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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这么写林凤娇和邓丽君|成龙自传独家节选

文娱春秋 文娱春秋 2023-07-10


编者按

终于,成龙出版了官方自传——《我是成龙》。书中详述自己的入行始末,以及,闯荡好莱坞的经历。无疑,成龙是华语电影的标志性人物,他的记录弥足珍贵。这本书的文字,口语、细碎,却也诚恳、朴素。出版方果麦文化特别授权「文娱春秋」刊登部分内容我们节选了他写邓丽君、写林凤娇的两段文字。大概,很多人都想知道,在成龙自己的眼里,那些流传于坊间的传闻,究竟是怎样的?在回忆与邓丽君短暂交往中,成龙剖析了自己的自卑与歉疚,对陪伴一生的林凤娇则是一份尊敬和感激——他甚至坦承“和林凤娇的婚姻不是完美的”。




遇见邓丽君


现在回想,刚到美国时,日子过得很苦闷。白天有一搭无一搭地学英文,晚上就关在酒店看电视。偶尔会去外面学习滑旱冰,为了新片《杀手壕》进行练习。
有一次休息,我跟一帮从香港来的朋友去迪士尼,大家一路走一路聊得很开心。这时候我听到周围有人在讲国语,也是一群人嘻嘻哈哈的,抬头一看,迎面走来的竟然是邓丽君,身边也有好几个朋友,有男有女。我们一对看,真是特别意外。我说,怎么你也在这里?她也愣了,当时我们还不熟,身边又都有朋友,简单打了招呼,就先说拜拜了,各走各的,也没留电话。
过了两天,我在westwood(西木区)看戏,又碰到她。当时我进戏院,她出戏院,两人又碰到,觉得很惊喜。我要看的电影还没开场,两个人就站在那边聊天。那天她是一个人,我也是一个人。我进去看电影为的是要学英文,估计她也是这样。聊起来才知道她住得跟我特别近,大概在三个街区之外。那天就彼此留了电话。
这真的是缘分,我们俩在国内没见过面,居然会在美国连续碰到。后来就约她吃饭、聊天。当时她妈妈跟她一起在美国,有时候她妈妈还会煮汤给我喝。她知道我在练习滑旱冰,说自己刚好也在学,我说那正好我教你啊。
有天我干脆踩着滑轮鞋就去找她了。她滑得还不熟练,我要一直扶着她。你想想,成龙和邓丽君,在洛杉矶的路边滑旱冰,完全没人认识我们,多好,多开心。
那之后的一段时间,是我第一次去美国时最开心的日子。我们俩经常一起去海边散步,拍照,一起去吃螃蟹,去中国城吃中餐。我开车去接她,两个人还在半路迷路……
那段日子想起来很好玩,当时公司没有给我安排任何一个工作人员在身边,我在那里也没有认识的中国人,她是唯一一个跟我讲中文的人。每天看到她,是当时唯一开心的事情。她可能也有这样的感觉。
可惜不久以后,我的电影要在圣安东尼奥开机。临别时,她也要回台湾了,我跟她说,拍完戏我就去找你。
《杀手壕》卖得很差,我很沮丧地回到香港,一心想着重整旗鼓再拍一部电影挽回面子,并且很快就组建了新电影的班底。先是去韩国聊剧本聊了3个月,那个时代香港与韩国合作电影的话,在韩国拍就会有投资补助。当时筹备的影片是《龙少爷》,我们组成了有史以来最庞大的香港外景团队,比如灯光师就有12个,连木工都有16个。可惜正式开拍没两天,就因为天气原因鸣金收兵了。我和大队一起回到香港,把剧本改掉。这时候我就想,去哪里拍呢?
台湾。
当时我自认为自己是以电影为主的,说只有台湾有戏里需要的布景,现在想来,其实也是有私心想去找邓丽君。
到了台湾,除了看外景,经常会跟她一起约着吃饭,两个人都安安静静的。我还去看过她的表演。我坐在楼上特别的包厢里面,她唱歌的时候,除了会看台底下的观众,也会往上看,我知道她在看我。我坐在那边,看着台下的观众为她用力地鼓掌呐喊,心里想,她是我的女朋友。
当时外界并不知道我们在一起,看这场演出我也没有等到结束就离开了,如果被人拍到我们在一起,会是爆炸性的新闻。
很多年以后,我曾经想过,我们当初分开也许是正确的决定。因为从一开始两人性格就很不同,又无法为了对方妥协。换句话说,她太好了。
她总是彬彬有礼,说话轻声细语,我却是个大老粗;她总是气质优雅,而我刚从武行变成明星,终于可以享受大把花钱的奢侈生活,恨不得买一堆金链子挂在身上;她喜欢一个人出门,享受私人空间,但我总是爱热闹,喜欢有一群人跟随的感觉,觉得自己像个老大,走到哪都有人毕恭毕敬地帮我拿衣服、拉椅子。

