观点集锦｜长江经济带绿色发展模式与路径——第四届长江经济带发展高端论坛

11月27日，由中国人民大学长江经济带研究院、中国人民大学国家发展与战略研究院、中国人民大学财政金融学院主办，中国人民大学国际货币研究所（IMI）承办的“长江经济带绿色创新发展指数报告（2021）发布会暨第四届长江经济带发展高端论坛”在北京举行。

平行论坛一“长江经济带绿色发展模式与路径”由中国人民大学财政金融学院党委副书记、国际货币研究所副所长宋科主持。宜宾市委常委、市政府常务副市长袁华兵，中国人民大学国家发展与战略研究院负责人、教授林晨，重庆两江新区经济运行局副局长向悦文，北京绿色交易所有限公司总经理、北京绿色金融协会秘书长梅德文先后发表主题演讲。上海财经大学上海国际金融中心研究院院长马文杰，中国人民大学长江经济带研究院院长涂永红，贵州财经大学绿色发展战略研究院院长张再杰，中国人民大学环境学院教授蓝虹，中国人民大学财政金融学院教授戴稳胜，西南财经大学中国金融研究中心副主任王鹏就论坛主题展开讨论。

以下为与会嘉宾的观点集锦：

主题演讲

袁华兵	宜宾市委常委、市政府常务副市长

 

坚持绿色发展理念，奋力推动长江经济带高质量发展

近年来，宜宾市始终坚持以习近平新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思想和习近平总书记对四川、宜宾工作系列重要指示精神为指导，立足新发展阶段，贯彻新发展理念，融入新发展格局，紧紧围绕“四川省委、省政府支持宜宾创建四川省经济副中心和成渝地区经济副中心，建设国家创新型现代产业示范城市、长江上游区域中心城市、全国性综合交通枢纽、四川南向开放门户枢纽”等定位要求，始终保持真抓实干，推动经济社会高质量发展。

宜宾市生态环境保护委员会制定《关于加快建设绿色宜宾的决定》《宜宾市建设长江上游绿色生态市规划纲要》等系列重大发展战略，以高水平保护倒逼高质量发展，推动经济发展质量变革、动力变革、效率变革。5年来地区生产总值年均增长7.9%，居全省第一位，总量从全省第四位跃升到第三位，实现了近20年来的历史性突破。

我们始终坚持以生态优先绿色发展为根本，切实担负起维护国家生态安全的重大责任，长江生态第一城建设实现新跨越；我们始终坚持以绿色低碳优势产业为牵引，深入实施“产业发展双轮驱动”战略，经济强市建设实现新跨越；我们始终坚持以科教支撑创新驱动为动力，加快推进大学城、科创城的建设，构建绿色创新体系实现新跨越；我们始终坚持以加快建设公园城市为目标，全力提升城市建设管理水平，长江上游区域中心城市重要实现新跨越。

林晨	中国人民大学国家发展与战略研究院负责人、教授

 

国内产业梯度转移的典型事实与基本逻辑

现在中西部各个省市都陆续提出承接来自东部产业转移的需求，但是中国目前面临的一个问题是，沿海龙头企业转移去广西、湖南、四川，还是去越南？将我们的制造业和越南的制造业对比，在劳动力成本、税收方面越南更有优势，而在电气成本、土地成本、基础设施、开办企业的流程成本、劳动力素质、产业链水平方面中国更有优势。这样比较的意义在于，产业要想梯度转移，东部的产业要往中西部走，关键的问题是在比较优势上要有差异，才能形成国内不同的产业分布。但国内的工资差异是趋同的，在纯市场经济状态下，很难让市场自主的推动产业梯度转移。

为什么还是要西进？整个国家的战略要区域平衡发展，区域之间的经济系数依然不小，产业转移希望区域平衡发展。怎么样才能西进？东西部之间要有比较优势和差异，比如说在用地成本上有比较优势和差异、从绝对的优势上来说，东中西部要做得比越南好，要有外部的投资，将相对落后的地区拉出贫困陷阱，这就是外部投资的重要性。怎么实现呢？一是要有好的营商环境，外部投资才能留下；二是形成产业集群，也就是产业链的重要性。

区域产业平衡发展有三种不同模式：第一种，梯度转移，用政府力量推动东中西部地区承接劳动密集型产业转移；第二种，东中西部地区实现共同的资本深化，同样产业升级；第三种，资本和劳动力要素向东部流动，以转移支付的形式发展中西部地区。

向悦文	重庆市两江新区经济运行局副局长

 

筑牢生态屏障、绘就别样风景——长江经济带绿色发展的两江实践

重庆两江新区是内陆首个国家级开发开放新区，是重庆在推进长江经济带绿色发展中发挥示范作用的先行区示范区。两江新区充分发挥“一半山水一半城”的生态优势，努力打造重庆彰显山水之城、美丽之地独特魅力的重要展示窗口，让绿色成为两江新区高质量发展的最靓底色。

