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美国邻居们
The following article is from 流浪的月月 Author 凝月Cynthi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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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非裔邻居
从纽约独栋house搬到罗克韦尔的apartment,有个巨大的变化,是邻里之间的距离。
这样的距离拉近,不会由你的心理喜好去有意做选择,一个楼栋里、楼上楼下、隔壁对门,会住进什么族裔,什么样的家庭,完全随机。
也正是我想要的。考虑了学区、环境和社区的总体安全性。其他的,随缘。
我在猜想我们隔壁住的会是哪个种族的人的时候,隔壁的人说不定也在交谈:这里新搬进来了母子三个中国人。
社区里的公寓,每个楼栋有三层。除了一楼额外两户的位置留了做电缆房,只有两户外,二楼和三楼都是每层四户,总共十户。
搬进社区后的第一个栋楼时,据观察,至少有四户非裔,三户白人。
隔壁的非裔,黑人大叔,是个壮实的中年人,我们最早来看房子的时候,就遇到过他两次。搬家期间,碰面次数最多的也是他。
是个平和成熟的人,每次见面不冷淡,也不刻意热情,很客气的一句常规问候。
他脸上始终带着暗察一切又云淡风轻的微笑,我总觉得他很面熟。后来才想起来,笑起来很像出演神盾局局长的塞缪尔·杰克逊。
搬家期间各种杂物多,有次看他去扔垃圾,有意问他垃圾站的位置。简短跟我解释了几句,又说了两句垃圾分类,道一句"Good luck"就笑着离去。他的太太是个偏瘦小的白人,只见过一次。
楼里大约有四五户都养了狗。其中两户还是大型犬,兄弟俩每次见了都有点怕。
有次我们回来,哥哥奔跑着往楼上冲。上到一半听到有下楼到脚步声,以为又有狗要下来,调头就往下跑。
楼上下来的刚好是隔壁的黑人大叔,他看孩子调头就跑,忍不住笑出来,你害怕我吗?
虽是玩笑,但还是让我一时愕然。赶紧解释,孩子以为楼上的狗狗要下来了。让人敏感谨慎的"政治正确",在他们自己很多人的日常中,也许并没有那么让人小心翼翼。
二楼的另外两户人家,一户白人,一户黑人。这两家只偶尔碰到一两次,但印象很深。因为第一天入住社区,我就在他们的窗户上看到了"BLM"的牌子。
三楼的一家黑人最热闹,也是聊天聊得最多的一家。一个年老的黑人太太,每天都会出来遛狗。她看我们搬来,似乎显得很开心,在楼下遇到时,像扯家常一样拉着我聊天。
她跟我说,二十多年前,她也是从纽约搬来。在这儿一住就十几年,不想动咯,搬家真是让人讨厌的事情。
接着又说,你一定很累吧,要搬这么多东西。我笑道,有点累,但一点一点来,还好。她呵呵呵呵笑着,竖着拇指说了句"Great Mama",牵着狗继续散步去了。
她有两个孙女,十几岁的模样,活泼的很,每天都能听到她们上下楼时欢快的交谈。
我带着孩子,进进出出也很频繁,与她们照面的次数很多。楼梯没那么宽,上下楼碰到时,双方总会礼貌地谦让着谁先上谁先下。有时两个女孩子,也会跟我们家两个小朋友有意多打个招呼。
有天在楼下,又遇到了老太太,远远见到我就招手示意有话说。走近了劈头就一句,哎呀,我昨天敲你门很久啊,你怎么没开门?我很着急啊,你怎么把钥匙留在门上!
我恍然反应过来,原来是这事儿。确实,前一天的晚上回家,是哥哥拿着钥匙开的门。那两天堆成山的包裹,每天忙的带着兄弟俩各种拆分和安装,哥哥开门进去后,我竟然也忘记问他拿回钥匙。第二天早上出门,才看到钥匙还插在门上,心里当时一阵强烈后怕。
回想起晚上在房间里忙活,也的确好像听到有人敲门。但那会儿刚到新环境,到了晚上心里就格外警惕。又想着我们刚到这里,那么晚谁会来敲门,便没多理会。
老太太又一阵告诫,一定要注意安全啊,千万别再把钥匙忘在门外了,太危险了,你不知道什么人会刚好拿到!
是啊,这样的错误哪敢再犯一次。
我们搬进来半个多月后,一楼的一户黑人家庭,在准备搬家了。我以为她们要搬去别的地方,女主人皱着眉头跟我说,不行啦,我要搬到另外一栋去,我家门口全是狗尿味了。
我有点忍俊不禁,也坦然告诉她,我们过两周后也要搬,也是搬去另外一栋。不仅是因为一楼楼梯口明显的狗尿味,更因为那栋楼下,七八台从早到晚嗡嗡响得没完的空调外机声。
换房子那天搬东西,又碰到了黑人老太太,那次还有她女儿。打招呼聊了几句,听说我搬到别处的原因,直言不讳地说,不能理解我的做法,难道不觉得累吗?
