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色精印｜吴大澂题《阮元手拓散氏盘铭文》

原创赵大谿敦堂文化 2021-12-26

散氏盘，又称夨（cè，西周晚期古国名）人盘，西周晚期青铜器，因铭文中有“散氏”字样而得名。清乾隆年间出土于陕西凤翔（今宝鸡市凤翔县），至嘉庆十五年一直在民间收藏。清康熙时，扬州徐约齐以重金购自歙州程氏，后又归於扬州洪氏。嘉庆十四年，仁宗五十大寿时，新任两江总督阿毓宝从扬州盐商购得此盘贡入内府。历经道、咸、光、宣四朝，因年久失查，不知所在，1924年逊清内务府清查时，发现于养心殿库房。1935年《散氏盘》随清宫其它文物移交北平故宫博物院，抗战时曾南迁，现藏于台北故宫博物院。被誉为“晚清四大国宝”（大盂鼎、毛公鼎、虢季子白盘、散氏盘）之一。

盘高20.6公分，腹深9.8公分，口径54.6公分，底径41.4公分，重21.312公斤。圆形，浅腹，双附耳，高圈足。腹饰夔纹，间以兽首三，圈足饰兽面纹。内底铸有铭文19行、357字。记述地是夨人付给散氏田地之事，是研究西周土地制度的重要史料。散国位于陕西宝鸡凤翔一带，西北方与夨国为邻。由铭文内的人物推知，此盘的铸作年代约在西周厉王时期。

铭文：

用夨践散邑，乃即散用田。履：自瀗涉以南，至于大沽，一奉。以陟，二奉，至于边柳、复涉瀗，陟，。以西，奉于敝城。楮木，奉于刍仇，奉于刍道，内陟刍，登于厂湶，奉诸、陵、刚。奉于单道，奉（封）于原道，奉（封）于周道。以东，奉于棹东强。右还，奉于履道。以南，奉于仇道。以西，至于莫。履井邑田。自桹木道左至于井邑，奉，道以东，一奉，还，以西一奉，陟刚三奉。降以南，奉于同道。陟州刚，登，降棫二奉。夨人有司履田：鲜、且、武父、西宫襄、豆人虞丂、录贞、师氏右眚、小门人、原人虞艿、淮司工虎、孝、丰父、人有司丂，凡十又五夫。正履夨舍散田：司土逆寅、司马单、人司工君、宰德父；散人小子履田：戎、（微）父、教父、襄之有司橐、州就、焂从，凡散有司十夫。唯王九月，辰才乙卯，夨卑鲜、且旅誓，曰：“我既付散氏田器，有爽，实余有散氏心贼，则爰千罚千，传弃之。”鲜、且旅则誓。乃卑西宫襄、武父誓，曰：“我既付散氏湿田、畛田，余有爽变，爰千罚千。”西宫襄、武父则誓。厥受图，夨王于豆新宫东廷。厥左执史正中农。

散氏盘出土后不久便深藏于皇宫，拓本千金难求。其铭文结构奇古，结体灵活，体势多变，无忸怩造作之态，珠玑罗列，锦绣横陈。用笔粗放豪犷，凝重含蓄，朴茂豪迈。线条厚实，字迹草率字形扁平，体势欹侧，显得奇古生动，已开“草篆”之端。因取横势而重心偏低，故愈显朴厚、博大、生气盎然，整体呈现斑驳陆离、浑然天成之美。在碑学体系中，占有重要的位置。书法家胡小石评说：“篆体至周而大备，其大器若《盂鼎》，《毛公鼎》，…结字并取纵势，其尚横者唯《散氏盘》而已。”

作为西周晚期粗犷遒劲的金文书法，散氏盘铭文是西周晚期青铜器时代书法艺术高峰之顶的杰出代表作，与毛公鼎、大盂鼎铭文并称为金文瑰宝。近代金石学者、书家多有题耑临摹其拓本，以其苍茫有拙趣，宽厚显古风也，是拓本中难得的珍品。

清阮元曾翻铸此盘，并有铭文拓本传世。其中有晚清著名金石学家吴大澂题跋的一件《阮元手拓散氏盘铭文》拓片。

阮元（1764-1849），字伯元，号芸台，别号雷塘庵主、揅经老人等。江苏仪征人。乾隆五十四年进士，任翰林院编修。历山东、浙江学政，迁兵、礼、户三部侍郎。嘉庆时，先后任浙江、江西、河南巡抚，漕运、湖广、两广总督。道光时，迁云贵总督，随后入朝拜体仁阁大学士，加太子太保，进太傅。身历乾、道、嘉三朝，被尊为三朝阁老、九省疆臣、一代文宗。于经史、小学、天文、历算、典章、金石、书法，靡不精通。生于乾隆廿九年（1764），道光廿九年（1849）卒，年八十六岁，谥文达。

阮元一生著述、编刻颇丰，编有《石渠随笔》、《山左金石志》、《两浙金石志》等。著有《经籍籑诂》、《皇清经解》、《畴人传》、《揅经室集》、《十三经注疏》、《中州金石记》、《积古斋钟鼎彝器款识》等三千六百多卷。特别是《南北书派论》和《北碑南帖论》两部著作，力倡宗法北碑，此观念对晚清书坛影响深远，同时也奠定了其在书法史上的理论家地位。