记得有一天她打电话给我,问能不能一起吃饭。我说,我不是每天都跟你一起吃饭吗?她说,单独吃饭。我说好吧。她就带我到了一个法国餐厅,进了一个包厢。那时候的我,餐牌也不会看,红酒也不会点,服务生把餐牌都拿给我,我不懂,有点尴尬。她就把餐牌拿过来,跟服务生点东西,说的话里面会穿插一些英文和法文。而我就像闹小脾气一样,她说牛排五成熟好吃,我说,不要,我就要吃十成熟。她说要喝红酒,我就说要啤酒。她拿着红酒杯,细细地闻,我拿起酒杯一口就灌进去。她问我好不好喝,我说很难喝。汤上来了,我看她很优雅地用汤匙舀着喝,就故意直接拿起汤盘往嘴里倒。牛排来了,她还没吃完第一口,我已经把整块肉都吃完了。西餐的规矩是两个人不吃完,第二道菜不会上来,所以看我吃完,她也只好说吃完了。最后那顿饭,我是撑死,她没吃饱。人家吃顿法餐两三个小时,我们不到半小时就吃完了。一出门我就跟她讲,从今以后,永远不要带我到这个餐厅。现在我要回去开会了,然后转身就走了。
我做出这些奇怪的举动,跟内心深处的自卑感有很大关系。从小就被有钱的小孩歧视,在戏剧学院的10活清苦,刚入社会的时候做最底层的工作,所以我打心眼里讨厌那些有权有势的人瞧不起别人的样子。他们越是摆出一副自己很了不起的模样,我就越想跟这种人唱反调。这种心态影响了我和邓丽君的相处,对她很不公平。
有一天,我正在跟兄弟们聊剧本,她打电话来,说她要离开台湾一阵,今天想来见见我。我说好啊,来吧!她来的时候,门没锁,推门进来时,她还穿着晚礼服和高跟鞋,应该是刚刚表演完,非常美丽。我旁边所有的兄弟都惊呆了。
我也不知道是犯了什么神经,好像故意要在大家面前显得自己很拽,就只说了一个字,坐。她就一个人坐在角落,我就继续跟大家聊剧本。我们一聊就是很久,差不多一个多小时,我没有跟她讲一句话。干坐了一个多小时以后,她站起来说,Jackie,我先走了。我说好啊。
她站起来转身就走出了门。这时候我旁边的一个兄弟冯克安说,大哥,你是不是应该送一下人家?我想,对呀!礼貌上怎么都要送一下。我赶紧站都跟起来,走出门口,电梯已经关门了。我只好回了房间,从8楼的窗户往下餐厅看,看到她刚刚上了一辆车,车开走了。
当时也没觉得怎么样,就继续跟大家聊剧本。不久,电话响了。我拿起电话,那边是她的声音,Jackie,我看你并不需要我,你就跟你的兄弟们在一起吧。当时我也不知道怎么回话,电话就挂了。
第二天,她又打了个电话来,说给我留了一个东西,放在酒店的前台。我收工回到酒店,拿到的是一盒卡带。里面是她的那首歌,《把我的爱情还给我》。
那时候电影的拍摄已经到了白热化的阶段,每天都很辛苦,加上拍摄 过程中很多人受伤,精神压力非常大。医院里躺满了剧组的人,我每天想的都是怎么把工作顺利完成,几乎焦头烂额。就这样,也一直没跟邓丽君再联络。
几个月后,她在香港有个演唱会,我的经纪人去看了。演唱会结束之后,她们一起出去喝东西,她跟我的经纪人讲,你知道吗?我恨死他了。经纪人回来讲给我听,我才知道,原来我这么坏,伤了人家的心。
后来再跟她遇到,是一个颁奖典礼,林建岳办的。那时候他叫我去颁奖给邓丽君,我心里想的是,不要,因为我知道她应该还在恨我。林建岳知道我和邓丽君之间的事,我就问他,她知道我会颁奖给她吗?林建岳说,知道啊。我说,真的吗?如果是这样,那我就去给她颁奖,就当是有个机会可以表达歉意,弥补一点我的不懂事。林建岳还说,你可以想办法在颁奖环节给她一个惊喜。
当时她先是演唱一首歌,我就悄悄地躲在后台。等她唱到中间,间奏的时候,我忽然走出去,拿着奖杯。她一转身看到我,在台上转身就走我就只好在台上追她,她就绕着那个舞台一直走,一直不肯接受我给她的这个奖。我跟在她后面,嘴里一直讲,不要这样,Teresa,不要这样,很难看啊……后来她终于拿了这个奖,也没有跟我握手,也没有说谢谢,就转身走掉了。气得我回去就骂林建岳,她根本就不知道是我要给她颁奖!
我们这段情,就这样裂掉了。

