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豁出性命去理解他人!
要豁出性命去理解他人!
“再也找不到这样能理解我的人了!”
——著名作家村上春树
“豁出性命去理解他人”,河合隼雄的这句名言,我理解,就是佛家说的“舍命全交”,也是我常常喜欢说的意境:“把生命搁进当下的事情中”或“以生命入股当下的工作”。
惟其如此,才可以理解他人真正需要的东西,才可以理解“各得其所欲”的现实构成,进而才可以认知一个事物如其所是的本质,才可以秒秒钟做到直落根本。
理解别人是豁出性命的工作
河合隼雄
这辈子你真的用心心理解过别人吗?
要是只想草率地理解他人的话,就会让自己人生观的根基动摇。这样,其实也是一种豁出性命的表现。事实上,想要不动摇自己的根基就去理解别人,这实在太天真了。
听到我说的这些话,想必该有人会得出结论——“理解人类”之类的事还是尽可能地别去干吧。这也无可厚非。不过,我觉得人好不容易活一次,到临死的时候要是还没尝过这种“豁出性命”的事,那也活得太了无生趣了。
翻译:吴倩译
来源:泽敏psy
河合隼雄:让村上春树扼腕悲叹——“再也找不到这样能理解我的人了”的一代大师
作者:河合隼雄
来源:总裁读书会
作品遍及世界的文学大师村上春树生活中是一个非常低调的人,平素鲜少与人交往,至交知己更是甚少,其中不得不提的一位,就是河合隼雄。
河合隼雄是日本国宝级的心理学家,在日本家喻户晓。他是日本临床心理学的开创者,更是将荣格心理学引进日本的第一人,稳坐日本心理学的第一把交椅。除了世界公认的心理学权威地位以外,河合先生还是一位多产的作家,一生著作多达300余种,除专业的学术论文、著述外,还有多部面向普罗大众的平易近人的作品。生前河合先生从未离开过心理治疗的第一线,常常在社会爆发集体危机时第一个站出来发表言论,抚慰民众焦躁不安的心。即便去世以后,他仍然没有离开公众的视线。生前未尽的事业有人在继续,生前的思想有人在研究,生前的著述有人在整理出版,生前的种种有人在追忆。近期出版的《心的处方笺》,就是河合先生诸多作品中的一颗明珠。在这本书里,河合先生充分发挥了其诙谐幽默又不失深刻的特性,用最平白朴实的语言,针对人们在生活中经常会遇到的困惑和问题给出了一剂又一剂的心灵处方,引导人们从繁杂的生活中脱身而出,静下心来认真思考领悟,在不知不觉间提升自我的治愈力。
这位拥有多重身份的大师一生充满传奇色彩。1928年,河合隼雄出生在日本的一个传统家庭,父亲是牙科医生,母亲曾经是教师。河合的父亲是一个一丝不苟的人,他给孩子们定了一个规矩——除了周六能看教科书之外的书,其他时间都不准看,必须尽兴地玩儿。在父亲的思想里,做人必须要守本分,孩子的本分,理应是玩儿。不过,小时候的河合是一个特别爱读书的家伙,经过三番五次的求情,父亲和母亲才网开一面,允许他可以不守规矩,尽情地看书。
而曾经身为小学教师的母亲,在生下几个孩子以后,辞掉工作成了全职太太,无微不至地照顾着家里的孩子,是一个善解人意的妈妈。河合上幼儿园的时候,有次喜欢的老师辞职,河合忍不住哭了,小伙伴们因此嘲笑他。母亲知道这件事后,告诉他:“男孩子也可以哭呀。”这句话对河合的人生产生了至关重要的影响。森严又不失温暖的家庭环境,让河合从小就明白,人活着,就应当适当发泄自己的情绪,没必要为了别人的评价去隐忍求全。与此同时,人应当有规有矩,绝对不能由着自己的性子肆意妄为。
河合上中学时,正赶上日本疯狂发动侵略战争的年代。河合的二哥本着为国尽忠的志向成为一名军医,对战争之殇的亲身体会,令他对参军的决定后悔不已。他特别嘱托河合“战争这种傻事到我们为止就行了,你绝对不能再去当军人”。受二哥的影响,年轻时的河合对这种侵略行为极为反感,当身边的同学、朋友都义无反顾地加入军队时,河合却不屑一顾,拒绝了学校的入伍要求,而这也令当时的河合得到了应有的“教训”——失去了报考自己想去的高等学校的机会。
