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平:不求完美的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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汪平:不求完美的人生
作者:汪平
(余坊全景)
来了一辆卖菜的车,兼卖水果,我便来到车前,看看有什么想买的,正好直明在家,他一见我,就问:汪平,我那几百元钱你要给我啊,今年下年,我是找你要的啊!
其实,我不欠他的钱,这钱是几户人家吃水挖井时由大家欠下的,因为,我们由政府提供一些自来水管,我们自己再出工打井安装,平工后欠下他的,有些钱收不起来,他的钱也就没法给他。以前,他曾问过我多次,本打算有新户加进来的时候,收取一些入户费给他。但他在我们不知情的情况下宁可把户私下转让给别人,也不给我们通知 一下,所以,大家都有点意见,不然,你不转让,让那户人家出几百元的入户费,再还他的钱,那不早就结清了?今天 ,又找我讨,语气还有点将军的样子,我不免心里有气,但知道他是个那么样的人,和他吵也无益,免得自己白生气。
这次修自来水,我本不想为这个头的,但我不为首,就没人为首,是他们强我所难。
我这人,这辈子办过好几次公益事业,每次都是亏了自己,没一次没亏过。哪怕是2017年由汪典文捐资几十万拓宽余坊的路面,由我主持工程工作,在耽误的时间上补偿了我五千元钱,其实我所耽误的时间超过了半年,接近七个整月,这半年多中,我几乎天天在路上,早上早,晚上晚,皮鞋都磨烂了两双,电话费也打去了几百元,为了修好路,真是一门心思扑在路上,这五千元钱哪够我这半年多的生活开支?何况,这五千元还扣了我两个水管七百元钱,因为,这两个水管安装在我们新屋的下水道的接口上,也就是在这个接口上,多安装了两个,其实在别的支路上,人家的私人路面都花了上万元为他打好了路面,而我们新屋好几户人家,仅多安装了两个水管,说我越权,就扣了我私人七百元钱,扣就扣吧,谁叫我是工程的主持人呢?这一点我没意见,有一点意见的是,在结好账时大家都在现场还没走,有一个人来讨钱,我一想,这个工是我忘记了,因为,我所有的账好久以前就清算好了,并打印了出来,这个工是后来路面被堵,临时安排他去清理路面的,所以忘记加上,几个结账的人还在现场,竟没一个人为我说句话,这个工钱竟扣在我的头上,没一个人做声,可见这些人的为人之道。还有旺冬,在这个工程中随多随少也耽误了她一些时间,我觉得补偿她150元似乎低了点,建议补她300元,也没人做声,所以我私人又补了旺冬150元。我所得的五千元钱,连电话费都没人给我报销一文,这三项又扣了我1050元,剩下的3950元,还算够我近七个月的生活费,算是没亏,不过,这半年多的时间,别人都在赚钱,唯我一分钱都没赚到,反于在路上辛辛苦苦累了大半年,但看到路面拓宽了,汪典文都捐了几十万,我辛苦这半年多,也算值得了。不像以前每次做公益事情,自己辛苦了不算,还都让我亏了一点。
亏得多的是我开通流通的那条路。
这是一条连接流通的公路,属于两村之间的村级路,连接着两村几千人口。那是2007年,家中种田的人还比较多,不像现在,田地没人种的时候,就直接让田地荒芜。那时,还有很多的人舍不得荒芜田地,田地在他们的心中依然是一道重要的环节。所以开通一条新路,首先就涉及到占用田地的问题。前几届村中的领导,村长、书记都是我们余坊人,早就想开通这条路,但没一人敢出头,原因就是涉及到土地问题,怕矛盾太大,自己处理不了。流通那边,也想开通这条路,2006年,曾请两个村领导过去协商,结果无果。也正是这年,因为春节后的雨水较多,而这条路的流动人口很多,一条不足一米宽的窄窄的土路,在泥泞中,被人踩来踩去,路面上全是几寸厚的泥巴,我走过的时候,简直没有下脚的地方,一个女人过来,她小心翼翼地踩着泥少的地方走,但还是一不小心,一脚踩在深泥里去了,泥水当即流进了她的鞋中,她不由气得骂了起来:这狗鸡巴毛的地方,路都没人修,上辈子就好像没出过人样。我看着她很过意不去,因为,我就是这个村子里的人,被一个外来人这样骂了,觉得很惭愧。所以,我就有心要把这条路开通。
