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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在《南方车站的聚会》里,重返17岁?

派翠克 1905电影网 2021-03-08

VOL.52

桂纶镁


“银幕上所谓的好看

对我不重要“

这是一篇迟到了半年的稿子,它发生在戛纳电影节,从5月足足等到了12月6号《南方车站的聚会》上映。
 
当时,电影首映刚刚结束,《南方车站的聚会》剧组租下面对电影宫的大房子,上下两层,宽敞的阳台望向电影宫最大的影厅。站在外面,有节奏的红毯音乐不绝于耳,所有人都洋溢着兴奋和快乐。

《南方车站的聚会》剧组走上戛纳红毯
 
房子很大,塞满了人。媒体记者、工作人员、摄影、助理。到处散落着装午餐的纸袋,厨房堆满纸杯、饮料和各种水果。
 
桂纶镁就在这栋房子里穿梭,只有等待采访的记者注意到她,盯着她消失在自己的采访间中。曾经有人这样描述对桂纶镁的印象:“你好像是透明的。好像在这里,又好像不在这里。”

桂纶镁在戛纳电影节

她甚至可以溜到戛纳的海滩上拍下一张空旷沙滩的照片。要知道电影节期间,这里人头攒动,连章子怡躲在沙滩银幕后面脱下外套准备穿着礼服亮相都会有人捕捉到。桂纶镁怎么就能不被人发现?
 
她给的答案是:“我确实有种透明感,似乎可以融入任何场合。
 
 
 
我们的采访就是从她主动讲起自己的透明感开始的。拿到《南方车站的聚会》剧本后,桂纶镁提前两个月去了武汉,找了当地的老师,每天从早十点到晚十点地练习武汉话。她常去逛城中村,听人买菜、吵架、说话,和老人家打麻将,没人认出来的时候最开心。
 
但桂纶镁觉得这还不够,她选择去电影里出现的那栋筒子楼里找了个小房间住一周。


住在那恰好是过年期间。楼道没有灯,垃圾也没人打扫,窗上全是油渍。漆黑冷清地让人害怕。桂纶镁说,自己刚进那个楼的时候非常恐惧。很黑,一格又一格的房子挤了很多人家,不知道里面住的是什么样的人。
 
她乔装打扮,去跟站街的女孩喝酒,看她们怎么和客人交流,甚至还去过“摸摸唱”,KTV的黑灯瞎火里,男人们和陪酒小姐们打情骂俏。


就这样看着这些和自己如此不同的人们,桂纶镁说,不会感觉到她们不快乐,反而感受到的是种生命力:“某个面相她知道这样的方式可以讨生活,而她们不会厌烦,虽然她们很想改变她们自己的生活,但是可能这是她们现在唯一的方法,她们并不厌世。”
 
说这些话的时候,她像个老派的艺术家。在这之前,“面相”这样的字眼,你只能从李安这样的人口中听到。


她想把自己观察到的这些放到表演里,但没想到刁亦男期待的是更“干净”的表演方式,准备好的魅惑、挑逗最后都没有了用武之地。
 
和《白日焰火》比起来,《南方车站的聚会》更加风格化。一路开拍到杀青,桂纶镁说自己都在寻找角色的感觉。有时候自己给出的表演刁亦男觉得不错,但过几天又觉得不太好需要换一种方式。开幕一场雨中点烟的戏,足足拍了一个星期。


在片场,刁亦男常常给桂纶镁一些抽象的指令。听到这些抽象的形容词,她觉得自己懂得导演要什么。于是对这些“黑色一点”“棱角少一点”的要求,给出自己的反应。但是能不能在快速的时间里作作出准确的表演,桂纶镁说很怀疑自己。
 
有一场戏桂纶镁拍了13条,拍到整个人发懵,仍然不知道刁亦男要的是什么。每拍一条前,导演都会给她一个很特别的形容词,现场的工作人员会去解释,桂纶镁自己也觉得明白导演的要求,于是一直尝试。但最后这场戏仍然被刁亦男剪掉了。

《白日焰火》里的桂纶镁
 
《白日焰火》时的合作,明显要比这一次更轻松。桂纶镁回忆,那时候刁亦男完全放手,不会经常调整她的状态,指令上给的也更加具体。但这一次,她被推到了自己的边界,空间很大,尝试很多,挑战很高,常常伴随着焦虑和困惑。
 
“当他给我这些抽象指令的时候,我就像是在上表演课一样,我觉得现场之间就是一直给一直给,到导演他喊到过为止。”桂纶镁说。
 
 
对桂纶镁来说,表演是种意外。17岁的她走在台北西门町,刚和男朋友吵完架,臭着脸等车,却被《蓝色大门》选角导演发现。
 
瞒着父母去试镜的她拿到了这个角色,带着摊牌后生气的父亲去见了导演易智言,定下“吻戏只拍三条,点到为止”的约定。于是有了桂纶镁这个演员。

桂纶镁的银幕处女作《蓝色大门》
 
《蓝色大门》里的表演像本能。那时她是即将考入淡江大学法语系的高中生。花了快两个月做表演训练。
 
去年年底,《蓝色大门》的取景地师大附中游泳池将要拆除,于是导演易智言和两位主演桂纶镁、陈柏霖一起现身改造成露天电影院的泳池,和师大附中的校友们一起又看了一遍这部17年前的电影。


