一次出首讲经,是在河北省井陉县,这一段因缘是由范成法师作引进。因为我们在天津清修院见过一次面之后,很有缘,后来他回北京住象房桥观音寺,我住圆广寺,对我很关心。

 

 

我虽是北方人,因为新出家,在北方并没一个熟人,也没有什么朋友。就有一位学校的法师—谛老—还在南方,因为我离校后不回去,还对我不高兴。在天津虽然认的清池和尚,那还是在俗家的时候认识的,出家后只给范成师见过一次面,这是我出家后,在北京的第一个熟人。

  

北京要成立的一个佛教筹赈会,会址在象房桥观音寺后院。范成师接觉先和尚的法,在观音寺当住持。那时在会里主事的人有马冀平等几个有力的人,还有其他各机关当秘书的,也在里面帮同办事。都是为了要到井陉县去放赈。

 

 

井陉县,在北京的西南,过石家庄,离娘子关不远。这个地方,地瘠民穷,又加上十年九不收,所以常有饿死的人,筹赈会也常到那里去放赈。

  

一九二一年春天,把赈济办完之后;马冀平先生说:

 

‘这个地方,年年闹饥荒,年年多有饿死的人,这是这一方人的苦业大,所以受苦多。原因就是这里没有佛法,不能修福。如果专靠赈济,也不是常法,倒莫如请一位法师到这里讲讲经,让当地的人们种种善根,修点福,或者能转祸为福,这倒是一个根本办法。’

  

说完这话之后就开会,大家都很赞成,预备请法师。但请谁好呢?当时北京有位道阶法师,是南方人,北方人讲经的还很少。可是南方人说话讲经,当地土人都不懂,必需请个北方人才相宜。但在北京城内还找不出个北方法师来,说这话时范成和尚也在座,他说:

  

‘我在天津遇见一位倓虚法师、北方人,是谛老的学人,在南方学几年教,因请藏经回北方来,与我谈起话来很好,也很有见地,口齿也很利落,可以请他来吧。’

  

‘好!’马冀平说:‘就请你作介绍吧!’

  

后来,范成和尚给我约会好,定妥日子,在旧历的二月三十,就到了井陉县。三月初一开讲,先讲金刚经,次讲弥陀经,后讲地藏经,整整讲一个月。

  

在我一去的时候,看到当地的人确实是很苦!火车道两傍,和村里的树上,都被穷人吃树叶子吃的弄光。地下的草根也都挖出来了。

  

我住的地方是显圣寺,正赶那个庙又重修。平常我和当地土人闲谈话,追问显圣寺的历史渊源。据说:当日显圣寺佛像修好之后,无钱贴金,发起人很犯愁。有一天,见一个人,推一辆小车,因无店住,就住在这个庙里头。第二天他把小车舍下就走了,小车上有两个箱子,等这人等了很多日子也没见回来。打开这两个箱子看看,完全是大赤金。此后,把这两个箱子又保存了半年,各处找这个人,也没找到。于是就用这个金贴了佛像,后来这个人始终没回来,知道这是佛显圣,因此就题名叫‘显圣寺。’

  

那时,段祺瑞的弟弟段芝佑当煤矿总办,很信佛,发心重修这个庙。院子里做工的木匠,吃小米饭,从老远望见他们的碗里挺亮,我到跟前细细一看,原来小米里面有十分之六七的谷子,我问他为什么吃这个?他说:把谷子完全碾净了怪可惜,由此可见当地生活之苦了。同时他们那里吃水也非常困难,普通人家,拿一碗水,比油还贵重,差不多的人脸上,都黑糊糊的,我问他为什么不洗脸,他说:

  

‘我们这里的人,平素不洗脸,因为水困难也不许洗脸。除非下雨时候淋一淋,这就是洗脸。平常洗脸的时候很少,大概平素的人,正式的洗脸,一辈子只有三次,第一次是刚下生的时候,第二次是娶亲的时候,第三次是人死了之后,在入殓的时候还洗一次。’

 

 这话说起来虽然像笑话一样,但都是当地的实情。按佛法来说,也是人的业报所感,才生在这种穷苦地方!

 

 

(三)和尚是世界的大轴

 

井陉县信外道门的很多,我讲经的时候,他们的大老师;和弟子们都天天去听。有一天晚上,我和同住的房东先生闲谈,他也是一位外道的信徒,他说:

 

‘法师讲经讲的真不错,连我们村里的那位大老师听了都赞成。他说法师讲的倒不错,可不知有没有道?’