首先,我请流通人过来协商,他们真的是太高兴了,因为他们去年曾叫我们这边两个村干部去协商过。然后,我再开了一个动员大会,征得多数人同意下,我便想一边开工,一边以谁受益谁出钱的集资的方式行工,但没过两天,反对的声音大了起来,一波高过一波,没办法,我只好入户调查,原来几个唱反调的人就是那三、四个人而矣,其余的人全都是支持的,于是,我不再犹豫,请了挖机进来。但挖机一进门,还没行工,国柱爹便倒在挖机的脚下,说要毁他的田可以,但开会说的补偿标准太低,他一家人的口粮都在那丘田上,必须按他的意见行事。不管大家怎么做工作,他就是不依,最后,他谁都不听,谁担保都不行,就要我汪平立字为凭,不依他,今天的挖机别想过去。最后没法,我还真的只好立字给他,这字一立,路修好了以后,他年年找我,这一工程本来就亏了,谁出?还是要我汪平来出,像汪国文,他本来就是一个盲人,他一个人的田全修路了,你不补他,他吃什么?这一补,我私人整整补了汪国文十年的钱,直到2018年,他对我说:汪平,公家又没钱,年年是你自己给我,反正我一个人,国家有几个低保钱补我,明年你就不再给了。而汪国柱爹,他三个人的田。我也补了他三年,后来找人为他办了两个低保,让他不要再找我要钱了才罢。
这条路本来有两条线路,一条可以从垄上走,一条走现有的路,从垄上走,需要修一座小桥,要多花钱,从现有的路走,可以省了这笔钱,因为当时没有其它的资金来源,政府没有帮助,是按照谁受益谁出钱的原则,现有的路段上有几户人家大力支持,而垄上的几户人家没有这么积极,所以只好选择现在通的这个路段。没受益的人肯定会有反对意见,高调反对的来源也就在此。
后来,新的矛盾层出不穷,有人挖了他家的几棵楠竹,就跑到我家的门口来骂,不管谁做工作他还是骂,我总不能和他对骂吧,不然工作怎么做下去,只好忍着,由他骂去,这个人为了这几棵楠竹,在过去十几年的今天,他依然不时的还在说道,前几天居然为此还和我吵了起来。但在当时,我每天有多半的时间都是在处理这样的矛盾之中,更让人为难的还不是这些。
开工第三天,按以前的计划,应该开始去收集资款了,不然工程完工以后,拿什么开支人家?没有钱,你什么也做不通,何况是做公益事业,不像国家的工程有其它的经济支撑。但我们刚一集资,就有人出来唱反调了,生怕钱收去了,路修不好,特别是有人出来将了我一军,他说:汪平,我和大家的意见一样,万一钱收去了,路没修好怎么办?你还是先把路修好了,再来集资。他本来也是我们的发起人之一,更何况这条路是去他岳父家的必经之路,按照谁受益谁出钱的原则,他应该带头出钱才是,并且还应该是集资的重点对象,今日怎么突然来唱了个反调?事情还真的有点反常,他是不是被人当枪使了?就不得而知。当时,我被他气不过,也许是年轻气盛,反正田地的大矛盾也处理得差不多了,因为在这两天之内,我先让挖机打了个毛料,把要修的路段先从这头挖到那头,已经粗粗地挖了一遍,现在除了资金不会再有其它的矛盾发生,要我先修路就先修路,只要是我看定了的,不愁做不成。于是先把所有的集资工作停下来,一心一意的先把路修好。
这可是一分钱的启动金都没有的事情,不集资就是零投入,压力够山大的。
后来,路修好了,像以前我做的事情一样,把工程的所有账单,向全村人张榜公布,每个村庄张贴一张,让整个出了钱的人,对工程的账目清清楚楚、明明白白。总个账目还亏了几百元,因为亏了,以前答应立路碑的钱没有了,有人又打电话给我,说:汪平哥,我出了钱,你答应立碑的,你不立碑的话,你把钱退给我。这个钱能退么?没办法,只好又自掏钱立了一块碑。后来,包括汪国柱、汪国文的补偿款,一补多年,,都是自掏腰包,为大家办了好事不说,还落得个年年为这条路出钱。
还好,自己还算心宽体泰,反正是修桥补路,当做积德,并不去计较,哪怕自己是个穷书生,年年钱包空空,勉强过日,也已知足。
因为这样的事做过好几次,为私我从不和人吵架,为公则吵过很多,不管别人计不计较,事后我都已放下,别人记黑也好,不记黑也好,是别人的事,我已不放在心上。所以,余坊那么多的人和我吵过,还没有人和我矛盾到不说话的地步。
今天,直明又在向我问钱,所以,想起这些事,不免洋洋洒洒地写了这么多,回想一下自己的人生轨迹,成也罢,败也罢,不亏自己,不亏这个社会,更不亏我们余坊的人,虽不完美,但也绝不让自己遗憾。
于是,我称了几斤水果,回到家,心态怡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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