拟剧理论 | 新传理论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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欧文·戈夫曼（Erving Goffman）是布鲁默的学生，他继承了布鲁默的符号互动思想，从更为微观、新的角度研究人际互动，着重考察了社会机构内的互动和社会机构外的互动。在对社会机构内的互动的研究中，戈夫曼把人们的活动比作剧院里的演出，从戏剧的角度分析社会互动，在其著作《日常生活中的自我呈现》中提出了“拟剧理论”。
把社会中的人看作是舞台上表演的演员，利用各种道具——符号，预先设计或者展示自己的形象来进行表演，并努力获取好的效果。这种通过虚拟戏剧的方式来研究社会互动的理论就叫做“拟剧理论（Dramaturgy）”，又称“戏剧理论”。
拟剧理论关注的是日常生活中人们如何运用符号预先设计或展示在他人面前的形象，即如何利用符号进行表演，并使表演取得良好效果，其研究重点在于“互动”，就是“在互相直接见面的时候，一个人与另一个人行动的交互影响。”
1、亚当·斯密、休谟、弗格森、詹姆斯的关于“人”的思想
2、鲍德温、杜威的社会思想
3、库利的“镜中我”理论
4、托马斯、米德、布鲁默的符号互动思想
戏剧分析
戈夫曼使用了许多戏剧术语，运用剧场语言描述了自我在日常生活中的表演，主要有：
1、戏剧元素
在戏剧中，剧本、舞台、表演者、观众等是不可缺少的因素。戈夫曼用戏剧类比人生，相对应地，在社会生活这个大舞台上也存在着类似的组成因素：
（1）剧本：社会生活本身
（2）表演者：社会个体或群体，包括同伴和对手
（3）导演：决策者等
（4）观众：可以是周围真实存在并进入情境中的人，也可以是表演者想象中存在的人。
2、表演框架
戈夫曼所讲的“框架”，是指人们内化了的现存的社会规范和社会准则，是一系列的惯例和共同理解，也是人们在社会生活舞台上进行演出的依据。
3、剧本期望
指社会规范对各种社会位置上的角色的限定。对于个人来说，还会受到其他个人的期望的影响，包括其他演员的期望和观众的期望。
4、表演区域
戈夫曼把表演的舞台分为前台和后台。
（1）前台是演员（行动者）在表演（行动）时的“形势”，以一般和固定的方式有规则地进行表演，借助标准的有规则的道具和设置，为观察表演的人限定情景，是让观众看到、使观众从中获得一定意义的舞台部分。前台包括：
①布景：指演员表演所必须的场景，缺少它就无法演出。
②个人门面：包括个人外表与行为举止。个人外表“告诉人们表演者的社会地位”，行为举止“告诉人们表演者于互动中扮演的角色”。
前台倾向于被选择，而不是由演员创造。当行动者扮演某种既定的社会角色时，通常会发现，一种特定的前台已经设计好了。
（2）后台是指演员为前台表演做准备的、不想让观众看到的、限制观众与局外人进入的地方。在后台，表演者可以不关注外表与形象上的限制。
如果观众闯入后台，那么后台就会变成前台，即成为另一场不同演出的前台。
5、剧组
剧组是“彼此协作以形成某一种特别情景定义的表演。”同一剧组的成员彼此处于一种重要的关系中，这种关系具有两个基本特点：
（1）当剧组表演正在进行时，任何成员的不恰当举动都有可能泄露或破坏整个演出。每个成员都依赖其他人，因而必然存在一种互惠互赖契约，把剧组各成员彼此联系起来。这种剧组成员共同形成的相互依赖性，甚至会超越社会分层的界限。
（2）剧组中所有成员都了解他们是在上演同一幕剧，都知道舞台演出技巧上的秘密，都是“知情人”。剧组成员彼此熟悉，相互间的社会距离相对小些，共同保守剧组的秘密。因此戈夫曼把剧组称为“秘密社会”，并指出在剧组里，“表演者经历了行动诡秘的同谋生涯”。
6、剧情表演
指在某种社会情境中一定的人们为了给他人某种印象而做出的所有活动。每一个人都在社会生活舞台上扮演着角色，都是表现剧情的人，即剧情表演者。
剧情是“表演期间所显示出来的预先建立的行动模式，在人们互相接触时表现出来，或者由人们来表演”。
共同参与者是协助表演者表演的人。表演必须要有一个表演者、观众、共同参与者、纯粹的观察者，表演是表演者做给观众看的活动，不是给观察者看的。
7、假面具
戈夫曼强调：当别人观察某人或某些人时，他们是如何表现自己的。戈夫曼认为，人们之间的互动就是各人表演“我”，不是表现真实的“我”，而是表现伪装起来的“我”。
