踢翻“蔚小理”，哪吒要闹海？

仅靠低端市场的“风火轮”，哪吒能飞多远

作者 | 闫学功

封面 | 摄图网

一举杀进新造车第一梯队，将理想和蔚来挤出销量前三，哪吒汽车仿佛踩上了“风火轮”。

据新浪科技11月18日报道，哪吒汽车正在进行新一轮融资，金额8亿～10亿美元。这轮融资在360集团领投的40亿元D1轮融资后，或将是其谋求在港上市前的Pre IPO轮融资。

今年5月和9月，哪吒汽车分别以4508辆和7699辆的交付成绩，挤下理想，进入造车新势力前三名，打破此前稳定的“蔚小理”铁三角。10月，哪吒以8107辆的成绩“连斩”蔚来、理想，冲到了造车新势力销量榜第二的位置。11月，哪吒依旧保持脚踩“风火轮”的速度，交付10014辆，同比增长372%，也是首次进入“万辆俱乐部”。

若以今年1-11月合计交付量计算，哪吒交付量距离“蔚小理”还有些距离，不过已经稳定排在“蔚小理”之后的第四位。

格局初定的新能源汽车市场，似乎迎来了新的搅局者。但雄心勃勃的哪吒汽车，究竟是厚积薄发还是昙花一现？

▌130亿造车的新势力元老

低调多年的哪吒汽车，其实是造车新势力中的元老。

2014年10月，哪吒汽车的母公司合众新能源成立，是国内最早一批新能源车企，比后来的新势力“一哥”蔚来都要早1个月。哪吒汽车的创始人方运舟出身于传统车企。他1998年加入奇瑞，2001年开始从事纯电动汽车研发，担任过奇瑞新能源公司副总经理。

然而，入行早的红利和创始人的光环，并没有让哪吒汽车发展得顺风顺水。

成立3年后，哪吒汽车才获得12.5亿元的A轮投资。华夏幸福董事长王文学以个人名义出资3.3亿元，收购合众新能源近53.4%股份，成为第一大股东。

有了金主，哪吒汽车加快了造车的步伐，于2018年获得工信部核准的纯电动乘用车生产资质，由北汽新能源前副总经理张勇出任总裁。是年底，哪吒汽车首款车型N01上市，摘下了“PPT造车”的帽子。

但几乎就在同时，华夏幸福“暴雷”，负债一度超2000亿元。2018年12月，王文学退出合众新能源。雪上加霜的是，他当初布局的4家共享汽车公司（蕃茄出行、巴歌出行、小二租车、PonyCar）曾与哪吒汽车签订2万辆采购订单，此时变得遥遥无期。

被金主拖累的哪吒汽车，错过了一段发展的黄金时间。2018年，蔚来汽车赴美上市，ES8累计交付量破万，威马、小鹏等也纷纷加快量产步伐，抢占市场。

直到今天，“缺钱”也一直是困扰哪吒汽车的难题。

企查查数据显示，今年之前，哪吒对外披露的融资额为62.5亿元，远远少于蔚来CEO李斌口中的“没有200亿别造车”。今年10月，哪吒汽车宣布完成D1轮融资，加上此前4月开启的D轮融资，合计融资金额共69亿元。360公告称，两轮融资360集团斥资29亿元，间接持有哪吒汽车16.59%的股权，成为其第二大股东。11月，宁德时代也宣布要参投哪吒D2轮融资。

不过，与“蔚小理”动辄百亿美元的融资额相比，累计融资131.5亿元的哪吒汽车仍然略显“寒酸”。

（图源：企查查App）

失去先机的哪吒汽车，选择另辟蹊径。一方面，避开“蔚小理”主打的中高端路线，采用低价策略抢占小镇市场，哪吒N01售价6.68万-9.96万元。另一方面，与B端合作，由网约车、出租汽车公司批量采购。

2018年7月，哪吒汽车宣称已向110家名为“城市合伙人”的直营店签订超过5万辆订单。由于当时N01尚未正式上市，这一数字在当时广受质疑。

但无论真假，哪吒汽车在很长一段时间里，下定决心拥抱下沉用户和B端市场。

▌“B端+低价”是把双刃剑

哪吒汽车的这一决策，与张勇过去的经历息息相关。

离开北汽新能源加入哪吒时，张勇正值事业的巅峰。2017年，张勇靠与网约车、出租车等B端合作的方式，造就了北汽新能源销量超10万辆的神话。

重视B端市场是张勇一直贯彻的策略。2020年，合众汽车与小灵狗出行在宜春首批投放1000辆新能源租赁汽车。同年8月，哪吒与成都滴哥出行、365约车达成合作。张勇在今年5月接受“42号车库”采访时称，做to B市场能够快速让产品在市场上用起来，还会再加大力度投入to B市场。

