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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昆仑儒家】我欲仁,斯仁至矣——《论语》课程之论仁作品选

昆仑雅君 昆仑群玉 2024-01-09


编者按:《论语》课程,江子校长上过。研读过江子校长的课程资料,再与少年们在课堂之上切磋琢磨,乐亦无穷矣……

 

觉悟

千洵

我们儒家课程的学习从生命最初开始,到仁最高境界的理解结束。我们生命最初的新生,与所谓的动物性的对事物的“一无所知”不同,人类生命的最初是蕴含着无限可能性的。所以说,我们是在出生时就蕴含了更高层级可能性的新生物,在我们的一生中,可以有无数次的生命蜕变。在我们的学习过程中,我们所知道的越多,我们的“无知”也就越多,婴儿在刚出生时,生命是一个待觉醒的状态。

 

每个人的一生都会有“觉”的时刻,诗人孟浩然的《春晓》,便是对“觉”的最好呈现。在谈“觉”前,我们首先需要判断一下“觉”的两个状态。“觉”的状态我们可以粗略分为“顺觉”与“逆觉”两种。“顺觉”的意思是顺着感官而行的观察体悟世界的方式,而“逆觉”是回到心灵之中建立我与世界相关联的察觉。在我看来,在春眠不觉晓的过程当中,诗人孟浩然既没有完全处在“顺觉”的状态当中,也没有完全处在“逆觉”的状态当中,而是处在一种“顺逆交融”的状态之下的,这种状态下的“顺觉”与“逆觉”是一个交叉包蕴的时刻。诗人孟浩然当时的状态是内在与外在沟通的状态,是我与天地合一的状态。因为久睡,似乎是“不觉晓”,可啼鸟声声,分明在讲晓已至,此时,诗人将世界纳入心中,“夜来风雨声,花落知多少”,人与世界为一,心中澄澈,天地悠邈。

 

当我们活在这个世界上的时候,我们的生命一定是“觉”的,不管是“顺觉”还是“逆觉”,我们一定是处在一个内外交互之中的,世界之上,没有绝对的“孤岛”。

 

生命有了“觉”,心便不再“麻木不仁”,鲜活地呈现于世界之上。

 

宰我问“三年之丧,期已久矣”,孔子对宰我所说的话的观点可以从两个维度来理解:第一点,父母养育我们那么久,我们的吃喝穿住都由父母负责,不守孝三年,我们的心真的会安吗;第二个点是我们刚出生的时候,一直当着自己母亲的“拖油瓶”,母亲在我们刚出生的头三年,几乎需要寸步不离地照顾我们,我们不给以回报,心安吗?孔子的观点大体是从是否心安出发的。那么,孔子所说的“不安”与儒家的“仁”又有什么样的关系呢?

 

不守孝三年的心“不安”,正是仁心鲜活的体现。父母去世,我们在一个合适的长度内守丧,孔子那个年代可能是三年,我们这个年代可能就不是这样的一个守丧长度,但不管怎样,我们都要以一个有仪式感的方式呈现出我们心中的悲戚,这是生命有觉后,心的鲜活。

 

我们每个人的身上,都携带着“儒家”的影子,儒家,某种角度讲,是一个大发现,它发现了处于关系中的我们,如何立己达人,如何呈现出一个更好的世界。我们的课程还在继续,我的理解,也还在继续……

 

论仁

仁到底是什么?这是千百年来人们不断在探索的,但是没有人能够给出仁的精准定义。夫子说过,刚毅木讷,近仁,巧言令色,鲜矣仁。我们要探索的,就是那些近仁的品质。

 

要拥有仁这样的品质,也是有前提的。就像一个哭闹的婴儿,我们很难说它身上呈现出了仁的品质。因为他的生命处于一个偏本能的层面,也就是顺觉的状态,并不是一种觉醒的生命状态。仁的前提,就是生命的觉醒。

 

仁之一字,是众多德目的抽象,带有一种形而上的味道。并非所有人都是圣贤,仅仅通过一个仁字,无法让人们知道如何去践行仁。为了使仁变得更加具体,更加容易了解,孔子讲仁有五个德目,分别是恭、宽、信、敏、惠。这五个德目能够使仁变得具象化,离我们好像不再那么遥远,这样,使得仁更容易被践行。不过,虽然这样看起来仁显得更加具体,更加具象化,但因为仁这一个字包含了太多,把它分为众多德目,反而有可能失落仁,离仁的本质越来越远。

 

