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子佳人梦,古代无耻文人的集体意淫
京剧《红鬃烈马•武家坡》有一段唱词颇为经典:
少年子弟江湖老,
红粉佳人两鬓斑。
三姐不信菱花照,
容颜不似当年彩楼前。
金庸在《倚天屠龙记》中也曾引用过:花开花落,花落花开。少年子弟江湖老,红颜少女的鬓边终于也见到了白发。
《红鬃烈马》说的是唐懿宗时王宝钏与薛平贵的爱情故事。
丞相王允,生有三女,大女金钏,嫁与户部侍郎苏龙;二女银钏,嫁与兵部侍郎魏虎;三女宝钏,未曾婚配。
王允奉旨在长安搭建彩楼,为女儿招赘夫婿。王宝钏到花园焚香祈祷,见园外有一乞丐,仪表不凡,询问后知其为薛平贵。王宝钏芳心暗许,赠以银钱,嘱他参加选婿。
选婿当日,王宝钏避开公子王孙,将绣球抛与薛平贵。王允见薛平贵穷困,遂与宝钏断绝父女关系。宝钏下嫁薛平贵,无处栖身,搬入武家坡一处旧窑洞之中。
薛平贵因降服红鬃烈马有功,封为后军都督。西凉来下战表,薛平贵出征西凉,被连襟魏虎算计,缚于马上送与敌营。
西凉王爱才,反以代战公主许之。西凉王死,平贵继位为王,坐镇西凉。
过了一十八年,王宝钏独守寒窑,靠老母接济度日,备受相思之苦,只得以罗衫为纸血为墨,写下血书一封,交与鸿雁。鸿雁通灵,将血书衔至西凉处。
薛平贵见了血书,想起前尘往事,暂别代战公主,乔装回国。经过武家坡,路遇王宝钏,互不相识,问路时方知眼前就是十八年前的三小姐。
薛平贵没有直接相认,心想:“想我平贵离家一十八载,不知她节操如何,不免调戏她一番。她若贞节,与她相会,她若失节,将她一刀两断,回转西凉,也好见我那代战公主也。”
经过一番试探,薛平贵接连两次感叹,“好一个贞洁王宝钏”,方与王氏相认,接其回西凉共享富贵。
不料,十八年的艰辛压垮了她的身体,两人相见一十八天后,王宝钏就此撒手人寰。
说到底,这位让王三姐念念不忘的夫君,不过是一个渣得不能再渣的超级渣男。
为了嫁你穷小子,她与丞相父亲翻脸,你一去十八年杳无音信,若不是一封血书,只怕早忘了寒窑中守活寡整整十八年的发妻。
既然回来了,还怕王三姐不守贞洁,扮作轻薄军官试探妻子,请问你的良心叫狗吃了吗?
只怕王三姐的结局不是病死,而是叫你和代战公主的恩爱恶心而死!
古代话本、小说中不乏才子佳人的桥段,引人无限向往。
可落魄才子们,无一例外都把富家小姐当作向上爬的工具,一旦飞黄腾达,从此翻身做主人,就会揭下昔日“恩爱”的面具,露出狰狞的面目。
稍微有点良心的,把已熬成黄脸婆的小姐接来做正妻,只不过要多讨几房妾室方趁心意。
那些没良心的,一封休书踢开家里的黄脸婆,再娶下一个价值更大的“工具”,陈世美为做驸马杀妻虽是杜撰,但也具有现实意义。
佳人虽好,多明珠暗投。在大多数才子心目中,她们只不过是一种资源,随着时间的变迁,会贬值的。
四大名著中,红楼佳人多悲惨,水浒美女常淫贱,三国女人如衣服。
而《西游记》中,有句话让人脊背发冷——“后来,殷小姐毕竟从容自尽。”
话说唐玄奘生父陈光蕊中了状元,丞相殷开山小女温娇绣楼招亲,打中陈光蕊,二人结为夫妻。
陈光蕊上任之时,被贼人刘洪推入水中所害,刘洪又霸占了已怀孕的殷小姐。
殷小姐蒙南极星君告知,陈光蕊已为龙王所救,日后自有团圆之日。为了腹中婴儿,殷小姐苟活于世。
待到孩子长大,辗转找到外祖父殷丞相处,求唐王发兵剿灭了刘洪,救出殷小姐,陈光蕊也被龙王放还,一家团聚。
按说多年生离死别,正可享天伦之乐,但还是让殷小姐“从容自尽”了,冷漠至此,让人无比心寒。
殷小姐失身于贼人,已是失节之人,古人信奉“饿死事小,失节事大”,不但陈光蕊等着她死,她的娘家殷氏一族也等着她死。
“从容自尽”,殷小姐死时会不会在想,陈光蕊和刘洪二人,到底谁更加爱她?
陈光蕊被岳父推荐为学士,日后自然缺不了官宦之女为妻,不知新婚之夜时,会不会想起天上那一缕香魂?
同样的困顿书生,同样得丞相之女青眼相看,又都是被绣球砸中,从此又青云直上。
这些才子遇佳人的故事,都是底层不得志的文人们,集体性幻想的产物。
小姐们最后悲惨的际遇,是他们对无奈现实一种狡黠的反抗方式——现实中不能奈何你官宦之家,书中我写死你!活脱脱一种阿Q式的小聪明。
曾国藩麾下湘军大将鲍超,未发迹时穷得连店钱也付不起,只得把妻子二百两银子卖给店主,相约富贵后来赎。
此时正值太平天国运动爆发,鲍超投入曾国藩军中。
鲍超没读过书,据说有一次被太平军围住,向曾国藩求救,在“鲍”字上画了一个圈,曾国藩一见之下连忙说:“老鲍被围也,速发救兵!”
鲍超作战勇猛,从普通士兵做起,大小五百余战,伤一百多处,因功升总兵、提督等职。等安定下来以后,鲍超亲持重金将妻子赎回,并待之如初。
仗义每多屠狗辈,负心多是读书人。古人诚不我欺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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