我们加强顶层设计，走好绿色道路。一是坚定落实国家战略，积极发挥国家级新区的示范引领作用，率先开展全域战略环境评价，高频次接续推动规划环评；二是率先开展试点示范，建设具有山地特色的立体海绵城市示范区；三是系统推进污染防治，推行河流、湖泊水环境综合整治，实施挥发性有机物深度治理，推进固体废物源头减量及资源化利用。

我们夯实产业支撑，加快绿色转型。一是大力发展环保产业，推动一批环保龙头企业集群化发展；二是推动传统汽车向新能源汽车转型，首个国家级氢能动力质量检验检测中心已开工；三是创新发展绿色科技，坚持以科技创新赋能绿色发展，两江协同创新区建设成效显著。

我们提升城市品质，畅享绿色生活。一是把绿色理念融入城市规划，高标准推动建设高质量发展引领区和高品质生活示范区“十大工程”，打造城市新名片；二是把绿色项目融入城市建设，首创首倡“公园长制”，加快打造“百园之城”，创新规划建设两江绿道系统，满足居民群众生活和通勤多样化需求；三是把绿色方式融入城市管理，积极探索城市管理新方式、新路径，智慧城市场景持续拓展。

梅德文	北京绿色交易所有限公司总经理、北京绿色金融协会秘书长

 

中国碳市场将为碳中和保驾护航

关于碳市场的挑战：从空间与时间两个维度来看，如果全球气候治理的基本框架和规则因为欧盟等发达国家推出碳关税政策，将在很长一段时间之内影响中国的碳中和事业。

未来40年，中国经济将经历一条非常严峻的减排形势，我们的库兹涅兹曲线将会非常陡峭，相当于给中国严峻的碳中和路径上再增加一些障碍，要求中国在更加严格的排放约束条件之下实现发展，在更短的时间内适应更大的变化，这是我们碳市场面临的挑战，也就是面临宏观经济不可能三角的挑战。

关于碳市场的机遇：目前处在第三次工业革命或能源革命，中国目前在新能源的供给，我们有最大的新能源体系，传输有特高压电网，消纳有电动车体系和储能体系，我们巨大的成本、市场、技术与政策优势可以让我们超越能源不可能三角。历史上看，第一次工业革命的金融支持靠的是债券市场，第二次工业革命的金融支持靠的是股票市场。超越能源不可能三角，我们还必须要有一个能提供大规模、低成本的长期资金支持的金融市场，毫无疑问，银行与资本市场仍然是主战场，但这是不够的，还需要新型的资本市场和金融市场，那就是碳市场。

关于碳市场展望：中国碳中和的宏伟目标要求中国碳市场的规模、价格、流动性都要达到科学、合理、有效的体系和机制，需要建立有效性、流动性与稳定性的兼具广度、深度与弹性的碳市场，需要严格立法、严谨量化与严肃定价，需要吸纳足够多的具有不同风险偏好、不同预期、不同信息来源的市场主体，还要推出能够满足信用转换、期限转换、流动性转换等功能的产品，这样才能反映碳减排的边际减排成本或者综合社会成本，实现碳市场资源配置、价格发现与风险管理以促进低成本、高效率实现碳中和的功能。

也许，根据金融不可能三角理论，中国碳交易市场将会从市场化走向金融化，从金融化走向国际化，值得期待。

硅谷有句名言，“人们总是低估一个新技术或新事物的长期影响力，而高估了它的短期影响力”也许碳交易市场就是一个这样的新事物。

嘉宾讨论环节

蓝虹	中国人民大学环境学院教授

 

绿色金融在长江流域生态保护中的重要作用

长江流域现在面临的生态环境问题，一是城市和工业污染，二是农业面源污染，三是水生态中生物多样性的丧失，即长江流域的“无鱼”问题。经济增长的资源来源于自然，当长江流域和黄河流域的生态环境出现严重衰退时，经济增长将会面临着最底层资源耗竭问题，同时，流域必须整体治理，无法分割，在这种情况下，长江流域整体的绿色发展尤为重要。

《长江保护法》是中国第一部关于流域保护的法律，力图向长江经济带提供统一的环保行动方案，它的颁布已表明中央对长江流域生态问题的关注，以及长江流域在中国文化、社会、经济全方位的主导作用。