  

‘啊?’我说:‘什么是道,我还不明白呢!想必你们这村的大老师很有道吧!’

  

‘喝!’他说:‘我们这位大老师,道可大啦……’说这话时,他还一边摇头,一边横鼻子。

  

我说:‘他有什么道,你说给我听听。’

  

‘喝!’他说:‘人家那道大得很!能七天不吃饭!’

  

‘啊?’我说:‘这一条我就赶不上他,我一天得吃两顿,他还有什么道没有?’我又接著问。

  

他说:‘人家还能冬天不穿鞋,在雪地上走,夏天能穿皮袄,也不觉热—法师你说人家这道不小吧?’

  

‘啊—照你这一说,他的道真不小。’我笑了笑说:‘不过他这是习惯性,不能算道,如果他这样算道,那比他道大的还多得很!’

  

他说:‘啊!还有比他这道大的吗?—请你说说,法师!’

 

 ‘对啦!’我说:‘你是不知道,比他道大的太多啦!不过你没见过,也没听说过。你说他能七天不吃饭,不是有两句俗话吗?“早晨不揭锅,晌午一般多。”不信你试验试验,如果他真的七天不吃饭,过了七天,吃的比谁还多,须得给那七天的空补上。你想一想,那能算省,那能算有道?你看那个夏天的“知了—蝉,”在地底下可不知他吃不吃,一出了窟爬到树上,生了翅膀,根本一点儿什么都不吃,只喝风饮点露水。还整天高兴的唱呢,你说他不吃饭的道,能比上“知了”吗?

  

‘再说他能夏天穿皮袄,那也算不了什么道。你看那些狗,不是一年三百六十天,总穿著皮袄吗?它也想不起到夏天换件纺绸或多罗纱,不是也没见热死多少吗?如果那位大老师他在三伏天穿著皮袄在外头跑一圈子,恐怕也得热的呼哧呼哧的!那算哪家的道?还有发疟子的人,六月天穿上皮袄还冻的打抖擞,那也算道吗?

  

‘要说他冬天能赤脚在雪地上走,那也不算稀奇。你看那些鸭子,上冻的天还往河里洗澡,乐的呱呱叫唤!还有那些家雀,不是从生下来就光著脚吗?它抓在裸丝电线上都不过电,教大老师能成吗?—你看比你大老师的道大的太多了吧!’教我说的他两眼白瞪白瞪的,一声也不响,只是抿嘴微笑。之后,我又向那位房东先生说:

  

‘佛法不是矜奇立异,是平易近人。不教人炼那些外道工夫,什么点穴啦,运气啦,脑瓜子出小人啦,又能飞到几千里外,知道家里有什么事,如果一下子遇著老雕把小人雕去,那不更糟糕吗?要知道佛法是教人修心,去那些贪嗔痴的习气毛病,不是教修身,炼什么长生不死,如果都不死,不成了老妖精吗?世界还能容下,那不更要你争我夺,没有个完了吗!—所以佛法是教人知道身是“众苦之本。”身是无常,无论你怎样保养,到时候非死不可。好像房屋似的,无论怎样坚固,非坏不可,你不要设尽方法去保养它,—可是你也不要故意的作践它,因为还要借他修行。

 

‘说到修行,并不是非当和尚不能修行,在家人,只要处世存好心,坦白直爽,不欺骗人,不祸害人,自己方便,于人方便,都是修行。’

 

我看他们很愚痴,所以用些平易近人的话来劝导他,但他一时半时也改不了旧习气。后来他又说他大老师能吃野果不生病,又问老佛爷赤足,出家人为什么不赤足,我问他:

 

‘你老师有道吃毒药死不死?’他说:

 

‘吃毒药那还能不死吗’?

  

‘不成!’我说:‘你老师还是没道,你看那些吸大烟的人,等大烟瘾上来之后,没烟吸,把鸦片烟吞下一块去也不死,这也算有道吗?如果算道的话,他比你大老师的道大的多吧!

  

‘至于赤足的事,是因为印度穿皮底鞋,容易伤害虫类,释迦佛是大慈大悲的;而且是因为他那里天气热,所以才赤足。我国天气冷,何必一定要赤足,就是我们能赤足,也是习惯性,算不了什么道。像叫化子混不上鞋,冬天也赤足在街上走,那也算道吗?’