呵呵,在累一时和舒适一年之间,我还是硬着头皮选择了后者。
出门散步的时候,时不时还会碰到。有时还离得很远,两个孩就赶紧喊,妈妈,那个奶奶又在那里遛狗啦。
对视的时候都忍不住咧开嘴笑,招招手问一声,你好吗?
02.来自印度的瑞吉塔
上周某天,临近傍晚,和兄弟俩从外面散步回来后不久,突然又听到敲门声。
还没来得及从猫眼观看,话痨弟弟就边跑去门口边喊道,谁呀?门外的人回应,我是你们对面楼栋的邻居。
我对声音比较敏感,多数时候无论电话里还是当面听到一次对方声音,基本都印在脑子里了。听出果然是前些日子遇到,聊了几句的印度邻居声音,放心把门打开。
开门后,看到她带着女儿柴瑞塔一起站在门口。小姑娘两只手里各抓了一包糖。
邻居有点不好意思说道,很抱歉,希望没有打扰到我们。因为碰巧看到我们刚刚从楼下上来,便带着孩子过来,想完成她女儿万圣节给大家补发糖果的小心愿。
对疫情没有过于紧张了,看她们也不介意,便赶紧邀请进门。
她继续解释道,万圣节那天,她们来过我们家一次,带着女儿来给两个小哥哥送糖来着。敲门无人应答,失望而归。
想起那天刚好纽约朋友过来,一起去了公园。
新朋友突然来访,还带着给他们的糖,俩兄弟激动得话都不会说了。先一阵小跑把自己的糖和玩具搬一堆出来,一个接一个往小姑娘手里塞。
人爱我一尺,我回人一丈。孩子世界的交融,真是简单。从不考虑国籍、语言和种族。
他们早已没有了语言交流的障碍。只是想起两年多前在纽约时,还不太会英文的弟弟,也曾双手比划着,连带嘴里蹦着this、here,跟偶遇的小朋友讲解他的玩具怎么玩。
三小只凑在一起疯,我和邻居坐下来拉家常,双方才认认真真又重复了一遍自己的名字,并在纸上拼写出来,便于确认和读得准确。
瑞吉塔。和她女儿的名字音译过来听起来很相似。印度人的名字都是各种"Ri"各种"Ta"?
我们那次相识,是在社区里偶然相遇。她主动问我们,是不是也是刚搬来社区不久。
因为从他们的阳台,总能一览无余地看到我们楼下的停车场。细心的他们发现,近期多了一辆从纽约过来的车子,长时间停在楼下。
那次简短的聊天,轻描淡写,大人都没有相互记住名字。反倒是那个热情有张力,仰着头迫不及待回答自己名字的小姑娘,让人印象深刻。加上孩子反复念叨自己认识的新朋友,让我先记住了小姑娘的名字。
他们也是和我们差不多时间搬到这个社区,从盖瑟斯堡搬过来。那是与罗克韦尔北部相接的另一个城市。因为那边学区没有罗克韦尔的好,到了孩子读书的年纪,便搬迁至此。
于是,未在学校见面,三个孩子先在校外遇到校友。因为疫情,这个学期过来的新生,也都和自己的老师、同学没有线下见面的机会。大家不得不先从"网友"做起。
瑞吉塔一家在美生活已二十来年。夫妻俩都从事软件工程师的职业,有孩子后便辞职在家,丈夫一人工作。
一听计算机工程,我们俩都不约而同相视一笑。华裔和印裔,两大亚裔群体,几乎占领了这个行业的大半。
纽约很要好的朋友夫妇,还有朋友介绍认识的马里兰几个新朋友,都是上个世纪末至今,陆陆续续通过这个专业留在美国。
东拉西扯了一堆,得知瑞吉塔还有个小八岁的妹妹,因为身患疾病,不得不一直和她年迈的妈妈一起,生活在印度。这些年两边跑,时不时回印度看望家人的瑞吉塔一家,如今因为疫情,也很久没回去。
孩子们玩了一个来小时,大人聊了一个来小时。时间差不多,母女俩起身回家。突然发现,我竟然能慢慢听得懂曾让人头疼的印度英语了。
孩子们还想约着常常一起玩,但终究担心于疫情,不敢太冒风险,只能安慰他们等待疫情结束。
昨天夜里突然降温到零下,早上起来去阳台,外面的草地上已是白蒙蒙的一层霜。
熬过这个冬季,春天就来了。
终于,要结束了……期待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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