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持人物琐忆（全部手稿）：一部有趣又好玩的奇书 | 王叔重

前年，一大摞的手稿摊在我的画桌上时，我才意识到这是《安持人物琐忆》，一部几乎尽人皆知的奇书。我一页页翻着，屏着呼吸，耳朵外的声音近乎全无了。翻着手稿，我竟没能沉下心来逐字阅读，到今天也没有——可惜了这么好的机会！

十年来，一本《安持人物琐忆》，让原本只在篆刻界的陈巨来，出了圈。但是，很多看者并非只是冲着他篆刻家去的，虽然他首先的确是一位篆刻大师。

陈巨来何许人呢？平湖乍浦牟道人陈巨来，长时间活跃于上海，与当时各界名流时常往来。他擅长书画在当时也为人知，“巨来画松”算是一雅事。当然，他最精于篆刻，大家所熟知的“元朱文”，他是第一的。

这本《安持人物琐忆》手稿，密密麻麻地写了253页之多，皇皇巨著，艺坛掌故，广为大众所熟知，开“陈巨来学”之热。此“热”既指其专门之学——篆刻艺术得到了更为广泛的继承和深入的研究之“热”，又是其琐忆掌故所涉猎之人物、故事等相关背景的广为流传之“热”。往大里说，可视作近现代艺术史之缩影。当然我更把它看作一部有趣又好玩的奇书。此书一经问世，篆刻名世的陈巨来谓之昔日艺坛明星，当无异议矣！

艺术类出版向来不少，无论是此前漫长的文字著录也好，还是后来的版画及画册印刷图版，多如牛毛矣！虽说如此，他们大体是在艺术圈里流通，多数未能被外界所关注到。但是，这本书却打开了一个缺口，这是奇迹。阅读享受此书的人已不仅局限在艺术圈领域。这并不仅是因为作者陈巨来篆刻家的身份被外圈所认知，而是此书本身是一部奇书。此书所涉猎的人与事堪在奇闻逸事之最。而充斥此书的是他流露出来的真，足足的真，是其他艺术文字类书籍所没有的。

我把这本书看的很重，多向朋友推荐，也常聊到此书必然是会在艺术类出版史上有无比重要的意义。这并非仅是里面的故事，或八卦，还是因为它破了圈。前后发行量之大，谈资甚众，持续至今不衰。看似深奥难懂的艺术和艺术家——好像还是如常人般的“正常”思维，并非高高在上地不接地气。

       也许有很多人怀疑此书内容的属实程度。我初读时也一度怀疑而不敢相信，只权作对当时艺坛趣闻的一面观。我向来不太留心此类文字，仅翻翻而已。后来我与内子含素在编写《吴湖帆年谱》时，也多有朋友建议勿要引用此书中的内容，且言“不属实的八卦”会影响年谱的学术性，误导大家对吴湖帆的认知。可是，待我们编写的年谱到了最后阶段时，我所了解到的吴湖帆之情况，真实的吴湖帆，是和陈巨来所写的吴湖帆大体一致的吻合，当然是绝不如他文字里透露出来的那个真啊！我毅然决然地采用了他书中的多处内容，以此来补充我这边搜集到的但并未完全“真”的吴湖帆。我相信，陈巨来写的吴湖帆，写的张大千，写的溥儒，写的袁寒云，都大体似真，大体还原一个他交往接触时的真实写照。但是，内中还是有演绎或者和他意见相左人的不“真”的情况。这个反倒是“真”的陈巨来的个人内心世界了。

陈巨来为何会写这些？此前最早在周邵和陆灏先生文章中都有提及，已大体明了。陈巨来穿梭于当时最活跃的海上艺坛，他笔下的凡此种种，是他的生活，是他的经历，更是他借以消寂的手段。但我想，有着《儒林外史》《官场现形记》《二十年目睹之怪现状》的奇风异状的晚清民国文坛之怪现象，必是他熟知的。而此时的艺坛，同样是处在此等旋涡碰撞之中。他目视耳听，都默记于心，涌了出来。手稿中才会有《十大狂人事》《记同行嫉妒之种种笑话》《润例、诊金之种种怪现状》……

好玩，这句话我常放在嘴边，也常听到朋友说这两个字，的确是好玩才有意思，有意思的人做出的有意思的事才真的好玩。陈巨来算是民国第一等好玩之人。如此好玩之人，笔下也竟写出些好玩的人的好玩的事，这也太好玩了，热闹极甚。好像过去的事，一下子又热闹了起来。年岁渐长的我也想好玩起来，却也能从陈巨来笔下看通看透些人事之论。他虽然并非着笔于影射，但今天的人与事也似极了他的时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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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持人物琐忆

封面

安持人物琐忆

内页

安持人物琐忆

中国嘉德2021秋季拍卖会

“独秀—陈巨来的艺术世界”专场

拍卖时间

11月30日（周二）15:00

拍卖地点

嘉德艺术中心B1层B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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