  

就这样教我把他说的闭口无言,也不再往下说了。本来出家人在社会上,往往因为一件很容易很平常的事,就被人欺侮,被人诘的没话说。这也是因为平常自己不注意,所以才会被人轻视。

  

说这话有很多年了,有一次我遇见在家的一位旧同学,他是钟表铺的经理,在谈话的时候,他说:

  

‘哼!你们这些和尚,一点活不干,只会消耗,不能替国家生产,如果都当了和尚,一动不动,还成什么世界?’

  

他说完了,头还故意的向旁边一扭,显出不屑理我的样子。

 

我说:‘照你这样说,都当和尚不成世界,那么都开钟表铺就成世界啦!’

  

‘嗯—’他说:‘世界上的人,得各有职业,那能都开钟表铺呢?’

 

 ‘嗷—’我说:‘既各有职业,不能都开钟表铺,就得有当和尚的,当教授的,当公务员的,打铁的,拉大锯的………’

  

他说:‘人家当教授当公务员的,作农的,为商的,都各有职业,与国家有益,你们和尚替国家作了些什么?’

  

‘以宏法为家务,以利生为事业呀!’我说:‘净化社会,改善人心,这都是出家人的责任。能够以慈悲心辅政治之不足,助教育之不及,使人心潜移默化,改恶向善,这样世界上就没有争夺啦!再进一步说,如果都当了和尚,我们这个污浊恶世,就成了清净佛土!每一个人都是莲花化生,再没有这些杀人流血的事,就怕不能都当和尚。’

  

他说:‘并不是我说当和尚的不好,就是因为和尚坐吃不动,好像只消耗国家似的—不免教不明白佛法的人毁谤。’

  

我说:‘那也没法啦!他们是不知道和尚是不应动的。’

  

‘那怎么回事呢?’他很惊疑的问:‘和尚怎么不应当动呢?’

  

我说:‘和尚无论如何不应当动,如果和尚一动,世界就显著更扰攘不安了!’

  

他说:‘我不明白这个意思,请法师说说我听。’

 

 我说:‘咱们先不说这个,你是钟表铺的经理,当然对钟表很清楚吧!’

  

他说:‘是呀!’

  

我说:‘你知道钟表是怎样成的吧?’

  

他说:‘哪—当然我知道了,里面有大轮子,小轮子,油丝,发条,还有许多小零件凑合起来,才成一个钟表。’

 

我说:‘这些大轮子,小轮子,油丝,发条等东西,都是安在什么上?’

 

他说:‘都安在大轴上!’

 

我说:‘这些大轮子,小轮子都得动吧?’

 

‘对啦,有动的快的,有动的慢的,都得动,有一不动就出毛病。’

 

‘那个大轴也动吧!’我问。

 

‘嘿!’他有些瞧不起我的样子说:‘你才外行哩!大轴那能动,大轴一动,钟表就坏了没有准了!’

 

‘哼!我告诉你说吧!和尚就是“世界的大轴!”和尚不能动,和尚一动世界就更紊乱了——你想:和尚要不为国家祈福,不去改善人心转移风俗,偏要勒令他做旁的事,那不是强人所难,祸乱人心吗?如果人心都失去了正常态度,世界那能不乱呢?’

 

说到这里,他低下头去沉思了半天又说:‘就算你说的对吧!’

 

 

我说:‘这不是强辩的,不信你拿我这话去问别人,看我说的这话合理不合理。’

  

‘……………………’

 像上面所说的这些话,都是很平常的事,但社会上一般不明白佛法的人,往往拿些很平常很轻薄的话来诘问出家人,这似乎是已成了社会的一种普通现象。不过出家人来说,如果自己没有一点应辩的法子,往往就被人所说倒。我和那位信外道的房东先生,辩驳了半天,又把我和那位旧同学所说的话给他讲了半天,意思是让他明白出家人并不是奇奇怪怪,所作所为都是平易近人,与人有益。出家人对社会的工作就是用善恶因果的事来教化人心,维系人心。人事的变化,可以用武器来戕贼,来征服;人心的险恶!人心的变化!不是用武器能征服的,这必须用善良的教化,使每个人的心里,存储著一种正直良善的潜伏力,无论社会如何的险诈,这种潜伏在八识田中的正直良善的力量,总能维系著人心的变化,不至于铤而走险,所以和尚就是社会化导的中枢,也是世界的一个大轴。

  