几年以后,在香格里拉酒店的门口,我又看到过她一次。那时候她要上电梯,我正出电梯,就这么巧。大家互相看一下,她笑了,我也笑了,没有讲话。当时她身边有很多人,我身边也有很多人。我转头目送她上电梯,电梯门关了,我跟她笑一下。就这样子。

1995年的5月,有一天我的助理Dorothy接到一个电话,是从泰国打来的,用手机。那边说,我是邓小姐,我想要找Jackie。Dorothy 跟她说大哥现在不在,过几天才会回来。后来Dorothy告诉我有这通电话,让我打给她,我说好的,结果当时手边有其他事情,一时忘掉了。
没想到,过了一阵子,竟然听到她去世的消息。
我整个人呆掉了,一瞬间很多往事涌上来。
我忽然想起很多年前的一个黄昏,我和她一起在洛杉矶的海滩边,看着夕阳慢慢往海平面跌落。她说,这实在太美了,我们应该把它拍下来。那时我刚好买了一台哈苏相机,赶紧把它拿出来,手忙脚乱地上胶卷。那个机器很复杂,等我把胶卷弄好,太阳已经落下去不见了。我们两个人在海边笑了很久……
自那之后,只要谁说让我回电话,我都会马上打回去。
因为拍戏,我没能去参加她的葬礼。
2002 年,我在内地发行的专辑中与她“合唱”了一首《我只在乎你》,希望那首歌可以穿越时空,帮我带去对她永远的歉意。



一生所爱:林凤娇


当年香港有一本杂志叫《银色世界》,有一次,编辑王安妮小姐打给我说要给我看她拍的一些照片。我去沙田的世界花园找她,走进去就看到两个女孩坐在那里,一个是王安妮,另一个就是林凤娇。
那时候就觉得,这个女孩长得好清纯,有种惊为天人的感觉,我们就这样认识了。后来,我有机会去了台湾,就打电话给她:“你说过如果我来台湾,你要尽地主之谊请我吃饭的。”她说好啊,想吃什么我们去。

我还是习惯性地带了一大帮兄弟,她也带了妹妹一起来。虽然说是要她尽地主之谊,但我带了那么多人,就跟她说,这顿饭我请,她也没反对,就张罗着大家点菜吃饭。年轻的时候我很爱讲究排场。很早以前,我跟大家说过我不爱吃鱼,怕腥。成家班那帮兄弟就把这个当成了铁律,每次出去吃饭就跟人家说,大哥不喜欢吃鱼,不要点鱼。看到周围有海鲜,也赶紧说,快快快,拿到旁边去,大哥不喜欢。久而久之,我自己也很享受这种有派头的感觉,也真的相信自己就是不吃鱼。
点菜的时候,我那帮兄弟就跟她说,我们大哥不吃鱼的。她却说,为什么不吃鱼?这里的鱼很好吃的!我来帮你们点。哇,大家就觉得很有趣,很开心。一群人在一起热热闹闹,那顿饭很快就吃完了。吃饭的过程,好像也没聊太多东西,但很奇怪的是,吃完饭以后,我的那帮兄弟都对她印象特别好。大家都跟我说,大哥,她好漂亮啊,人很好啊。
后来就又约出来吃了几次饭。在与她相处的过程中,我慢慢发现了她的与众不同。她的性格很温和,平易近人,没有明星的架子。她不喜欢奢华的衣服或装饰品,平时打扮得很朴素。尽管我的行动做派一直很大老粗,但她不在乎,总是顺着我的方式来,让我觉得很舒服。我喜欢和朋友们混在一起,她就在旁边陪我,看我们一群大老粗在酒吧里喝酒打牌,她在旁边很开心。不管我讲什么话她都笑。
所有这些,都让我觉得可以做自己,让我觉得她对于我的欣赏,不是因为我是什么明星,而是因为我这个人。我没有问过她是否喜欢我,但我心里常常在想,她怎么会喜欢我呢?她明明说过自己最欣赏的是那种有学问、有知识的人。
有一次在吃饭的时候,她提到自己正在拍一部片,第二天有场动作戏,她没有经验,不知道该怎么保护自己,让我给她一些建议。我问她,你明天在哪里拍?她就告诉我地点。我说好,我明天带点东西给你。第二天,我带着整个成家班出现在了林凤娇的片场。所有人都震惊了。
这算是我追女孩的方式。那段时间,我在香港拍戏,她在台湾拍戏,我有空就去探她的班,带东西给她吃,有时候也会叫她来探我的班,两个人对彼此都有了明确的感觉。有一次很好笑,她来我的片场,我们俩找了个地方聊天,那天是个大太阳,我特意自己站在太阳底下,让她躲在荫凉的地方,结果收工的时候,我没事,她还是晒伤了,后来满身都痛……