那什么是仁的最真切最直接的呈现呢?当孩子长大一点,父母便会悉心养育他,教育他,什么事可以做,什么事不能做。在这样的过程中,孩子感受到了世间极致的温暖,对父母便会生出爱意,这便是孝。如果说慈是由本能而来,孝则是在与父母的互动中与文化的交互中潜滋暗长的。这种情感,是一种最纯真的情感,其中,蕴藏着“仁”的萌动,是“老吾老以及人之老,幼吾幼以及人之幼”的开端。

 

礼是仁之行,仁是礼之本。仁如果没有礼的话,便没有了“中庸”的呈现方式,某种角度讲,孝是一种特殊的礼。礼没有仁的话,就会成为一种外在的约束,而且是一种毫无意义的约束,这也就是礼失仁的状态。如果礼失去了仁,最极端的形态便是形成吃人的礼教。只有实现仁的内在化,才能使得礼不仅仅是外在标准,更是内在良知的抉择。

 

行仁的最高境界,便是恕与爱。如果把恕这个字拆开来看,就是如和心。在心仁的情况下,根据内心的声音来做事,这就是恕。恕的具体呈现,便是不欲勿施。不欲勿施,顾名思义,就是不要把自己不想做的事情施加给别人,这是一种偏消极的仁的形态。爱的具体呈现,便是立己达人,而立己达人是偏积极的仁,是把自己认为好的东西施加给别人。但是,如果把罪恶假爱之名施加别人,可能就是立己达人的堕落形态。这,也证明了拥有一颗仁心的重要性,如果没有仁心,施加给别人的就不能算是真正好的。

 

行仁,就是一个仁心外推的过程。仁心外推,上达天道,天道下贯,以润吾心。那么,何为天道?天道和仁一样,是一个比较抽象的存在,似乎在冥冥中掌控着万物的生生不息,控制着大道流转,正如《正气歌》中所写的,“天地有正气,杂然赋流形”。某种角度讲,所谓天道,便是浩然正气,这浩然正气,我们心中亦有,如此,我们的这颗仁心便与天道遥相呼应。上达天道,这是行仁的究极状态。

 

最终,行仁能够抵达一个最为稳定以及最为美妙的状态,也就是乐的状态。此时,一切都是内在的,不再受环境的影响,这种状态的某种极端情况,可能就是安贫乐道的状态。贫是一种生理上的极简,但是仁是精神上的极致丰富,我们说的孔颜之乐,也就是这样的状态。

 

仁的外推在社群中如果能够成功的话,就能达到儒家圣贤们所向往的大同世界。但是,这样的世界仅仅存在于理想之中,因为人无法做到完全舍弃人性中那非仁的一面。但是,仁的状态可以成为朝向,大同世界会成为人类共同的目标。

 

儒果仁儿

悦扬

仁,儒家之核心。这个“仁”究竟为何物可能不是很容易说清楚,毕竟夫子他老人家自己也没说。所以,我们这些后人啊,只有从他弟子的记载里头探索夫子口中的这个集文化大成的“仁”为何物。

 

夫子曾经说过的是“刚毅木讷近仁”,“巧言令色鲜矣仁”,由此可以看出,“仁”肯定不是一个向外去谋求的东西,而应该偏向于内在。当内在拥有这种东西并体现于外在时,则可能是夫子的“刚毅木讷”,刚毅大概对应着儒家的“刚德”,而“木讷”大概也并非我们现在所说的“呆木头”,而更靠近一种所谓内敛的状态,可能有点类似于所谓的喜怒皆合中庸之道。因为心中有定,所以外在呈现出一种安定稳固的状态,与木讷有些相似。

 

不过,后来弟子具体问仁的时候,孔老夫子却又总是回答说“未知,焉得仁”。听上去匪夷所思,却又暗合了前文中孔夫子对“仁”的认识。“仁”的存在是内在于人心里的,自然也无法从外在来轻易精准判断。故,以我等旁人的眼睛,只能够判断出这样的行为,塑造出了一个什么样的形象,之后对形象做出一个定性的判断。至于这个人本身到底有没有“仁”,外人无从得知,只有他自己能够确定,只有他自己能够知道他做这些行为的真正目的是什么,是否出于仁心。

 

这样看来,似乎也说明了为什么夫子从来没有从正面对“仁”下过定义了,自心中悟得之后,说小其实一点即通,说大却又充满一整颗心。所谓的定义一旦下了,就把“仁”在定义这个小圈子里圈死了。况文字又有其局限性,“诚信、忠义、孝顺、宽容……”再多的词语终究只是修饰限定其外表,而无法真正点明其内核。这些词语,甚至有可能改变其外表,易容甚至截肢至完全认不出其原本的面貌。我们所用的这许多词语不过是“仁”在某一形态下的体现,可称之为仁目,但真正的“仁”,是推动我们去行众多仁目的东西,是存在本身。