总计我在井陉县讲经,自三月初一,至月底,整整讲了一月。说起这段因缘来,我还得感谢耶酥教徒,他成了我讲经的增上缘。因为我和他辩驳,又和范成和尚说这辩驳的事,才和范成和尚认识。因为和范成和尚认识,他很了解我,很关念我,才介绍我到井陉县去讲经。

  

这是我出家后第一次讲经。

  

第十二章 营口楞严寺创修经过

 (一)因缘 

佛法真是不可思议的很!有诸多事情,都是极平常的事,教人不可测量。尤其佛教在俗谛法上,讲究‘因缘’和‘感应,’在因缘未合的时候,都是很平淡很普通的事,到因缘和合成熟之后,就觉得它是不可思议,就是当局的人,也对它莫名其妙。

 

‘感应’这回事,也同样让人不可推想。有显感冥应的;有冥感显应的;有显感显应的;也有冥感冥应的:这里边也有很多不可思议的奇迹。 

 

例如世间人有很多做好事而得不到好结果的,也有作坏事反而得到顺利的,这在‘罪’‘福’‘损’‘益’方面,是各有各的增长,各有各的距离。有些人专门做善事,当时就立竿见影有效果,这是显感显应,人人都晓得的事。也有做坏事当时还有好反应的,也有做善事,得不到好成效反而有些小的不幸事件,或者自始至终,都是坎坷叵测,拂意违心,这个也不能就认为是没感应,而是在冥冥中大事化小,小事化无,或者把福临祸至的期限提前与延后;或缩短与延长。在定业之中,善业受善报,有一个段落,恶业受恶报,也有一个段落,先受善报,后受恶报;或先受恶报后受善报,这要以各人的定业与感应而定。所以总括的说一句,十法界的因因果果,都没有出乎‘业,’不过有善恶之分罢了。善业可以超脱,恶业可以堕落,善业大的,可以为人,可以升天,可以成声闻缘觉,菩萨,佛。恶业大的可以转修罗,下地狱,堕恶鬼,转畜生,都离不开这个‘业。’所以‘人生是业力的俘虏,一切受著业的支配!’

  

这句话意味深长得很!在十法界里面,无论是四圣六凡,没有一个不受业力支配的。不过有大有小,有高有低,有善有恶,有染有净。例如同样的四谛,六度,十二因缘;同一样的五阴,六入,十二处,十八界;同一样的常乐我净。然而在位次上却是支配著各种不同的根性,这就是因为业感不同,而得的报应亦不同。在‘十如是’称为‘如是力,’因为各自的相性体不同,而发出的力、作、因、缘、果、报、亦不同。乃至本末究竟亦不同。拿佛来说:有三十二相,八十种好,福慧两足,万德庄严,这也是因为有三阿僧祗劫的善业所庄严,观察十方世界,因缘成熟的时候,还要示现色身,受生作佛,这无一而非因缘,无一而非感应。我为什么说这些话呢,就因为人生到处是感应,到处是因缘。无论富贵贫贱,苦乐悲欢,贤愚不肖,得失荣辱,都是以各种不同的感应,而随顺各种不同的因缘。

 

拿我个人来说,四十三岁出家,在出家以前的四十几年里,也是劳劳碌碌,世事浮沉。虽然没享很大的福,也没受很大的罪。每到‘山穷水尽疑无路’的时候,往往也许就‘柳暗花明又一村。’多少年来,都是在这种上不上,下不下的境遇里生活著。回头想一想,过去的刺激,和过去的挫折,都成了现在的阅历和经验。

  

出家以后,还是以个人夙现的感应,而任运各种不同的因缘。我一生的遭遇,和一生的因缘,在事前我个人也不敢预想,只有以‘直心是道场’任运而去。凡事不可强求,等因缘成熟之后,自己也不知其中的所以然。

  

拿修庙的事情来说,这都是因缘,并不是我有这么大的力量。我四十三岁才出家,出家之后,到南方学几年教,回到北方来,自己也不过是个穷和尚,那还有力量修庙。可是现在想一想,无论好也罢,坏也罢,总算建立了七八处道场,能够让大家聚在一块,住持佛法,办道修行,这都是因缘和感应。我常说,这些因缘和感应,并不是我个人的,而是大家的。无论在任何地方建立道场,这都是大家多生多劫的感应道交,因缘成熟。我不过在这种成熟的因缘里,作一个引酵,当一个推动者。因为因缘未凑合的时候,在某一个过程中,要往一块收摄,在收摄的时期,必需有一个名义,几十年来,我就是担任著这种虚名义;来往一块撮合,实际上福报还是大家的。在任何一个地方建立道场,建立丛林,那是佛法与那一方的人有缘,也是那一方的人与佛法有缘。不然,我一个穷和尚,两袖清风,不要说没钱盖庙,就是有钱的话,也盖不成功。