做这种事情,总有种像是和自己青春告别的感觉。但桂纶镁却不这么认为。她说,每个角色经历的东西,都形塑成现在的自己,所有从来没有觉得要摆脱她们:
 
那一刻只是觉得我们曾经有过那么一个美好的夏天,就算这个泳池关闭了,那个记忆永远留在这里,然后我觉得电影最棒的也是这里,它永远被留下来。

《不能说的秘密》桂纶镁饰演路小雨
 
在做演员的很长一段时间,桂纶镁演了不少“女学生”类型的角色。《不能说的秘密》《肩上蝶》《女朋友·男朋友》,看中的都是她清新干净的气质。
 
没有办法,当利落短发、清爽造型以及带着文艺气息的女学生气质被大众喜欢时,她就必须长久地停留在这个形象里。
 
被固定住的个人风格之外,突破需要格外努力,以及格外地“对”,才能被观众认可。


17岁的桂纶镁留在了银幕上和人们的心中。《女人不坏》《海洋天堂》《圣诞玫瑰》这样的努力,仿佛被人刻意淡忘。
 
在“折腾”了太多次之后,桂纶镁也想明白了一件事:某些年龄就是适合演某些类型的角色。生命经历不够,那么着急的想演某些角色,肯定也演不好。

《女朋友·男朋友》里的桂纶镁
 
她靠《女朋友·男朋友》拿到了第一个表演奖项,却对这之后的《白日焰火》难以忘怀。
 
那是她第一次和刁亦男的合作。投资方幸福蓝海为了照顾南方市场,建议采用桂纶镁。刁亦男觉得角色应该楚楚动人,小鸟依人,让人怜悯,让人感到温暖,也认为桂纶镁的人选没问题,就给她看了剧本。
 
仿佛在某些年龄就会接到某些角色,想演的人物,自然而然地到来了。

《白日焰火》桂纶镁饰演洗衣工
 
桂纶镁选择的是把自己完全交给角色。《白日焰火》的女主角是个洗衣工,于是她花了一个月的时间在洗衣店里打工。电影开场十多分钟,给到的镜头都是桂纶镁在机械地重复着洗衣店的工作。
 
她珍惜这种体验的机会,当拿到《南方车站的聚会》剧本时,她也没想到6年之后会等来第二次合作。
 
“我最敬佩他的是,在这个快速的电影工业里,他过着相对简单的生活,像一个隐士一样,用六年时间打磨一个作品。”桂纶镁说,自己很愿意和这样安静做电影的人合作。
 
 
桂纶镁的2018年,几乎都交给了《南方车站的聚会》。她说,刘爱爱这个角色的一份苦楚和一种病,还留在自己的身上。


第一次看全片,桂纶镁坐在上下两层塞满了人的影院当中。她看着片中的自己,似乎看到了17岁第一次演电影时的模样。和我们说起来的时候她显得特别笃定:“我真的看见了!”
 
这张晒黑的,布满雀斑的脸和17岁的孟克柔哪里相似呢?桂纶镁不说,像是参禅一样抖出一点机锋。片中有场她和胡歌耳语的戏,声音被火车盖过。问她两人说了什么,她反问:“这样不是很动人吗?”


她愿意说自己羡慕胡歌的特写,希望刘爱爱的沧桑在脸上留下的痕迹能够被看到;愿意说,为了角色,自己不在乎镜头前到底美不美。像是演了路小雨之后接《女人不坏》中的拳击女孩一样,她享受自己心底的叛逆被唤醒的那一刻。
 
《白日焰火》和《南方车站的聚会》中间间隔的6年里,桂纶镁主演了4部电影。演了舞蹈老师、母亲、诈骗犯。每个角色都和之前的反差巨大。等到再见刁亦男,她的第一反应就是,不能让自己的台词成为表演的障碍。


胡歌提前一个月进组,桂纶镁提前两个月,但是两人却没有刻意的接触。桂纶镁觉得,这种不熟悉的状态恰恰对应了角色。自己扮演的刘爱爱希望赢得周泽农的信任,刚开始的陌生感一定要保持。

电影是顺拍,桂纶镁越拍越瘦,越来越憔悴。她常常觉得身体不属于自己,是属于每一个角色,因为她们而有变化。拍到面馆吃面的戏时,离杀青也越来越近。戏中胡歌扮演的周泽农被警察包围,即将赴死;戏外两人也要在剧组中告别,奔赴下一段生活。

 
那场戏桂纶镁吃了很多面,一边吃一边觉得,自己和周泽农这个角色,和胡歌好接近,可是就要分开了。两人就像角色一样,好像没有一次很正式的告别。
 
杀青那天,桂纶镁的镜头拍完了,但是工作人员迟迟不喊杀青,不知道在琢磨些什么。她明白,似乎是大家喊不出那一声杀青。但戏份终将结束,杀青的那一刻,被刁亦男拥抱时,自己像是把所有的重量都交给了他。


首映式上,刁亦男和演员们一一拥抱。桂纶镁这样形容这个拥抱的意味:“我们一同成功完成了一个梦。让一个梦成为一部电影。
 
梦的背后是什么呢?


对于桂纶镁而言,大概是从17岁那年的夏天开始,关于做自己还是释放出叛逆的撕扯。稻田、蓝色的大海、盛夏绿荫构筑出来的青春恋曲是桂纶镁甜蜜的负荷。

如今在刁亦男的镜头里,她游徙在广袤的土地上,面容冰冷神秘,像是终于完成了对自己的想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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