 

除了作为人心中类似道德律的存在,“仁”还是一种类似于“天命”的存在。在儒家的体系中,有一个“天”的存在,这样,所谓天地间的正气下贯至我们心中成了所谓的“仁心”。这个“仁心”可谓是人人皆有,说起来可能很简单,只不过是那些一晃而过的恻隐,羞恶,是非,善恶……这样的时刻,所有人都有过,不过大多数人只是一晃而过罢了。这颗“仁心”觉醒了刹那,便又蒙尘。如果想要靠近“仁人”,已是不仅要察觉“仁”,还要“行仁”,可利益当道时,有几人能做到呢?

 

这个世间不乏有“仁心”之人,但乏“仁人”,你我又能否有一颗活泼泼的仁心,盖着一身浩然正气立于天地之间呢?纵使难以达到,仍可作为追求不断朝向,人这一辈子抵达完美是不可能的,但至少可以向着完美伸臂。

 

说仁

晋嘉

何为“仁”?是刚、毅、木、讷,还是“克己复礼”,抑或是陈文子的“弃而违之”,我不敢笃定。

 

所谓的“刚”就是“勇”,而毅则是“坚毅”,木则是内在的收敛,而“讷”和“木”的意思大同小异。以上的生命状态,被孔子称之为“近仁”,所谓的“近仁”,就是近似于仁。

 

而与“近仁”相对应的就是“鲜矣仁”。孔子说,“巧言令色,鲜矣仁”。“巧言令色”,通常指“油嘴滑舌”,为了达到某种目的,而说一些讨人喜欢的话,娱人耳目,使人蒙蔽心眼。但油嘴滑舌的动机也不一定就是坏的,所以不能说“巧言令色”就是“不仁”,就像陈文子的“弃而违之”,也不一定就是浩然正气的体现。

 

但无论如何,我们可以从以上的讨论中得到一个结论——当判断一个人是否是“仁”时,他人只能从行为上也就是其所呈现的“礼”上判断“近仁”或“鲜矣仁”,能真正判断一个人是否“仁”的,只有他自己经过内心的道德叩问后,自己对自身进行审判。

 

所以说,我是否“仁”是我自己给自己评判的,那么,此时“我”内心的道德律必须和头顶的星空统一吗?当然要统一,“仁”即为“天道”下贯至心所呈现出的鲜活状态。

 

知道什么是“仁”,那么行仁容易吗?是谁来推行仁呢?孔夫子说,“仁远乎哉,我欲仁,斯仁至矣”,可真的是这样吗?难道真的人人可以为尧舜?对于我们这些普通人来说,当我们面对利益做抉择时,通常会舍掉仁。从情感上讲,行“仁”通常会与我们基于本能的情感背道而驰;从理性层面看,在这个精致的利己主义者泛滥的时代,实用理性正在堕落为对自身一己之私的营求;道德层面,听从内在良知的召唤,可内在良知真正鲜活的个体,寥寥无几,所以,无论是从情感层、理性层还是道德层,行“仁”对于一个普通人来说都不是一件易事。

 

对圣贤来说,可能就不一样了,正如孔夫子所说,“我欲仁,斯仁至矣”。但哪一个“圣贤”不是从“丛林”一步步进阶而来的呢?哪一个“圣贤”不是“普通人”呢?

 

对于圣贤来说,自己的言行举止便是“仁”,于是,一个重任便压在了圣贤的肩上,那就是推行仁。正如孔夫子所说的,“士不可以不弘毅,任重而道远,仁以为己任,不亦重乎,死而后已,不亦远乎”,这就是圣贤的使命,“仁”以为己任,虽然此“任”远且重,但生命不止,奋斗不息,这便是永恒的事业,而永恒必将胜利。

 

普通人的我们,作何抉择呢?