  

所以凡事不可强求,强求就要出毛病,几十年来,无论盖庙或办学,都是‘因缘时节’成熟去找我,我绝没分外去强求。因缘找人,事情就好办,人找因缘,事情就不好办,这是过去我在修庙办学中所得的经验。

  

最初发起修庙,是在营口。其次是哈尔滨,极乐寺;长春般若寺;沈阳般若寺;绥化法华寺;青岛湛山寺;天津复兴大悲院,这是几处比较规模大的。其他在东北还有十几处小庙子,直接或间接都有些关系。自出家后从南方回来,就为这些事忙碌,一直到现在,还没忙完。这也是因缘赶的,事情临到头上,没办法,只好出来给大众作公仆,竭诚为大众服务。不过论功德还是当时发心的各位居士和后来诸位法师的,我没有什么功德可言,只是应一个修庙的虚名而已。

  

先说在营口修楞严寺的起因:是在一九二一年我从井陉县讲完经回北京之后,预备去奉天,应万寿寺办僧学。因为那时时局转变,新人当政,各地方正闹毁庙兴学,弄得出家人日不聊生。有知识;有联络的人,对少部分庙产还能守得住,如果是一般无知无识的出家人,自己行为再不正经,使外人有所借口,那就更无法挽救了。奉天万寿寺,在关外很有名,产业也有,赶到拆庙兴学之际,如果自己对公益事业上,没有一点名义,没有一点表示,想保住自己的庙产,这在理论上是说不过去。于是万寿寺就借这种机会,预备办僧学。这样一方面对外说话有借口,一方面对佛教本身上说,还能培养弘法人材。

  

最初办学要招生,学校里要请一位主讲法师,万寿寺,就早把这事委托禅定和尚,禅定和尚说:

  

‘这里办学和上学的,都是北方人,如果请一位南方法师言语不通,两下都不合适,可请北方人,倓虚法师任主讲吧!’

  

于是招了廿名学生,(第一期有澍培法师)请了万寿寺方丈和尚的一位戒兄弟当监学,省缘和尚任校长,就这样将将就就的我在那里连当了三年法师。为什么说修庙,倒先说办学呢,原因是为办学,方引起了修庙。

  

事情还要从因缘感应说起。是因为我在北京应万寿寺之邀,去奉天办僧学,中间经过营口,遇到以前在宣讲堂的几位朋友,有王志一,陆炳南,于春圃,陶海澜,毕云桥,魏恩波,戴子常等几位居士。

  

过去我在营口宣讲堂,以至我开药铺的时候,我们几个同人就在一块研究楞严经,经过七八年的工夫。我出家后,他们还是继续研究,他们鉴于营口没有佛法,虽然有一两处小庙,一两个出家人,也和普通庄稼人一样,对佛门的事一点也不懂。

  

他们大家,为了想在营口弘扬佛法,同时还为了我们曾在一块研究了多年的楞严经,为我作一个纪念,所以提倡请我在营口主持建立一所楞严寺。

  

修庙的事,当然我很赞成,不过我知道他们几个人的力量很薄弱;而且在过去也没有盖庙的意思。不过这一次看到我回营口,大伙聚在一块像说笑话似的,就要建丛林,真是谈何容易!当时我也对他们大家说:

  

‘如果你们要修一座小庙还可以,建丛林恐怕很难办!’

 

说这话时,有陆炳南居士在旁,那人有毅力心直口快,他张口就说:

 

‘就怕我们大家的志向不坚固,如果志向坚决,世间没有不成的事。’

 

虽然这样说,我总以为这是大家在一块说笑话,况且在营口我离俗家很近,不要说庙修不成,就是修成,我也不能在这里住,何况他们大家也没有那种力量。

 

吃过饭之后,我以为他们大家对修庙的事,像小孩闹儿戏似的,说说就算了。谁想到他们说办就办,陆居士马上领我到讲堂后面去看地方,他指著一块七十多亩地的园子说:

 

‘法师!你看这块地,有多么好,也没有什么高低不平,占的地位也好,离讲堂也很近。’

 

我看那块地,平平正正,像一块手掌似的,果然很好,当时还种菜园子,我问陆居士:

 

‘这是谁的?’

