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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方日记接力之6: 物是，人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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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方读者日记
可我一点也不怕了，我甚至希望他的亡灵，会回来看一看。曾经，他家亮着的灯光，给我照过路，壮过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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物是，人非
文／山涧之音
武汉现在每一天，都有人永远地离开。
沸沸扬扬的常凯导演，住在我家一栋的隔壁一个单元。今天算来，头七已经过了两天。
昨天，今天，每天都是一些人的头七。
以前我胆子比较小。这边的房子虽然装好了，一直不敢住，收拾到多晚，我也要回老房子那边。按理说，我现在应该害怕。可我一点也不怕了，我甚至希望他的亡灵，会回来看一看。曾经，他家亮着的灯光，给我照过路，壮过胆。
把纪念这位邻居的片段，存在封城的记忆里吧，尽管，他永远也看不到了：
”真接受不了这样的事实……
知道他感染了病毒，但一直以为没有大碍，一定能挺过去。谁知道短短十几天，父母，姐姐和他，竟然相继离去……
记得每次回家路过他家门口，我总是放慢脚步。他家的花儿很多，长满了栅栏。最特别的是入户门口，两颗金桂。去年秋天，开满了树枝……
小区的一楼有架空层，防潮的同时，走一些网线和其他设施。也成了许多猫的安身之地。
特别是冬天，食物难找，他家常常喂养这些猫，因此我们附近几乎没看到老鼠……
记得太阳下山了后，他和太太拿着水管，围着小院浇花。不时地左右看看，很注意，怕不小心把水溅到路过的人……
晚上回来时，经过他家，看到他家亮着灯，就感觉很安全，暖暖的烟火气。如今，人不在了，不知那淡淡柔和的灯光，什么时候再看得到……
装修房子的时候，没少打扰他们家。本来说今年过年找个时间，大家串串门，哪知成了这样……
总觉得他们一家，跟以往一样，就是出去旅游了，游完了，还会回来的……
花谢了，会再开，
可还没到我再下楼去，
一切都不一样了……”
2020.3.11
刚才去扔垃圾，看见，常导演家的海棠开了，枝头，都发了新芽。
院子里的桃花吧，也开得，
刺痛，双眼。
好安静啊。
太安静了。
它们都不知道吧，
主人，已经去了很远的地方，
再也看不到，这些
花花草草了……
2020.3.25
常凯导演的妻子也感染病毒，今天出院回家了，业主群一页页的欢迎和问候。
想当初，大家知道他家发生这么凄惨的事情时，一边惊恐不已，唏嘘不已，一边在群里说，遛狗时都不要往我们这栋路过了，担心病毒扩散。
感叹人的卑微、自保、无奈和偏见，我压着性子，尽量劝说大家不要盲目制造紧张气氛，多了解一下病毒的相关科普，等等。
大环境下，谁又知道自己不是下一个倒霉的人呢！
月有阴晴圆缺。人间，这次悲欢离合，过份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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