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个人都应拥有自由的灵魂!
如果你觉得生活艰难的时候,请看看这三位底层阿姨的故事。尤其是年过半百,不必取悦于谁。往后的日子,只会与日俱减,绝不会与日俱增。话不好听,但却是残酷的现实。
一
在“房车”上的苏敏
两年前,56岁的苏敏决定孤身自驾。她和很多女性一样,在家庭中放低姿态讨好男人,她们觉得自己只要不计较,不惹事,不吵不闹,只要默默隐忍、服从和付出,就能换得丈夫的理解与心疼。
但是,苏敏又和很多家庭主妇一样,一直处于被否定、被压迫、被疏离的弱势中,男人觉得她们做什么都是错的。生活中夫妻AA制,走亲戚各买各的礼品,在女儿的资助下买了辆polo车,丈夫安装了ETC,但她开车跑高速时,回来就要付给丈夫过路费。无休止的争吵,甚至被丈夫拳打脚踢,凡此种种,早已让苏敏心力交瘁,况且“无论我在家说什么,得到的永远都是冷嘲热讽和贬低,我的任何决定都得不到他的尊重。”
所以她想逃脱丈夫的真暴力和冷暴力,逃脱家暴中的各种殴打和羞辱,逃脱传统女性被厨房和家务围困的约束和桎梏,逃脱践踏人格尊严的歧视和虐待……她想从繁重的母职工作和压力重重的夫妻关系中解脱出来,决定通过自驾寻找救赎,真正为自己活一次。
在路上的苏敏
2020年9月23日,她一个人,一辆车,像娜拉一样决绝出走,尽管那个时候,她尚有婚姻维系,距离自由只差一步。但是只要迈出家门,她便距离真实的自己更近一步。她想在远方和诗的旅行中,看看自己的人生有多少精彩的可能。
两年时间,年过半百的她独自开车走过200多个城市,她的短视频平台粉丝也从个位数变成200万,一路走来,她经历了风雨,遭遇了冷暖,看过无数风光旖旎的景色,遇见无数形形色色的人们,更远的路和更多的人,让她看见更大的世界。两年后回家,她第一件事就是决定离婚。她不想再依附于人,不想再看人脸色,不想再胆战心惊地过日子。
女人的身份不止是女人、女儿或母亲,当然更不是工具。女人和男人一样,首先是人,同样需要被尊重,被理解,被善待。大男子主义的暴力,从男性做出不尊重女性行为开始,社会和男性就有责任自我反省。当然,对女性亦是如此。不管男人,还是女人,不要死在婚姻里,当一切都无望的时候,别忘了还有自己可以依靠。一切靠自己,慢慢好起来。毕竟,爱自己才是幸福的开始。
二
工作中的王柳云
想起春天的时候,看过王柳云的故事。她17岁被迫辍学,经过努力创业成功,生下女儿后,丈夫将财产全部转移到自己名下。接下来,等待她的,是丈夫的家暴和出轨。7年之后,丈夫因车祸去世,农妇王柳云得以逃脱那段让她窒息的婚姻。
过了二十多年平淡生活的王柳云,突然在51岁那年爱上了画画。她画山、画树、画动物、画乡村……从此一发不可收拾。如今,56岁的她是一位清洁工。白天,她在北京高大的写字楼里做保洁。夜晚,回到蜗居的城中村小屋后,她藏进自己的世界。画笔打开她的心门,也丰富她的灵魂。
在出租屋画画的王柳云
村里人得知她在外面学画画,议论纷纷。说她一把年纪,不好好在家过日子,简直不可理喻。她知道自己成了他们眼中的“笑话”,也厌倦了小地方的人们爱嚼舌根的坏姿态。所以她不以为然,坚持自我,仿佛那些异样的声音不存在,并且决然地入京打工。因为被视为神经病、不正常,所以她时常感到无奈和孤独。
31岁的时候,她曾南下广东打工,不久被辞退,并被嘲笑“你已经过了30岁了,老掉了。”尽管二十年过去,提起当时人事部女孩把解雇证明扔给她时的傲慢脸色,她仍然对采访她的记者骂道:“狗一样的东西,王八蛋XX养的。”因为她不理解底层人为何为难底层人,也不同意“30岁的女人就是上了年纪”的说法。