 

他说:‘不知道!’

  

我说:‘你们妄想太大了!根本自己又没有钱,地方还不知道是谁的,就打算在人家地里盖庙,这简直像做梦一样。’

 

后来无论说什么也不成,他们一定要盖庙,王志一居士马上取一张毛头纸递给我:‘就请法师画图。’

 

我迎和著他们的心理,像逢场作戏一样,便按照丛林里的格局,画了山门、天王殿、大殿、藏经楼、(带法堂)后院、还有两边的配房,都大致画出来一个轮廓。

 

(二)感应

 事情真是不可思议!正在我们计划修庙的时候,赵镇侯先生也到讲堂去盘桓,一眼看见我画图。他问:

‘你们今天画什么图?’

陆居士说:‘我们要计划修庙!’ 

‘在那里?’赵先生问。

‘就预备在讲堂后面那块空地里。’陆答。

‘你知道这块地是谁的吧?’

‘不知道!’陆居士摇了摇头说。

‘哈哈!’赵先生笑了笑说:‘你们真像做梦一样,根本连地都不知道是谁的,就要在人家地里盖庙,真是笑语,这事你问我吧,我还真知道他的底细。’

大家听了赵的话,以为事情很凑巧,就让他说这地的情形。他说:

‘这块地的主人是日本人,田边雄三郎,他以前在中国当领事,买下这块地预备盖房子。后来田边调回本国,把这块地托田中洋行出卖,要两万块钱,田中不认识中国人,又托我转卖。他原来的价钱是六仟元金票买到,到现在已经三年工夫也没卖出。我看这地方,就是修庙好,所以也不愿意介绍让他卖出去。现在如果卖给别人我不管,要是修庙的话,我绝对尽可能的力量给田中去说。’

之后,赵镇侯到田中洋行,把修庙和预备买地情形一说,因为田中是日本人,很信佛,听说要修庙也很乐意。田中给地主田边去信问,田边也很乐意。那时地价已涨,他要两万块钱,如按公道价钱,也值壹万贰仟块钱,田边的意思,如果修庙的话,可以照原来价值,要六仟块钱。赵镇侯一听很欢喜,知道这事绝对有成,回来就向我和陆炳南等,叙说在田中洋行办理经过,并要马上成交立契,我说:

‘你们简直像做梦似有点胡闹,不要说修庙的钱多少,就这六仟块地皮钱,你们如何筹划,难道会吹法气能点石成金么!’

当时,赵镇侯知道他们大家都没力量,不过在一块随便一说,恐怕后来没有希望,对不起田中,陆炳南很仗义的说:

‘你们不用管,佛菩萨自有感应!’

说感应,真有感应,说做梦也真是作梦。虽然梦的理想不能实现,但做一个好梦,在心理上也是痛快的,何况梦的理想有时候还能够实现呢?

陆居士说完了佛菩萨有感应之后,关于修庙的事再不提了。第二天早晨,天色刚亮,他就跑我屋里去: 

‘法师!’他笑嘻嘻的像得了什么好事似的叫我:‘你不要发愁!修庙的事有希望。’

‘有什么希望?’我问。

‘太好了!’他说:‘我昨天晚上做一个梦,梦见姜轶庵来了,他抗一杆大旗,累得他气喘喘的,我让到他宣讲堂里,说了一起寒暄话,他说:

“你把那杆大旗,插讲堂后面那个空地里吧!”等我把旗插好之后,猛一使劲,忽然惊醒了,原来还是一梦。

‘姜轶苍是山东黄县人,也是一个很著名的大慈善家,给讲堂的关系很深。他早已就说过:如果在营口有可以永久存在的善事时,可以找他帮忙,现在我们预备修庙,这不是永久存在的善事吗?这事情如果姜确能来,一定能办得成功。’

其实,这都是梦中人说梦话,还有什么真事呢,也就不提了。到了上午十点钟,大家在讲堂后屋谈闲话,前边来了一个伙计请陆炳南居士说:有客人来,这个客人不是别人,就是刚才所念道的那位姜轶庵先生到了。

姜轶庵他是在哈尔滨开东兴火磨厂,很有钱,每到春天,必需回黄县老家一次。这年春天回黄县,在家里住了三个多礼拜,又从黄县坐船到营口,预备坐火车经长春去哈尔滨。可巧,他到营口时,去长春的铁路出毛病,要等几天才成。在这个空当儿到宣讲堂去访问,陆炳南和其他各位居士见姜来,真是喜出望外,陆上去握著姜的手说: 

‘盼你来,梦见你来,你果真来了!正好!’ 