官方数据显示，今年1-6月，哪吒汽车B端市场销量占比为23%，6月、7月降至18%和10%。B端仍然是哪吒汽车的重要销售渠道。

与to B策略并行的，是哪吒汽车的低价策略。

今年1-10月，哪吒汽车交付49534辆新车。其中，起售价5.98万元的哪吒V交付37339辆，占比75%。相比之下，争夺中高端市场的“蔚小理”，主力销售车型价格区间在15万～40万元之间。而性价比高，正是下沉市场消费者最关注的因素之一。

声称“不做富人的玩具，只做老百姓买得起的车”的哪吒汽车，选择避开“蔚小理”锋芒，深耕下沉市场。据浙商证券研究所数据，哪吒汽车大部分销量集中在二三线城市，占比高达74.7%。

（图源：浙商证券研究所）

中汽协和艾媒咨询数据显示，2020年，中国汽车产业下沉市场市场规模约为20002.8亿元。三线及以下城市中，79%的用户属于首次购车，占比远高于一二线城市的43%。2021年，中国下沉市场有购车计划但尚未购买的人群比例为54.7%，同样人群在一二线城市中占比为48.7%。

（图源：艾媒咨询）

易车研究院在一份报告中称，三四五线城市用户在新能源车市场的占比近几年明显提升，今年上半年达到近30%，成为驱动市场的新动能。“得小镇青年者得天下”，成为各大车企的共识。

不过，靠低价走量的哪吒汽车，至今还处于赔本赚吆喝的阶段。

据企业公布的数据，2020年，哪吒汽车亏损13.21亿元；2021年上半年实现营收16.32亿元，亏损6.93亿元，没有明显收窄的趋势。张勇也曾表示，以哪吒汽车的价格，销量至少要达到友商3倍以上才正常。

更大的风险则在于过度仰赖B端市场，北汽新能源的经历堪称前车之鉴。

由于B端市场动荡，一度靠B端成功的北汽新能源遭遇“反噬”，2020年开始销量不足3万辆，同比下降83%，扣非净亏损达66.46亿元。直到2021年，北汽新能源还未恢复元气，今年前9个月销量仅为1.7万辆。

▌“逆天改命”路仍漫长

哪吒汽车也已意识到靠B端捷径难以长久，并试图做出改变。

一方面，哪吒汽车加快布局免费充电服务，吸引C端消费者。截至9月30日，哪吒加电的免费充电城市有100个，其中9月新增50个城市。

2020年，哪吒N01的B端销量占比高达50%以上，C端销量仅40%左右。今年上半年，哪吒官方数据显示，C端个人用户交付占比已达77%，B端市场占比降低至23%。7月，C端交付占比更是达90%。

另一方面，哪吒汽车也在尝试打破低端形象。

360集团参与融资，不仅为哪吒汽车解了资金方面的燃眉之急，“红衣主教”周鸿祎也在为其摇旗呐喊。

今年4月，周鸿祎现身上海车展为哪吒汽车站台，此后又频频高调宣称，要与哪吒汽车合力打造国民级智能车。11月3日，哪吒V Pro成为首款搭载360汽车安全卫士的智能电动车。

在硬件方面，哪吒汽车接过了动力电池龙头企业宁德时代抛来的橄榄枝。11月8日，哪吒汽车宣布与宁德时代达成战略合作，宁德时代将参与哪吒D2轮融资。宁德时代除了提供动力电池，还将与哪吒汽车共同研发新能源汽车创新集成技术。

不过，从市场表现来看，今年1-10月，5.98万元起的哪吒V销量占比75%，而9.98万起的哪吒U销量平平。哪吒汽车的向上之路，消费者并不乐于买单。

被哪吒汽车视为命脉的A00级微型电动汽车市场，也早已不是蓝海。2019年起，从4万元的宝骏E100、6万元的奇瑞小蚂蚁到3万元起的奔奔E-Star国民版，一众新老车企均已杀入这一赛道。与上述前辈相比，哪吒的价格优势并不明显。

与常驻造车新势力第一阵营的“蔚小理”相比，哪吒汽车的利润空间更小。如果没有大笔融资输血的话，持续亏损烧钱将是哪吒汽车很难迈过的“生死线”。在竞争激烈的下沉市场，哪吒汽车也尚未形成自己的核心竞争力。更何况，依赖B端市场带来的不确定性，也可能是哪吒汽车未来的“火药桶”。

向上避战，向下内卷，靠低价和B端的“风火轮”，哪吒汽车还能在销量头部阵营霸榜多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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