编者按:“翻译跨学科研究”本身就是译学研究的一个命题。国内外学者对翻译学的跨学科研究属性有许多论述。此推文节选韩子满 (2018)在《外语教学》上关于跨学科研究的精彩论述。原文参考文献如下:
韩子满. (2018). 跨学科翻译研究:优劣与得失. 外语教学, 39(006),74-79.
跨学科的研究方法为翻译研究做出了至少四种贡献,因此受到多数人的欢迎,但一些学者不恰当的做法,也使得跨学科研究蕴藏着一定的风险,极有可能对翻译研究造成四种实质性的伤害。我们对于这些伤害应有足够的警觉,并采取有效措施加以预防。(韩子满,2018:74)许钧早在2005 年就呼吁学界应该对跨学科的翻译研究“保持清醒的头脑”,因为“翻译研究在引进各种理论的同时,有一种被其并吞的趋向,……却潜伏着翻译研究一步步失去自己位置的危险”(许钧2005:7) 。2014 年许钧又对当今众多学科纷纷关注翻译的现象提出了警告,认为这有可能导致翻译研究“面临失去自身的危机”,最终“翻译学科的建设将是一句空话”(许钧2014:1) 。无独有偶,曼迪于2009 年也提出,由于翻译研究来自语言学、 比较文学等其他学科,有时缺乏必要的制度基础( institutional basis) ,因而有“碎片化”( fragmentation) 的风险,有可 能被其他学科吞并(Munday 2009: 12)。(韩子满,2018:74)《牛津跨学科研究手册》提出了三种学科交叉的研究方法,分别为多学科研究( multidisciplinarystudies)、跨学科研究( interdisciplinarystudies)和超学科研究 ( transdisciplinarystudies)。其中多学科研究的特点是并置 与排列,跨学科研究的特点是融合、互动与合作,超学科研究的特点是超越、越界和转化( Klein2010: 15)。这种严格的学科学意义上的区分,当然是翻译学者们所没有注意的。(韩子满,2018:74)我们往前看,就会发现文化转向之前的翻译理论,其实也是跨学科研究的成果。国内习惯于把此前的翻译理论划分为“语言学派理论”和“文艺学派理论”,也就是借鉴语言学研究形成的理论,和借鉴文学研究形成的理论。西方则主要是语言学的翻译理论、翻译研究派理论、阐释学派理论、功能派理论等,分别是 借鉴语言学研究、比较文学研究、阐释学哲学和文化研究、 社会学及语言学研究的成果。再往前看我们还可以发现,中西方翻译理论从其初创时期就是跨学科研究的成果,因为中西方成体系的翻译理论都与宗教翻译相关,都是结合宗教研究才形成的理论。当前翻译研究中的一些“转向”,如“语用转向”、“社会学转向”等,本身就是跨学科的研究。可以说,有影响的翻译理论都有跨学科的痕迹。(韩子满,2018:75)跨学科其实还表现在研究者的学科背景上。目前从事翻译相关研究的学者大体可以分为三类。一类是获得翻译研究/翻译学硕士或博士学位的学者,称得上是“科班出身”,但数量还比较少,还没有成为翻译研究的主力。由于他们的导师多数出身其他学科,所以他们或多或少也带有一些其他学科背景。还有许多人硕士阶段攻读的是其他学科的学位,博士阶段才转到翻译研究/翻译学方向上来,其研究大多结合其硕士阶段的研究方向; 第二类是出身其他学科,但以翻译研究为主业的学者。在翻译研究/翻译学成为独立学科,各高校授予翻译研究/翻译学硕士或博士学位之前,这一类学者占了翻译研究学者的大多数,也一直是翻译研究的绝对主力,二战以来中西方翻译研究的领军人物 大多属于此类。他们一般都获得过语言学或文学方向的学位,在转向翻译研究之前也一直从事语言学或文学研究; 第三类是其他学科的学者,以其他学科的研究为主业,偶尔研究翻译问题,或是以翻译研究为副业,或是借鉴翻译研究的成果来探讨本学科的问题。中西方学者都曾讨论过其他学科的“翻译转向”问题( 如Bassnett1998; 吕世生2013),注意到其他学科的学者纷纷关注翻译问题这一有趣的现象。不难想见,后两类学者的翻译研究必然是跨学科的,第一类学者的研究多数也是跨学科的。(韩子满,2018:75)跨学科的确是翻译研究的主要特点,已贯穿到翻译研究的各个方面。之所以如此,原因可能在于以下几个方面。首先是翻译研究对象复杂,涉及各类学科。……其次是翻译研究是一门新兴学科,必须借鉴而且也能够吸引其他学科的资源。……再次是当代学科之间的界限日渐模糊,跨学科成为各学科的共同特点。不同学科交叉融合,已成为当前学术研究的根本特点,由此形成的交叉学科成为重要的学术创新 增长点,同时原有的成熟学科也越来越频繁地借鉴其他学 科的资源。此外,跨学科也是提高翻译研究学术地位的一种手段。(韩子满,2018:75-76)从近几十年翻译研究的发展来看,跨学科研究的贡献至少包括三个方面。首先是促进了翻译研究的发展,是翻译学科诞生的推手。来自其他学科的理论、概念和研究方法,使翻译研究具备了传统上所没有的体系性、严密性、理论性和丰富性,在短短几十年的时间里,从感悟式、经验式、简单例证式的零星探索,逐渐发展为系统性、理论性的专门研究,在此过程中形成了自己专用的术语、较为成熟的理论和不断丰富的研究方法,日益显露出与其他任何学科都有所不同的研究特色与品质。其次是开阔了翻译研究的视野,丰富了翻译研究的对象。再次是扩大了翻译研究的影响,提高了翻译研究的地位。(韩子满,2018:76-77)这些问题处理得不好,就会给翻译学科带来风险。一是会削弱翻译研究的说服力。二是限制了翻译研究应有的影响力。三是冲淡了翻译研究的翻译色彩。四是无谓地增加了翻译研究的难度,在译学界造成不必要的混乱。(韩子满,2018:77-78)跨学科的出路首先是解决问题的意识。其次是翻译为本的意识。再次是选择与创新的意识。最后是方法论意识。……跨学科研究是大势所趋,我们理应抱着积极欢迎并身体力行的心态,但这绝不意味着我们可以把跨学科本身作为研究的终极目的,也不意味着我们一定要妄自菲薄,盲目崇拜其他学科的理论。说到底,跨学科只是研究的方法或路径,无论我们是否采用这种方法或路径,都应该以翻译为本,以解决翻译问题为目标,如此才能真正开创翻译研究的新局面。(韩子满,2018:78-79)欢迎关注本公众号
《翻译跨学科研究》征稿启事
[观点] 方仪力,黄忠廉:翻译的跨学科研究: 问题聚焦与视野整合
[实践]术语的基本概念与应用
傅荣:中国时政和文化法译实践与思考
[求职] 李鹏辉:翻译学博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