就这样,你也说,他也说,三声哈哈,两声笑,把姜轶庵弄的莫名其妙。他看看大家的表情,疑惑必定有什么事,在一套寒暄话说完之后,才把他们盼他来的原因问明,原来还是一梦。 

姜轶庵在谈闲话时,除说些时局和离别的情形外,随便就谈到他的买卖上去了,他说:

‘我去年生意做得不错,年底算账,分了三万多块钱。除还账和给弟弟作买卖外,还余剩壹万多块钱。’

这时陆炳南早有心思,让他拿钱做功德,但总是试试探探有些不好意思。之后陆又指向讲堂后边说:

‘你看这块地多么好?平平正正像手掌似的。’ 

‘是谁的?’姜问。

‘日本人的!’陆说:‘现在预备要卖,价钱很便宜。’

‘要多少钱?’

‘便宜的很!’陆说:‘按现在公道价钱,能值一万二仟块钱,因为地主是日本人,很信佛,知道我们买了预备修庙,仍按原来地价要六仟圆金票。现在我们大伙正计划买此地修庙,只愁没钱。’

‘好啦!’姜轶庵说:‘你们买吧!我有钱,今天坐晚车回哈尔滨,买妥之后,给我去电报,用多少钱,如数汇来。’

说完这话姜走了,买地的事,由赵镇侯、陶海澜、与田中说妥,照原价卖给。第二天给姜轶苍打电报,下午姜又从哈尔滨打电报给营口西义顺,把六仟块钱汇来了。那时中国钱值钱,日本钱要八扣,陶海澜拿款交地价的时候,对田中又说:

‘修庙是好事,雄三郎信佛,你也信佛,这块地卖了六仟块钱,你也应当写点布施吧!’

‘对!’田中说:‘我写五百块钱吧!’

就这样六仟块钱地价,还化了日本人五百块钱的缘。在成交立契的时候,必须要找四邻,在这些地邻之中,有一个是英国人名非尼失(PHINITHY)不愿意,他说:

‘我是这块地的地邻之一,卖的时候,我有优先权,应当先卖给我,为什么先卖给别人呢?’

后来,经过别人给他解释,说这是修庙办好事,与平常住户不同,这才算完事。接著就请客量地,立契约,办手续,把日本人捐的那伍百块钱,花完不多不少正合适,真是因缘凑巧!


(三)经过

修庙的地基是有了,因为款项无著,对修庙的事仍是渺茫的很!以我的意思,让他们先种菜园子,以地里的收入,每年作一种储蓄,将来慢慢的再进行修庙。

我是四月初到营口,在营口逗留了几天,对修庙的事,办得半了不了的。四月初八就去奉天万寿寺,主持开学,首讲佛遗教经。以后又遇见何玉堂先生,这是我在俗家时认识的一个朋友。他当时在英美烟草公司当经理,很信佛,他东家吕辅臣因何的介绍也信佛。吕是山东黄县人,新发户,当时作买卖,有几十万块钱的资本,有一次,由何介绍,吕请我吃饭,席间闲谈话,吕说:

 

‘我一辈子最荒唐,没交一个好朋友。做买卖赚几个钱,也都花边柳边的浪费了,对公益慈善事业上,一个钱也没花。自己现在身后凄凉,想起来真是后悔的很!以后我预备做点慈善事业,有机会可以请法师给我介绍。’

 

那时吕已五十多岁,尚无子嗣。饭后又谈到营口姜轶庵发心修庙的事,他很乐意帮忙。当时我因为他初发心,也没敢多说,预备让他拿五万钱。他的意思要等年底,看他的买卖如何,一共有五处买卖,如果五处买卖都好,一处抽一万块钱就足够了。其实五万钱搁到他身上也算不了什么,然对修大殿的款,总算有点指望了。因此我曾给王志一和陆炳南两位居士去信,让他们知道在奉天,有这么一点希望。

 

在营口几位居士发起修庙的因缘,一则是为了自己研究楞严经多年,现在已竟有点成绩。二则又因我出家,想修一个庙作一个记念。将来对教义上有研究不通的地方,可以给他们讲一讲,这是他们的意思。不过在我个人曾这样想:如果一个人,为了想让人给修个庙才出家,似乎太没出息,在名誉上也太不好。二则我的俗家迁居在营口,不但名义不好;而且对修行上太不利,太麻烦!所以当时我答允把庙修好之后,给他们另请一位住持。

