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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明刚《文心玩趣话“文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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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明刚《文心玩趣话“文玩”》
张荣在《故宫经典》里说:“文房清供是中国传统文房辅助用具的一种雅称,也称文房杂器,又因多由精美的工艺造型和极具观赏性的器物组成而被称为文玩。”他直接将“文玩”界定为“美”的“文房”“器物”。传统意义上的“文玩”当是狭义的“文玩”,今天的“文玩”则是就广义来说的,今之“文玩”已成为“为生活增添赏玩之趣的物件”。
刘岳曾言,“从字面来看,‘文玩’二字中‘文’者大约可拆分出三层意思:第一层指活动主体为文人士大夫;第二层指活动场所为文房;第三层指对象需文雅,涉及审美价值的判断;而‘玩’字既可作名词指玩物,也有动词玩赏、玩味之意。故而‘文玩’不同于声色犬马的物质享受和低层次娱乐,而是可以增长知识、陶冶性情的艺术欣赏对象。”他比较精准地揭示并阐发了”文玩”的审美本质。
步入新时代,随着国民经济发展和人民生活水平的提高,“文玩”发展环境发生巨变,公众对“文玩”的兴趣日渐浓厚、需求日益增长,“文玩”已逐步深入大众生活,“文玩”把玩主体发生更迭,由传统文人拓展为广大民众;“文玩”的品类、形态及其收藏、交易也均在发生深刻变迁,实用价值也逐渐被文化和把玩价值取代,“文玩”也随之实现了对自身“物”的属性的超越而演化为注入了新时代意蕴的文化符号,但是,它的审美本质却从未改变。
“文玩”之要即对雅致器物的赏玩。任何一件“文玩”都应是一件完整的传统工艺作品,必须同时兼具内容、形式、技艺、材料“四美”,并在此基础上完美承载和体现中华优秀传统哲学美学思想。“文玩”代表着玩家、藏家乃至社会、时代的审美意识,是尊崇传统、崇尚自然、礼敬人文的态度,是内省自觉、归属认同、渴求创新的符号,是悦心娱人、感染世人、引领时尚的欣赏。
“文玩”之“文”,蕴涵着崇文尚雅的核心意识。无论是古时狭义的文房清供,还是今日为生活增添赏玩之趣的物件,都被赋予了诸如健康、平安、吉祥等丰富的精神追求,均饱含着深厚、丰富的文化底蕴和精巧雅致的内在意蕴,以及对美好生活的憧憬与向往。“文玩”之“文”,是器玩至关重要、至为根本的质的规定性,意味着与文化修养相关,内蕴着人文之理、文化之道,勾连着情之所钟、性之所至,投射着心之所向、灵之所属,规约着“玩”之法理,影响着“玩”之意志,统帅着“玩”之雅趣,升华着“玩”之妙境。
“文玩”之“玩”,是“文”的载体和表现。这里的“玩”兼具名词“玩”和动词“玩儿”两种词性。前者为对象,即浅层的实体的物。“文玩”多材料考究、样式独特、精雕细琢、做工精湛、穷工极巧,是“文”的物质载体。后者为活动,即对象的赏玩过程。精湛的传统技艺、独特的文化内涵往往赋予“文玩”器物一种独特的美,是“文”的审美表现。“文玩”的玩家、藏家通过“玩儿”的活动,即文玩审美赏玩过程,获得深层次的心灵与精神触动,这便是“文玩”由古至今绵延不绝、深入人心的根源所在。
“文玩”之于玩家、藏家,物的形式并不重要,重要的是“玩儿”的过程及该过程中对物道、人道、天道的体察。进一步讲,“文玩”之于玩家、藏家的重要价值,在于它能够引发超越当下的幽思情韵,能够表现藏家玩者的学问见识,能够凝结赏玩者的高洁雅致;在于它呈现的其实是一种情怀,是一样情性,是一片趣味,是一颗心灵。质言之,所谓“文玩”,其“文”在心,其“玩”在趣。一言以蔽之,“文玩”即“文”心“玩”趣。
(摘编自杨明刚《文心玩趣话“文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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