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NS︱全基因组关联分析揭示基因与领导职位和健康之间的关系

撰文︱宋照礼

责编︱王思珍 

领导力对人类个体、组织、社会甚至整个世界都有重大影响。领导力的一个重要研究方向是个体差异，也就是寻找可以区分领导与非领导的个人因素。之前关于领导力研究指出智力水平、个性、动机、以及生理特征如身高体重等个体差异都可以在一定程度上区分领导与非领导[1,2]。也有双生子研究报告遗传对领导职位的解释度大约是30%[3, 4]。但还没有文献报告用全基因组方法分析与领导职位的相关。

领导职位与领导者的健康有一定的关系。一些研究显示领导职位由于和更多的工作任务与压力有关，所以会与个体健康有负面的关系[5, 6]。而另一些研究则显示领导职位由于与更多心理与物质资源有关，会给个体健康带来更为积极的影响[7, 8]。全基因分析的方法有助于确定领导职位与健康究竟是正面还是负面的关系。

2022年3月14日，新加坡国立大学商学院的宋照礼、香港中文大学商学院的李文东、新加坡国立大学-杜克大学联合医学院的范乔联合团队在PNAS上发表了题为“Genetics, leadership position, and well-being: An investigation with a large-scale GWAS”的研究论文，利用全基因组关联分析探讨了与领导职位有关的单核苷酸多态性（SNP）以及领导职位与健康之间的基因相关性。该文利用分子遗传学，为回答领导学中的重要问题提供了新的分析方式。

该研究利用英国生物样本库（UK Biobank）中的全基因组，并且将问卷中的工作职位 （UK SOC）与美国职业网络信息数据库（U.S. O*NET）关联以提取可供分析的领导职位（leadership position）与管理要求（managing demand）这两个领导力特征，对248640人的信息进行了全基因组关联分析（GWAS）。研究发现了1个与领导职位（图1 A）以及8个与工作中管理要求（图2 B）在全基因水平上有显著相关的SNPs。这些SNPs在其它研究中也有报道和躁郁症、精神分裂、智商、以及受教育程度都有一定程度的相关。这两个领导力性状的SNP遗传度（SNP-h²）在3-9%之间，这与双生子分析30%的遗传度相比，有比较大的差异，显示领导力多基因遗传的特征，以及存在在SNP之外其它可能起作用的基因作用机制。该研究也利用英国生物生物样本库跟踪研究 （UK Biobank online follow-up）、美国青少年健康跟踪（Add Health）、和威斯康星长期跟踪研究（WLS）总共33915个独立样本对以上GWAS结果进行了验证。

图1  GWAS分析曼哈顿图（A: 领导职位；B: 管理要求）

（图源：Song Z, et al., PNAS, 2022）

该研究也用基因相关分析了领导职位与健康之间的关系，总体而言，二者关系更多是正向的，例如主观幸福感、总体健康自评、抑郁以及焦虑等指标都显示领导者更为健康（图2 A）。但是在控制教育或者收入的影响之后，二者之间呈现出更多的负面关系。例如在体质指数（BMI）、心血管疾病（CAD）、寿命等显示领导者偏负面的健康指标（图2 B, C）。

图2 领导职位与健康指标之间的基因相关性（A: 领导职位和MTAG领导；B: 控制教育作用；C: 控制收入的作用）

（图源：Song Z, et al., PNAS, 2022）

文章结论与讨论，启发与展望

关于领导力的遗传问题在高尔顿十九世纪的著作《遗传的天赋》（Hereditary Genius: An Inquiry into Its Laws and Consequences）中就已经开始探索[9]。本研究延伸行为遗传学对这个问题的研究，第一次利用全基因组的方法分析了领导者与非领导者在基因层面的差异。本研究也通过post GWAS的基因相关分析，探讨了领导职位与健康之间的关系，显示了这个问题的复杂性。本研究显示，领导职位与健康之间总体而言是正面的关系。但控制教育和收入的影响之后，领导职位对健康的负面效应也有所呈现。研究结果反映领导职位对健康的双面效应：通过获得更多资源而来的正面效应和由于承担更多工作负担和压力的负面效应。本研究也显示全基因方法在管理与社会行为领域应用的前景。该领域后续研究方向包括对特殊工作要求例如创造力或者艺术方面的要求进行基因分析，基因与神经学的联结，以及建立东亚人口大样本的分析。

原文链接：https://doi.org/10.1073/pnas.2114271119

第一作者并通讯作者宋照礼（左），通讯作者李文东（中）、范乔（右）

（照片提供自：宋照礼/李文东/范乔团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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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R. M. Stogdill, Personal factors associated with leadership; A survey of the literature. J. Psychol. 25, 35–71 (1948).

2. . R. D. Mann, A review of the relationships between personality and performance in small groups. . Bull. 56, 241–270 (1959).

3. . R. D. Arvey, Z. Zhang, B. J. Avolio, R. F. Krueger, Developmental and genetic determinants of leadership role occupancy among women. J. Appl. Psychol. 92, 693–706 (2007).

4.  R. D. Arvey, M. Rotundo, W. Johnson, Z. Zhang, M. McGue, The determinants of leadership role occupancy: Genetic and personality factors. Leadersh. Q. 17, 1–20 (2006).

5. J. Armilla, Anxiety in taking the role of the leader. J. Abnorm. Psychol. 68, 550–552 (1964).

6.  H. Levinson, When executives burn out. Harv. Bus. Rev. 59, 73–81 (1981).

7.  G. D. Sherman et al., Leadership is associated with lower levels of stress. Proc. Natl. Acad. Sci. U.S.A. 109, 17903–17907 (2012).

8. W. D. Li, J. M. Schaubroeck, J. L. Xie, A. C. Keller, Is being a leader a mixed blessing? A dual-pathway model linking leadership role occupancy to well-being. J. Organ. Behav. 39, 971–989 (2018).

9. F. Galton, Hereditary Genius: An Inquiry into Its Laws and Consequences (Macmillan and Co. Longdon, 1869) .

制版︱王思珍

本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