 

时禅定和尚已在观宗寺当方丈三四年,他的为人,我很清楚;而且我们在道义上相处不错。他给观宗寺所印的藏经已经印好,准备雇船运到上海。当时我告诉他有两个黄县人发心在营口修庙,将来在观宗寺退座之后,可到这里来当住持,他的回答是:

‘我已这么大岁数,等庙修好之后,我也快往生了。’ 

本年年底,我去找吕辅臣筹划修楞严寺大殿的款,不幸他五处买卖都赔了。算完账要有三处歇业,合计起来要赔几十万,我很扫兴,知道大殿已修不成。当时我曾这样想:人要想做善事,也须有缘,不然想做善事也做不上。如吕就是一个例子。那时禅定和尚也从北京到奉天,他的意思以为吕既发心修庙,无论其赔赚,也应去找他一趟。不过在我的意思,既然他已竟赔账,找他也恐怕没希望。后来好歹到英美烟草公司去一趟,果然吕以生意赔款,不能实践前言为答,我也就没话说了。当时禅定和尚和我一块去的,他对化缘很有经验,对吕说:

‘你既然现在没有力量,因为你的眼界宽,多介绍几个朋友帮忙也很好!’

当时又让吕作领导,写了两仟块钱,禅定和尚回营口时,把两仟块钱携去,委托陆居士,买的白灰石头,一大堆。时营口有一家大木厂,有存的美国松很多,卖不出去。听说修庙就找陆居士,想把这批久存的美国松卖给庙上。陆居士因为手下没钱不敢答应就买,也是因缘凑巧,碰著这家木厂,甘心赊给庙上,不要现钱,几时有几时还账,而且还要贱买。就这样一个钱没有,把一万多方尺大美国松就买到手里了。之后,石匠、木匠、争来包工,每天应接不暇。

一九二二春天开工,到了五月节算账,没钱开工钱。时王志一,陆炳南,魏恩波,陶海澜等几位居士,忽然想起大连商会会长庞睦堂来。因为他是个资本家,喜欢做善事,和王志一陆炳南他们都是旧交。于是去大连找庞睦堂去化缘,还不错,他给拿了捌仟块钱小银子,有了这笔款,算把工资的难关当过去。五月节后,继续开工,把料子做好之后,必须打地基。因为营口是滨海而居,地皮薄,工程大,地基如果不坚固,容易倒塌。据包工人说,必须下钉木签子,每一根签子,都是一丈多长,既费工,又费料,需款也很多!但自己手里又没钱,不过陆炳南居士办事很有胆识,说办就办,他的意思是:只要你发诚心去做,必定有善士施舍。后来,请庞睦堂又给壹万块钱,这一万块钱,只打地基就用光了。时陶海澜,毕云桥等很害怕!以为庙还没修成!就用了一万元,将来恐怕更难办。劝陆居士改修小庙,陆居士说:

‘修庙必须修大的,大庙容易小庙难。’

他的意思,修大庙有人拿钱,修小庙善士们不值得拿钱,这是他的自信心。因此引起了陶毕二人的不赞成,也因为他们没力量可尽,遂袖手旁观。不过陆的为人性情勇敢,富于决断性,凡什么事都不畏难,也不苟安。后来断断续续,经十年工夫,把庙修成。前面山门,钟鼓二楼,进去山门有天王殿,上后大殿,再往后,藏经楼法堂。后院东面斋堂、伽蓝殿、大寮、库房;西面、客堂、司房、禅堂、学校讲堂、祖师殿、水陆坛、都次第落成。以后在这里办一个佛学院。中间我因为到各地去讲经,还顾及修哈尔滨极乐寺,长春般若寺,(都是一九二二年发起)。沈阳般若寺,对营口修庙的事,顾不过来,事情都是由宣讲堂几位热心居士他们主持办理。记得在具文立案的时候,有四十多个人具名。所以修楞严寺都是他们的功劳,尤其陆炳南居士,总其大成,他的功绩更大!我对修楞严寺,只是在外设法筹款,并没直接亲身监修,不过像唱戏一样,在许多演员之中,也扮一个角色,以助成其功。到了一九三一年,把庙完全修好之后,那时禅定和尚还在天童寺做方丈,我让营口宣讲堂主持修庙的几位居士,和当地士绅把他请来,到营口楞严寺,接充首任十方选贤住持,八月间开光;并传戒圆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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