长江流域的生态保护可以与绿色金融衔接。我国的绿色金融带有生态补偿性质，央行领导下出台的一系列绿色金融政策会在一定程度上弥补长江流域绿色发展的外部性问题。例如：将绿色金融指标体系纳入到银行MPA评估，提高银行绿色投资的积极性；推行绿色金融债单独审批制度，降低绿色项目融资成本；运用再贷款工具支持绿色项目等但目前的碳减排支持工具主要集中在城市和工业领域，对碳中和具有重要碳吸纳作用的森林、湿地、流域保护等项目并没有纳入其中。其实，生物多样性保护一定是首先要保护濒危物种的栖息地，森林、湿地、水域等，这既保护了生物多样性，又增加了自然资源的碳吸纳能力，因此，保护生物多样性和减少碳排放是具有协同作用。

建议将湿地、森林、水域等项目纳入央行碳减排支持工具范畴，实现碳减排和长江大保护（尤其是长江上游地区生态区）的协同发展，绿色金融可以在流域保护问题上发挥重大作用。

戴稳胜	中国人民大学财政金融学院教授

 

长江经济带绿色发展的三大目标

我最近一直在做一带一路方面的研究，习近平主席讲一带一路的精神是高质量、可持续、惠民生，这个思路也适用于长江流域绿色发展。

第一，绿色本身就意味着高质量，这两个目标本质是一致的。长江经济带是中国制造业的核心区域，传统工业和新兴技术产业并存。为了实现高质量发展，首先要依靠技术进行传统产业的创新升级。而绿色和创新是不可分的，比如，纺织企业进行技术投资的时候，目的是为了降低成本，提高生产效率，但在同时也减少了碳排放，实现了绿色发展的目标。

第二，绿色发展要可持续，这要求我们结合政府与市场的作用。政府一方面要使用财政资金对绿色项目进行扶持；另一方面也要在政策设计上发力，包括碳指标的发放和一些绿色金融政策工具的使用等。当然，在政府指导的同时，也需要落实市场的手段。我个人比较看重碳交易市场，设计碳交易指标并通过一定的市场工具发现它的价格，能够使得我们的绿色发展可持续下去。

第三，绿色发展要惠民生。进行绿色发展，意味着长江中上游不能搞排放比较强的工业，这带来了民生问题，因此绿色发展应统筹考虑城乡及区域内外的发展。城市的绿色发展任务是减排、减少能源消耗；农村则是水土保持、环境保护和生态修复。应该设计碳交易手段，使得绿色发展成果同时惠及长江中上游居民及农村居民生活。

绿色发展是一个复杂的系统性工程，需要我们统筹传统、现代产业，综合考虑政府、市场作用，统筹长江经济带上中下游、区域内外、以及城乡综合考虑。让我们来一起努力！

马文杰	上海财经大学上海国际金融中心研究院院长

 

金融如何支持长江经济带的绿色发展

我将从金融怎么支持长江经济带的发展这个角度谈一点自己的想法。

长江经济带要进行绿色发展，离不开资金的支持。根据估算，我国2020-2030年碳达峰以及2030-2060年碳中和阶段的资金缺口分别为20多万亿和120万亿元人民币。单靠政府的出资、政策性的资金是远远不够的。我们需要设计一个市场化的激励机制，用政府的小钱撬动大量的社会资金投入绿色低碳项目。

为此，要构建一套合理的ESG评价体系。一方面，通过政策引导金融机构，将企业的ESG表现与其融资成本挂钩，使得ESG表现较好的企业获得更低的融资成本。另一方面，通过政策引导，让ESG表现较好的企业有更好的绩效。这样做的结果，可以使企业主动提升自身的ESG获取收益，也能激励金融机构愿意选择ESG表现较好的企业作为投资标的，并主动督促投资标的企业提升其ESG。这样就形成了一个正反馈的闭环。

另外，长江经济带的绿色发展要充分考虑到地区之间的差异。经济越发达的地区，其消耗的能源中大部分来自其它地区，生产这些能源产生的碳排放都发生在其它经济较不发达的地区。经济发达的地区技术实力雄厚，但排放少；经济较不发达、负责生产能源的省份排放较多，但没有足够的资金和技术去做绿色投资进行减排。因此，为了缓解这一矛盾，可以尝试引进一种环境生态补偿机制。鼓励发达的地区政府、企业到欠发达地区去进行绿色投资或开展CCUS（碳捕集、利用与封存）项目，然后按照相关方法学给这些企业认定合理的CCER。企业获取CCER之后可以到碳市场出售获益，还可以用来抵消实际碳排放超出碳配额的部分。从而激励发达地区去帮助欠发达地区减排，在保证我们双碳减排目标不打折扣的前提下，尽可能地使我们经济增长维持在一个更高水平。

涂永红	中国人民大学长江经济带研究院院长

 

如何实现长江经济带的绿色发展

第一，长江经济带的绿色创新发展必须要坚持人与自然和谐发展，要弘扬中华文化天人合一的传统。习总书记讲到长江造就了千年文脉，是中华文明的标志性象征，中华传统文化汇聚了许多圣贤的智慧，阐明了处理人与自然关系的哲理，《易经》、《道德经》、《论语》都强调天地人合一、道法自然和中和理念。因此，我国的绿色低碳转型要遵循经济社会发展的规律，不能走极端，不能搞运动式减排，要在经济发展与生态保护之间保持平衡。