跟她在一起的这些年里,大多数时间我都活在自己的世界,带着成家班天南海北东奔西战。今天做一场大爆破,生存下来了,大家很开心,第二天又是另外一部戏,没停过。她都不敢来探班,只有我叫她来她才敢来,我不想让她看到我在现场拍那些危险的戏。
拍《龙兄虎弟》我出了那么严重的意外,差点死掉,脑开刀一个礼拜后她才知道消息。她打电话来问为什么不告诉她,我还赌气说:“我开刀,你知道了,就能让我避免手术吗?就能保证手术一定成功吗?不会啊!既然这样我为什么要让你担心?我是个大男人,死了就死了,好了就好了。”她在电话那端哭了。听她哭我也不高兴,还说:“你哭什么?难道你要我每天跟你报告今天手划破了,明天腿断了,工作好辛苦啊,这样吗?这是儿子跟妈妈撒娇才会说的话,我不会跟你这么说。

后来有一天,我问儿子长大要干什么,我希望他好好读大学,他说:“我将来想要进电影圈。”我说:“好啊!你先把大学读完。”那天晚上,我听见厕所有人哭。走进去,看见是她。我很疑惑地问她在哭什么,她说:"你没听见早上儿子说什么吗?”“说什么?”“他说他要进电影圈!”我说:"这很好啊!”哇,她哭得更厉害了。“进电影圈你有什么好哭的?”她说:"因为电影,我已经没有一个老公了,将来他再拍电影,我连儿子都没有了。我只好说:“傻丫头,不会的。"
我和她很早就定下一个规矩,生活里不要因为一些小事赌气,有什么不满意就讲出来。平时我不拍戏的时候,只要在家里,就会跟她约好,每个礼拜开一次会,其实就是一起聊聊天,把她不喜欢我的地方、我不喜欢她的地方,都说出来。我们俩就坐在阳台上,她会说,这个礼拜有什么什么事情,你应该怎么样怎么样,等轮到我的时候,我居然一条都说不出来。等到下个礼拜,我还是这样,一条都说不出来。
林凤娇息影 30 年之后,在《十二生肖》露了大概一秒钟的脸,我为了拍这个镜头求了她一年。原来她怎么都不肯演,觉得息影就是息影,不能违背,而且自己也不愿意再上镜了。终于有一天,我请她到工作室看我拍摄的一些片段,看到我在里面受伤的样子,她很心疼,我顺势跟她说拍这部电影有多么不容易,又是我自己投资并且做导演的作品,也可能是我最后一次去演那些危险动作,她才被我打动,勉强答应下来。
为了她能演得舒服,我还把整个片场搬到香港我自己的摄影棚里去。拍摄那天,她到下午才出现在片场。为了防止她反悔,我提前跟所有工作人员讲好,只要我说试一下,那就是实拍了。看到她过来,我就说:“来来来,试一下戏。”她就走了一圈,走完我说,好了,拍完了!原本她一直坚持只露背影,我耍了个机灵,等她走过来的时候,故意顺势抱着她亲了一下,把她的脸转向了镜头这边,这才有了电影里那不到一秒钟的画面。

