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面——香港著名女作家李俊小说集《开到荼蘼》连载(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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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 到 荼 蘼

開到荼蘼

九           

双      面

今年，德文读小学二年级了。和一年级相比他高了很多，也认识了很多同学，他每天上学都很快乐。今天就更特别了，因为他拿了好学生奖，要代表二年级的同学上台发言。老师还邀请了家长参加颁奖仪式，分享喜悦。
一大早，德文穿上整齐的校服，背着大大的书包， 和打扮像花蝴蝶一样的妈妈一起挤上地铁。德文喜欢坐地铁，他觉得地铁就像一条长长的龙，他坐在龙上好像超人一样飞来飞去。地铁上人真多啊！大家都赶着上班、上学， 挤来挤去。德文和妈妈并肩站在飞龙上摇来晃去。一个长长头发，穿着雪白连衣裙的阿姨让了座给他。过了一站，上来一个头发花白，驼背的老太，德文急忙站了起来，把位子让给了老太。尊老爱幼是美德，德文虽然年纪小， 但是妈妈从小就给他讲很多道理。德文看看妈妈，原以为可以得到妈妈赞许的目光，可是妈妈看着车窗外。颁奖典礼之后， 妈妈请德文去快餐店吃火锅。德文可喜欢吃火锅啦！白色的萝卜、青绿的菜、红色的牛肉，圆圆的小丸子，长长的面……就像他画画课上用的调料，五彩缤纷的画。菜有了，妈妈两手端着，桌子还没清理。妈妈大声叫着。一辆堆满餐具的车子在桌子间穿过，慢慢地移了过来，车子上迭满了摇摇欲坠的杯碗，筷子横七竖八地或插或横着放。有个头发花白，驼背的老太穿着黄色的制服从车子后走了出来。德文不知她从哪里出来，他没有见过长得和他差不多高的大人。“唔好意思，今日人多。”老太一边打着招呼，一边手忙脚乱地收拾桌子。妈妈没有说话，妈妈没有说话证明她不开心，妈妈不开心因为一盘菜端在手上已经很久了。妈妈不开心就会不说话，德文很了解他的妈妈。老太抖着手端上了炉子，又拿出打火机，抖着手打着了火，抖着手放上汤锅。“慢慢食。”堆满餐具的车子在桌子间穿过，慢慢地走了。“妈妈，这个婆婆好像是早上地铁上我让坐的那个婆婆。”“真的吗？”妈妈回过头仔细地看，又回过头：“德文的观察力真好！德文真是妈妈的好孩子！”妈妈一边煮，德文一边吃， 很快锅底的汤不见了。“ 快点吃完，回家还要做功课。” 妈妈挥着手，叫穿黄制服的老太来换碟子。妈妈挥着手，叫穿黄制服的老太拿酱油。妈妈挥着手，叫穿黄制服的老太来加汤。黄制服的老太来了，抖着手，汤倒在桌子上流到妈妈的衣服上。妈妈生气了，妈妈生气声音就大了起来，妈妈生气是因为汤流到她像蝴蝶一样漂亮的衣服上。妈妈一生气声音就会大，德文很了解他的妈妈。黄制服的老太抖着手拿着白色的纸巾，手忙脚乱地帮妈妈抹着衣服上的汤。黑衣服的经理跑出来一个劲地陪礼道歉。妈妈气得脸都红了：“这衣服很贵，才第一天穿，一定要赔！” “对不起！对不起！”黄制服的老太抖动着手。“ 对不起也要赔！否则我就投诉你！这是我的电话，怎样解决你们自己说！”妈妈拖着德文的手走在路上，树叶被风刮了下来，飘了一地。“妈妈，如果明天见到那个婆婆，我不让座给她了。”德文轻轻地说，偷偷看了妈妈一眼。德文永远要做妈妈的好孩子。

栏目主编：李建丽

文/李俊

李俊，影视作品签约作家。香港看汉教育总编辑兼项目总监；人文出版社总编辑；国际当代华文诗歌研究会名誉会长；香江信息网顾问；名师名家名人坛顾问；香港茶文化学院顾问；香港书评家协会常务理事、副总编；香港文学音乐学会副理事长；香港文化艺术界联会理事；香港文学促协会理事；香港小说学会理事；香港诗词文艺协会理事；共享教育(慈善团体)理事；香港校董协会会员。其各类文学作品(包括儿童文学作品)和学术论文散见于两岸四地教科书、文学杂志、诗集、小说集以及学术论文库、各文学诗歌网络平台。小说集《开到荼蘼》进入香港“十大好读”候选书目。歌词“香江乐”荣获香港回归祖国20周年金紫荆奖；香港文化处进协会、香港中华文化总会颁发的香港中华文化实力诗人奖；首届世界诗人金桂冠大奖赛传世佳作奖。

诵/芷水

芷水，教育行业行政管理；享瑜伽有限公司名誉顾问；国家二级心理理咨询师；香港聚雅轩古筝学院联合创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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