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毛泽东说:你姐夫我记得,他的名字像个头陀!

The following article is from 汉嘉女1 Author 徐敏


曾被取消教师资格

© 徐敏|文


李苦禅


1983年,84岁的李苦禅在北京去世。有人评说他这一生,就如同他的名字一样,出身苦,学艺苦,经历苦。
 
他出身寒门,自幼喜欢绘画。23岁时考入国立北京美术学校西画系,靠夜间拉人力车维持生计。同学林一尽见他求学之苦,赠以“苦禅”二字,他不以为忤,反而欣然接受,用了一辈子。
 
最初,他想拜徐悲鸿为师,苦于无缘见面。这一天,打听到徐悲鸿从天津返回北平,于是特意换上了一身整洁的衣衫,前往徐悲鸿住所等候。一直等到天色已晚,天上纷纷扬扬飘起了雪花,却仍然不见徐悲鸿人影。原本,他身后几步便是门洞,可以躲避风雪,但他却宁肯站立于雪地,以表示对老师的敬重。后来,一位同学路过此地,见李苦禅满身披雪,像个雪人似的,在等徐教授,这才告诉他,徐悲鸿下火车后就直接去了美术专科学校,由于下雪,就不准备回家了。此时的李苦禅,因为在雪地中站立过久,手脚都已冻僵。
 
徐悲鸿后来听说了这件事,又得知李苦禅靠拉洋车坚持学画,十分感动,于是收他做了弟子。不久,又将李苦禅介绍给齐白石。李苦禅跟了齐白石后,仍然一边拉车一边学画。
 
齐白石很喜欢这个朴实忠厚的弟子,感觉他悟性很高。李苦禅也学得刻苦,进步很快。在齐白石的指点下,李苦禅的绘画风格日渐成熟。齐白石知道李苦禅家境贫寒,所以从来不收李苦禅的学费,还经常留他一起吃饭。
 
这天,李苦禅拉着洋车在王府井大街上招揽顾客,迎面碰见齐白石与几位友人从一家店铺中出来,李苦禅一见,赶紧拉着车掉头就走。
 
没走几步,便听到身后传来齐白石的喊声:“苦禅过来,送我回家。”李苦禅只好硬着头皮转过车来,拉着老师回家。
 
走在路上,齐白石问他:“你是我的徒弟,靠拉车度日,怎么不告诉我?”
 
李苦禅说自己学艺不精,所画卖不了几个钱,给先生丢脸了。
 
齐白石说:“靠卖力气和卖画挣钱,一样光荣,有什么丢脸的?”
 
其实,此时的李苦禅临摹水平已经达到乱真的程度,市面上模仿齐白石的画都很好卖,如果他要临摹老师的画作用来出售,是能赚到不少钱的,但李苦禅宁愿拉车,也绝不仿售老师的作品。
 
回到家中,齐白石将院中一间屋子腾出来给李苦禅住,还特意在李苦禅的画上题字,提升画的卖点。在老师的提携下,李苦禅很快摆脱了生活的困境,可以静下心来钻研绘画了。
 
1925年,李苦禅从国立艺专毕业后,应聘为两所学校的美术教师,生活平稳了下来,绘画技巧也有了突破性的进展。1930年春,李苦禅受林风眠之邀,赴杭州艺专担任国画教授。此后很长时间,李苦禅都以教学和卖画为生。
1946年,李苦禅应徐悲鸿院长之聘,前往北平国立艺专担任国画教授,并被推选为首届“中国美术作家协会”常务理事。
 
1950年,北平艺术专科学校改名为中央美术学院,李苦禅继续留校担任国画教授。但不久,受民族虚无主义思想的影响,中国画被贴上了封建落后的标签,中央美术学院直接取消了国画系。李苦禅教学的国画课,从最初每星期的两课时,被宣布直接停课,李苦禅的教师资格也随即取消,并将他调离教授队伍,分配去看守大门、卖戏票。
 
原有的教授工资,降为每月12元的职工工资,寒暑假还分文没有,全家人立刻陷入困境,只能靠变卖家当聊以度日。苦闷之时,李苦禅常常仰望天空,含悲自语:“吃人的旧社会被推翻了,可人间还有不平事啊!”
 
中央美院院长徐悲鸿对李苦禅的境遇十分同情,但却无法替他解决问题。后来费了好大心思,才将李苦禅的夫人李惠文安排到了学校医务室。这样一来,又才可以多领一份微薄的薪资。
 
有朋友提醒李苦禅说:“要不,你写封信给毛主席吧,你们当年好歹也做过几个月的同学啊。”家里人听说后都劝阻他,别没事找事,弄不好连卖票的差事也保不住。
 
有一天,李苦禅喝了不少白酒,憋不住胸中苦闷,拿起纸笔写了一封长信,打头便说:“余乃堂堂教授却被剥夺了讲课之权利,是何道理?”信写好后装入牛皮信封之中,写上地址,趁着酒劲,直奔邮局。
 
等到酒醒后,想到信中有些措辞,不免激烈,这才有些后怕。但也只能听天由命了。
 
几天后,中央美院院长徐悲鸿收到了一封来信,信中说:
 
悲鸿先生:有李苦禅先生来信,自称是美术学院教授,生活困难,有求助之意。此人情况如何?应如何处理?请考虑示知为盼。
 
与此同时,毛泽东的秘书田家英在美院教授王朝闻的陪同之下,来到了李苦禅的家中。田家英衣着朴素,一进门就热情地对李苦禅说:“李教授,毛主席很关心你的问题。现在国家经济很困难,对美术工作者关心不够,欢迎你经常提出宝贵意见。”
 
田家英询问了李苦禅的有关情况,回去后如实向主席做了报告。很快,李苦禅的教授职务得到了恢复,工资也从12元涨到了62元。
 
几年后,李惠文的妹妹在北京战友文工团工作,有幸派往中南海伴舞,成了毛泽东的舞伴。有次中途休息,毛泽东问起她家中的情况,她讲了姐夫李苦禅醉酒写信的事情。毛泽东一听乐了:“你姐夫我记得,他的名字像个头陀!”
 
