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东莞做沐足技师（76—80）
我在东莞做沐足技师
文 / 只倾心不倾城76
女儿上了幼儿园，每天大爷帮忙接送，给我省了很多事。
前几天大爷去海南玩，一个星期后才回来，所以这几天是我接送。
孩子每天上学都要哭，哭得让人心痛。那天哭得还干呕，我实在不忍心，跟老师说想把孩子接回家。
老师说每个孩子刚上幼儿园都这样，过几天适应了就好了。
那天在餐馆上班，中间放心不下女儿，就去学校看了一下她。结果回来之后，老板娘大发雷霆，叫我不要再上班了。
我去学校的时候并不忙，本来也是想着半个小时就能回来，但一耽搁就是一个小时，回来时店里忙得不可开交。
老板娘生气，我也能理解。
再次失业。
前面沐足城的经理一直叫我回去上班，那边需要人手，加上之前的同事跟我联系的时候，也说想叫我回去，所以尽管我很不情愿，但还是吃了“回头草”。
对于我这样的人来讲，生存生活面前，选择余地其实很小，个人意愿更是不值一提。
是的，有碗饭吃才是硬道理，至于要不要当“好马”，意义真的没有那么大。
现在继续做老本行，算轻车熟路了。店里也节省成本，不然招个新人还得培训，还得安排师傅带，哪有老人手好用。
77手机里翻到一张照片，不知什么时候存下来的。1996年的，照片里有个人就是我们当年住他家的那位户主。
那时候我爸跟大伯合不来，三天两头吵架干仗，后来我爸带着我们暂时住在他家了，他家两个儿子，比我大一两岁。
从这张照片可以看出我们村有多穷，那时村里没有电，更没有电视，晚上点煤油灯。
后来乡上偶尔会放电影，因为是新奇的东西，很多人都会去看。
我爸妈一开始也会带我一起去，后来嫌我看着看着总睡着，要抱着回家会很累，因为我们家在山上，而乡政府在山脚下，抱个孩子上山确实很累。
所以后来我爸妈晚上悄悄出去看电影，把我一个人留在家。我晚上醒来，发现就我一个人，我就哭。
更恐怖的一次，那时候冬天，用火炉子烤火，我妈怕我冷，把火炉子放在床上，我睡觉踢翻了火炉，里面的炭全倒在床上了。
幸亏只烧了被子，没造成更严重的后果。
照片上的背景，就是96年的我们村，房子门口全是田，房子后面全是山和树。照片上没有我们家的人，那时我们家条件差，拍照也不便宜。
那时候的地面是不会有水泥地的，即便县道也全是泥巴路。
照片后面是两棵梨树，每到秋天，满树全是毛毛虫。
我对毛毛虫害怕极了，但堂哥不怕。
他把小拇指大小的毛毛虫一条一条抓起来，放在手心上，一次抓五六条，抓了就乱甩，甩得到处都是，伯母狠狠打了他一巴掌。这事我还有印象。
村里有一棵特别大的树，大概五六个成年人才能抱过来，树底下有个小房子，里面放着一尊菩萨，还有一个香炉。
村里人逢年过节都要去这个地方上香。我也不知道拜的是什么神。
后来我爸生病了，神志不清，把树底下那个神明住的房子拆掉了。他坚信他之所以这么苦，就是那个所谓的神在捉弄他。
但即便他这样做，他的病也没好转，反而更加严重。
78
大爷今天发来信息，说给我介绍一个对象，他战友的儿子，知根知底，没结过婚。
本来我还没想找对象，职业关系，见过太多各种各样的男人，就对男人没什么信心。
但大爷讲了很多道理，未来的我会面临很多这样那样的困难。说见一见也不碍事，合适就谈，不合适也不勉强。
于是我就答应了。过两天大爷回来，会带那个男的一起来。
给我发了照片，人长得挺好的，高高瘦瘦。唯一的缺陷是兔唇。戴上口罩的话，绝对是个帅哥。
不过我之前说过，对于男人，我对外观不太在意。
老师说女儿今天在学校的表现有进步，没有哭，也会回答老师的话了。这让我心情好了很多。
今天休假。
上次帮他做模特拍买家秀的那家老板，又让我过去帮他拍一批。我以为跟上次一样，都是时装，没想到过去一看，全是内衣内裤。
关键是用料都比较节约，有的几乎透明，还有的连布条条都算不上，就是细绳绳，穿了跟没穿差不多。
难怪工资开这么高，拍半天给800，原来要拍这么暴露。我没那么开放，只能拒绝了。
白浪费一天假期。
要是小婷和静姐知道了，不定怎么笑我不开窍，管它露不露，干嘛跟钱过不去？你不拍，有的是人抢着拍。
至于那几位想跟我聊“那个”被拒、骂我不识好歹的男人，估计大牙都会笑掉。
养母让我过一阵回去，她儿子娶老婆要办酒。
她儿子之前结过一次婚，女的看不上他，又走了。这次找了个女的脑子有点问题。即便如此，女方还是要求12万彩礼。
养母叫我回去帮忙，其实无非是想要我出点钱，帮他买家具。
之前他订婚的时候，我给了2000块钱。现在别说我没钱，就算有钱我也不愿再给了，我自己还有那么多债要还。
但是他结婚，要真不回去好像又有点过分，毕竟从小在他家长大，虽然没少被养母虐待，也没少被他捉弄欺负。
所以现在很纠结，不知道要不要回去，回去肯定要花一大笔钱，现在正是困难时期，不回去的话，就真的成了仇人了，这辈子都不能再回去了。
养母是个很不讲道理的人，能把黑的说成白的，我要是不回，她肯定会在村里所有人面前把我说得一无是处。
大爷明天就回来了。
他给我介绍的那个对象，我明确告诉他不要过来。
之前我们通电话聊了聊，结果发现对他一点感觉都没有。
有人说处一处，可能就有感觉了，但我还是相信自己的直感，也没有想跟他培养感情的意思。人是挺老实的，没有任何不良嗜好，但有点木讷，情商低，聊不到一块。
倒不是我矫情、要求高，是确实不想将就。委屈自己，可能就委屈了两个人，委屈了一家。
大爷好不容易当一回红娘，还没当成，我只能表示感谢他的好意了。
说说一个同事的故事吧。
我同事阿香和她老公之前在广州沙河做服装生意，赚了不少钱，在县城买了房子。
后来阿香学着跟人买LiuHeCai，刚开始赚了几万块，后来越买越大，最后输了30多万。
这点钱倒也没什么，主要是后面，她跟那个卖LiuHeCai的老板搞在一起了，开了几次房，后来被她老公发现了。
她老公大闹一番，打了阿香，还扬言要去阿香爸妈家里杀她全家。
阿香跪着求他原谅，说不原谅她就带着孩子去自尽。
她老公终于不再追究，时间慢慢过去，这件事就淡化了。
但是前年正月初一，他老公突然上吊自尽了。
正月初一那天，到了吃午饭的时间，还是不见她老公的人，于是所有人都开始找。
最后在她家老房子的厨房里找到了，脖子上吊着他自己用的皮带，已经死了。
当时我听到她这个经历的时候，被吓了一跳，同时也很不解，她老公都放下了她出轨的事，为什么又要突然这样做。
阿香说他赌博，欠了大概五六十万的债务，所以想这样解脱。
但我个人还是觉得挺蹊跷的，他们都是赚过大钱的人，区区五六十万，可能就他们两个人一年的收入而已，至于想不开走绝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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