林凤娇这个人,用现在的话讲,就是一个标准的宅女,她不喜欢出门,总是在家里忙她自己的一些事,有时候我和儿子的剧本拿给她看,她也很少会提意见,看完就是两三个字,“好看”或者“不好看”。偶尔我会推荐一些小说或者故事给她看,她看完就会说说自己的看法。
把《警察故事 2013》的剧本拿给她之前,对于故事和项目情况,我什么都没透露,但我故意给她拿了个饼干,她说“我不吃”,我还是把饼干放在了她旁边,然后配合饼干在旁边放了一盒纸巾。我就是想要看看她对这个剧本的反应。
等她开始看了,我就去旁边做事,隔一会儿就瞄她一下,后来看她果然开始抽出纸巾擦眼泪,我就知道她也被感动了。我就很开心。
这部电影里有一幕,是景甜转身离开,我看着她的背影,内心忽然五味杂陈。
很多年前,娇姐生孩子的时候,我飞到美国,只陪了她一天,就又回到片场工作。那时候也没有什么家庭观念,只是觉得作为男人,要把自己的事业弄好,很多人问我是不是一个好爸爸,我也想问到底怎样算是一个好爸爸,每天喂奶,换尿片,做早餐,接他放学,这样当然是很好,可是当时的我做不到。
后来看看,很多事情已经没法回头了,我错过了儿子成长中的太多事情。即使是在我身边的时候,也总是成家班带着他出去玩。在戏院里面看我的电影,他看到我觉得非常兴奋,旁边人还要跟他说不能叫爸爸,看着他只能在那边欢呼,却不能喊爸爸,真的很让人心疼。

演那场戏的时候,太多这种画面在我脑海里面出现,我哭得很伤心,只是其中的原因我没跟别人说。
2016年10月,我到台北拍MV,收工之后请成家班的兄弟和当地的武行们吃饭,里面就有我当年带到林凤娇片场的那几位。聊起那时的往事,他们拿出一张旧照片,照片里的娇姐非常优雅,非常美,而我像个迷茫的毛头小子,旁边还有成家班的一群电灯泡。这张照片,从一个侧面勾勒出我俩多年来的相处模式,我总是稀里糊涂地忙忙碌碌,跟兄弟们长在一起,她有她独立于我之外的世界,但当我需要她的时候,就会发现她其实从未走远。
过去我大部分时间在全世界飞来飞去,即使人在香港,也会排满各种事情,没法每时每刻跟她和儿子在一起。如果有人问我,现在有没有后悔?我后悔过,但也许这样也挺好的。没有经历这个过程你就不知道,失与得,成与败,都有它的道理。如果我那时候每天都跟她在一起,可能两个人早就分开了。现在林凤娇常跟别人讲,“我投资的这股票是最好的。他对身边每个人都那么好,何况对我?他很善良,很念旧,很真性情。这么多年,他一直是个有童真的人。”
回想这么多年她跟我在一起的日子,最开始我是个大老粗,一路走到今天,因为有她为我无怨无悔地付出,让我没有任何后顾之忧,才取得今天的成绩。小时候被人歧视,长大后穷困潦倒,终于等到机会,我渴望成功,渴望拿出一部又一部好作品给这个世界,证明自己的价值。这么多年来,是她对我无条件的爱,成就了今天的我。
我曾经说过,我对得起很多人,但是我对不起自己的家人。年轻的时候我自私,不懂得体谅别人,又容易受周围声音的影响,但她放我去外面闯天下。到今天她为我所有的付出,令我更加尊敬她。有时候我们俩也会聊,个性这么不一样的两个人,会相遇、结婚、一起度过几十年的人生,应该就是上天注定的缘分吧。
疫情期间,我们一起在香港度过了将近一年的时间,这是我这辈子第一次跟她朝夕相处这么久,很奇怪,我并没有觉得有太多不适应。每天整理整理家和公司,陪狗狗玩一玩,晚上两人一起吃个饭,饭后一起看电影,感觉到对方流眼泪了,就互相递上一张纸巾……
以前我很怕无所事事,担心一旦从忙碌中停下来,心里会空落落的。可是疫情给全世界所有人上的这一课,让我们学会了如何面对以前没有想过的生活方式。我记得很多年前,我跟她开玩笑,你不要总是把精力放在你儿子身上,你也关注关注我,以后等他长大了,我们老了,就只有我跟你两个人牵着手了。疫情期间的相处,算是提前练习了吧。
我和林凤娇的婚姻不是完美的。我们经历过风雨,一路走到现在,越来越珍惜对方,我们是永远的家人。


作者 | 成龙 朱墨
编辑 | 文娱春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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