凉风送爽:淫雨霏霏,送别那些远去天国的人们
我这个地方已经连续三天下雨。
元月6日晚,因弟弟新冠引发脑梗从县里直接送往贺州市人民医院就医。
弟弟一家和老母亲在县里生活,我在市里生活。最早是上大学的侄儿放假回来后发烧,抗原测试羊了。接着传染给了弟弟和弟媳。
弟弟因为三年前抗疫,身为派出所所长连续工作不幸病倒在工作岗位,送到市人民医院抢救,大半年时间四次手术,心脏植入十个支架才捡回来一条命。当时我曾经写过一篇文章记录这件事(文章见二湘的十一维空间《方方日记接力之33:保护方方,就是在保护我们自己》)所以他被感染后情况非常不好,弟媳妇说右脸肿了像发面的馒头,然后右眼睁不开了,半天时间舌头肿大,口齿不清了。弟媳妇还发着烧,侄儿还在恢复中,就由侄儿开车连夜从县里送往市里救治。
担心我这个老病号被传染抗不过去,刚刚阳康的老伴去了一趟病房看望弟弟。回来给我说,天呐,从来没有见到过医院那么多人,医生护士跑来跑去,一会说这边这个断气了,一会说120拉来的那个死了,一会又说有个年轻人翻白眼了……回来的路上,六路口和三加村口有几摊办丧事的,那些人披麻戴孝,看得我头皮发麻。
我活了六十多岁,从来没见过同一时间全国十几亿人患同一种病:发烧,咳嗽、全身酸痛,刀割嗓子。国家疾控中心发布公告称,目前因奥密克戎死亡的人数30人!我的天呐,难道这死去的都是我认识我知道的人吗?不敢不信,国家发布的你都不信那你还信啥?必须信,不得不信!
回想起来,我最早得知消息有亲人去世的是我有个学生的叔公。那是上个月末30号她告诉我回了老家,因为叔公去世了。这个学生因为感染了奥密克戎病情非常严重,高烧不退,头痛欲裂,每十秒脑袋就像针扎一样。因为家在百色山区路途遥远,我还说她不该来回折腾。
第二个也是我学生家里的人,亲爷爷。这个学生刚30出头,感染奥密克戎后一直咳嗽不见好,到医院做CT检查是肺炎,很危险,马上住院。在他住院的时候,他的爷爷被感染了,没能挺过去,永远留在了2022年的最后一天!而他因为病情严重也不能去送别亲爱的爷爷,真是欲哭无泪啊!
到了元月2日凌晨六点,我还没醒来就被微信的“叮咚叮咚”声吵醒,一看是干女儿的老父亲、陕西著名作家也是我的同行原《军工报》主编鲁风因感染新冠去世!
在西安工作的时候,我们两家关系甚好,经常一起聚聚,鲁风老师编发过我的好几篇散文,我们还一起去过几个地方采风。想起几十年的友情,不由得泪湿枕巾。
只恨奥密克戎肆虐,不能去西安送别老友最后一程!
然后,单位的公告栏不时贴出来有人去世,我觉得都麻木了。因为我老伴感染后情况也非常严重,连续三天都高烧39°以上,躺在床上动弹不得。儿子也是,历经大半个月,现在虽然退烧了,但是身上没劲不说,动一下就气喘,心跳总是在每分钟一百以上。我怀疑他心脏受到病毒侵害,但是又不敢带他去医院检查,怕再次感染。好在文友中有几位是经验丰富的老专家,开了药单,我已经到药店买了头孢克肟、参松养心胶囊、稳心颗粒、朱砂稳心丸给他服用。
同事中,也有几位家里父母或者亲人去世的。这是一个邪恶的病毒,很多人没能熬过这个冬天,我每天都在祈祷我那快九十岁的老母亲不受感染,祈求我的弟弟早日康复!幸好,目前老母亲暂时没有症状,弟弟也已经在12日康复出院。
听说我们这里以前很冷清的殡仪馆现在排长队了。学校一个教授给我留言,他前几天到殡仪馆送别自己因新冠去世的姐夫,说是人很多,火化排长队,几个告别厅都是人满为患。
我所在的这个小城市以前都是土葬的,二十多年前才有殡仪馆吧?我在那里送别过自己的父亲,公公、婆婆,也送别过单位的同事和朋友,每次都冷冷清清,凄凄惨惨的,为啥今年冬天要排长队呢?为啥会人多呢?不懂,不愿意想,脑袋疼。
我的文友中,也有全国各地的亲人们在这个漫长的冬季离开了,想安慰几句却不知道说什么。我们痛心疾首却手足无措,泪流满面却无能为力。我们曾经有过一丝希望,听说有一种药可以救命,我们就盼星星盼月亮,盼望国家可以给我们服用,就像原来那满大街的核酸亭,走到哪都可以捅一捅,为嘛现在眼睁睁看着我们死?
我不知道该怎样形容我们现在的处境,家里因为有一个快九十岁的老母亲,有一个胸腔植入十个支架的弟弟,有我这个20多年的糖尿病患者,我们家真的特别希望关键时候能用上P药,这跟我们恨不恨美帝,信不信仰什么无关。或许,只有在有药才能救命的关键时刻,我们才能明白。能救命的药就是不给你,看你能蹦跶到几时?
到底有多少生命可以熬过这一劫啊!
有人说我们正处于本世纪最漫长的寒冬,不知道有多少人等不到寒冬过去,已经离开去了天堂!
我相信他们是去了天堂,因为那里没有奥密克戎,没有病痛!
让我们在凄风冷雨的暗夜中,彼此温暖彼此搀扶,一路向前一路呐喊,坚信黎明的曙光终将穿越黑暗,照耀着你温暖着他也激励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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