吴大澂题《阮元手拓散氏盘铭文》拓片，原作右下角墨钤“阮伯元手拓本”阳文方印，应为未入清宫前所拓，传世稀少，且未经凿剔，可见散盘原貌。钤盖“金城临过”印，可知至少曾经金城之手。吴大澂的长诗题跋原话是这样的：“散盘。余所藏散盘文六本，及友人属题者不下十馀本，皆不如此拓之精到。余谓商周彝器文字，浑厚而奇肆者，以散盘为第一。在盂鼎、厝鼎之上，不知其器尚在人间否？”从题跋中可见吴大澂对此拓本的重视和珍爱程度。

吴大澂（1835-1902），清著名金石考古学家、书法家、收藏家。初名大淳，为避清穆宗讳改名，字止敬，又字清卿，号恒轩，又别号白云山樵、愙斋、白云病叟。江苏吴县人。任编修，陕、甘学政。河南、河北道员，太仆寺卿，太常寺卿，通政使，左都御史，广东、湖南巡抚等职。

其1861年作《范湖草堂图》藏上海文物商店，1879年作《红梅图》藏上海朵云轩，1876年作《山水图》藏故宫博物院，1892年与陆恢合作《汪郄亭采芝图》藏南京博物院，1876年作《杜甫祠纪游图卷》藏成都市杜甫草堂，篆书七言联藏吉林省博物馆。其作品被国家文物局列入文物出境限制范围。著有《古字说》、《权衡度量实验考》、《毛公鼎释文》、《客斋集古录》、《客斋诗文集》、1883年撰《说文古籀补》10册，《古玉图考》(1889年成书)、《恒轩所见所藏吉金录》(1885年成书)、1888年《十六金符斋印存》26卷成书、《千玺斋古玺选》8册等。

上文提到散氏盘入宫前一直被闲置深宫，直至1925年故宫博物院清点清宫留存文物时才被重新发现，故民国以前散氏盘拓片流传极少。加之此为入宫前早期拓本且为阮元手拓，世不经见，更堪宝重。

阮元手拓，徐熙旧藏，金城曾临，并经何宝善、端木良递藏。可谓传承有序，来源清晰，其珍惜程度可见一斑。该作曾出现在广东崇正2018年的秋拍上，当时的初始估价为3万人民币，最终以58.65万人民币的高价成交。

下图的此本系《阮元手拓散氏盘铭文》拓片原样原尺寸原色复制品，限量100件。数量有限，售完即止。

吴大澂题《阮元手拓散氏盘铭文》

吴大澂题《阮元手拓散氏盘铭文》限量原样原色复制品

立轴

133.5cm × 54cm

题跋

散盘。余所藏散盘文六本，及友人属题者不下十馀本，皆不如此拓之精到。余谓商周彝器文字，浑厚而奇肆者，以散盘为第一。在盂鼎、厝鼎之上，不知其器尚在人间否？光绪壬辰（1892）初夏，斋吴大澂题。

题跋钤印

吴大澂印、斋阮元手拓印阮伯子手拓

本鉴藏印

斗庐审定、斗盦藏古、宝善眼福、金城临过

说明

（一）阮元手拓。阮元（1764 -1849）字伯元，号芸台，晚号怡性老人，江苏仪徵人。历乾隆、嘉庆、道光三朝，体仁阁大学士、太傅。作家、刊刻家、思想家、书画家，在经史、数学、金石、校勘等方面都有极高的造诣，被尊为三朝阁老、九省疆臣，一代文宗。

（二）吴大澂题跋。吴大澂（1835-1902）初名大淳，字止敬，又字清卿，号恒轩，又别号白云山樵、斋，江苏吴县人。历任陝甘学政、广东巡抚、湖南巡抚等职。善书画、精鉴赏、富收藏、长于考据，著述颇丰，是晚清最为重要的金石家之一。

（三）徐熙旧藏。徐熙，字翰卿，号斗庐、斗庐子，江苏吴县人。克承家学，精鉴别，富收藏，工篆刻，善传拓，被吴大澂视为文物鉴藏知音。

（四）金城曾临。此作钤盖『金城临过』印，至少曾经金城之手。金城（1878 -1926）名金绍城，字巩伯，一字拱北，号北楼，又号藕湖，浙江吴兴人。曾创办中国画学研究会、湖社画会等组织，影响极大。金城的绘画，功底深厚，意境高远，为清末民初画坛之巨匠。

（五）『宝善眼福』为著名收藏家何宝善鉴藏印。何宝善（1896 -1979），字楚侯，江苏淮安人。十七岁入南京法政学堂，后毕业于震旦大学。因何氏家与罗振玉家有姻亲关系，楚侯先生耳濡目染，留心名家书画，与同好共办五松堂画会。后致力于古籍善本研究。民国二十三年（1934）举家迁往北平，更经常流连于北平琉璃厂及旧物肆摊。凡周秦汉碑、墓志，乃至三代金石拓本，或全帧，或碎片，均在搜集网罗之中。何宝善先生于1951年开设旧货商行，名为『真赏斋』，至1956 年公私合营。1979 年10 月何宝善先生病逝于北京。所藏文物字画根据生前遗愿，分批捐献国家，现由故宫博物院珍藏。

（六）端木良旧藏。端木良（1912-1996），原名曹汉文（曹京平），辽宁省昌图县人。曾任北京市作家协会副主席。著作颇丰，是现当代著名作家。端木良除了在文学上的成就外，在收藏方面，也有一定成就，量大且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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