这话没有说错,李苦禅一辈子作画,不忘初心。他曾对儿子李燕说:“人,必先有人格,然后才有画格。”李苦禅是这样说的,也是这样做的。
 
1958年美院教师开会座谈“大丰收”。那是个人人争说假话大话瞎话的年代。轮到了李苦禅发言了,他操着一口山东话说:“听人说有个地方大丰收,一亩地收的粮食比平地刮下三尺土的份量都沉,可能吗?还有一个地方,有人挖出块大白薯,比他爷爷还大!”会场里顿时紧张起来,主持会议的领导见风向不对,赶忙打断他的话说:“请下一位同志发言。”
 
后来再要通知参加会议,领导会先给他打招呼,要他只带耳朵,别带嘴巴。
 
李苦禅是那种实诚人。有一位老朋友请李苦禅替他作一幅画,李苦禅欣然应允。但因为忙,就搁置了下来。不久,他收到了老朋友病故的讣告,追悔莫及,立即趋案,挥毫画了一幅“百莲图”,并恭恭敬敬地题上亡友的名字,盖上印章,然后携至后院,亲自焚烧以祭奠亡友。他双手举画,对天遥祭道:“老友见谅,苦禅疏懒,未能一了心愿。今作《百莲图》以示祭奠。老友在天有灵,苦禅岂敢无信。”李苦禅一直等到纸片燃烧的火星完全熄灭,才回到屋里。为此他特别叮嘱儿子李燕:“日后但有上了年岁的人上门求画,你要记下来,我得先赶紧画,再不能让人家抱憾而终了。”
 
李苦禅的这种宽厚善良诚信,也常常被人利用。有位同事,从他手里借走了三幅很名贵的山水画,说是看看就还。过了几天,这人送来30元钱,说:“那册页我买了。”此人走后,家里人都很气愤,纷纷说快把钱退给他,把画要回来。李苦禅宽慰家里人说:别得罪人,别得罪人,我以后注意就是了。此人后来卖出一幅,获款千元。
 
有天,李苦禅与师弟许麟庐在王府井和平画店谈画,一陌生人亦趋前攀谈,并一直跟到李苦禅家中,一再诚恳地表示说:“我真喜欢您老画的鹰,可惜太贵了些。”李苦禅看此人是真喜欢,便说:“你不必买,我现在就给你画一幅。”说完,就铺开宣纸提笔作画。等到这幅四尺中堂的《雄鹰图》画完,已经是中午十二点多了,李苦禅索性留他在家吃饭。
 
当时正是三年经济困难时期,每个月半斤定量的肉都拿了出来待客,一家子却在另一间屋里吃素。这位爷饱餐后携画而去,李苦禅将他热情地送出大门。进屋后家里人问:“他是谁呀?怎么没见过?”李苦禅愣了一下:“他说他爱书画,忘了问名字了。”
 
又赠画又招待吃饭,却不知别人姓甚名谁!只是因其爱好书画便视为同道,这就是李苦禅。不料此人后来竟多次登门,要去了大大小小多幅画作,李苦禅都是无偿赠送。此人后来不知感恩,还对李苦禅多有抱怨。李苦禅认识此人本性后,不免摇头叹息,从此再也不愿意提及。
 
李苦禅对于金钱,向来视如粪土。康殷曾感慨地说:“李苦老是我见过的最像艺术家的艺术家!”其实李苦禅并非不知道金钱的重要,他只是不愿意让金钱玷污了艺术。
 
1976年,金风肃杀之秋,有关部门来问李苦禅抄家时文物损失的情况,以便查找后归还他。李苦禅说:“别问了!谁偷掠了文物谁当财物保存着,你一追,他就当赃物给销毁啦!你不追,等到他灰孙子辈儿兴许还能拿出来换个棺材本儿。这文物本是咱们祖宗传下来的,只要能传世,不论在谁家都行。”
 
后来,单位上通知李苦禅儿子李燕去认领文革时被查抄的文物。出门前,李苦禅再三叮嘱儿子:“上次叶浅予和陆鸿年把错还给他们两家的那些东西都退给咱了。这时候可正是看人心的时候,咱们要有错领的文物,也一定要还给人家啊!”正巧,在李燕领到的“杂画”中,发现了一卷20件的黄宾虹的未装裱之作,内中有二、三件画上题有李可染的落款。
 
李燕马上交还工作人员收好,并立即到李可染先生家通报佳讯。李可染闻听喜出望外,要以赠画答谢,李燕未要,只是赶回家来禀告父亲。在场的友人开玩笑说:“还不趁早跟可染先生讨张牛画?”李苦禅连连摆手说:“物归原主是做人的本分,向人家讨画,不可!不可!”
 
至今李燕的藏品中也没有一件李可染的字画。子如其父,李苦禅不但教会了儿子绘画,还把人品也传给了儿子。
 
参考资料:
《齐白石之徒李苦禅,解放后被撤职看大门,毛主席一封信改变其命运》
《李苦禅儿媳讲述李苦禅轶事》
百度百科《李苦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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