虽然是个清洁工,但是看书画画成为她灵魂得以安放与慰藉的途径。她不求大富大贵,满足现状,她说“对于我来说,学习自我完善、自我教育,就是我这一辈子(需要经历)的一个过程。”不是谁都能找到自己的灵魂安放之所,但是敢于冲破世俗的眼光,坚定地培植和养护自己的爱好,却是极为难得。
有人问王柳云,“在北京,是不是也见过很多有钱人,会羡慕他们吗?”王柳云皱眉说:“这有什么羡慕的,只有浅薄的人才羡慕钱。”作为一个农妇,她从不崇尚世俗意义上的成功。她说“痛苦毫无意义。”
王柳云的画
她看了余秀华的书连连感叹说:“看完她的书,其他人的诗都不用看了”;她说“其实我自己就是一泡狗屎,这不是自我贬低”;她说“我是用一双艺术家的手,为人家扫厕所”;她说“我应该跟李白有一点像,一辈子活在云端,所以这样痛苦。”想了想又说“还是像杜甫,踏踏实实地活着吧。”她对自己的艺术价值爱惜有加,但不希望得到别人高高在上的同情与怜悯。
“清洁工阿姨”对艺术的追求,让一众媒体惊讶,而很多人又被她对既定命运的反击所打动。人生并非一成不变,尽管在未走出被枷锁囚禁的日子前,不知会经历怎样的挣扎与苦痛。但是,如果不尝试,谁又知道人生有多少精彩的可能?
三
韩仕梅
2021年的年尾,因为去北京参加联合国的演讲要请假,河南农妇韩仕梅与打工的厂方起了冲突,最终她失去干了五年的工作。但因为在网上写诗而引起关注的她,登上演讲台的时候,定然没有因为自己的选择而后悔——即便演讲结束之后,她依然回归失业状态。她欣慰的是网络上那些陌生人的理解、鼓舞和激励。而在现实生活中,她的周围,没有人懂她。
外界给她贴了不少标签:农民、诗人、进步女性。但没人知道她经历的人生之苦——苦痛和苦闷。苦痛的是生活的艰难一度让她筋疲力尽,苦闷的是婚姻中的丈夫并不理解她。心里很痛的时候,她就写诗,里面包含了压抑、哀愁、苦闷以及天马行空的想象,那些长长短短的诗行,不需要发表,也不需要流传,更不需要吟诵,诗是她心灵的对话与低语,也是她自我的抚慰与救赎。
她想看看外面的世界,不想一辈子束缚在那个小小的村庄。因为诗给了她远方和力量,而村庄给不了她理解、支持和懂得。长大后的女儿支持妈妈去更远的地方,她却因为疫情不得不又困守在村庄。
她在诗里写“我把我的肋骨一根一根拆掉,做儿女登天的云梯。”,也写“和树生活在一起不知有多苦,和墙生活在一起不知有多痛”,还写“我已不再沉睡,海浪将我托起。”
……
在农村,做自己喜欢做的事需要勇气。有这些从她骨子里生发出的诗句,她的思想注定不会甘于沉没,她也不想被乡间的尘土掩埋于土路上纵横的沟壑。相信疫情之后,她依然会想去外面看看,就像她用诗句,在网络上邂逅令她心灵开阔的共鸣。
这三位年过半百的阿姨,在经历了人生前半程的风雨之后,越活越明白,所以努力活出自我。她们的人生复杂又充满力量,还有女性的生命韧性令人惊叹。我又想起余秀华,想起范雨素,想起朋友们,想到我自己,我们身处底层,并没有对物质的过高要求,但对精神的追求和灵魂的塑造,却要求极高。有热爱的东西,取悦自己就好,不必取悦他人。
看书、画画、写诗、远行以及热爱艺术,并不高人一等,但是,这些载体能让灵魂更高远,更自由,也让内心更澄澈。因为这些,让很多漂泊的心灵得到了安放。也让看到她们故事的人们知道,人生不必一条道走到黑,它充满了无限精彩的可能。每个人,都有追求自由的权利,每个人,都应拥有自由的灵魂。(感谢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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