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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微信上在谈论深圳大楼“伸懒腰”事件，国外倒没有把这事放在热点头条。以BBC的报道为例，客观描述了一下事情情况，没有煽情夸大，文章里面还有“这个国家每年建造一个'伦敦’”这样对中国的正面描述。其实不必太惊慌，摩天大楼风吹时，都有摆动。一般钢结构整体建筑，风载下（刮风）若风力与其自身振动频率相同，产生自振，则摆动更大。如同竹杆，钢结构建筑有很大的柔性，上端摆过若干米都没有问题。这次很可能就是属于共振。恰逢美国对大兴土木、修路架桥的呼声越来越高的一个阶段，顺道我们也关注一下基建质量问题。一个好奇，历史上欧美出过哪些建筑物大事故，当时如何处理，又给后人留下什么教训？美国高层建筑出问题往往是恐袭带来的意外，比如9·11灾难，和1994年俄克拉荷马州的政府大楼爆炸案，余波损毁了100多栋楼。因为设计及建造质量出重大事故的情况，倒是零星可数。而且曼哈顿双子楼当年如果是混凝土结构很可能结果不至于那么悲壮，反而因为有钱用的钢柱和钢梁，里面心筒。 对于建筑师和工程师们，最大的梦想莫过于留下一个地方的标志性建筑，亲手定义城市的天际线，流芳百世。但是，根据蜘蛛侠（彼得·帕克，Peter Parker)定律，“With great power comes great responsibility（能力越大，责任越大）”，肩负谱写建筑传奇使命的人，也可能因为失职留下历史骂名。
美国最近的一次较大建筑事故，还是3年以前，在迈阿密发生的佛罗里达国际大学施工桥梁坍塌事件。这是一座人行桥，重达950吨，采用“加速桥梁建设技术”(Accelerated Bridge Construction, ABC technology)设计，原计划2019年竣工投入使用。ABC技术的特色本在于，建桥耗时短，大幅节省建造花费，还可以实现48-72小时内完成从拆卸到投入重建的操作。该桥是全球首次采用“自清洁混凝土”材料建造桥梁主体。自清洁混凝土由二氧化钛制成，暴露在阳光下时，会捕获空气中的污染颗粒并自动清洁其混凝土表面。施工上还用到了预先合成技术，采取分步合成桥基和桥梁，最后将桥梁主体安放到对应位置。此桥耗资1940万美元，是按照能抵抗5级飓风，使用寿命100年的标准投资的。从细节就可以看出来，设计上植入了很多环保新概念，网上也有说法是“一座政治正确的桥”。这个悲剧也给政府敲响警钟，推行新技术，还需循序渐进。根据估算，美国有25%的桥梁处于需要维修升级的亚安全状态。距离这次事故之前，2007年明尼苏达州双城也发生大桥坍塌重大事故，死亡13人伤100多人。英文有个说法叫“Textbook definition”，意思就是教科书定义、教科书级别的。接着我们就说一个教科书级的恶性建筑事故，学物理、数学、工程的学生都要接触到的例子，1940年发生在华盛顿州的恶性桥梁坍塌，塔科马海峡大桥(Tacoma Narrows Bridge)事故。当时，这本是仅次于金门大桥，乔治华盛顿大桥之后的世界第三大的斜拉索吊桥，长850米。人性的贪婪却没有刹车，一个造价按现在的物价相当于2亿美元的工程，当时仅仅花了1100万美元，被各种偷工减料，比如将斜拉索高度降到仅原设计的三分之一，彻底打破了长宽比例，让这桥成了标准的弱不禁风，晃荡了仅仅4个月，被时速42英里的风就给吹成了寿终正寝。当时，桥身在风中来回扭动，坍塌的过程即惨烈又壮大。被取名“GALLOPING GERTIE（奔跑的炸鸡）”。80余年过去，金门大桥还巍峨耸立，塔科马海峡大桥则已经化成残败碎片收进课本里。桥梁建造者从这次著名的建筑失误中学到不少教训。现在，风洞测试成为桥梁设计上必不可少的环节。 此外，也增加了很多减少强风对桥梁影响的预防措施。塔科马海峡大桥的倒塌，一段时间内也在偷工减料方面治好了蠢蠢欲动的后来者。1973年，波士顿的地标建筑，最高楼约翰·汉考克大厦在修建过程中，玻璃窗户因设计及质量问题，开始持续地一片片地往下掉。
弄得管理方只好关闭该建筑周边地区一段时间，以躲避玻璃雨，最后以换掉全部的10,344张窗户收场。
于是这个看上去像打着补丁的建筑，又被戏称为“胶合板宫殿”。在这之后的美国建筑大事故，发生在80年代初期，密苏里州堪萨斯城的凯悦大酒店，4楼的走道坍塌，坠落下来压垮了2楼的走道，共造成114人死亡，216人受伤，代价惨痛。在欧美历史的工伤建筑事故中，也有鹤立鸡群结果皆大欢喜的，那就是公元12世纪下半页(1173-1372)开始修，前后折腾了200年的意大利比萨斜塔。中间还经历过战争。该塔总共只有3米的石灰石底座，被建在了一个稠密的粘土层，这是个注定往豆腐渣工程前进的地基设计。 不过作为塔中福将，其命运岂是一般俗物可比。在盖到三层时候，爆发了城邦之间的大战，一般来说战争只会带来摧毁，在比萨塔这里却成了救塔恩公。修筑因战火停工，反而给地基稳固赢得了额外的时间，因祸得福地防止了建筑物倒塌。但是建造上的根本问题依然存在，竣工仅五年后，该塔就开始倾斜，到今天，斜角达到10度。尽管比萨斜塔已经有800多年的历史，仅在90年代，当局才认为有必要采取一下行动，给地基增加了600吨的配重。 或许这个塔从落下第一块地基的时候，就注定是来嘲笑那些完美主义的，没有哪个建筑用如此缺陷的方式完美地成就了自己在世界名胜古迹的江湖地位。总体而言，美国历史上大型建筑事故罕见，欧洲也类似，愿在这个以政治正确的姿态选择项目和团队的年代，也能保持过往佳绩吧。文章首发“陌上美国”微信公号和电报频道，版权由“陌上美国”所有，未经许可严禁转载其他平台。违者将追究法律责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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