第二，长江经济带高质量发展应该以产业的绿色低碳转型为核心。首先，要制定产业发展的负面清单，坚决淘汰落后产能；其次，要在新发展格局下加快布局战略新兴产业，形成新兴产业集群，顺应产业链区域化、数字化和安全性发展变化新特征，构建稳固、强壮的产业链。再次，产业绿色低碳转型要处理好提高科技贡献率和确保充分就业之间的关系，始终把稳就业、保民生放在重要位置。

为了加速长江经济带的绿色转型，我们需要做好以下四个方面的工作。第一，创新需要制度保障，建立上中下游补偿机制，充分发挥碳市场在绿色资源配置和定价方面的作用；第二，要完善绿色发展的指标体系和统计体系，以便准确评价绿色创新发展水平，在国际气候变化治理中争取更大话语权；第三，要加快形成完善的绿色金融体系，全方位引导社会资金支持绿色低碳转型；第四，要发挥长三角、成渝双圈的引领带动作用，推动长江经济带城市之间协同创新，充分发挥区位、资源要素优势，实现一二三产业之间、城乡之间协同发展，打造共同富裕的新模式。

王鹏	西南财经大学中国金融研究中心副主任

 

地方政府在绿色发展中的作用

我们西南财经大学绿色金融研究团队在研究实践中发现，地方政府作为绿色发展的规划者，以及各种基础设施的提供者，对于绿色金融和绿色发展是非常重要的。主要有以下几点：

第一，合理制定各类发展规划。地方政府可以通过制定城市规划、产业规划和园区规划等，鼓励区域节能环保产业、清洁生产产业、清洁能源产业的发展。

第二，提升地方金融机构的风险管理能力。比如说对地方性法人机构进行培训，建立比较完善的环境风险评估和管理流程，同时鼓励地方金融机构开展环境测试等。

第三，推动绿色金融基础设施建设。包括绿色标准开发，可以参照国家的各项标准，构建多口径、多层级的地方绿色金融体系。也包括绿色金融项目库，用来解决信息不对称的问题。

第四，探索绿色金融体系技术创新。财政可以通过政府购买服务、贴息、建立绿色信贷风险补偿与绿色担保机制的方式支持绿色金融的发展，可以考虑设立绿色担保基金。

第五，创新制度建设。地方政府可以有一些作为，包括建立地方绿色银行，或者绿色金融机构评价制度。很多地方作为实验区，也可以在本区域内做一些小范围的创新性实验。

第六，支持机构和项目，充分运用绿色债券市场。大量的地方项目，像新能源、污水处理，都是中长期项目，地方可以支持金融机构和大中型中长期项目进行债权市场融资，鼓励企业和项目发行绿色债券。

绿色金融、绿色经济的发展直接关系我国高质量发展理念的顺利实施，需要政府部门、监管部门、业界和学界的共同努力。

张再杰	贵州财经大学绿色发展战略研究院院长

 

绿色发展过程中的误区、规律与新局面

未来50年是世界经济绿色化、能源绿色化、生活绿色化的时代，在“双碳”背景下践行新发展理念、促进高质量发展，需要克服思想认识上的三个误区，把握经济发展的三个规律，开创碳达峰碳中和的三个新局面。

首先，要克服认识做法上的三个误区。一是把碳达峰当成"碳冲锋"的误区；二是把碳达峰、碳中和与经济社会发展割裂开来的误区；三是平面机械地看待碳达峰和碳中和的误区，没有意识到各种减碳方式的重要程度排序。

其次，要把握经济发展的三个规律。一是阶段性规律，能耗政策应该与经济发展阶段相适应，不能盲目照搬国外经验；二是区域性规律，区域之间有着不同的发展阶段和资源禀赋，要树立全国一盘棋的思想，更需要立足实地、分类指导；三是技术性规律，推动高质量发展需要科技支撑，要制定好具有区域针对性的技术路线图。

第三，要开创“双碳”工作的三个新局面，为此做好三个准备。第一个准备是算好区域性碳排放的结构和数量的大账，为整体思路和顶层设计开好局；第二个准备是开展一系列试点，为制度设计和政策推动开好局；第三个准备是全力做好技术创新，全方位信息化改造高碳行业，加快开发利用新能源技术，为技术突破开好局。

本次论坛更多嘉宾的精彩观点将于近期陆续推出，欢迎持续关注！

观点整理  延安、厉妍彤、薛舒宁、刘嘉璐

撰稿  李宇钒

编辑  杜欣泽

责编  李锦璇、蒋旭

监制  朱霜霜、董熙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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