不过,河合并没有因此就放弃自己,他依然在努力学习。战争结束后,他凭着自己的努力,考进了京都大学的数学系。不过一年之后,他便厌弃了数学的专业学习,并为此苦闷不已。这个时候,曾经要孩子一丝不苟地守规矩的父亲,却鼓励他休息一段时间,慢慢寻找自己的人生目标。得到父亲的宽容和鼓励,河合开始重新确定自己的目标。不久之后,他便决心当一名数学老师,并且如愿以偿,成为了一名中学数学老师。在教学工作中,河合接触到心理学,并渐渐产生了浓厚的兴趣,开始刻苦钻研,无法自拔。最后,他来到天理大学,成为了一名心理学老师。
在当时的日本,心理学研究还不甚发达,临床心理学研究更是一片空白。于是,河合决定离开日本,到更远的地方看看。他苦读英语,终于在1959年考取了取富尔布莱特奖学金,来到美国。在美国,他接触到无论是对他自己还是对整个日本心理学界影响都极为深远的一个心理学派——荣格学派。通过学习荣格心理学,河合意识到,必须先要熟练掌握心理分析,而首先要做的,就是给自己做心理分析。他的指导老师得知他的想法后,就请来了自己的学生斯皮格尔曼,为河合做心理分析。在当时的美国,做1个小时的心理分析,要收25美元,而当时的河合每个月的奖学金只有170美元。这样算起来,他的奖学金除去要付给斯皮格尔曼的费用后就寥寥无几了。得知这一情况后,斯皮格尔曼主动提出,每小时只收1美元,这样的价格基本上等于免费了。
经过三年的学习和实践,河合感觉到,要更好地学习荣格心理学,就必须去它的发源地——瑞士。1962年,他来到瑞士,开始了更深入更系统的学习研究。一次偶然的经历,令他得到了开创性的启发,而这一启发对他今后的学术生涯、作品的研究方向,乃至对整个日本心理学界,都产生了极为深远的影响。
一次,他为来访者做心理分析,当中有一个日本人。开始时,双方合作很顺利,但后来,这个日本人却不来了。河合想给他写信,告诉他应该继续来,但由于当时受西方人尊重对方意愿的思维习惯的影响,他在信中写到,我会等你的,如果你愿意来的话。但是,这样的表达方式在日本人看来,几乎就是拒绝他再来。因为如果真的想要对方来的话,日本人的说法会是——请你一定一定来。果不其然,当事人没有来。沮丧的河合把这件事告诉了他的指导老师,老师狠狠地批评了他:“你的日本灵魂到哪里去了?”这句话犹如当头一棒,令河合幡然醒悟——无论是什么时候,无论在什么地方,都不能丢了自己的日本灵魂。他按照日本人的文化习惯,重新给那位当事人写了一封信,结果那个当事人真的就回来了。
通过这件事,河合开始明白,要做一个优秀的心理分析师,除了要有过硬的专业技能,还必须要深入到来访者的心灵深处,从灵魂的最深处认真探求、发现和思考,而事情的真相,也往往会在这里展现出来。他的这一感受,与村上春树的看法不谋而合。也正是这种感同身受,让河合成为村上春树口中“最能理解自己”的心灵知己。
在《心的处方笺》里,河合也再次提及了他的这一观点——“心灵的下方是灵魂,那么支撑心灵的支柱,就会压在灵魂之上。对一个人而言,一直以来支撑着心灵的东西,对灵魂而言就是一种负担。这个东西越大,灵魂所背负的重量也就越沉重。”这种时候,不妨停止合乎常理的思考,想象支撑自己心灵的东西正压在灵魂的上面,让灵魂无法承受,必须再给灵魂一个强有力的支柱才行……像这样在意象的世界里玩玩看,我想,也许解决的办法会更快出现。”
2007年,河合先生因病逝世,村上春树扼腕悲叹“文学世界里再也找不到这样能理解我的人了”,沉痛之情无异于伯牙哀子期。村上不止一次地在公开场合表达他对河合先生的怀念:“我只有在写故事时才会潜入到灵魂的最深处,河合先生却是那种能和每一个前来咨询他的人一起潜入到灵魂最深处的心理咨询师。虽然直到最后我们都没能摆脱掉各自作为小说家和心理治疗大师的身份,我们俩却能彼此互相理解这种行为。我们俩之间有一种惺惺相惜,一见如故的感觉。到现在为止,能跟我配合如此默契的,除了河合先生之外,再没有第二人了。只有他能完完全全地理解我感受到的‘故事’。”
(稿件由“蜻蜓心理”提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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