 

论仁

熙锴

什么是“仁”?起初,我认为“仁”只是有一颗“仁心”,对人友善、相亲,只是一种异常广泛的“道德范畴”,而并不理解或者说根本就不知道其真正的含义,只是耳濡目染,经常听闻。直到我学习了论语课程中的论仁部分,我才有了一定的了解,虽然还有些云里雾里,但对我自身来说也影响颇深。

      

那么,仁是什么呢?孝是仁之端,从孝中,我们最真切地感受到了仁,萌生出了仁。

 

而礼,则是行仁的方法,也就是途径。例如,父母死后,为什么要守孝三年?为的就是心安。因为心安与不安,关涉的是一种伦理道德,这是仁之端,就是在这种安与不安的抉择中,最真切地感受到仁的存在。同时,孝也是一种礼,一种特殊的礼。仁如果外推,首先便推到自己的父母,礼便是外推时的一种尺度,一种标准,是内外交互的过程中必不可少的。但是,如果只是单单行礼缺失仁的话,也不行,那样就和法家无二,只是一种准则,一种外在的规定罢了,不再是人自身去“约束”自身。有人可能要问了,那可不可以只“行仁”不“用礼”呢?当然不行。就像上面所说,礼是一种呈现方式,一种标准,如果标准没了,就无法再进行良性的内外交互。

       

那么,如果我们追问仁本身,仁到底是什么呢?内在化的仁,其实是一种德,一种价值观,是众多德目的抽象,是属于形而上学层面的,如孔子所说的“恭、宽、信、敏、惠”,都是仁的具体呈现。

 

而仁的最高呈现,就是我们所熟知的那两句话,“己所不欲,勿施于人”,“己立立人,己达达人”。前者,需要我们怀有同理心、悲悯心;后者,需要我们时刻保持积极,朝向有为,但也要时刻警惕侵凌主体,因为多少的罪恶都是假爱之名呀!

 

瑞涵

仁,是儒家的核心,孔子的伟大发现,并被赋予了相亲、友善等深刻含义,那么,何为仁?

 

孝为仁之端。宰我认为在当时,为父母守孝三年实在是太长,一年足矣,但孔子则是持相反态度的。孔子认为不守孝满三年心便会“不安”,如在这种情况下还能感到“安”,那便是麻木不仁的,是一种堕落的心态。只有守满了三年,才能报父母让身为“自然界早产儿”的人类幼崽们在自己怀抱中的三年恩情。在享受这份恩情时,幼崽对父母产生了情感,产生了爱,因为有了爱,在父母去世后也会用隆重的仪式来送别,这便可以称之为孝,这是最开端的仁,是仁的最真切的呈现。

 

某种角度讲,对父母的孝,就是一种礼,只是因为这种礼发生于亲子这种特殊关系之间,有独特性,故命之为孝。在父母逝世后,守满三年的孝,在祭祀时用最高的礼仪,仁心便安,孝便真实呈现。

 

孝是对一个小群体,也就是家庭的仁,而孝向外推就成为了大社群的仁。父子之间的仁叫做孝,而这样的仁,发生在君臣之间,便成为了忠。仁怎样向大的社群去输出?便要靠礼。礼是仁的外显呈现,以礼为尺度,仁得以彰显其光辉。

 

如果仁没有了礼,若滔滔洪水决堤而出,就算想要对他人有好处,也是没有方向施展出来的。当然,也不能只有礼,如果只有礼没有仁,那么这个礼就会成为一种外在的刚性束缚,生命将被压抑。

 

那仁到底是什么呢?仁是德,是有超越性的那个德,这种德呈现在生命身上,便是一种圣贤的模样。那圣贤是否不要名利呢?有德之人并不是不想要名利,而是不想要靠着不仁的方式获得。“不义而富且贵,于我如浮云”,就算有方式让自己拥有名利,但如果这个方式是不义的,那么,宁愿不离开贫贱之地。这,便是德,便是有仁的圣贤。

 

孔子创造了“仁”,但“仁”过于抽象,于是,传承者们便将仁分解成众多美好的品德,如恭敬、宽厚、有责任感、机敏等美好品质的。这样,会使得人们更加理解什么是“仁”;与此同时,也有远离“仁”的可能性,更加难以达到真正的“仁”,毕竟,所有的美好品质,都只是指月之手,而非月本身。

 

仁最高呈现的一面,便是“其恕乎!己所不欲,勿施于人”。有“恕”的人,是有同情心、同理心的人,是悲悯的人。同时,它也是“勿施于人”的根本,它是一种保守的仁,像“地”那般厚德载物。但是,过分地“己所不欲,勿施于人”,有可能变成一种仁的堕落形态:自己不想干,想着别人也不会干。这样,就有可能会处于某种“大家都躺平”的状态,让人们重回生理本能的层面。与之相对的,仁最高呈现的另一面,便是“己立立人,己达达人 ”,像“天”一样,自强不息,不断向前。这是一种积极的仁,但是我们也要警惕这种积极,过分地极端,便会假爱之名去逼迫他人,侵凌他人的主体地位,这是无仁的。

 

仁,天道下贯,以润仁心,仁心外推,便是众多美好的品质,成己成人成就美好世界,最终仁心上达天道,人天合一,形成良性循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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