表现伪装起来的“我”，就是在他人面前故意演戏，就是戴着假面具在社会上生活，显示出一种理想化的形象。
表演者就是“戴着假面具的人”。这个假面具是与社会公认的价值规范、标准相一致的前台行为，是一种角色面具。戈夫曼认为，“假面具”不完全等同于欺骗工具。
表演人生
人生是一场表演，社会是一个舞台。表演本身又分为两种：不自觉的表演，即不知道自己在表演；自觉的表演，即知道自己在表演。
人际传播的过程就是人们表演“自我”的过程，但这个自我并非真实的自我，而是经过符号乔装打扮的“自我”。
印象管理
戈夫曼认为，“我们是为了在他人心中塑造一个自己所希望的印象而表演。”印象管理是如何在他人心中塑造一个自己所希望的印象的过程，或者说当人们观察他们时，他们应如何表现自己。
印象管理策略可概括为：
1、理想化表演
核心是“掩饰”，掩饰那些与社会公认的价值、规范、标准不一致的行动，显示理想化的面孔。戈夫曼认为，人们经常在前台演出中竭力展示他自己的理想化形象，因而不可避免地在演出中隐藏某些事物。
2、神秘化表演
是与互动方保持一定距离，使对方产生一种崇敬心理的表演。演员经常通过限制自己与观众的接触，而将其演出神秘化。借助自己与观众间的社会距离，演员可以在观众中造成一种令人敬畏的印象，还可以避免观众对演出提出质疑。观众也卷入到这一过程中，经常以尊敬的方式，对表演者这一行为进行配合。
这种神秘化表演局限于高阶层和高社会地位的群体。
3、误解表演
指使别人产生错觉，即得到假印象的表演。误解表演有两个目的：获得利益和满足虚荣心。误解表演也存在着善意恶意之分。
4、补救表演
是用来应付一些非预期的意外行动的，如无意的动作、不合时宜的后台闯入等。戈夫曼提出四条补救措施：
（1）表演者自身的补救：表演者使用补救自己表演的预防性措施，如戏剧忠诚、剧组素养、戏剧规则等。
（2）观众和局外人的补救：观众或局外人用以帮助表演者补救其表演的保护性措施，最主要的保护措施是老练，包括避免进入后台、对表演者的疏忽视而不见、对新手宽容等。
（3）表演者对观众的补救：表演者还要采取一些措施，以使观众或局外人都能为了表演而使用那些保护性措施。首先，表演者必须善于接受观众的暗示；其次，表演者需要在出现失误时，必须按照特定礼仪行事，以便观众为其寻找一个开脱的理由。
（4）观众对表演者的补救：观众为了配合表演的完成，对表演者的失误有意识地忽略。
污名问题
一个人本身是否有缺陷或污点并不重要，重要的是这个人在一定的社会群体和交往关系中是否被其他人视为有缺陷、有污点的人。
现实生活中有三类人容易产生污名：生理上缺陷的人；品质上有缺陷的人；来自不受欢迎阶层或群体的人。
污名会使一个人在社会交往中处于不利地位。因此在人际交往中，有污名的人会利用各种表演方法、技巧，把这种境遇带来的伤害和损失减少到最小程度。通常选择的方法有三种：
①退出社交圈，不参加对自己不利的演出；
②通过误解表演掩饰一些东西，使污名不被发现；
③其他一些直接对付各种不利局面的方法。
（1）意义
戈夫曼将戏剧舞台的特有语言引入社会学，用戏剧语言来分析日常生活中人们的互动、交往，这是对其微观社会学传统研究视角的一大突破。
戈夫曼充分肯定了剧作者及其剧本期望对表演者的决定性作用，即承认了社会结构对个人行为的制约作用。
他提出的前台后台、印象管理策略等概念，对人们成功扮演自己所承担的社会角色具有积极的启示和借鉴意义。
戈夫曼的戏剧分析理论开辟了新的研究领域，并对社会科学诸多学科产生很大影响。
（2）缺陷
戈夫曼认为社会生活就是一个大舞台，每个人的日常生活都是在演戏。在戏剧表演中，一切都是虚构的，演员们是在演着一个个虚构的故事。我们日常生活中的行为和戏剧中的表演是一样的，都是虚假的。如果一味按照戈夫曼的理论来分析社会现象，就会导致人生虚无主义的观点，甚至可能游戏人生。
戈夫曼仅用有限的戏剧理论来分析复杂多变的社会现象，具有很大局限性。对于纷繁复杂的社会现象，应配合其他学科来进行说明、分析。过分使用戏剧化理论来说明某种社会现象，会产生一种悲观色彩。
参考资料
汪广华 - 述评戈夫曼的社会拟剧理论
黄建生 - 戈夫曼的拟剧理论与行为分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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